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七點十三, 即將迎來日落的時分，糖水店對面重點高中的准高三生總算放了學。

  「同學，你的雙皮奶好了。」店員笑著說。

  被叫到的同學剛要過來端她的甜品, 一道又糯又奶、聽著比雙皮奶還甜的聲音響起。

  「同許, 你特唰皮奶好啦~」

  店員&同學：...

  同學循聲望過去，只看到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小女孩懶洋洋地趴在小圓桌上, 後腦勺飽滿可愛。

  店員小趙被逗得低聲笑了起來：「穗穗，還要說呀？」

  穗穗在這裡玩了一天。

  起初她還能乖乖待在圍欄里和小兔玩偶玩過家家遊戲, 散步完回來覺得無聊，便把小兔子放在小圓凳上讓它代替自己守著門口，她則在店裡來回晃悠。

  

  謝祈清工作，她百無聊賴間發現了新大陸，開始學習店員說話，小半天下來，倒讓她學了不少詞彙。

  「同許, 請香又（享用）美食叭——」

  穗穗背對著店員和同學，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下午學到的語句。

  買一碗雙皮奶，還能得到一句可愛又迷糊的祝福，擱誰能不開心？

  可以說, 穗穗給這家店帶來了不少的歡聲笑語與情緒價值, 是店裡的招財寶寶。

  但是招財寶寶玩了一天有點累, 沒有休息的她安靜趴在圓桌上。

  正值放學期間,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高中生。

  「同學，你的木瓜雪蛤。」

  店員小趙語速故意放慢，遞給對方後卻沒有等到穗穗的複述, 好奇看過去。

  圓乎乎的後腦勺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買雙皮奶的同學吃完恰好要走, 路過小圍欄時特意彎身看了一眼。

  圓眸緊閉，微張的嘴巴被口水染得晶瑩，在落日的霞光里顯得格外紅潤，還很亮。

  「她睡著了。」同學用氣聲忍俊不禁地道。

  小趙剛要過去，就看到謝祈清拎著一個塑膠袋出現在糖水店門口，裡面裝著一個飯菜打包盒，路過門口無意識掃向玻璃門裡面的圍欄。

  腳步微頓，他立在外面看了好一會，眼底流露出連他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小趙嘖嘖感嘆，果然是個女兒奴。

  *

  糖水店七點四十五關門，七點二十五的時候，店內人來人往異常嘈雜，穗穗卻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睡眠質量一流。

  到了要回家的時候，謝祈清不得不抱起熟睡中的她，撈起她的小胳膊把她抱了起來。

  再輕輕調整姿勢，讓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番擺弄，穗穗不滿地哼唧掙扎了兩下。

  謝祈清輕拍她的背熟練安撫，等到她呼吸平息，緊繃僵硬的肌肉才慢慢放鬆。

  「四十五準時關門。」謝祈清道：「賣不完的東西，你打包回去。」

  「好的，謝謝老闆。」

  等謝祈清離開，小趙著手準備關店。

  「姐姐，還有雙皮奶嗎？」

  小學生模樣的小女孩擡頭，問得乖巧。

  「還有最後兩碗，你想要一碗嗎？」

  「想要，」小學生羞赧一笑，「不過..可以等等我的朋友嗎？」

  雙皮奶兩塊錢一碗，在餛飩賣三塊一碗、蓋澆飯七塊的2003年，不算貴。

  雙皮奶上面會鋪滿一層紅豆，料很足，又是滿滿一大碗，能讓一個小學生吃得飽飽，是店裡比較親民實惠的產品，很受小學生、初中生以及一些中老年人的喜愛。

  開業第一天，雙皮奶無疑是最火爆的產品。

  有些小學生零花錢少，會兩個人合起來買一碗吃，拿兩個勺子，坐在座位上一人一口，享受屬於他們的快樂童年。

  小趙笑笑：「好，她什麼時候來？」

  「快了！」

  「好，你去位置上坐一會。」

  「謝謝姐姐。」

  一連等了五分鐘，卻還沒有等到同伴的出現。

  小趙：「她什麼時候來？」

  學生揪著一塊錢紙幣，耷拉著肩膀：「我們說好的。」

  小趙撓撓頭。

  「那這樣吧，還有兩碗雙皮奶，你吃一碗，如果她來，再給她一碗。」

  「我只有一塊錢。」

  「當我們店請你的，還有一碗沒人吃，雙皮奶會不高興的。」

  「謝謝姐姐！」

  ...

