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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chapter96

2024-09-14 23:55:00 作者: 溪山入夢

  第96章 chapter96

  溫茗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 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問道:「不過你讓陳述找他做什麼?」

  「不是我讓陳述找的他,是魏守贏自己找上來的。他說自己手上除了你堂妹生日宴上播出來的那段視頻外, 還有很多不同的視頻,主角都是你堂妹。」沈舒臨說到這兒頓了頓, 認真看了看溫茗的神情,才又繼續說道:「陳述確認過, 他說的是真的。」

  溫茗頓覺太陽穴一陣刺痛。

  當初她問溫瑩的時候,就知道那丫頭對她有所保留,但因為後續事情是她三叔和她爸親自處理的,她沒有更深的介入, 還以為都處理乾淨了, 沒想到還真是拖泥帶水、一塌糊塗。溫家的處事風格雖然一貫較為溫和,但能把事情辦成這樣,不知是因為太給那位雖然已經身陷囹圄但地位依舊舉重若輕的魏老太爺面子,還是因為壓根就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如果魏守贏想要破釜沉舟最後敲詐一筆出國, 就算是來找她都更合理些,怎麼也不至於七拐八拐地找到溫瑩的堂姐的男朋友來威脅,沈舒臨又不是什麼冤大頭,憑什麼給他錢?

  「他怎麼會想到找你?」

  沈舒臨微微蹙起眉, 語氣里竟然有幾分抱怨:「魏守贏好像以為我是溫瑩的聯姻對象。」

  溫茗反應了一會兒, 才想起早前在澄清沈舒臨和辛悅的緋聞時確實以訛傳訛不知道怎麼傳出沈舒臨追求的那個大小姐是溫氏二公主的消息,但因為溫瑩和沈舒臨八竿子打不著,之後沈舒臨又一直和她成雙入對,社交圈裡也就沒人把那條訛傳當真。但魏家去年就倒了, 魏守贏儼然已經不再是郾城名利場上的一份子,對這種名流圈子裡的八卦消息並不靈通, 加之後來溫瑩這件事的處理上沈家出了手,確實有可能聽信網上的謠傳。

  想起裴知易說過魏守贏見過陳述後帳戶內匯入了大額資金,溫茗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你就給他錢了?」

  回答毫不遲疑,又漫不經心:「嗯。」

  嗯什麼嗯,他還真是冤大頭?溫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沈舒臨,你錢就這麼沒地方花?魏守贏和你要錢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幾天我不是在國外嗎?事情都是陳述去辦的,我也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沈舒臨只是笑笑,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我能解決,也沒必要徒惹你心煩。」

  雖然這事就算被溫家知曉,以上次處理生日宴上的事的方式來看,大概率也是一樣會給錢了事,而這錢大概率也是她最愛多管三房閒事的老爸溫子崇出,但沈舒臨畢竟不是溫家人,平白攤上這事,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可溫茗見他儼然一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太過計較會傷了他的心,正失神,卻見他水墨般溫潤的眉眼中忽然漾出幾分笑意,擡眼來看她,薄薄的唇一開一合仿佛在說些什麼。

  靜謐的空氣中響起遙控器「滴」的一聲響,原本清透的落地玻璃窗被緩緩拉起的厚重窗簾連同室外的喧囂一起遮住,清潤好聽的聲音慢慢回到耳間:「在想怎麼補償我嗎?」

  溫茗點點頭「嗯」了一聲,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便覺一股巨大的力將她拉向了躺在大腿上的那個腦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將手臂繞到了她的身後,正扣著她的後腦勺用力地向下按。

  柔軟與堅硬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溫茗驚呼了一聲,皺著眉想要直起身,卻被那人藤蔓一樣糾纏上來,還沒等招架,靈活的唇舌已然攻城略地,叫她再發不出一點聲響。

  事情急轉直下得太快,溫茗來不及反應便已被他吻得昏頭漲腦,意亂情迷間攻守易勢,原本在上的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欺身壓在了下面,半個腦袋都陷在客廳柔軟的沙發里,周身半點都動彈不得。

  察覺到那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溫茗忙不疊地在那疾風驟雨般細密的吻里撇開頭去,勻出一點* 喘息的機會,飛快地提醒道:「沈舒臨,你別亂來,這裡是客廳……還有管家和傭、傭人在……」

  正專心和紐扣做鬥爭的男人卻並不以為意,擡手將她撇開的頭扳正,又是一串細密的吻砸下來,「沒關係,今天給他們都放了假。」

  這就是早就想好了要來這麼一出的意思了?溫茗退拒不開,嘴也被堵得嚴實,被他牢牢壓制動彈不得,直到被他剝了個乾淨轉移陣地,這才好不容易騰出一張嘴來:「可是你今天剛出院,腦袋……腦袋……」

