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05反擊
2024-09-14 23:11:17
作者: 瀟瀟名苒
5 05反擊
◎我沒理由掩護你◎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地下著,砸的走廊的窗戶直響,室昏暗一片,空氣悶悶的。
夏晚晚怕被淋濕,沒去食堂買晚飯,進了寢室的大門直接回了屋。
寢室只有趙靈韻一個人,她正在陽台上掛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
她見夏晚晚進來,端著盆從陽台進屋,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道:「夏晚晚。」
夏晚晚正坐在床上換鞋子,聞聲擡頭看向趙靈韻:「怎麼了?」
「那本書,確實是胡寧月放在你桌堂里的,」趙靈韻小心地解釋,她想著大家畢竟還要在一個寢室住三年,還是同班同學,關係總這麼僵著也不好,「她當時聽說老師要來檢查,實在沒辦法了,一著急就把書塞進你的桌堂里了,你別生氣啊。」
夏晚晚淡淡地「哦」了一聲,繼續彎腰去解鞋帶。
趙靈韻被夏晚晚這不咸不淡的態度弄得心裡發虛,不清楚她到底有什麼樣的想法,朝她走近了幾步,繼續和稀泥道:「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生氣了唄。」
夏晚晚換上拖鞋,站起身跺了兩下腳,擡眸看向趙靈韻:「我沒有生氣。」
趙靈韻竊喜了一下,乘勝追擊道:「那我們宿舍還是一團和氣的對吧。」
她就說嗎,夏晚晚一看就很好說話的樣子,說幾句好話一定能緩和的!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胡寧月這次把書放進的是你的桌堂里,」夏晚晚直視著趙靈韻的目光,反問道,「你跟她的關係,還會一團和氣嗎?你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
趙靈韻一噎。
她咬著唇看著夏晚晚。
夏晚晚長著一張軟萌的臉蛋,說起話來溫吞吞的,這幾天在寢室里也很少表態和說話,趙靈韻潛意識裡以為夏晚晚是個耳根子很軟的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之時,胡寧月打著一把傘回了寢室。
她路過夏晚晚的身旁時,故意抖了抖傘上的雨水濺到夏晚晚身上。
傘上的水也不是很多,夏晚晚從桌子上抽了兩張衛生紙擦拭著衣服上的雨水,沒說話。
趙靈韻把盆子放在床下,跟在胡寧月身後問道:「雨下這麼大,你去哪了?」
「打掃體育館的一樓。」胡寧月瞟了夏晚晚一眼,把傘撐起來晾在陽台上,指桑罵槐道,「有的人真是,表面看起來乖巧聽話,背後不知道有什麼樣的人撐腰,有可能還利用別人的呢。」
夏晚晚正在擦衣服的手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胡寧月。
趙靈月感受到了寢室里的低氣壓,連忙打圓場道:「那什麼,一會兒雨停了咱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晚晚你也一起吧。」
「我不要跟她一起吃!」胡寧月越想越覺得委屈,乾脆直接發作出來,「夏晚晚,是我把漫畫書塞進你桌堂的,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有什麼意見私下裡跟我說,咱們同學之間解決就好了,幹什麼非要把真相揭發到老師那裡去,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我也去打掃體育館了,咱們兩清了!」
趙靈韻連忙拍了胡寧月兩下,示意她別說了。
胡寧月憤憤地看了趙靈韻一眼,甩開她的手。
夏晚晚把衛生紙扔進垃圾桶,眼底沒有什麼情緒地看著胡寧月:「你說完了?」
胡寧月依然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她料定夏晚晚這麼軟的性子也不能說出什麼來。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的錯,所以根本不存在兩清不兩清的,一開始,打掃器材室的人就應該是你,」夏晚晚清晰地表述著自己的想法,「還有,老師知道真相,也,也是理所當然的,私帶漫畫書這件事,本來也不是我做的。」
胡寧月雙手叉腰,不依不饒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至於這麼上綱上線的嗎?小氣!」
夏晚晚努力讓自己的話連貫起來,反唇相譏:「既然不是什麼大事,那你一開始自己承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把書,塞進我的桌堂里?」
胡寧月眼睛瞪的圓圓的,張張嘴,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
夏晚晚蹲下身拿起鞋子和刷子,出門前補充了一句:「我沒有理由掩護你。」
話畢直接走出門去水房刷鞋,沒有去看身後趙靈韻和胡寧月的表情。
在她關門的時候,她聽見了胡寧月憤慨的聲音:「你個小結巴……」
胡寧月還要說些什麼,被趙靈韻制止了。
夏晚晚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緊縮,她努力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緩緩關上了門。
晚上臨睡前,夏晚晚想起何斌讓她隔幾天跟家裡說一下情況,用電話卡在寢室樓外的公共電話給何斌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兩聲,何斌的聲音在電話另一端響起:「喂,你好。」
夏晚晚:「舅舅,是我。」
