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24-09-14 23:17:20 作者: 喬嵐

  第24章

  傅淮安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愣了半晌後,忽然擡手扶額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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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他自詡心志堅定,除了國事內外紛爭外, 只有爭權奪利。

  但此時他的心態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波動。

  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本來準備的那些安撫的話, 也全都沒了說出口的興致。

  她真的是時時刻刻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 她的想法不要猜。

  追根究底得到的答案, 永遠不是他想看的。

  他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甄嫻玉一路逗狗回了家。

  然而此時的他還不知道, 家裡多了一隻狗意味著什麼。

  兩個人到家之後, 他去了書房, 宮裡的暗線已經將宮中發生的事情全都傳了回來。

  傅淮安坐在上首,若有所思。

  明誠帝荒唐了這麼多年, 太后都沒打算動用先帝的遺旨。

  今日她卻輕易地說出了要用遺旨廢帝的話,看來, 明誠帝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太子禁足一事, 惹怒了太后。

  畢竟太子乃是一個國家的根基。

  動搖一個優秀的儲君地位, 無異於會滋生其他人的野心,讓朝廷開始變得動盪。

  她現在公開說這件事, 除了為了警告昏聵的明誠帝, 可能最大的用意還是為了震懾那些不安分的皇子和他們背後之人, 告知眾人太子的地位穩固。

  但現在明誠帝對太子的厭惡幾乎不加以掩飾, 完全依靠太后的偏扶,根本不現實。

  哪怕有遺旨, 太子現在的處境也極其微妙,稍有不慎, 便會釀成不可彌補的禍患。

  傅淮安眉心逐漸擰起,一手撐在下巴上, 一手把玩著一塊鎮紙。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抓撓聲。

  吱吱嘎嘎,格外刺耳。

  還伴隨著小狗時不時歡快的一聲「汪」。

  傅淮安揚眉,看向緊閉的房門。

  門扉因為被抓撓,開始晃動。

  因為最近一直給甄嫻玉製造進入他書房的機會,所以明面上的侍衛幾乎全部撤掉。

  除了藏在暗處的人,此時門口是沒有人守著的。

  所以才給了這小狗可乘之機。

  他擡手揉捏了一下眉心,站起身,打算打開門看看什麼情況。

  結果才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忽然房門砰的一聲被撲開,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那門板估計就一巴掌糊他臉上了。

  傅淮安低頭看著在地上歡快亂竄的白色毛茸茸:「……」

  門外並沒有甄嫻玉的身影,他不知道她現在知不知道狗丟了,還跑到了前院他的書房來。

  於是便喊來了一個小廝,把小傢伙送回去。

  小傢伙很自來熟,被抱到陌生的懷抱里也不鬧,耷拉著四肢,瞪著一雙黑漆漆跟水葡萄似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直到被抱走,它還歪過腦袋看著他,汪汪汪的叫喚。

  不過傅淮安郎心似鐵,一點都沒有動容,冷漠地把它送走之後,又回到了書房,開始處理公務。

  大概是送回去的小廝說的話起作用了,這一次,小傢伙沒有再跑到他的書房來。

  傅淮安直忙到半夜三更才終於停下來。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去沐浴。

  雖然之前他也和甄嫻玉睡到一張床上過,但最近他們兩個都是很默契的分開睡。

  甄嫻玉在後院,他在前院書房。

  像是兩個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一樣,默契的誰也沒提過他們兩個還沒有圓房一事。

  臨近深冬,每年都有無數的百姓被凍死餓死,他原本是打算提議以朝廷的名義救濟一事的,但如今太子被禁,估計很難辦成了。

  而且……

  傅淮安坐在浴桶里陷入深思,但因為過於疲憊,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自然也就沒注意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他更換的衣服被悄悄跑來的毛孩jsg子偷走了。

  毛孩子興奮地叼著傅淮安的衣物回到了後院,跑進了甄嫻玉的床邊。

  甄嫻玉早就已經睡著了,半夜聽到夢裡忽然多了嚶嚶嚶的聲音,實在是吵得厲害,直接把她給吵醒了。

  強撐著睜開眼皮,一撩起帘子,看著在她床邊急的直轉圈的狗子,她有些無奈,語氣里還帶著幾分睡意,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大半夜不睡覺,你撒什麼嬌啊?」

  屋子裡沒有點蠟燭,只有一點點月色透過窗戶滲透進來的淡淡的光。

  小傢伙一看見她醒了,就飛速地衝到床邊,然後把嘴裡叼著的東西放下,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爪子在地上踩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甄嫻玉:「……」