  「嗯,是有點暈,但我覺得不妨礙。」

  溫茗十分後悔自己在出院前沒有和醫生問清楚腦震盪的患者到底適不適合做這種在她看來實在有些過於激烈的運動,但眼下只憑她空口無憑的勸阻怕是沒用,掙扎躲閃間斷斷續續地提出自己要先洗個澡的要求,又被那人無情地拒絕了。

  「難道茗茗不想念我、不想要我嗎?」居高臨下的黑眸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仿佛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霧,「我們已經半個多月沒見了,我好想你……」

  溫茗一向受不住他這種脆弱又可憐的哀求目光,原本抗拒的話噎在嘴邊說不出,只能無力地縱容。

  不想念他嗎?當然是想的。他還沒回來的時候她已然意識到了這點,只是見到他之後才知道原來那股想念甚至比她以為得更加強烈。想要他嗎?當然更是想的,尤其是剛剛又出了那樣的事,而她本就是一個習慣於用情事來宣洩情緒的人。

  沈舒臨沒有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強勢地占有,緊密地貼合,幾乎接近於癲狂的肆意宣洩。

  溫茗起先還擔心著他的身體狀況,後來卻漸漸失了魂,除卻耳邊顫抖的呼吸,腦中再思考不得。抵死糾纏間,她聽見鼓點般劇烈的心跳,響亮的碰撞,也聽見瀕臨崩潰邊緣竭力想要克制的抽泣。

  大顆的水珠從上方砸落下來,同她的混在一起,在鬢邊滑落,溫茗分不清哪些是他的汗,哪些又是他的淚,但她知道沈舒臨是真的哭了。

  濃烈又巨大的酸澀感盤旋在胸腔之間,溫茗說不出話來,只能擡手將他擁入懷中,更加用力地將他抱緊。

  直到他伏在她的肩窩裡無聲地啜泣,溫茗偏頭吻上他被汗浸透的脖頸。

  「我在這兒呢。」

  她聽見自己說。

  「我在這兒呢,沒事了。」

  半晌,那人才顫抖著退出,很快又緊緊地將她纏住。

  「你不知道在車上的那兩個多小時裡,我都想了什麼。」男人閉眼吻上她潮濕又凌亂的發,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茗茗,我害怕得要死。」

  溫茗也緊緊地回抱住他,半闔著眼定定地看著天花板上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我也是,沈舒臨。」

  誰也無法預測吧,要了錢還不滿足,他竟然還想要命,誰也無法理解吧,她們本就不是當事人,竟然被捲入其中。

  真正的無妄之災。

  「沈舒臨。」纖長的指穿過他濕透的髮絲,一下一下地抓梳著,像是在安撫驚弓之鳥般顫抖的他,也像是在安撫著自己。

  「嗯?」

  「你知道我想過的最離譜的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

  「我在想,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我甚至沒有權力決定你的生死。」

  男人沒動,還伏在她的發間汲取著淡淡清香,只是對她的說法提出了異議:「我的生死不是早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嗎?」

  「你沒聽懂。」溫茗嘆了口氣,又說道:「有空把那份遺囑燒掉或者取消吧。」

  男人不明所以,好看的長眉擰成了疙瘩,終於撐起身來看她:「為什麼?」

  溫茗還是那副平淡的口氣:「我想名正言順地成為你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黑眸怔忡了片刻,慢慢燃起了一絲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的希望,連聲音也無法抑制地發抖。

  「什麼——意思?」

  「我想要真的能夠決定你生死的權力,也想把同樣的決定權給你。」溫茗仰頭親了親他微微長出了些青硬胡茬的下巴,彎著眼睛笑了,「沈舒臨,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人卻擡手飛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明白。」終於連這隻骨節分明、修如梅骨的大手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漂亮的黑眸里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所以,不要再說了。下面的話應該換成我說——」

  「——茗茗,我用我的名譽、財產、生命……我的全部、所有、一切向你起誓,永遠愛你,永遠聽你的話,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背叛你,茗茗,嫁給我好嗎?」

  「永遠」這種詞,溫茗是不會信的,其實沈舒臨也不會信,但是在這一刻沈舒臨說出口的時候,溫茗相信他是認真的。永遠太遙遠了,而在意的人卻就在眼前,起碼在眼下的這一刻,他願意在此做出承諾,而她也願意相信他的真心。

  從前她以為,婚姻是交換,是責任,是束縛,所以她頭也不回地拒絕、逃離、絕不想沾染半分;可其實婚姻也是給予,是權力,是自由,是能成為對方第一順位依靠的最好方式。

  如果沒有遇見他,溫茗從來沒想過和另一個人進入婚姻,但因為是他,又讓人覺得好像試試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溫茗點了點頭,輕聲地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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