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穗穗, 他是誰？」謝祈清表情難繃，比第一天見到穗穗時被叫媽媽更難以接受。

  穗穗：「爸爸呀。」

  她指著淚痕，一本正經地擺證據：「我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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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陽哥哥和硯枝姐姐說過, 時瑾哥哥見到爸爸會哭, 她也哭了。

  就是爸爸！

  謝祈清：...

  處在事件之外的陳一川懵了好一會後被路過的媽媽抓走，臨走前本要跟秦時說點什麼, 可他媽媽根本不給他機會。

  「回家吃飯！」

  「啊？好好好，別擰耳朵, 別，疼。」

  原地罰站的只剩下謝祈清和秦時，穗穗被抱著，一點都不累，簡直稱得上活力滿滿，小奶音鏗鏘有力：「爸爸！」

  秦時僵硬，他竭力無視謝祈清陰沉似水的眼神, 乾巴巴地說：「我不是。」

  「西！」

  「爸爸的盆友，」穗穗指著謝祈清，又指向請示：「爸爸。」

  謝祈清：...

  秦時：.....

  「老闆。」小趙低喚道，指著後廚面露著急。

  謝祈清抱著穗穗往店裡走, 力圖停止這場鬧劇, 怎奈小芒果今日格外固執, 抓著秦時的校服不放, 眼神堅定。

  謝祈清懲罰性地彈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冷冷掃過秦時：「進來。」

  秦時暫時不敢反抗。

  半是因為從前被踹的那一腳踹得他畢生難忘，半是曾經接過刺殺魔尊的任務, 他還理虧著。

  雖說魔尊昨天搶了他六塊錢，按照「金錢界」的江湖道義, 他和魔尊已經成為了仇敵，但...

  誰敢真的動謝祈清？

  秦時眼下沒有半點內力，但他能感受到謝祈清的不同尋常。

  他一聲不吭地跟著魔尊和奇怪的小女孩走向糖水店，和穗穗、謝祈清一起坐在了靠角落的小方桌上。

  謝祈清要去後廚，走之前百般囑咐穗穗不要亂跑，語氣平靜得甚至算得上溫和，輪到秦時則是頗具威脅味道的警告著他：「別想你不該肖想的身份。」

  秦時不語。

  安靜得莫名有點委屈。

  穗穗嘻嘻一笑：「爸爸~」

  秦時：...

  「為何叫我爸爸？」

  穗穗雙手撐著下巴，像迎風伸展的小花朵，享受地隨風搖動：「衛河是什麼河？爸爸河？」

  秦時：「為什麼。」

  「什麼要為什麼？」穗穗皺眉：「我踢不知道。」

  秦時放棄了這個問題，又換了一個：「你認識我？」

  穗穗猶豫了兩秒，重重點頭。

  「裡面有你。」她戳了戳腦袋瓜。

  「西爸爸！」

  秦時沉默片刻，問也問不出個什麼，索性不再提問。

  中午糖水店挺忙的，兩人說話間又來了三四個客人，店內只有穗穗和秦時坐的桌子還有空位。

  小趙指著一把塑料板凳道：「穗穗，帶大哥哥去你的位置上坐好不好？他坐這把凳子」

  穗穗點頭，「不哥哥，西...」

  秦時幾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捂住了穗穗的嘴巴，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小趙：？

  「五五！」

  穗穗掙扎著扒開大手，秦時一手抓著塑料板凳扶手，一手捂著穗穗的嘴巴，強制帶她去了店員說的圍欄處。

  確定周圍沒人了，秦時小聲道：「不要叫爸爸。」

  這事傳出去，謝祈清必不會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秦時誰都不怕，唯獨忌憚造成了他心理陰影的謝祈清。

  穗穗鼓嘴，瞪大眼睛氣呼呼地還要叫，再次被秦時捂住嘴巴。

  「現在不要叫，行嗎？」秦時咬牙道。

  穗穗乖乖應下，主動坐好又指著身側的空地招呼秦時：「爸...你坐~」

  秦時無聲呼氣。

  穗穗晃悠著腳腳，帶著「把這裡當自家」的閒適：「坐下呀。」

  「累呀~」

  秦時抿唇：「我不累。」

  穗穗一直保持著擡頭看他的狀態，戳了戳肉乎乎的脖頸：「這裡不舒胡。」

  她累。

  秦時：...

  短暫僵持了一會，秦時還是坐了下來。

  眼前的小女孩就是系統要求的任務對象，滿足她五個心愿，他就可以回到仙俠世界。

  任務聽起來不難。

  秦時卻遲遲沒有開始。

  一是他不似謝祈清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仙俠世界和現代社會於他而言都只是存活的環境，沒有區別。

  二是照顧的幼崽是原主小姑姑的女兒。偏偏，原主的小姑姑叫秦司在，小姑父叫謝祈清。

  秦時穿過來之前的兩秒無意瞥見謝祈清也被捲入了時空縫隙，直覺會與他們產生聯繫。

  而秦時獨來獨往慣了，突然有一天告訴他要和謝祈清、秦司在組成臨時家庭去照顧一個幼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明明是關係僵硬的陌生人，卻要以「家」的名義捆綁在一起，處處受限，哪有獨自生活自由暢快。

