第45章 分手第二十二天
2024-09-15 00:12:13
作者: 鹿沼
第45章 分手第二十二天
虎杖悠仁還奇怪五條新也怎麼就跟按了暫停鍵似的半晌也起不了身。
「新也老師,你怎麼了?」
五條新也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拿起照片,「這照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相片的四角泛著淡淡的黃色,略微往上翻起了一點,連畫像的位置已經多了幾道因彎折而出現的白痕,沒怎麼被精心保存過,色彩都暗淡了不少。
而女人懷中抱著的那個小嬰孩,和虎杖悠仁擁有同樣的髮絲。
五條新也眼皮子重重一跳,一種不太妙的預感盤踞在心頭。
虎杖悠仁困惑地歪了一下腦袋,似乎不太能理解五條新也吻會問這種問題,最主要的是五條新也現在的表情很古怪。
隨即他仔細看了看五條新也手中的照片,又帶有歉意地笑了笑,不太確定地說:「應該是……媽媽吧?但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說來也奇怪,在這張照片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家有任何關於他母親存在的痕跡,每次他爺爺提到他父母時,他都本能地選擇了逃避。
「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五條新也重複了一遍虎杖悠仁的話,
穿著長袴的禪院直哉又熱又渴,見五條新也久久不過來,他只好走過去,從對方的小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水。
「你在發什麼呆呢?」
「新也老師,是有什麼問題嗎?」虎杖悠仁擔心道。
五條新也低聲念叨著什麼,聲音實在是太小,禪院直哉和虎杖悠仁都沒在那聽清。
「從你有記憶起,就對母親沒什麼印象嗎?」
他緊緊扣住虎杖悠仁的肩膀,語氣嚴肅得有些嚇人。
虎杖悠仁訥訥地點了點頭。
「是的,新也老師,爺爺說,媽媽走的很早,就算有記憶,也忘記得差不多了。」
他被五條新也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還不知道五條新也在看到這張照片時,為什麼會突然臉色大變。
五條新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禪院直哉皺眉,臭著張臉抽過五條新也手中用力捏著的照片,看到黑髮女人額頭上的縫合線,挑了挑眉。
他不以為意道:「這不和加茂憲倫腦門兒上那玩意兒一樣嘛!你很在意嗎?」
上回他就想問了,五條新也沒事幹去查一個已經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罪人做什麼?
現在看來,該不會真像五條新也隨口一說的那樣,幾百年前的老東西從土裡里爬出來到處亂溜達了吧?
這也太荒謬了。
五條新也沒有回應禪院直哉,他轉而走到了房檐下,倚靠在牆面上,陰沉著臉色,暗自思忱著什麼。
是巧合嗎?
怎麼看都不像吧?
加茂憲倫的線索剛斷開,又出現了一個虎杖悠仁的母親,再加上一個現在正在外遊蕩的夏油傑的屍體……
按照他的習慣,一般情況下他都往最糟糕的情況猜。
假如,虎杖悠仁的……「母親」……
之所以要在中間停頓一下,是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傢伙究竟是不是虎杖悠仁的母親,那就暫且算是吧!
虎杖悠仁的「母親」和一百五十年前的「加茂憲倫」是同一個「人」,也就等於占據夏油傑身體的那個傢伙。
什麼情況?
這事兒跟虎杖悠仁有什麼關係?
有關五條悟學生的資料他大概知道一點,虎杖悠仁的家庭背景很乾淨,就是很正常的非術師家庭,祖上連一個咒術師都沒有,結果現在又突然蹦出來一個腦門兒上帶著縫合線的母親。
那虎杖悠仁成為兩面宿儺的容器,應該也不是巧合吧?
他就知道虎杖悠仁的體質沒那麼簡單。
既不是禪院真希那種天與咒縛,卻擁有著和天與咒縛媲美的身體素質。
剛好能夠壓制兩面宿儺的靈魂、達到共生狀態的容器何其難得,幾千年都不出一個吧?
虎杖悠仁知情嗎?
五條新也清冷的視線盯著眨著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虎杖悠仁,直把少年看得毛骨悚然了起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不過,這事兒大概跟這小孩沒啥關係。
沒心沒肺的,有點傻乎乎的,很好騙,還經常被他和五條悟捉弄,是個和新菜一樣特別好欺負的老實人。
那天從禪院家離開之後,五條悟的父親就把關於加茂憲倫的事整理成文件發給他了。
這位能被賦予加茂家恥辱名號的家主,可是在一百五十年前干出了件「大事」呢!
