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終章（一）

  第283章 終章（一）

  散兵身旁的力量鼓動了起來。

  世界樹似乎察覺到陌生力量的入侵，開始嘩嘩作響。

  「散兵，你想要做什麼？」

  空撲上去想要制止散兵，但散兵的力量控制住了他，下一秒，空又回到了淨善宮。

  「納西妲，散兵他，他他——」

  

  派蒙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空深吸一口氣，代替派蒙說：「散兵要改變提瓦特的歷史！」

  「我知道了，我和世界樹的聯繫已經被散兵切斷了，但很幸運，凱米亞已經趕過去了。」

  納西妲盡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要動用神力重新連接世界樹，卻發現自己遲遲無法連接上。

  她被世界樹排斥了。

  世界樹內，散兵肩膀上的001號睜開眼，搖搖尾巴從散兵肩膀上跳下來。

  「001，你恢復意識了？」散兵欣喜的看著001，很高興自己沒有再次失去自己的朋友。

  但很抱歉，他已經下決心改變那一段錯誤的歷史了。

  001的身上蔓延起藍色的流光，一個傳送陣從，001的小腹處亮起，緊接著001號消失在原地，淺藍色長髮披肩的凱米亞出現在散兵身旁。

  「你把它弄到哪裡去了！」散兵身體一顫，試圖抓住凱米亞的手，「那是我的東西，快把它還給我！」

  「001很安全，現在正在淨善宮。」凱米亞淡淡的說，幾乎在瞬息之間就出現在散兵的身後，一個手刀劈在散兵脖頸後。

  「不，我還沒有……」散兵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凱米亞感受到散兵的力量在世界樹上瀰漫，世界樹被散兵的力量影響開始刪除散兵的歷史。

  凱米亞眼睜睜看著散兵暈倒在地上的身體變得透明，凱米亞皺眉面色凝重的試圖阻止散兵的虛化，可是散兵依舊不可控制的消失了。

  「可惡。」凱米亞猛的轉身向世界樹看去，果斷的放棄保護散兵的努力。

  世界樹情況瞬息萬變，他要沒有時間了。

  純白色的火焰與深藍近墨的水元素同時纏繞在凱米亞的身上。

  深藍色的神紋攀緣上凱米亞的身體，轉眼間凱米亞便成為了魔神的姿態。

  白色的神袍披在凱米亞的身上，淺藍的紋路與淡金色的紋路交相輝映，像是在海面上燃燒的火焰。

  殘破的世界樹劇烈搖晃著，凱米亞深吸一口氣，火焰與水流同時沖向世界樹。

  從魔神戰爭時期殘留下來的魔神最先感受到了這一悸動。

  「終於，祂要開始了。」溫迪的臉上難道露出嚴肅的表情，手中的七弦琴帶起颶風掃蕩著魔物。

  金色的岩元素在璃月一層層共鳴，金色的波光絞殺著一切入侵者。

  「那是岩王爺的力量！可是他老人家不是，不是——」

  璃月人驚疑不定的對視著，可是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們無暇思考這些。

  遙遠的天空島被一道紅色的元素力劈成兩半，白髮金眼的天理代行者猛的從天空島上沖了下來。

  「世界樹被人入侵，塵世七執政隨我征討入侵者。」

  天理代行者冷冰冰發說，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像五百年前的那樣一呼百應，而是一雙雙沉默的眼睛。

  天理代行者的表情有些疑惑，然後是震驚，隨後變為震怒，她感受到了神之心與神明之間斷裂的聯繫，轉眼間她就明白，塵世七神不願再聽從她的命令了。

  「你們要反抗我的命令嗎？」天理代行者冷漠的說，「提瓦特即將毀滅，你們卻與毀滅同行。」

  「我們有自己的打算，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巴巴托斯輕笑著將弓箭對準天理代行者。

