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2024-09-14 23:55:47 作者: 十碗大米飯

  第37章 第 37 章

  院子裡爆發出一段劇烈的笑聲, 在場的所有人忍俊不禁,有的還拍手叫好,笑意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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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雲承更是笑得歪七豎八, 倒在了淮陽身上, 被迫讓四歲的淮陽扛起他屬實扛不住的重量。

  穗穗不懂成年人世界裡的複雜。

  於她而言,笑就是笑。

  是開心!

  是在誇她!

  她做得非常棒!!

  穗穗昂首挺胸, 氣勢十足地把謝祈清帶到了小孩那桌,獨留秦時迎著鄰居調侃的笑容與目光原地想死。

  秦時不善言談, 平日裡如非必要幾乎不和鄰居說話。

  即便有時有事不得已要聊上兩句,也只會說「好的」「是」這類簡短詞彙。

  或許是因為街坊鄰居太熱情,不善言辭的他不知何如回應,於他而言,和鄰居交流比和凶獸大戰一次還要累。

  短短几句話,能讓他精疲力竭。

  秦時沉默扭頭,一動不動盯著穗穗和謝祈清, 眼巴巴地等待他們回頭。

  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一大一小自然坐下,背對著他,完全沒想過要去管他的死活。

  挺絕望的。

  李慧芳笑著建議:「小謝, 要不跟秦時換個位置。」

  「他又不喝酒, 一個小孩坐這裡幹什麼。」

  秦時連連點頭。

  謝祈清皺眉, 他同樣不想去那邊喝酒說話。

  正因如此, 他才以「在鄰居面前丟掉了爸爸的顏面與稱呼」的丟臉為代價,和穗穗一同坐在小孩這桌。

  謝祈清沉吟片刻,漫不經心地問穗穗:「穗穗, 我能不能去那邊坐?」

  穗穗撥浪鼓似地搖頭,緊緊抱著謝祈清的大手:「那西爸爸坐。」

  謝祈清狀似無奈地看向街坊鄰居。

  李慧芳忙道:「穗穗, 秦時他不喝酒,不能坐在這裡,讓你的西西過來坐。」

  穗穗眼眸一亮,「酒?」

  她是知道「酒」的。

  凡間常有人釀酒,聽說特別好喝,喝了還會想睡覺!

  穗穗興奮起身,謝祈清表情微變,以為自家小龍崽把他堆到了交際聊天的那一桌,結果——

  穗穗飛快溜到秦時身邊,靈活地扒開人與人之間小小的空擋竄到桌邊,爬上去坐下。

  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自然。

  「我喝酒呀~」

  謝祈清:....

  穗穗的要求沒有得到允許。

  為了讓她死心,陳衛均遞過來一個酒蓋讓她聞。

  穗穗剛湊過去,小臉皺成一團,想都沒想逃亡似地溜了。

  而謝祈清和秦時都不喝酒,同樣沉默寡言不喜交際,最後便一左一右坐在穗穗身邊,一同坐在大圓桌上照顧小孩。

  鄰居們不再勸,喝著酒聊天,專心享受大暴雨來臨前的晚餐。

  *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穗穗吃得很快,二十多分鐘就結束了她的晚餐,和淮陽他們幾個在院裡唱歌。

  大部分都是淮陽教她唱,唱了無數遍穗穗勉強學會了一點,在他們唱「小燕子,穿花衣」的時候哼幾句。

  小朋友一旦找到了興趣相同的小夥伴,就會越玩越上頭,越玩越興奮。

  他們唱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搖頭晃腦、擡手跳腳地瘋狂唱,將童真可愛的兒童歌曲改編成了搖滾版小燕子。

