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chapter93
2024-09-14 23:54:57
作者: 溪山入夢
第93章 chapter93
有那麼一瞬間, 溫茗的腦袋裡閃過一個離譜又可怕的想法,好在下一秒坐在床上的男人便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我還以為……」溫茗舒了口氣,鬆開緊握著的門把手, 快走了兩步來到他的跟前,話剛說到一半, 就被那人忽然一用力,雙腳懸空拉坐到了床上。
原本坐在床邊陪護椅上的助理立刻起身退開了半步, 抱著平板垂睫站到了一邊。
溫茗驚呼了一聲,擡手想要錘他,想起剛才護士叮囑說他有腦震盪,又訕訕地放下手, 掙扎著想要下去, 「你幹什麼?」
「怎麼這麼急,出來的時候連鞋都不穿。」男人緊緊拉著她沒動手,眼神示意了整齊碼在床邊的拖鞋。
溫茗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因為太著急光著腳就跑過來了,「哦」了一聲探腳穿上拖鞋, 又在陪床椅上坐下來,仔細端詳起男人來,「我還以為你失憶了呢。」
沈舒臨顯然沒想到她的腦內劇場這麼豐富,哂了一聲, 擡手拉住她的手, 放在指尖細細地摩挲,「只是輕微的腦震盪而已。就算失憶也不會把你忘了,怕什麼。」
「電視劇里一般不是都會寫,男主角車禍以後什麼都記得, 唯獨不記得女主角嗎?」溫茗回憶起記憶里的八點檔劇情。
沈舒臨不禁有點無奈:「還有精神想這些,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溫茗毫不吝嗇對他的肯定:「當然, 畢竟是被某人保護得很好。」
那人聞言就笑了,擡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蒼白的臉,想了想,又指向自己的唇,「嗯,既然如此,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溫茗沒想到端方持重如他,竟然當著自己助理的面公然索吻,側頭看了眼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助理,便聽見沈舒臨的聲音:「你先出去吧。」
下一秒長臂一展,又將她拉到近前,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好了,你可以親了。」
這男人現在是在對她撒嬌?
可本就分離了半月有餘,又算是共同經歷了生死,現在想要做什麼都不算過分。因此溫茗也沒再推脫,聞言便就著他拉她的力道,低頭吻上了他幾近透明的柔軟唇瓣。
淺淺的,蜻蜓點水般的吻在那人驟然顫抖的呼吸聲中逐漸加深,溫茗一條腿彎著膝半跪在床邊,一隻手撐著床邊他倚在身後的枕頭上,一隻手被他抓著,漸漸的呼吸也跟著凌亂起來,想要起身退開一點,卻被他抓得更緊。
呼吸糾纏間,有人忽然推開了病房的門。
剛才出去的助理提醒似的輕咳了一聲,「咳,沈總,董事長來看您了。」
董、董事長?
溫茗嚇了一跳,連忙退後一步直起身來,扭頭便對上了一雙夜空般深不可測的黑眸,是昏迷前撞見過的那雙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的主人大約也沒想到自己推開門會看到這副自家兒子被按在床上予取予求的場面,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不可避免地呆愣一瞬,才佯裝鎮定地朝對方頷了頷首。
「小茗?」
溫茗發誓,但凡換一個初次見面的場景,自己一定會表現得更加大方得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慌慌張張從人家兒子的病床上退下來,面色發燒地點點頭,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沈、沈伯父好。」
「嗯,看你在現場暈過去了,怎麼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和名利場上多數人以為的冷酷無情不同,實際上貴為城南沈氏現任家主的沈岳恆給人的感覺和沈舒臨類似,雖長了一副清貴驕矜的樣貌,與人真打起交道來時卻顯得十分溫潤有禮,眼底時刻含著淺笑。
溫茗看了因索吻被突然打斷而臉色有些不悅的沈舒臨一眼,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長輩們都會喜歡的乖巧笑容,「多謝沈伯父關心,我沒什麼大礙,一會兒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嗯。」
「既然沈伯父來了,我就不打擾……」
溫茗原想著腳底抹油,卻沒想到話說到一半,手腕就被床上躺著那人* 抓住了,正低頭去看,又聽見沈岳恆道:「不打擾。我還有事,只是過來看一眼他怎麼樣,馬上就走。」
沈舒臨果然並不給自家老爸面子:「你現在看到了,我沒事。」
沈岳恆也只是朝他瞥了一眼,又扭頭看溫茗,擡手將一張名片塞進她手裡:「我兒子打小就這個德行,你多擔待。往後惹你生氣的話,隨時打電話找我做主。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往後他的死活就拜託給你、多勞你費心了。」
雖然……但是……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哪裡怪怪的。
溫茗接過那張只印了名字和電話的燙金名片,剛應了一聲,便見沈岳恆揮了揮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好了好了,別瞪我了,我這就走,給你們年輕人留空間。你們繼續、繼續。」
溫茗聞言側頭朝床上那人看去,果然捉到那人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瞪向自己老爸的冰冷目光,不禁有些訕訕,「沈伯父慢走。」
待沈岳恆走後,溫茗又扭過頭去看他:「為什麼對他態度這麼冷淡?」
沈舒臨不以為意:「他對我倒也不見得有多熱情。」
溫茗卻想起剛醒來時空無一人的病房,「至少他還來看了你。」
回答還是很冷淡:「他哪是來看我,分明是來看你的。」
說起這個,溫茗想起剛才沈岳恆推門時的情形,不禁面上一熱,終於沒忍住擡手錘了他一拳,「你還好意思說,這下我在你爸眼裡要變成一個色狼的形象了。」
沈舒臨吃痛悶哼了一聲,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眼底卻帶著笑,「放心吧,不會對你有什麼壞印象的,看到你這麼垂涎我的美色,他反而能更安心些。」
溫茗被他的說辭震驚了:「啊?」
沈家的家風到底是什麼樣的,這麼剽悍嗎?