  「我們之間的帳，也該算算了。」

  「真是囉嗦。」紫色的雷光率先劈向天理代行者，奏響了反抗天理的第一聲號角。

  「既然你們執意反抗我，那我只能採取其他手段了。」

  一枚寒天之釘從天空島墜下砸向鳴神島，巴爾澤布咬緊牙關不去看稻妻人民的慘狀，揮舞著薙刀將天理代行者的力量密不透風的攔下。

  雷電真半透明的身影在一旁出現，手中的夢想一心構建出細密的雷網。

  溝通心靈的雷網瞬間將前來圍攻天理的神明們連成一個整體。

  時間與空間在天空中坍塌重建。

  一座座七天神像被時光侵蝕又重新拔地而起，大地片片龜裂，深淵的魔獸開始入侵提瓦特。

  「你們是錯誤，應該糾正。」天理冷聲說。

  「虛假的天空救不了提瓦特。」堅固的磐岩在時間的磨損中風化，可是摩拉克斯很快用新的岩石阻攔天理的腳步。

  虛假的天空向玻璃一樣破碎，在他們眼中是黑暗虛無的虛數之海。

  蒙德城，璃月港，稻妻城，須彌城……

  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在神明戰鬥的餘波與大地的震動中如鏡像般碎裂。

  天與地似乎交織在一起，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神力與神力間劇烈的碰撞。

  就算現世所有一切都毀滅也沒關係——

  大慈樹王與小吉祥草王合力解下天理的一擊。

  只要凱米亞成功連結世界樹，將新的世界樹栽種下去，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們，毀壞的建築都會恢復原樣。

  天理代行者的利劍穿透了巴巴托斯的身體，背生雙翼的神明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墜落向大地。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火焰與水流一遍又一遍沖刷著世界樹。

  凱米亞竭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世界樹自然的防禦機制讓大地的無數記憶湧向他的腦海。

  新生兒的啼哭，中年人的絮語老年人的嘆息，花開花落鳥啼鳥息，魔神的偉力讓山川變成平原，日月星辰移動先人的遺蹟化作塵埃。

  凱米亞捂住腦袋，一遍又一遍在心裡重複著自己的目的。

  動搖世界樹……世界樹……樹……

  還有人在等他……老爺子……迪盧克……亞薩……不可以忘記……

  世界樹在火焰與水流中發出悲鳴，原本通天徹地的巨樹根系終於被凱米亞撼動，凱米亞咬緊牙關，用力激發了自己身上世界樹幼苗的刻印。

  緊接著，銀白色的樹苗出現在凱米亞的身後，它的軀幹迅速生長起來，開始纏繞著逐漸枯萎的舊日世界樹。

  要結束了嗎……

  凱米亞疲倦的坐在地上，位於虛空中的空間在劇烈的搖晃，那是新生世界樹與腐朽世界樹之間的纏鬥，這場戰鬥敗者屍骨無存，勝者贏家通吃。

  「噠噠噠……」

  「居然還會有人來到這裡？」凱米亞筋疲力竭的坐在樹下，盤腿仰起頭看向外來者。

  世界一片寂靜，凱米亞知道，根據他們全部魔神的推算，世界樹外恐怕已經沒有任何生命了。

  那是久違的寂靜，毫無生命的死寂。

  真好，如果這次失敗了，那他就和舊世界一起接受死亡好了，但怎麼想都要比鈍刀子割肉，讓世界染上無法擺脫的劇毒來的更好。

  凱米亞看到天理代行者向他走來。

  祂的單手劍上還流淌著金色的岩元素的神血，肩上有一道閃著雷光的刀痕，那恐怕是雷電影砍傷的，枯萎的藤蔓扎進祂的小腿，但已經徹底失去了活力。

  「是你導致的這一切，是你毀了這個世界，是你——清除，清除，變量，清除——」

  天理拖著單手劍向他走來。

  「真可惜，我現在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了。」凱米亞坐在世界樹下喃喃。

  「還是準備的不夠充分啊。」

  兩支單手劍從不同的角度向天理代行者襲來，凱米亞驚訝的睜大了眼。

  「空，熒？你們怎麼……」

  「我和天理代行者之間有不死不休的深仇。」熒冷聲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毀掉世界樹，但是納西妲拜託我來幫你。」