  每個人都仿佛喝了二兩酒,興奮異常,半個小時就消耗完了一整天的運動量。

  唱了不知道多少遍小燕子後,穗穗揉了揉眼睛,小跑到謝祈清面前自然地擡手讓他抱。

  小小的一團軟趴趴地靠在謝祈清的肩膀上,鬧騰過後的雙頰紅撲撲的,頭髮被汗濡濕。

  「回家?」

  穗穗點點頭,一副「我很懂很講道理」的模樣:「天黑啦,要睡覺覺。」

  謝祈清掃了一眼秦時,又跟松松的媽媽和爸爸打了個招呼,帶著女兒和徒弟一同往外走,聽到穗穗的話,不忘補充:「今晚要洗頭。」

  穗穗皺皺鼻子,奶聲奶氣地控訴:「我(都)累啦。」

  「累也要洗頭。」

  穗穗偷懶失敗,悶悶不樂地趴在謝祈清的肩膀上自閉。

  她微微擡眸,就看到了一聲不吭跟在後面的秦時,圓眸微亮。

  「爸爸,」穗穗小小地喚,很講道理地說:「累(了)要睡覺覺,西不西?」

  秦時偏頭。

  穗穗:...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穗穗生無可戀地倒在謝祈清的肩膀上。

  到了家,謝祈清讓穗穗去洗漱間門口等著,他則將穗穗的洗髮露和毛巾丟給了秦時。

  秦時愕然:「我...洗?」

  謝祈清連話都懶得說,揚手指了指穗穗的方向。

  「我不會。」

  「她會教你。」

  秦時擰緊毛巾,洗頭沒什麼,問題是——

  「魔尊,您不試著糾正穗穗的稱呼?」

  下次吃飯...

  他還是想做小孩那桌的。

  謝祈清:「去洗頭。」

  「喔。」秦時老實離開,臨走前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謝祈清,不解於為何謝祈清如此不在意「爸爸」的身份與稱呼。

  魔尊明顯很在乎穗穗,既然珍視,斷不會容忍旁人搶占「爸爸」的身份。

  「爸爸」一詞,意義重大,身份獨一無二。

  即便魔尊暫時不接受「為人父」的責任,不接受「爸爸」的稱呼,也得先把位置「空著」吧。

  他不當,也不允許旁人當,這才符合魔尊不可一世的風格。

  「還不去?」謝祈清不耐地催促道。

  秦時忙跑了。

  秦時第一次幫穗穗洗頭,光是調整姿勢就用了幾分鐘,謝祈清隨意地靠在門框是,時不時隨意提點兩句。

  歷經二十分鐘,秦時總算完成了洗頭大業,穗穗眼睛、耳朵里沒進水,他的衣服倒濕透了。

  謝祈清看向被大毛巾包裹住小腦袋的小頭女兒,漫不經心地問:「他洗的怎麼樣?舒服?」

  姿態隨意,散漫,話語裡儘是如果這個「洗頭老師」技術一般,他就去外面再找兩個回來照顧他家小龍崽的傲慢。

  穗穗眯了眯眼,一臉享受:「舒胡~~」

  「還滿意?」

  「嗯!」

  謝祈清淡淡一笑。

  秦時皺眉,苦巴巴地問:「能出去聊嗎?」

  他衣服都濕透了。

  管一下「洗頭老師」的死活好不好。

  謝祈清丟過去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新睡衣,牽著「舒胡享受」的小龍崽走了。

  **

  翌日清晨,是暴雨來之前的一天。

  穗穗從小床上爬起來,這幾天她都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睡,秦時在她旁邊打地鋪。

  謝祈清正在客廳寫什麼東西,穗穗好奇湊夠去,可是桌面太高,什麼都看不到,她撓撓頭,跑到茶几前擺弄她的玩具。

  一個月之前乾淨到有些空曠的客廳,如今照舊乾淨,但不空曠了。

  堆放在角落裡的紙箱被收拾妥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實木木櫃。

  這個木櫃原先放在穗穗的小房間裡,對穗穗而言不僅沒什麼用,她還喜歡爬上去找上面的東西看,隨時有被高處物品砸到的危險。

  謝祈清便把木櫃挪到了客廳。

  置物的木柜上有許多小方格,裡面擺著穗穗的畫作以及玩膩了的小玩具。不過只擺放了五分之一,還有大批空格需要填充。

  茶几上多了一堆雜七雜八的玩具。

  卡片盒、芭比娃娃還有一些過家家的迷你家具玩具,以及玩具泡泡膠、塑料毽子。

  有些穗穗不會玩,是看到宋雲承玩了才想要的。

  空曠得沒有人氣的客廳被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玩具堆滿,像死寂的心,一點點注入了溫柔的力量。