  怎料世事無常，最後還是見到了。

  不僅相見還被當成了「爹」。

  秦時表情複雜，面前的小幼崽是個話癆不容忽視的主，時不時就要念叨兩句。

  「西西，爸爸盆友，爸爸。」

  「我會說爸爸。」

  「不papa，西爸爸~」

  秦時：「噢。」

  下午一點十五是店內生意最好的時候。

  吃完午飯或回家或回校的人都會返回，有些經過糖水店會生出買一份甜品解膩的想法，又因為天氣熱，想吃點涼的，來排隊的人越來越多，生意格外好。

  而隊伍里也有一些被秦時模樣吸引的女孩。

  好看乾淨的少年在哪裡都受歡迎。

  穗穗和昨天一樣當著複讀機寶寶，奶聲奶氣學小趙說話：「街里有木噠哈哈，芒朵小丸子。」

  有些排隊的人閒著無聊，故意逗圍欄里的穗穗：「明明還有冰糖雪梨，你怎麼不說？」

  穗穗皺皺鼻子：「我記不知道。」

  「記不住嗎？」

  腦袋點點。

  「等你長大就能記住了。」

  穗穗：「我踢你。」

  ——已信任，莫辜負。

  等她記住之時，就是長大之日！

  眾人笑成一團，有些還想伸手捏捏複讀機寶寶的臉，忌憚她身邊沉默寡言的少年，不得不遏制住「邪念」。

  隊伍越來越長，慢慢排到了店外。

  國人喜歡熱鬧的精神逐漸展現了出來，原本隊伍增速正常，幾分鐘來一個。

  可隊伍排到店外面後一些購買慾望低的人也湊了過來，懷揣著「大熱天的排這麼長的隊是有多好吃」的好奇心，興奮排隊。

  但同樣有一些問題出現，會有一些被長隊、天氣熱勸退的人。

  秦時沉默，表情越來越嚴肅。

  從梆硬的木頭變成了邦邦硬的黑色大理石，很難不讓人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事實上，什麼大事都沒有。

  秦時只是在思考——

  要不要幫忙。

  這一切自然與他無關，但是...

  眼睜睜地看著能賺到的錢飛走，是對「錢」的不尊重。

  幾秒後他沉默起身，隨手從L形吧檯上扯過幾張宣傳單。

  他又將一張白紙剪裁成十張小長方形，在每一張紙條上標記號碼，做成簡易的號碼牌，一張一張發給正排隊的前十位顧客，照著宣傳單上臨時幫他們點單。

  這省去了顧客在收銀台前糾結猶豫的機會，且點單速度效率加快，後廚可以一次性做幾份同款甜品，憑號碼領取甜品又不會出錯。

  他又在門口陰涼處擺上一排塑料板凳，讓點完單的顧客休息等待。

  顧客輕鬆，店內效率加快，收帳一點一點增多，秦時這才停下。

  謝祈清處理完水果進貨商以及水電問題後已經是十分鐘後，店內顧客很多，但一切井井有條，十分和諧。

  他從小趙那了解到了事情經過，看秦時的眼神里多了兩分探究。

  確實是，天選賺錢人。

  魔尊的眼神過於複雜，秦時直覺沒什麼好事發生，以下午還要上學為由起身，穗穗連忙抓著他的衣袖：「你去哪裡？」

  秦時：「上學。」

  穗穗一喜：「我要去~」

  「爸爸，我！我要去。」

  謝祈清頭疼，「謝穗安，你見過要去上學的爸爸嗎？」

  穗穗點頭。

  「誰？」

  肉乎乎的白嫩小手指向秦時。

  謝祈清：....

  三人一番僵持下，秦時不得不硬著頭皮允諾：「我放學再來。」

  穗穗：「騙人是小走！」

  秦時：？

  謝祈清沒好氣地道：「騙人是小狗。」

  秦時：....

  還自帶奶音翻譯的。

  *

  秦時離開得甚是狼狽，背後那道探究、深沉以及審問的淡漠眼神遲遲揮之不去，比踹他一腳之前的那道眼神還陰沉。

  魔尊很生氣，後果....

  關他什麼事。

  ...

  「你認識他？」謝祈清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低頭看著圓溜溜的小腦袋。

  「西爸爸~」

  謝祈清皺眉：「上次在這裡跑出去，是看到了他？」

  「嗯！」

  謝祈清點點頭，沒有再問。

  小龍崽和秦時想必在仙俠世界相處過一段時間，想到了什麼，謝祈清蹲下來嚴肅道：「現在記不記得神的模樣？」

  穗穗搖頭。

  「幫你找到小島的神，」謝祈清竭力喚起穗穗的回憶：「一身黑衣。」

  穗穗抿唇，再次搖頭。

  謝祈清：....

  記得秦時那個丑崽子，記不住他。

  「西西，要芒朵丸丸。」

  「沒有。」

  穗穗呆住，這還是西西第一次拒絕她。

  她沒有難過，抱著謝祈清的小腿晃呀晃，小奶音委屈得變了調：「膩友！」

  「沒有。」

  「友！」

  謝祈清低笑，對上委屈又生氣的小臉，扒拉開她的小手，擺手道：「吃吃吃，去吃。」

  「嘻嘻~~」

  穗穗扭著屁股蹦蹦跳跳進了店鋪，乖乖站在隊伍後面，等到了她墊著雙腳嘻嘻笑：「腦板，我要芒朵丸丸。」

  小趙笑著：「有錢嗎？」

  穗穗背起雙手老實巴巴：「我沒有。」

  「西西有！」

  「西西，給錢嘍~~」

  謝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