  早知道它那麼喜歡這個遊戲,她就不和它玩了。

  玩了半宿它還沒膩,她真的困。

  她也沒注意到狗子叼了個什麼東西過來,只稀里糊塗地從空間裡拿出了一把狗糧餵給它,然後揉了揉它的腦瓜頂,「乖,別吵,快去睡覺。」

  再然後她就人事不省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她發現幾個丫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有些欲言又止。

  甄嫻玉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有些茫然,「怎麼了?」

  丫鬟紫琴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少夫人……世子的衣服有些髒了,要拿去洗嗎?」

  甄嫻玉一臉茫然,「什麼?髒了就送到洗衣房去洗,問我做什麼?世子的事情不是一貫不需要我來管嗎?」

  不過這話剛說完,她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圓凳上,擺著一件疊好的白色衣物,上面還踩了灰色的梅花印,看樣式好像是條寢褲。

  她突然想到了昨天半夜被小狗叫醒後,它好像叼了一個什麼白色的東西到她的床邊。

  她以為是小傢伙翻出了她的衣服給弄髒了,所以也沒想那麼多。

  吩咐丫鬟拿去送洗衣房去洗後就沒再關注,注意力都放在小狗子身上,教導它不要亂叼衣服。

  晚上下值的傅淮安回來,便徑直到她的院子裡,指著小傢伙特意叮囑她,「你讓人看好了它,不要讓它亂跑。」

  甄嫻玉愣了一下,想起昨天修狗跑到前院書房被送回來的事情,「抱歉,沒想到它那麼能跑,昨天你讓人送它回來之後,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人嚴加看管它,絕對不讓它再跑去前院打擾你了。」

  傅淮安頓了頓,認真地告訴她,「那樣不夠。」

  甄嫻玉一臉莫名,「不會啊?後來它都沒再亂跑過了!」

  傅淮安抿了抿唇,輕咳了一聲,「昨天夜裡它又去了我那邊一趟,而且還叼走了東西。」

  甄嫻玉一愣,「什麼?小傢伙怎麼這麼淘氣!是什麼東西,那沒被它弄壞吧?」

  她也就是誰口一問,也沒想那麼多。

  不過傅淮安的表情有些怪,「倒是沒有,不過,一些衣物便罷了,但若是它叼習慣了,毀壞了一些旁的東西會很麻煩。」

  「好的,夫君,我以後會注意看好它的!」

  甄嫻玉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早上起來,紫琴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圓凳上的那條都是爪印的寢褲。

  她忽然頓住,看了傅淮安一眼。

  郎君身姿頎長,矜貴雅致,俊秀無雙,只站在那,都讓人有種君子端方之感。

  那麼問題來了,它是怎麼叼走他的褲子的?

  難道,傅淮安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習慣裸睡?

  嘶,這人看不出來,有點騷啊。

  ……

  甄嫻玉給小白狗起名叫煤球,小傢伙很乖,每天都陪著她在院子裡玩,下人們看得很緊,它也沒機會跑出去,倒是相安無事。

  不過到底還是冷了起來。

  甄嫻玉只覺得骨頭疼的厲害,哪怕屋子裡放幾個炭盆,每晚睡前跑熱水澡,效果也不大。

  她手裡的那兩枚解藥,已經早就被她拿去給系統分析成分了。

  系統磨蹭了幾天,終於給她出了結果。

  和她之前預想的差不多,那藥丸里的成分是一種抑制蟲卵孵化的藥物。

  甄嫻玉一想到自己身體裡,曾經有那種東西,她就yue了。

  花了好幾天才安慰好自己。

  畢竟現代的時候也有可能飲食不當身體裡有蟲,需要半年吃一次腸蟲清什麼的。

  想想她就想開了。

  畢竟想不開也沒辦法。

  這個寄生蟲她以前的世界沒有,不過系統說,她以前世界裡的打蟲藥是有效的。

  系統按照特性,幫她選出了合適的藥物。

  甄嫻玉才將東西拿給了小影。

  這幾天,因為甄嫻玉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小影雖然不著急,但多少也是有些失望的。

  現在見甄嫻玉拿出了藥,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嗎?」

  甄嫻玉也不算確定,畢竟蠱蟲和前世的寄生蟲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系統說的話還是可以相信的。

  但她也沒有把話說的很滿,只是道:「應該可以,但我也不算確定能不能徹底解決,如果要是不能徹底根除的話,復發還需要再吃這種藥。不過提前給你太多也沒用,因為會變質失了藥效。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利用藥控制你們的,你們什麼時候需要來找我拿就行。」