沈舒臨卻開啟了另外一個話題,「聽說魏守贏已經抓到了,監控證實確實是他幹的。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機場候機,打算出國。多虧了你提前想到,不然再想找他就難了。」
雖然當時就有這種直覺,但親耳聽到事實確實如此後,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溫茗「哦」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又說道:「然後呢?」
「具體情況還在偵查中,但人已經被抓到了,這兩天可能會有警方找你做筆錄,你不要擔心。」
沈舒臨這話確實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解答了她目前這個階段最想知道的事情,溫茗嘆了口氣,又在陪護椅上坐下來,「陳述怎麼樣?」
這次的回答很簡潔,「他沒事。」
「多虧了是他在開車。」如果不是沈舒臨堅持讓陳述來接她,那開車的人就是她或者溫家的司機了。溫茗自認為溫家沒有任何一個司機能夠達到陳述的車技水平和臨危不亂的心理素質,想了想,又覺得好奇:「你說他以前是賽車手?他不是你們十渡的常務副總裁嗎?」
「嗯,只是年紀小的時候玩過一段時間賽車,不過是玩票,沒拿什麼成績。」
聽他這個輕描淡寫的口氣,溫茗就笑了,「這麼有反差感啊?還挺厲害的。」
男人卻沉默了一會兒,又冷不丁地開口說道:「你不覺得玩賽車太過危險刺激嗎?」
危險是危險,但喜歡極限運動的人多了,倒也不差賽車這一樣。她閨蜜團中最不羈的夏央十七八歲的時候也對賽車很感興趣,還拉著她去看過比賽,也上手試過,只不過那種東西對她來說還是太刺激了,興趣很快就淡了而已。
「是很危險刺激,但賽車手確實也很帥啊。」溫茗臉上還帶著剛剛那個笑,擡手托住下巴,目光灼灼地望向語氣似乎有些酸的某人。
沈舒臨卻隨口就丟出一個炸彈來:「我以前也玩過一段時間賽車。開的比他好。」
溫茗本來只是看他什麼人的飛醋都亂吃,覺得有趣想要逗逗他,沒想到竟然炸出這麼大一個瓜,愣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啊?」
說實話,看沈舒臨的氣質,確實很難想像他會對那種刺激的運動感興趣。
「嗯,那時候他是我的領航員。」
領航員……溫茗其實對賽車的知識不太了解,只是因為有段時間夏央總在她耳邊念叨,淺淺地知道一點,好像領航員和賽車手之間都是過命的交情,怪不得他這麼相信陳述。
「原來你們之間的羈絆這麼深?」
「他爸是陳君林。」沈舒臨言簡意賅地說道,「陳述算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關係確實很親近。」
相比於社交圈子,溫茗對商界的了解其實知之甚少,只是因為偶然聽溫斯延提起過,才隱約記得這個陳君林在城南沈氏的地位很高,十分得沈岳恆的倚重,在沈家涉足的很多領域,陳君林幾乎可以算是大半個代表沈家的話事人。
所以陳述和沈舒臨之間的模式幾乎就是復刻了陳君林和沈岳恆之間的關係嗎?溫茗莫名地聯想到了那種武俠小說里世代輔佐君王的隱世家族,既覺得確實在情理之中,又覺得有些脫離現實的離譜。
只能說,根基深厚興旺百年的城南沈氏果然和她們這種借了時代東風的暴發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
「關係這麼近,還需要我替你去開保險箱拿那份也不怎麼重要的文件?」
話一出口,病房中便安靜了下來。
漂亮的黑瞳凝神看了她兩秒,敗下陣來:「好吧,我是故意引你去雅湖的,只是開錯保險箱的事情確實是在我的計劃之外。」
溫茗眯了眯眼睛,「所以你讓我去雅湖,本來是想做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嗎?」沈舒臨嘴上雖然很淡定,但慢慢爬上紅暈的耳尖卻出賣了他的不自在,「我在暗示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