  遠處。

  一個小學生被幾個高中生堵在拐角處，他們幾個和紅毛都是一夥的，都不是一中的學生。

  他們還不知道老大紅毛已經被謝祈清一腳踢得狼狽不堪溜走，自顧自地在小學生面前耍威風。

  「去找爸爸媽媽要點錢，哭個什麼？」

  「不准說出去，聽到沒有？」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

  「小孩。」

  生硬的聲音自幾米外傳來。

  「過來。」

  眾人尋聲看去，只幾米外的陰影里有個背著書包的少年。

  「你踏馬誰啊？一中的？」

  「滾遠點。」

  「好學生要有好學生的樣，管這種事做什麼。」

  其中一個染了藍色殺馬特造型的高中生扯唇指著幾米外的少年：「回去學習吧。」

  少年擡步走出陰影。

  長身鶴立，藍白校服乾淨整潔得似乎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他背著雙肩包，眼眸如漆，細碎的黑髮落入夕陽的霞光里。

  明明穿著乾淨的校服，周身死氣沉沉的黯淡與黑卻揮之不去，看到他的第一眼，沒來由地想到了萬籟俱靜的夜。

  長夜濃墨，黑得沉默。

  黑與紅交織，畫面可怖。

  秦時重複：

  「過來。」

  「小孩。」

  被欺負的小學生後知後覺回過神，趕忙跑到秦時身後。

  「多少錢。」

  學生：「什..什麼？」

  秦時掃過幾位高中生，又看了眼他：「多少錢。」

  小學生終於反應過來：「一塊錢。」

  「是我所有的零花錢。」

  「他們都說那家店的雙皮奶很好吃，我找媽媽要很久很久。」

  「她回去一定會說我。」

  小學生害怕面前的大哥哥嫌錢太少，不會為了一塊錢幫他，往秦時身邊挪了又挪。

  秦時幾步走到藍發麵前：「錢。」

  「不給你能把我怎麼樣？」三位高中生挑釁道。

  「弄死你。」秦時平靜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瘋子吧？」藍發咒罵道，始終沒說話的第四位高中生忽地道：「草，他是不是就是秦時？」

  秦時最近在他們「混混界」特別出名，他很瘋，還很強，被一群人圍毆還能安然無恙地離開，打人也只打一拳，但每一拳都能讓人幾天下不來床，都沒人敢招惹他。

  「什麼毛病，」藍發碎碎道，狠狠把一塊錢丟到地上：「為了一塊錢，有病吧。」

  他氣勢很足，但離開得步伐很快，生怕秦時找他麻煩。

  藍發小跑著離開街街口，陰影里，背影挺拔的少年彎腰，在髒兮兮的小水坑裡撿起紙幣，用紙巾擦乾。

  「大哥哥。」

  小學生和藍發他們擦肩而過時，慌忙跑了過來。

  秦時：「給。」

  「謝謝謝謝！」

  「哥哥，我請你吃雙皮奶。」

  秦時掃過那一塊錢，又看了看興高采烈的小學生：「不吃。」

  「喔。」小學生摸摸腦袋，怏怏離開。

  小學生離開後，秦時往他的住所走。

  三周前還是赫赫有名的殺手的秦時，穿到了現代生活。

  他的家就在學校對面的街上，是原主的父母租的房子，父母不知所蹤，如今他一個人生活。

  據系統提醒，他其實有一個在警局工作的小姑，一個剛剛辭職準備開店的小姑父。

  但那兩個人的名字，特別是小姑父的名字容易勾起他一段很不美好的回憶，他一直沒去找他們。

  秦時下意識揉了揉胸口，被一腳從魔界踹到妖界，一腳踹出萬里的深刻往事，世間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能經歷了。

  系統又在嘰嘰呱呱：

  【秦時，不去找他們，你怎麼完成養崽任務？】

  【不做任務你怎麼回去？】

  【不回去，大筆的財富怎麼辦？】

  【不心疼？】

  一陣沉默。

  系統嘆氣，究竟要怎麼撬動一根木頭啊啊啊啊。

  它發瘋抱怨了一會後默默消失。

  「秦時？」

  「我是陳一川，上次你幫過我。」男生小跑過來，訕訕笑道，「多虧了你，紅毛再也沒找過我麻煩。」

  誰懂，自從秦時來之後，他精神、物質上都解放快樂了很多。

  陳一川家裡有點小錢，父母對他又很大方，零花錢多，紅毛特別愛找他的麻煩，反抗過兩次還被打了兩拳。

  秦時不語。

  陳一川笑呵呵的：「你也走這條路？我也是，我們一起。」

  也不等秦時同意與否，兩人隔著半米的距離並排往前，路過「穗安糖水店」時，陳毅川突然道：「我請你吃芒果小丸子，宋雲承說這家店的東西特別好吃。」

  秦時腳步微頓，沉默掃向門口的價格單，半晌問：「請我？」

  「當然，上次多虧有你。」

  「我是否可以選擇不吃，」秦時說了來到現代之後最長的一句話：「你直接把錢給我。」

  陳一川：「？」

  也...