「晚晚啊,最近在學校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和同學相處的好嗎?」
夏晚晚對著電話講著違心的話:「挺好的,住的,習慣,和同學們,相處的也很好。」
何斌應該是在外面,夏晚晚聽著話筒里的聲音嘈雜無比,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著話。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就給我打電話啊,」何斌還想跟夏晚晚說幾句話,丁慧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里,「你幹什麼呢,這時候打什麼電話啊,我爸今天這個大壽星還等著你敬酒呢,快進來!」
「來了來了,」何斌的聲音變得很小,似乎是怕被丁慧聽見他是在給誰打電話,匆忙道,「那就先這樣,有事你再打給我。」
說完還沒等夏晚晚回復,直接掛斷了。
夏晚晚聽著電話里斷線的聲音,眼底閃過一抹哀傷,盯著手中的電話看了良久,才把電話掛回去。
攜裹著雨氣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冷風灌進夏晚晚的衣領中,凍得她身體不禁一抖。
她裹緊身上的襯衫外套,邁著腳步往寢室樓里走。
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都下了晚自習,校園裡人潮湧動,一片歡聲笑語中,夏晚晚一個人逆著人群走著,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影綽綽地晃動,顯得孤單又心酸。
晚風越吹越大,天空又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冰冷的涼意划過夏晚晚的臉頰,她用手擦拭臉上混著雨水的淚滴。
一場秋雨一場涼,下過一次雨的臨宜第二天早上溫度降的厲害,夏晚晚他們的軍訓時間很早,不少同學都在軍訓外套里套上一層毛衫來抵擋清晨的寒涼。
夏晚晚夜裡又夢見了過世的父母,驚醒之後,後半夜幾乎沒怎麼睡覺,眼圈黑的的像掛了彩。
林慕白在集合之前給她還傘的時候嚇了一跳,關切道:「你怎麼了?沒休息好?」
夏晚晚接過傘,笑著搖搖頭:「沒有沒有。」
「那個,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講,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夏晚晚訝異地看向林慕白。
林慕白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可能不太妥當,畢竟在夏晚晚的印象里,他們才認識沒有幾天,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不自在道:「大家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應該的。」
夏晚晚擡頭,定定地看著比她高出半個頭的林慕白。
林慕白此刻逆著光站立,深邃的黑眸中帶著笑意,軍綠色的訓練服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沒有了平時的慵懶不羈,反而多了幾分溫雅的味道。
她摩挲著手中疊的整齊的粉傘,偏頭淺淺地笑著,卻使得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更深。
她一直不明白,林慕白為什麼會對只有幾面之緣的她如此盡心幫助。
大約是她運氣好,遇到了這麼一個熱心腸的男孩子,還和他成為了同學。
林慕白就像是一束光,透過她生命里的陰霾照進來,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謝謝你,林慕白。」
夏晚晚把傘放在地上的包里,轉身跑向操場中央集合。
林慕白視線隨著夏晚晚的背影移動,抿唇笑了笑,跟著跑過去。
傻丫頭,該說謝謝的人,其實應該是我啊。
中午食堂打飯的人多得屋裡都站不下,一眼望去全是穿著軍訓服的「小綠人」。
夏晚晚運氣好,跑過來的時候排在了前面,在打好飯尋找座位時和胡寧月走到了一起。
胡寧月正端著餐盤和另一個穿軍訓服的男孩聊的火熱,一看見夏晚晚,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眼神里滿是嫌棄和鄙夷。
夏晚晚被她這種不善的眼神看得心裡很不舒服,轉身要走,卻被胡寧月身邊的男孩子從後面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
胡寧月也跟著走過去,幸災樂禍地笑著。
夏晚晚被重重一撞身體不穩,險些摔倒,好在何念音及時趕到,伸出一隻手扶了夏晚晚一下。
何念音看不慣胡寧月這麼欺負人,叫住了胡寧月兩人:「你們倆,撞人了不知道道歉嗎?」
胡寧月和遲峻齊齊回頭,胡寧月像沒事人一樣,明知故問道:「你說誰撞人了?」
夏晚晚看著自己衣服前面的菜湯,眼睛看向胡寧月旁邊的遲峻,儘量讓自己吐字清晰道:「請問,旁邊那麼大的地方,你為什麼非要從我旁邊撞一下再過去?」
遲峻吊兒郎當地笑著:「怎麼?這食堂是你家開的,走哪還得經過你同意嗎,你說我撞你誰看見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撞你了?」
他正嘚瑟著,忽然感覺脖子一緊,有人從後面拽住了他的衣領。
林慕白左手臂彎里掛著軍訓服的外套,右手拎著遲峻的脖領,涼涼道:「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小姑娘,是不是不太道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