  小影激動的眼睛都紅了,接過來甄嫻玉提前摳出來裝入大肚子白瓷瓶的藥,連連道謝。

  然後她就經過甄嫻玉的允許拿著藥出府了。

  甄嫻玉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她去吃,但她答應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先不說小影將藥交給小黑之後,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再被太后教訓了一通之後,明誠帝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解了太子的禁足。

  不過他之前的舉動還是讓一些人不安分了起來。

  之前唯一與太子在各方面勢均力敵的八皇子如今人事不省,勢力龐大的二皇子徹底入土,兩方人馬此時都不想把太子搞下來,為其他皇子做嫁衣。

  淑妃這幾天一直陰沉著臉,眼睛都快哭瞎了。

  七皇子姬弘清來給她請安的時候,淑妃直接失控地將暖手爐砸到了七皇子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呵斥,「這些天你是怎麼過的!你皇兄死的那麼慘,你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非但沒有任何難過為他復仇,反而還在與你那些姬妾廝混!你怎麼有臉來看我!你怎麼有臉來?啊!本宮真恨不得那天死的人是你!你為什麼還活著!」

  七皇子臉色不變,躲開了淑妃的手爐後,他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皺,「母妃,兒臣那不是廝混,兒臣只是痛苦,所以只好藉此麻痹自己!其實兒臣也和母妃想的一樣,若是死的是兒臣,母妃肯定不會這麼痛苦!不過後來,兒臣想通了,為什麼死的人不是兒臣是皇兄呢?那是因為兒臣胸無大志,不會自不量力窺視不屬於兒臣的東西!」

  淑妃紅著眼睛瞪他,「你高興了是不是,你終於逞心如意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那是屬於你二哥的東西,本宮絕對不會給你的!你滾!你給本宮滾!」

  七皇子淡淡的點頭,情緒沒有任何變化,好像淑妃罵的人不是他一樣,「既然已經見過母妃了,兒臣也不便久待,那就改日再來給母妃請安。」

  說完,他也不等淑妃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氣得淑妃反手砸了旁邊的花瓶。

  一旁的嬤嬤連忙上前,「我的好娘娘,您別生那麼大的氣,仔細別傷了手!那事兒和七殿下沒有關係,您遷怒他做什麼,畢竟母子連心,傷了你們的母子情分可如何是好?畢竟您現在也只有七……」

  那嬤嬤在說什麼七皇子已經聽不到了。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浮現一抹嘲意。

  母子連心?

  和她連心的那個已經死了,他和她之間哪來的母子情分?

  什麼只有他一個兒子了之類的話更是可笑!

  呵,她不是早就只有一個兒子嗎?

  他擡起頭看著四方的宮牆圍起來的四角天空,微微眯了眯眼。

  出了淑妃的宮門,他徑直去了東宮。

  不過他在東宮沒有見到太子,而是看到了正當值的傅淮安。

  他與傅淮安這個國公府世子是沒有什麼來往的,最多的交集也不過就是在東宮的時候jsg偶爾碰上的這麼幾次。

  外面都傳二皇兄暗中痴慕傅世子,並且因為不能容忍他成親,甚至想要趁著皇祖母的壽宴除掉他的髮妻,後來更是夜裡憤憤不平去堵他們夫婦二人,才遭到了刺殺。

  不過,他作為一母同胞的弟弟,姬弘景什麼德行他還是清楚的。

  具體真相他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無非是姬弘景和傅世子不和,想要侮辱他的妻子以達到報復他的目的。

  只是他沒想到,像傅淮安這樣不近女色的高嶺之花,居然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竟然會為了他的髮妻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聽說他的妻子與他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哪怕從小在鄉下長大,他還是如約娶了她回家。

  之前很多人都對傅淮安藏在府里的鄉下妻子感興趣,但他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

  所以之前在皇祖母壽宴的時候他也沒刻意注意過,事後更是提前離席。

  然而此時,他卻好奇了起來,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不解風情的傅世子動容。

  而且,他忍不住有點艷羨。

  希望他們夫婦二人可以長久。

  他不能理解他二哥,為什麼要破壞人家夫妻的感情。

  美人無數,只欣賞便好,若是名花有主,是個人都不應該再動心思。

  更不該將那些用來爭權奪勢的陰謀詭計,用在美人身上。

  反正,他是不願的。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人不能失了底線。

  七皇子忍不住多看了傅淮安幾眼,結果視線就被他給捕捉到了。

  傅淮安平靜地看向他,「七殿下有事?」

  七皇子搖了搖頭,「只是想與世子和世子夫人說一聲,我皇兄……」

  傅淮安打斷了他的話,「七殿下不必如此,不是您的問題,您不必和臣道歉。」

  七皇子搖搖頭,「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皇兄,哪怕世子說了不必,但我還是需要替他和你們說一聲抱歉,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了,令人不齒。」