  不是不行？

  不過...

  「你很缺錢？」

  秦時：「喜歡。」

  「啊？」

  「哦...」

  喜歡錢。

  陳一川想都不想掏出六塊，「真不跟我一起？」

  「不。」

  「好吧。」

  秦時不去吃甜品，陳一川也懶得一個人去，把錢給他後突然想到今晚家裡有事，得趕緊回家，連忙跑走。

  他們兩個人的行為放在其他人眼裡，就很像收保護費的高中生大哥和給了保護費後慌忙離開的受害者。

  很不巧，這一切都被返回來拿穗穗小黃帽的謝祈清看到。

  秦時下意識捂著胸口退後一步。

  謝祈清臉色微沉。

  秦時不語。

  半晌，還是開了口：「魔尊。」

  謝祈清掃過他手裡的兩張紙幣，沉聲道：「因何。」

  ——因何對方會給他六塊錢。

  秦時正要開口，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麼聽魔尊的話做什麼？

  沉默間，謝祈清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改換單手抱起酣睡中的穗穗，他面無表情地抽走秦時的兩張紙幣，「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為仙者要做什麼，你師父沒教過你？」

  秦時頓住，沉默寡言的少年一瞬丟失了往日的沉著冷靜著急道：「你認識我師父？」

  「他在哪？」

  「是否還活著？」

  「有沒有提過我？」

  突然襲來的聲音讓睡夢中的穗穗嚇得抖了一下，謝祈清連忙安撫，壓低聲音用最小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閉嘴。」

  「沒死。」

  謝祈清教育過「收保護費的殺手」，沉著臉給穗穗戴上小黃帽離開。

  秦時心有不甘還想問，終究是在謝祈清意味深長的目光里閉上嘴，像個木頭可憐巴巴站在原地，盯著謝祈清手裡的六塊錢擠出一句話：「我不欠你了。」

  謝祈清微愣，轉身的動作有幾分僵硬，聲音微緊：「欠？」

  秦時：「我接下殺你的任務。」

  九州四海的懸賞榜上只有大惡之人才能登，有些修仙修道之人就靠著接懸賞任務一邊賺靈石一邊修道，完成任務還能積攢功德。

  作為九州四海最有名的殺手，秦時只接排行前十的任務，也就是只殺最惡的十個人。

  而懸賞榜也有一條規定，但凡頂尖殺手領取的任務，後面的人不可再領。

  偏偏秦時不僅接了殺謝祈清的，還有殺秦司在的，以及另外兩個人。

  四大惡人任務都在秦時手上，可幾十年過去，四個人一個沒死。

  謝祈清和秦司在打不過合理，但另外兩個小魔道同樣活著，這就很不對勁了。

  秦時被同行罵成走狗，還懷疑他是跟魔道一夥的，惡名跟著遠揚。

  秦時不是走狗，他只是...

  不確定。

  謝祈清語氣鬆了下來，扯唇輕諷：「不自量力。」

  秦時：....

  被魔尊搶錢還要被罵的秦時抿唇：「我不欠你。」

  他捏緊書包帶咬緊後槽牙，帶著六塊錢離他而去的沉悶，默默往前走

  謝祈清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抱著穗穗往家裡走，快到家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時氣得想笑。

  秦時的意思是：他的命和六塊錢的價值一樣？

  這狗崽子。

  穗穗睡得迷迷糊糊，想翻身換個姿勢卻怎麼都動不了，勉強睜眼後才發現不在床上，皺眉苦兮兮。

  她揉揉眼睛，看清謝祈清的模樣後，呆呆眨了眨眼，又戳了戳他的臉。

  謝祈清：？

  「怎麼？」

  穗穗鼓著雙頰，氣呼呼地眨眨眼，小手指著謝祈清。

  「西西臉臉。」

  氣鼓鼓的。

  謝祈清：「....」

  「沒有。」

  穗穗皺起鼻子糾結了好一會，眼光一亮讚許地點點頭。

  「西西對。」

  謝祈清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

  穗穗雙手握拳氣勢洶洶地虛空放在身前，小脖子一縮，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雙頰鼓鼓。

  「西西臉。」

  剛才模仿得不正確，西西表情是這樣子的。

  謝祈清：....

  「別演了，好醜。」

  穗穗小手一指：「你tou（丑）。」

  小臉一揚：「我美。」

  謝祈清：...