  穗穗放下洋娃娃跑到謝祈清面前:「西西,要牛牛。」

  「不吃麵?」

  穗穗搖頭,鄭重其事地說:「我好久沒有(喝)牛牛。」

  謝祈清彈了談她可愛的肉乎乎小臉,正欲起身,看到秦時從裡面出來,自然地使喚他:「給穗穗沖牛奶。」

  秦時睡眼惺忪地傻愣了一會,過了十幾秒意識到今夕是何夕,撥了撥凌亂的頭髮問:「180毫升?」

  「嗯。」

  謝祈清關上筆記本,抱起穗穗問:「今天想跟我去工作,還是留在家裡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頓了頓,謝祈清補充:「秦時,就是你的爸爸也在家。」

  穗穗歪頭有點糾結。

  謝祈清:「不如在家玩?晚上可能會下雨。」

  穗穗點頭,她笑了笑,眉眼彎彎:「我,哥哥姐姐玩。」

  「西西工作,上班~」

  「一會回來。」

  「對不對?」

  穗穗問。

  謝祈清點頭,給穗穗梳頭,又不忘囑咐她喝完牛奶要休息一會再下去玩。

  秦時出來時,大門正好關上。

  他回望客廳,和穗穗大眼瞪大眼,半晌,皺巴巴地問:「今天,只有我們兩個?」

  「他走了?」

  穗穗攥著奶瓶喝了兩口,喝累了休息時點點頭:「爸爸,我,(和)哥哥姐姐玩。」

  秦時心累低頭。

  雖說他在謝祈清的鍛鍊下,被迫掌握了照顧小孩的知識點,但是沒有「老師」謝祈清在背後坐鎮、把握大局,獨自「考試」——照顧穗穗,秦時還是有點慌。

  也是在這一刻,秦時突然意識到了謝祈清無形間給了他多少安全感。

  不行。

  不能這樣。

  秦時皺眉,篤定道:「我會照顧好你。」

  實力在這,沒有謝祈清,他照樣可以!

  穗穗困惑地看了一眼突然「熱血」起來的秦時,專心喝奶。

  ....

  然而一天下來,秦時有點累。

  沖奶、做飯、洗衣服、陪玩等小事單拎出來一件一件做很簡單,但是這些小事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了一起,事情就變得很複雜了。

  即將步入高三的秦時還有暑假作業要解決,於是錯綜複雜交織成一團的一堆事裡還得硬塞進去一件寫作業。

  那麼,事情就成了——

  穗穗說要下樓玩,秦時拿著課本陪著。

  松松媽媽提醒餵他們喝水,秦時不得不放下解了一半的題目找水杯,再餵水。

  玩了一會又要上廁所,再次放下手中的事。

  好不容易等幾個小豆丁正式開始打起水仗,秦時需要好好看著,以防誰摔倒。

  有時還得處理小孩之間的「糾紛」,比如松松會因為淮陽打水仗時一直打他不開心,鬧著要絕交。

  總之,挺難的。

  但過程中又有快樂。

  秦時最後乾脆放下課本,專心照顧穗穗,帶她吃飯,照顧她午睡,傾聽她的情緒。

  下午五點四十五,第三輪打水仗遊戲結束。

  「我接媽媽下班去嘍,」淮陽牽著爸爸的手,轉頭和四位小豆丁告別:「再見。」

  他告別的姿態鄭重又認真,仿佛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和傻愣愣站著的四個小夥伴不同。

  穗穗呆呆眨了眨眼。

  時瑾、松松、硯枝要被接回去更換衣服,等待吃飯,穗穗放下打水戰時的專用小黃瓢和小黃桶。

  「西...」

  「爸爸!」

  秦時擡頭。

  穗穗像剛從水裡走出來,衣服濕漉漉的滴著水,塑料涼鞋一走咯吱咯吱響。

  她好奇地踩了兩下。

  「咯吱咯吱」。

  穗穗捂著雙頰哈哈大笑,秦時聽到聲音也笑了笑:「贏了沒有?」

  「嗯!第一名!」

  在穗穗眼裡,誰身上的水最多誰就是贏家,不管哥哥姐姐如何否認,她都不聽。

  她是第一名!