  傅淮安也沒有多言,只是點頭,「無妨。」

  七皇子來看太子沒什麼事,只是一時心中抑鬱,小時候他母妃看重二哥,對他不聞不問。

  一直是當長兄的太子照拂他。

  在他心中,太子比誰都親近。

  見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七皇子與傅淮安也不熟,就沒有久留的意思了,和他告辭後出了宮。

  帶著小廝走在繁花的大街上,明明四周很熱鬧,但他卻始終覺得很冷清。

  他嘆了口氣,上次和太子這個長兄說他想要四處去遊歷,結果被拒絕了,如今京城馬上就會亂,他還是再說一次吧。

  不想蹚渾水。

  王家已經準備了那麼多,現在二哥沒了,所有的一切不能付諸流水,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會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不然今日他母妃也不能那麼憤怒。

  但他並不想。

  如果那個位置上一定要坐上一個姬家的人,他只希望是大哥。

  若是大哥這個太子都不行,那他希望姬家的江山就此覆滅了吧!

  他長出了一口氣,刷的一下展開了摺扇,轉身準備去常去的酒樓,結果沒想到,他突然的動作,竟然差點和一個抱著一隻小白狗的姑娘撞上。

  那姑娘旁邊的丫鬟眉頭緊皺,「你這個人,怎麼走路的?」

  七皇子知道是他不對,所以立刻就想道歉,但沒想到他才剛一擡眸,看向那個姑娘,就瞬間呆住了。

  好獨特的氣質!

  他從未見過的美人!

  這麼多年,他見過的美人無數,他從未見過如此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反正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七皇子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命定之人。

  他的內心叫囂著,畫下她,一定要把她畫下來!

  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可能都不會有了!

  不會再有人擁有和她同樣的氣質!

  大概是他直勾勾的視線太過於冒犯,那丫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看出了他身上的衣物昂貴,也沒過於放肆。

  七皇子輕咳了一聲,「實在是抱歉,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給……」

  他這才注意到美人的髮髻,意識到她居然已經嫁人,心裡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但還是把沒說完的話補全了,「給夫人賠禮了!」

  他想了想不願意放棄,忍不住開口道:「不知夫人家在何處?在下好讓人準備一份賠禮送上門。」

  甄嫻玉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突然擋住自己的七皇子,腦子裡恨不得把化作尖叫雞的系統屏蔽。

  【來了,來了!雖然你一直不肯走劇情,但屬於女配的愛情還是來了!】

  【嘻嘻嘻,你躲也躲不開,原設定里,七皇子就是對你一見鍾情的!本來你們見面的時間應該是在太后的壽宴上,二皇子為難你,你被七皇子所救!然後你發現了七皇子的感情,利用他,讓他為你所用!後期還讓他給男主解決了好大的麻煩……】

  說起來系統就覺得窒息,好好的英雄救美嘛,被她的一腳都給踹沒了。

  還好任務稀里糊塗的也都做完了,不然它得哭死。

  如今見走偏了的劇情終於又重新回到正軌,系統感動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

  太不容易了。

  任務被宿主搞的稀巴爛,劇情還能接上。

  甄嫻玉:「……」

  甄嫻玉不理廢話多的系統,看了七皇子一眼。

  他和二皇子長得不算太像,但和明誠帝還是很像的,不過因為淑妃的原因,多了幾分秀氣。

  但不是她喜歡的款。

  甄嫻玉眨了眨眼,要是早知道出門一趟居然會碰上爛桃花,她肯定不會突發奇想自己出來逛逛。

  她因為身體原因,已經都捂成了一個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一見鍾情的。

  反正就是離譜。

  但眼下既然已經被堵住了,她知道就算是不告訴他,他也可以查到她的身份,而且還免不了一頓糾纏。

  甄嫻玉懶得麻煩,於是她一點沒掙扎,非常痛快乾脆地告訴了他:「鎮國公府。」

  七皇子呆了。

  仿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甄嫻玉一眼,然後合上了扇子敲了自己的額頭一下。

  一臉懊惱。

  他不愧與皇兄一母同胞。

  皇兄做的令人不齒的事,他也想做一遍。

  還好提前給世子道了歉。

  世子當時說什麼來著?

  無妨是吧?