  凱米亞注意到空的身邊沒有了派蒙的存在，傷痕累累的旅行者和自己的妹妹對視了一眼，共同沖向天理代行者。

  「你這個傢伙，快吧派蒙還給我！」

  「坎瑞亞的仇恨，今天就一起報了吧！」

  「你們真是……」

  天理代行者胸膛被越戰越勇的熒刺穿，猩紅色的力量將天理代行者包裹成一個紅繭，很快紅繭破裂，一隻兩足著地的漆黑獸類從繭中走出來。

  「怎麼可能，祂的力量完全恢復了！」空替熒了承受一次黑獸的攻擊，帶有空間力量的劈砍讓空的整條手臂和肩膀都徹底粉碎，熒發出一聲悲鳴，用單手劍自黑獸的身後插向黑獸，卻被第三隻觸手打飛出去。

  「不要……」空趴在地上，伸手想要阻攔天理代行者接近世界樹。

  黑獸狀態的天理伸出利爪撕扯著世界樹，凱米亞踉蹌著用弓箭支撐起身體，攔在天理的身前。

  世界樹馬上就要完成融合了，只要堅持過這一陣……

  空和熒已經完全被世界樹內波動的空間吞噬掉蹤跡，凱米亞感覺到黑獸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身體。

  金色的帶著一點點藍色浮光的血液濺落出來。

  原來我的血是金藍色的，好酷炫……

  凱米亞意識模糊的想，真可惜，世界樹馬上就能完成融合了……

  金色的力量包裹住凱米亞的身體，凱米亞看到天理代行者化作利刃的雙手被彈出他的體外。

  世界樹正在進行最後的融合，粗大的銀灰色藤蔓將舊日的世界樹一層層包裹，最後形成了新的世界樹的模樣。

  諸天對宿主的保護措施啟動，金色的敕令使凱米亞的傷勢短暫固定下來。

  凱米亞大聲冷笑一聲，四肢並用纏在天理身上。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過去的！

  天理代行者發出憤怒的嘶吼，猩紅的力量試圖將阻礙它行動的凱米亞撕成碎片，可是金色的光幕卻頑強擋住了天理代行者的攻擊。

  這時，世界樹終於完成了最後的吸收，它散發出瑩白的輝光，枝幹緩緩搖晃。

  天理代行者沐浴在瑩白的光芒下身體如融雪一般一點點消失，最後祂不甘的眼神瞪向世界樹。

  但是很遺憾，新世界中並沒有祂的位置。

  諸天向這個百廢待興的世界投下目光。

  銀白色的枝幹被諸天的力量牽引著，帶著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一點點脫離無邊無際的海，無窮無盡的樹，飛向高高的沒有侵蝕的遠方。

  飛吧，飛吧，就像鳥兒一樣。

  在戰鬥與地脈暴動中被毀滅的城市如同奇蹟一般開始自動重建，倒塌的拱梁懸浮起來，碎裂的瓦片拼好自己並懸浮在自己原本的位置，神明殘損的肢體自動拼接，鎏金的眼睛再次睜開。

  普通人如同大夢初醒般走出自己的房屋，他們好像做了一個相同的噩夢，卻無法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夢。

  神之眼的持有者依稀記得似乎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但再多的信息卻也毫無記憶。

  唯有神明與旅行者仍然記得一切。

  「真好，這樣的話，一切都結束了吧。」凱米亞放鬆的笑著坐在世界樹的枝丫上。

  銀白色的樹葉沙沙作響，似乎正在回復他的話。

  「哦，還有這個，新生的誕禮。」

  凱米亞催動權柄，一個個原本被困在地脈中的靈魂飛向世界各地，迫不及待的開始了新的輪迴。

  仙眾夜叉，狐齋宮，蘭帝裟，甚至是疊卡拉庇安和奧羅巴斯，那些在命運的操控下不可避免走向死亡的靈魂終於可以開始一段新的旅程。

  「凱米亞——我們來了！」

  世界樹被觸動，凱米亞看著向他走來的眾人，露出快樂的笑容。

  看，他的朋友和親人來找他了，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最後一章交代一下後續，然後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