  「不錯,我們回家。」

  聞言,穗穗自覺展平雙手,跑到秦時面前。

  秦時熟練地抓著她的雙臂下方往前舉,不讓水沾濕他的衣服。

  穗穗擡起雙腳努力往前蹬,讓雙腳和鞋子遠離秦時,奶聲奶氣地問:「你衣胡水水嗎?」

  「沒有水。」

  穗穗:「(因為)我舉腿腿啦。」

  秦時不禁看了她一眼,眼底流過一絲暖意,一瞬忘記了先前的所有無力與疲憊,抿唇一笑。

  「你很貼心,穗穗。」

  穗穗:「你說什麼?星星?」

  「貼心就是乖,聽話,聰明。」

  穗穗煞有介事地點頭:「我西星星。」

  秦時笑著。

  穗穗劃拉小手,著急地說:「我沒有力氣啦。」

  「快呀快呀,回家啦。」

  「把腿放下來。」

  「水水(打濕衣服)怎麼辦嘞。」

  「沒事。」

  穗穗放下雙腿,滿意閉眼:「舒胡!」

  秦時笑出了聲。

  都說照顧小孩很累,什麼都得不到,可是——

  這又是一場必然的得到。

  他全身心的照顧,她就會全身心的喜歡。

  世界上再沒有比幼崽更單純的存在,付出多少關心與愛,就能得到多少回饋。

  沒有背叛,沒有惡意,可以無所顧忌地將背後留給她。

  ***

  秦時給穗穗換了一套黃色的小裙子,又將換下來的黃色衣服泡水清洗,牽著穗穗一起去天台晾衣服,順便收早上曬的地瓜干。

  大暴雨即將來襲,從一個小時之前開始,烏雲陣陣,狂風陣陣。

  連陽光都霧蒙蒙的,世界要比往日暗淡一點。

  「金條條好啦?」穗穗問。

  「應該。」

  「我(能)吃拔個?」

  秦時:...

  「不行,兩個。」

  「待會還要吃飯。」

  穗穗聽得進去大人說的道理,沒有反對,反而一本正經地補充:「吃多,肚肚會痛。」

  「對。」

  穗穗雙手叉腰,得意洋洋。

  ——她懂得超多!!

  上了天台,秦時把衣服曬在有頂棚的那裡,讓大風吹一會。

  穗穗蹲著把曬好的地瓜干裝到胸前的小兜兜口袋裡。

  秦時提醒:「只能吃兩個。」

  穗穗站起來,指著胸口的五根地瓜幹道:「西西,爸爸,我,我,我。」

  「多了一個『我』。」

  穗穗護住地瓜干:「不多呀。」

  秦時十分講原則,說兩個就兩個,直接從穗穗口袋裡搶走了一個,穗穗急得跳腳,超級委屈。

  這怎麼不是兩個啦。

  欺負她不識數!!

  實際上,仗著「不識數」「為非作歹」的其實是她。

  這不妨礙穗穗生悶氣。

  一直到從天台下去,穗穗都氣鼓鼓的,以為爸爸欺負她笨。

  但是她一點都不笨。

  超級聰明的!

  秦時牽著她回家放好地瓜干,想起謝祈清前兩天提過一次,西林街街口有一家經濟實惠還很乾淨好吃的小餐館。

  穗穗喜歡吃那裡的番茄炒雞蛋和火腿腸炒玉米,老闆很好說話,還能在玉米火腿里加一點胡蘿蔔丁。

  六點多了,倒是到了飯點,但是謝祈清還沒有回來。

  「餓不餓?」秦時問。

  穗穗驕傲地哼了一聲,本來不想和欺負她的爸爸說話的,但是....

  她摸了摸小肚子,揚起腦袋認真點頭,圓眸閃爍:「餓!」

  飯飯最重要啦!

  秦時忍俊不禁,「我們和好了嗎?」

  「是朋友?」

  「西!」

  「不絕交。」

  秦時見狀,帶著穗穗去了街口,雖不知具體是哪家小餐館,但穗穗肯定知道。

  他打算給穗穗點一道玉米火腿,再買一份小炒肉打包,給謝祈清留著。

  「行嗎?」秦時問穗穗。

  穗穗:「嗯!西西吃肉肉。」

  「西西喜歡~」

  穗穗牽著秦時,蹦蹦跳跳往街口走,一襲明黃十分亮眼。

  現在西林街的街坊鄰居看到行走的小芒果,都不用看清小芒果的臉就知道那個小孩叫謝穗安,小名穗穗。

  有差不多效果的還有謝祈清。

  謝祈清只穿黑色。

  穗穗隔著老遠就看到了穿著黑衣走過來的大人,沒有看清對方的模樣,便扯著嗓子大聲道:「西西——」

  她邊喊邊跑。

  被她叫喊的大人卻沒有彎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偏身往外走。

  那人不是謝祈清,穗穗看錯了人,躲在秦時身後,僵硬地抿出一個笑容,臉上的尷尬幾乎要滲了出來。

  秦時抓住她的肩膀:「沒事,他走了。」

  穗穗摸摸後腦勺:「我看錯啦。」

  「不是西西。」

  「等你吃完飯,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穗穗:!

