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2024-09-14 22:56:34
作者: 曉千城
chapter39
「今天傭人說他們在花房看到你和那個私生子了。」沈世覲慢條斯理地將三分熟的牛肉放入口中。
「我去找我的耳墜遇到的。」
「什麼耳墜這麼重要?如果是真的羅安馨,怎麼會去找一個耳墜?」
沈世覲忽然站起來,怒不可竭,他將盤子摔在地上,連帶著上面的牛肉。
瓷片碎裂,有幾片扎入雒挽安的腳踝。
鮮血順著她白嫩的肌膚下淌。
雒挽安站在原地,仿佛感受不到痛苦,「那我怎麼樣才像她?」
「死了最像她,我說過,你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朋友,不需要有社交,你只要在島上安安靜靜生活就足以。」
沈世覲上前,用碎瓷片抵在她的脖頸,「白墨念是你的同學吧?你們在留學時就認識吧?你們共處一室,他還畫了很多你的畫像,你跟我說不認識?他可是上心得很。」
沈世覲拿開瓷片,因為過於用力,手上裂了口子。
他將血抹在雒挽安脖頸上,「看到他你是不是很高興?想起了三年前上學的時候?可你高興什麼呢?高興他馬上就要死了,還是高興你如今的身份?我告訴你,傭人和他說了,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無比珍惜愛護的寶貝。」
他隨意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一把拽著雒挽安的頭髮,「你跟我過來。」
雒挽安是被拖著走的,當拽到一扇充斥消毒藥水的房間她已經覺得不對了。
沈世覲將她扣在牆上,虎口卡著她的脖子,制住她的掙扎,「隔壁,撩開那個帘子就是私生子白墨念的病房,我用束縛帶把他捆起來了,即使他站不起來。」
沈世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一會你叫的大聲一點,我怕他聽不見,不知道你的身份。」
雒挽安只覺一股涼氣自腳底蔓延,她扭動間想要推開他,可鼻息間除了淚水的鹹濕還有鮮血的鐵鏽味道。
他扣弄著最為脆弱的傷處,雒挽安含了淚,卻只是讓沈世覲侵略更加徹底。
「寶貝,說話啊?說啊,你是不是很愛我,我也是……」
雒挽安餘光看著那片帘子,隱約能夠聽到裡面均勻的呼吸。
「求求你……」雒挽安哭道。
沈世覲抹了抹她的嘴唇,「求我再用力點?放心吧,等等,你胸口這是什麼?」
沈世覲忽然停止了動作,他揉|捏著那塊旗袍布料,之後用力一扯。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樹葉標本,什麼東西值得你壓個膜?」
沈世覲掏出打火機,目光里多了血色,點燃了標本,一片火光中,他看向雒挽安,輕蔑說道:「不值錢的東西。」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捏著她的下巴,「你說對嗎,海島上沒有梧桐樹葉,這是你從京華帶過來的?」
雒挽安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對,是我從京華帶過來的。」
「值錢嗎?」
「一文不值。」
「以後少讓這些垃圾接觸你,寶貝,你知道你的皮膚很嬌嫩的,扎了你就不好了。」
「好。」
雒挽安裹著殘餘的衣服碎片出來的。
撐不住的時候,她挨著牆,只聽到白墨念翻身的聲音。
還好,還好。
雖然,她也不知道在僥倖什麼。
但白墨念病情惡化得太嚴重了。
他也不會讓傭人推他出去,而是一個人縮在病房裡。
因為沈世覲不讓她見白墨念,她只能從傭人的隻言片語里套話。
夏日漫漫,海島的炎熱沒有盡頭。
終於,她等到了沈世覲離島。
在看到醫療直升機離開的時候偷偷跑進了白墨念的病房。
她一瞬間沒有認出來躺在病床上的男生是誰。
她記得背著畫板走在咖啡廳的男生,記得顏色在他手中出彩的男生,記得和她一起奔跑的男生他,卻獨獨沒有這個在病床上插著管子,微弱呼吸的人。
「白墨念……」雒挽安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
她看到男生擡了擡眼皮,蒼白的臉上有了淡淡血色,呼出的哈氣讓他面目模糊。
他骨節突出的手指試圖拿掉氧氣面罩,但最終放棄了。
他極輕極輕說道:「你來了。」
「嗯,我來了。」雒挽安看著他沒有焦距的瞳孔,大滴大滴的眼淚流淌。
「周六十點,你來了。」
「嗯,對不起我沒有承認,我就是雒挽安,我沒有死。」雒挽安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讓自己不那麼悲傷。
他似乎要擡手,但這次,他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因為你,我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罵我……沒有高興,都沒有……但是我知道我可以見到你……」
生命檢測儀的數字緩慢下降。
「我找到你了。」白墨念繼續說著。
聲音模糊不清,雒挽安將頭靠近。
「對不起。」
生命檢測儀數字歸零。
……
世界越來越美了,她獨自一人,別無所求,只想被陽光曬透。她渴望成熟。
準備好死去,準備好重生。
可白墨念對不起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