——讓一個擁有特殊體質的女人九次妊娠九次墮胎,從而產生了極具怨恨的咒胎九相圖。
比起惡趣味使然,五條新也覺得這其實更像是一種……人體實驗?
而看咒胎九相圖誕生後馬上就被加茂憲倫毫不猶豫地封印,那傢伙的實驗應該是失敗了吧?
那再做一些腦洞大開的猜測。
如果有人一直想要讓兩面宿儺復活的話,最缺的就是一具合適的□□了吧?
萬一虎杖悠仁就是那傢伙這幾百年來最成功的「試驗品」呢?
說實話,他並不是想用這種詞語去形容一個元氣開朗的少年。
如果假設成立,那虎杖悠仁進入高專,肯定不是巧合。
仔細一想,很多事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地裡推動進展。
只要虎杖悠仁是特定的容器,那麼兩面宿儺的手指必然會被虎杖悠仁吞下,那個喜歡偷屍體的傢伙耗費心力,總不可能
他都有點想扯出虎杖悠仁的「過去」看看了,人類可能會因為年齡過小而記不住小時候發生的事,但屬於個人的「命運」會記住一切,可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
五條新也並不想這麼做,也不可以。
「五條新也!」禪院直哉點了點五條新也的眉心,語氣不耐道,「你在想什麼?叫你半天了也不回答。」
虎杖悠仁擔心道:「新也老師,你還好嗎?」
五條新也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睛,「……抱歉,我想了點事情,有點太入神了。」
「怎麼了?是這個女人有問題嗎?你該不會懷疑這女人是加茂憲倫吧?」
禪院直哉雖不滿五條新也剛才忽略了他,但也沒有太表現出來。
他捏著照片觀察了起來。
沒什麼亮點,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而已,甚至連容貌都說不上驚艷,只是清秀。
尤其是這條十字縫合線和氣質溫婉的女人格格不入。
本來就長得不夠漂亮,加上額頭那條猙獰的縫合線,完全破壞了那張臉原本的協調。
向來喜歡以貌取人的禪院直哉凝視了幾秒女人唇邊嘴角揚起些許的弧度,輕嗤了一聲,有點不自在地將照片塞回虎杖悠仁手裡。
五條新也張了張嘴,似乎要說點什麼,見虎杖悠仁還在旁邊,搖了搖頭,欲蓋彌彰似地說:「沒有的事,直哉可別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到一件很麻煩的事。」
還是要保護小孩子的身心健康的,這件事也沒有定論。
禪院直哉刻薄地翹起些許唇角,「真是拙劣的謊言……」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五條新也就給他的腦殼來了一個腦瓜崩兒。
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哪裡遭過這「罪」,脾氣也上來了點。
其實五條新也的力道並不重,只是很輕很輕的一下,比起惱怒,禪院直哉心重更多的是被人冒犯的不愉快。
「五條新也,你想死是嗎?」
五條新也輕快地往旁邊一躲,避開禪院直哉揮過來的手,隨手拿出一顆薄荷糖,「好了,直哉,那麼容易生都氣對身體可不好,降降火氣。」
禪院直哉:「……你以為一顆糖就能收買我嗎?」
他是那麼容易被哄好的人嗎?
要是他退了一步,豈不顯得很好欺負?
這傢伙以後得寸進尺了怎麼辦?
五條新也故作失落地想要收回手,轉而看向什麼都不知道的虎杖悠仁同學。
「好叭,既然直哉不要的話……那虎杖同學……」
話還沒說完,禪院直哉就飛快奪走了糖,還氣急敗壞地瞪了五條新也一眼。
既然說了要給他,那就是他的東西。
他想要是一回事,不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會給別人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參與到大人們奇奇怪怪的play之中的虎杖悠仁:「……」
感情真好啊!
能夠這麼肆無忌憚地在五條新也面前展露自己的壞脾氣,禪院先生一定是把新也老師當做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吧?
虎杖悠仁自以為自己看透了真相。
自覺方才搶奪的動作有點丟面子,禪院直哉又若無其事地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別以為你敷衍我兩句就可以逃避問題,怎麼,你認識這小子的母親嗎?」
虎杖悠仁局促不安地問:「新也老師,是我的爸爸媽媽有什麼問題嗎?」
五條新也短暫地沉吟了一小會兒,惆悵地嘆了口氣,「沒事,虎杖同學,我只是覺得你母親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
虎杖悠仁眨了眨豆豆眼。
「欸?」
五條新也笑得毫無陰霾,沒想給小孩帶去壓力,「或許是我認錯了吧?」
虎杖悠仁摸不著頭腦,「……是嗎?」
他不是傻子啊!