  就把你嘚瑟的。

  **

  謝祈清把打包的飯菜熱了一遍，穗穗下午吃過下午茶，四五點的時候又喝了一頓奶，晚上就吃了一點，然後就去和淮陽、時瑾他們在院子裡玩。

  八點多，院子裡燈火通明。

  穗穗坐在竹蓆上說著今天在糖水店裡學的詞語：「同許，木噠哈哈好拉~」

  「請——吃——叭——」

  「木噠哈哈是什麼？」

  穗穗：「就木噠哈哈。」

  謝祈清扶額：「是木瓜雪蛤。」

  穗穗點頭，「我說沒錯叭。」

  幾個小豆丁點點頭。

  謝祈清扶額，任穗穗在這玩，他則上樓處理明天的進貨問題。

  今天開店第一天，不知道業績如何，水果和其他東西進的少，明天可以適量調整。

  穗穗和她的小夥伴們熱熱鬧鬧說著話。

  淮陽：「時瑾，你爸爸是不是回來？」

  時瑾的爸爸在經商，好幾個月才會回來一次。

  「媽媽說下個月。」

  「你爸爸會買好多好吃的。」松松羨慕道。

  穗穗捧著臉陷入沉思，許久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時瑾問她：「穗穗怎麼了？」

  穗穗：「我的爸爸什麼（時候）來？」

  會給她買好吃的嗎？

  像媽媽一樣給她帶禮物。

  「你的爸爸在樓上，穗穗。」

  穗穗搖頭：「是爸爸的盆友，不是爸爸。」

  淮陽以大人的姿態分析道：「你的爸爸和時瑾的爸爸都很忙，可能一年回來一次。」

  硯枝：「你的爸爸長什麼樣？」

  穗穗攥緊小手：「不知道。」

  淮陽：「穗穗肯定見過，只是忘了。」

  松松好奇：「那穗穗爸爸出來，穗穗不記得怎麼辦？」

  淮陽笑了笑：「記得的，一見到爸爸就什麼都記得。」

  五個湊在一起答不出二乘以二等於幾的小豆丁們嘰嘰呱呱說了好一通，穗穗才明白很久沒見到的爸爸是她見過的人。

  很熟悉。

  穗穗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糖水店裡見到的那張臉，小腦袋點點：「我知道爸爸。」

  「嗯！你見到他，就知道啦。」

  硯枝：「你會哭的。」

  淮陽笑笑：「對，時瑾每次見到他的爸爸都會開心到哭。」

  時瑾雙頰微紅：「你們看錯了。」

  「聊些什麼呢？」時瑾的媽媽虞宜蘇笑著彎身，端來切成小塊的梨：「要不要吃點梨？」

  「要——！」

  深夜。

  穗穗做了一個夢。

  在海上遨遊的小龍崽遇到了一位渾身是血的少年，她把少年撿回了小島，吃到了人生中第一條烤熟的魚。

  香噴噴的。

  「想要黃金？」

  「要那個做什麼？」

  小龍崽埋頭，嗷嗚了兩聲。

  不知緣由，少年依然道：「我幫你。」

  ...

  「西西——」

  穗穗搖晃著睡夢中的謝祈清，謝祈清扶額掃了眼窗外，天剛亮。

  「怎麼？」

  「魚！」

  「嗯？」

  「西西，想吃魚。」

  ***

  魚肉營養價值高，又沒有豬肉、牛肉那麼貴，在菜市場上很搶手。

  謝祈清擰眉抱著穗穗離開了菜市場：「我們去外面吃。」

  「西西不飯飯？」

  「嗯。」

  距離糖水店七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小餐館，穗穗和謝祈清中午就是在這裡吃的。

  魚肉麻煩，裡面有刺，謝祈清剔除魚刺，把魚肉放在穗穗面前的碗碟里，「小心。」

  穗穗「嗯嗯」兩聲，「不刺刺，會..」

  她舌頭一吐腦袋一歪。

  ——死掉。

  謝祈清：....

  他的女兒很有演戲天賦。

  演完的穗穗嘻嘻一笑，抓著魚肉一點一點往嘴巴里送。

  吃完飯，穗穗和謝祈清散步走回糖水店。

  陳一川抓著秦時的手臂，「真的，來吃一碗。」

  「都說很好吃，我請你。」

  「這次不能變現。」

  不能變現的糖水店對秦時來說毫無價值，他轉身退後，意外撞上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和陳一川，而小的...

  看著他無聲紅了眼眶。

  穗穗鼻子酸酸的，面前的大人很熟悉，熟悉到她無聲留了兩滴淚。

  她好奇地舔了兩口。

  鹹鹹的，眼淚不好吃。

  穗穗緊緊盯著秦時，試圖尋找與他有關的一切畫面，可腦袋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是誰呢？

  穗穗撓頭。

  謝祈清擰眉，暫且放下交保護費的人為何如此親昵收保護費的大哥，抱起穗穗低聲問：「你認識他？」

  穗穗鄭重點頭。

  可是，是誰呢...

  昨晚一些童言童語的畫面闖入小腦袋，穗穗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圓乎乎的。

  「爸爸？」

  秦時：....？

  謝祈清：？

  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