  咳,既然無妨了,那應該是也不介意他挖牆角吧?

  晚上,傅淮安下值,得知今日七皇子往府里送了一大堆的東西,說是給他和他夫人的道歉禮。

  傅淮安疲憊地點了點頭,「檢查過後,直接送到後院去給甄氏。」

  第二日,下面人稟報,說七皇子又送了一堆。

  傅淮安照例讓人檢查後,送去給甄嫻玉,但覺得七皇子多少有點客氣了。

  改天再見面,他會提醒一下,讓七皇子不必如此。

  沒想到第三天,七皇子府的禮物又送了過來,還是一大堆。

  聽到下屬稟報的時候,傅淮安:「……」

  這不太對吧?

  七皇子老給他夫人送什麼東西?

  他停頓了片刻,皺了皺眉頭,沒有和前兩次一樣直接讓人把東西送到後院,而是道:「東西呢?拿過來給我看看!」

  下屬愣了一下,很快就讓人把七皇子今日讓人送來的所有禮物全都搬到了他的書房。

  傅淮安拿過了禮單,發現除了一些比較精巧的物件,還有一些京城比較出名的點心蜜餞,首飾髮釵布料。

  傅淮安:「……?」

  雖然沒把甄嫻玉當做自己的妻子,對她也全是利用的心思,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別的男人對頂著他妻子名義的人大獻殷勤。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下屬,「前兩天七皇子府送來的禮物也是這些?」

  下屬沒聽出來他語氣里有什麼不對,而是恭敬道:「東西雖然不同,但品類差不多,這幾日吃穿用行,大多都顧及到了。」

  傅淮安「呵」了一聲,「七皇子府來人怎麼說的,你再和我說一遍。」

  下屬這時才察覺出了幾分不對,飛速地擡頭瞄了他一眼,才道:「那管事說,是給世子爺和少夫人的賠罪禮。」

  傅淮安打開了手邊的一個精緻的盒子,用指尖挑起裡面的一塊質地細膩做工極好的玉佩,「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吧。」

  下屬腦子有點打結,點頭應道:「好嘞,jsg那還是送到少夫人那邊嗎?」

  「送夫人那裡做什麼?」傅淮安嘴角噙著一抹笑,看似溫和,實則眼底一片冷意,「這不是七皇子送給我們二人的賠禮嗎?那就收入府上庫房吧。」

  下屬頓了頓,總覺得世子爺這話說的陰陽怪氣。

  第二日,傅淮安腰間特意掛著七皇子送來的那塊玉佩去了東宮。

  太子處理公務的間隙,餘光忽然掃到了傅淮安腰間的一抹翠綠。

  他愣了一下,叫住他,「淮安。」

  傅淮安擡頭,「殿下。」

  太子一臉困惑,眉心折起,雖然已經確定,但說話還是留了三分餘地,「你腰間這塊玉,孤好像在哪裡見過。」

  傅淮安低頭看了一眼,一手撩起玉佩上掛著的穗子,然後漫不經心道:「哦,這是七殿下送給臣的賠禮,七殿下太過於熱情,臣覺得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於是就掛上了。」

  太子露出了一個不解的表情,又覺得哪裡不對,「什麼賠禮?平日裡也沒見你們二人有過什麼交集……」

  傅淮安:「前幾日七殿下來東宮,當時殿下不在,七殿下便與臣說了幾句話,他當時非要和臣夫婦二人道歉,臣覺得二殿下那事和七殿下無關,讓他不要放在心上,但七殿下回府之後不知道是否太愧疚,便一直讓人送來賠禮。臣雖然覺得不好收下,但君賜也不好推辭,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好拂了七殿下的面子,才只好先掛上,等見到七殿下之後再言謝道明。」

  太子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傅淮安那張昳麗的臉上,想到老七和老二乃是一母同胞,平時都比較沉迷美色,老二生前才……不會老七又……

  太子的心裡忽然咯噔了一聲。

  不行!

  一個是表弟,一個是親弟,他堅決不允許這麼荒唐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

  最近幾年他對老七的管教實在是過於放鬆。

  不能再讓他這麼肆意妄為下去了!

  明天就讓人把老七抓來,嚴加看管!

  不行,把老七帶到東宮,他豈不是日日要與淮安相對?

  越想太子的表情就越發的嚴肅。

  傅淮安說完,一擡頭就對上了太子審視的目光,「殿下?」

  他本意是想借太子的口提醒七皇子不要忘記甄嫻玉的身份。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話一說完,太子忽然問他,「淮安,你和孤說實話,你對男子沒有意思吧?」

  傅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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