五條新也看起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有話說的樣子吧?
「嗯,沒錯。」
五條新也一點也不心虛地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腦袋,安慰道:「小孩子別想那麼多,天塌了還有我們大人頂著,走吧!我們進去,外面又悶又熱。」
「呵呵。」
走在後面的禪院直哉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有事瞞著他,當即不太高興地輕哼了聲,很是煞風景。
又見五條新也沒看他這邊,只在心裡猶豫了一秒,旋即利落地擡起手。
「嘶——」一時沒有防備的五條新也猛地往旁邊一縮腰,反手將禪院直哉一個鎖喉扣在自己懷裡,「一不開心就掐人腰的毛病從哪裡學來的?過分了嗷!」
要不是有反轉術式,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被禪院直哉掐出來的青紫痕跡,小少爺不僅牙齒尖,下手也狠,還會時不時掏出刀來給他一下。
謀殺親夫啊!
有時候他是真的很擔心自己在睡夢中會被禪院直哉一刀子捅死。
禪院直哉被卡著喉嚨,說話有些艱難,他眸色一凝,反手就抓住了五條新也扎在腦後的捲髮小揪揪,艱難道:「你活該!」
「直哉,放手!」五條新也先前就怕禪院直哉揪他頭髮才特意扎了起來,沒想到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不是……他的頭髮有那麼好抓嗎?
昨天晚上他可是被禪院直哉抓下了不少髮絲。
小少爺這是又欠「教訓」了?
禪院直哉被氣笑了,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放手?要放也是你先放吧?」
五條新也真敢說啊!
憑什麼要他先服軟?
他就不!
還沒計較五條新也剛才彈他腦瓜崩兒的事呢!
五條新也:「嘶——」
抓就抓了,禪院直哉好歹放輕點力道啊!
這麼喜歡抓頭髮,等待會兒回了酒店,有禪院直哉「好果子」吃的。
最前面的虎杖悠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轉頭就看到剛進玄關的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又纏在一起了。
字面意義上的。
他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發生了什麼?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二人互相扒拉著,沒一會兒就雙雙滾在了地板上,五條新也墊在下面砸在地板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
虎杖悠仁想要勸阻,但又不知道做什麼好,只能迅速把旁邊的椅子都挪開點,免得二人撞到。
「新也老師!禪院先生!!你們沒事兒吧?」
聽聲音就覺得五條新也摔得不輕啊!
這兩人不是情侶嗎?
這這這……也太幼稚了點吧!
但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這情況顯然沒聽進去。
五條新也撓了一下禪院直哉的後腰。
「哈哈哈哈——五條新也!你狡詐!!」
被五條新也這麼一撓,禪院直哉腰際一軟,險些鬆了力道,他見勢不妙,一口懟在五條新也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直哉才是不講武德的那一個吧?」
怎麼還上牙咬人了呢?
五條新也登時想起了小時候禪院直哉將他壓在白砂地上的畫面,鈷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生無可戀。
這波純屬梅開二度了。
禪院直哉該不會也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吧?
對著這張精緻的臉,禪院直哉居然捨得下口?
真是沒天理了!
好勝心極強的禪院直哉趁五條新也不備,腿一搭,翻身坐在五條新也身上,牢牢制住捲髮青年的雙手,露出獨屬於勝利者的囂張笑容。
「服不服?五條新也,這回可是我贏了!」
禪院直哉心中暢快不已。
總算是反壓制了這傢伙一次。
他欣賞著五條新也臉上那個明晃晃的牙印,心情更舒爽了。
五條新也就該用這種仰視的角度看他。
「……」
五條新也也笑了。
他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乖乖道歉服軟。
「好叭,禪院少爺,是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唄?」
可惜小少爺一向吃一塹不長一智。
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出來混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的嗎?
禪院直哉唇角咧得更大了,他輕輕拍了拍五條新也的臉蛋。
「以後識相點,知道嗎?」
作為補償,晚上必須讓他在上面一次。
這回可不是單純地交換位置!
嗯,沒錯,這點也得提出來。
五條新也笑容愈盛,順從道:「是,我明白了。」
禪院直哉這才鬆開五條新也,還心情頗好地將人給扶了起來。
「直哉……」
「什麼?」
「啾——」
遭受美顏暴擊的禪院直哉腦子空白了一瞬。
五條新也趁機把禪院直哉反制住。
「這回可是我贏了。」
虎杖悠仁:「……」
懂了。
這只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而已。
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在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