  「騙人是小走(狗)。」

  秦時:「我不騙人。」

  約六點半,穗穗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現在大肚大肚,不(是)小肚小肚。」

  「西西誇我。」

  秦時接過老闆遞來的打包盒,好奇:「為什麼誇你?」

  穗穗揚起得意的小下巴:「我吃多多。」

  「他經常誇你?」

  穗穗:「嗯!」

  穗穗就這麼和秦時隨便聊著,慢悠悠往糖水店的方向走。

  剛吃過飯,兩個人都走得很慢,散步運動。

  快七點,天色昏暗了一點。

  街上人影綽綽,每個成年人對穗穗而言都很高大,要擡頭才能看見高大的大人。

  遠處,一道暗沉的人影從容走來。

  穗穗下意識想跑過去,想起剛才認錯人,又盯著看了好一會。

  秦時:「是他。」

  穗穗昂頭:「西西?」

  「是。」

  迷糊困惑的小臉乍然開出一朵燦爛的花,穗穗小跑著奔過去:「西西——」

  謝祈清正想著糖水店擴張的事,聽到聲音,還以為是幻聽,反應過來之際已經被穗穗抱了個滿懷。

  謝祈清低頭,桃花眼裡藏著穗穗看不懂的複雜。

  他捏了捏穗穗的小臉,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接你下班呀~」穗穗舉高雙手示意抱她,被抱起來後從胸前的小兜兜里挑出一根地瓜干:「西西吃。」

  「我做的!」

  明明只做了「製作地瓜干」的最後一步——收地瓜干,卻驕傲地把所有功勞都攬在身上的穗穗驕傲補充。

  謝祈清重重捏了捏她的小臉,抱著她往秦時那邊走,漫不經心掃過他拎的打包盒。

  「她吃過飯了?」

  「是的,這是穗穗給您買的,」秦時抿唇:「是小炒肉。」

  兩個人說話間,穗穗已經鬼鬼祟祟地拿起一根地瓜干啃了起來。

  謝祈清不太想她吃完飯又吃這麼多小零食,冷不丁道:「給他一根。」

  穗穗捂住胸口:「爸爸拿走一根。」

  秦時忙道:「你答應吃兩根,最後留給了自己三根。」

  穗穗困惑,根本分不清2和3的區別,秦時便著穗穗的小手指數了一遍。

  「1,2,」最後點了點她吃了一口的那根:「3。」

  「現在是三根。」

  穗穗沉默,最後眼巴巴地挑了一根小的給秦時。

  謝祈清:「給他一根大的。」

  穗穗鼓鼓嘴:「小孩吃大的。」

  「小孩吃小的,大人吃大的。」

  穗穗:...

  說不過大人的穗穗生了一秒悶氣,乖乖給了秦時一根最大的。

  聽話是聽話,但不妨礙穗穗給完之後皺著圓臉生氣,一邊吃地瓜干一邊氣。

  謝祈清淡淡一笑,忽地問:「今天在家玩得開不開心?」

  穗穗扭頭,眼眸亮晶晶的:「嗯!」

  「打水架啦!」

  「誰贏?」

  「我我我!」

  謝祈清輕笑,把穗穗給他的那根地瓜干塞到了穗穗的小口袋裡:「給你的獎勵。」

  穗穗:!!

  「以後我(都)贏!」

  每天都有獎勵!

  謝祈清捏了捏她笑時捲起來的嘟嘟小臉:「要開心。」

  「嗯!」

  「今貼開心~」

  秦時莫名瞟了一眼笑容燦爛的穗穗,想起穗穗午覺之後低落的一幕,猶豫了兩秒。

  「吃呀吃呀,好甜。」穗穗熱情地把地瓜干往秦時嘴裡塞,笑容彎彎。

  秦時試著吃了一口。

  甜的。

  是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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