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2024-09-14 22:56:34 作者: 曉千城

  chapter38

  展示櫃裡的物品,紙上的符號,皮影手偶,割斷了自由,喪失了獨立。

  「作為你的好處,你的家人將獲得一筆巨大的死亡補助,補助他們在國外因為車禍死去的女兒。」

  沈世覲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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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在車禍中變成植物人最終死亡的羅安馨成了雒挽安,而真正的雒挽安重繪了樣貌,改變了外形,成了羅氏集團千金,沈家獨子沈世覲的表妹。

  雒挽安站在洗漱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多次手術之後,和過去割裂開來。

  她的五官更為立體,氣質偏向清冷,身材更為消瘦。

  從前的很多休閒服換成了私家裁縫的定製款,海外巴黎的走秀款。

  她看著周圍的人林林總總,或低聲問候,或唏噓不已,感嘆她即便變成現在這樣,卻有了一個好表哥。

  一個好的兄長一直陪伴。

  感嘆羅氏長盛不衰,沈家控股卻欣欣向榮。

  雒挽安被壓下,看著男人描繪著她的呼吸,戳熱著她的身軀,蠶食著她的靈魂。

  這世界上的罪過、孽緣、糾葛輕描淡寫葬送在一路高歌的股票之下。

  「我想見我的父母。」

  殘餘著荼蘼的腥氣,她看著搖晃的天花板。

  「見什麼?見他們死在車禍中的女兒全須全尾回來?還是說早已不認識你現在的樣子?你身上都是男人的味道,嗯?」

  雒挽安早已麻木,努力咬字,克服抑制不住的喘||息,「只是在暗處,遠遠看一眼。」

  「可以啊,去看看他們換的別墅,開的路虎,你的姐姐雒慧慧開的海鮮廠,讓你知道,沒有你的日子他們過得有多好?」

  沈世覲捏住她的下巴,「現在的你,有大把的錢花,接觸的都是上流,出入高檔場所,你要感謝誰啊?」

  他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臉,「看著我,是我,還有你的皮囊。」

  沈世覲起身穿衣,「寵物有了思想,就不可愛了。」

  股權變動後,沈世覲把雒挽安重新送回了島上。

  像是無聲的圈養。

  黑夜侵襲,海島煙雨弄沙。

  男人的呼吸均勻,羅安馨披著衣服坐在露台上。

  樓下的保鏢依舊在巡邏。

  羅安馨看著遠處的黑寂的海面與天際連接仿佛要溺斃。

  晚風微涼,她看到了一個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的人。

  白墨念!

  即便是很遠的距離,她也能一眼認出他。

  他坐在輪椅上,比之前的身形更瘦,身後圍著兩個傭人,推著他沿著海岸線緩慢地走。

  當時的他們約定周六見面,他會給她畫一幅肖像畫。

  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沒了之前的雒挽安。

  「你在看什麼?」

  身後傳來男人饜足的聲音,他手搭在雒挽安肩頭,揉|捏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要死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要死的人?」雒挽安側頭。

  大概黑夜讓沈世覲多了幾分柔和,「一個找上門要治病的私生子,老爺子惹的桃花債,真是便宜他了。」

  「治什麼病啊?」

  「胃癌,晚期,還有多種併發症,活不成了,放在這島上療養真是晦氣,不過和一個要死的人也沒什麼好計較。」沈世覲打了個哈欠。

  他補充說道:「你要是嫌耽誤你看海景,我就讓傭人把他關起來,正好讓他早點死。」

  「不用。」雒挽安搖頭。

  「怎麼,看到是個男的就渾身難受?我滿足不了你?」沈世覲一把扛起她,走進屋,扔在了大床上。

  天旋地轉之間,雒挽安想,沒想到他們的重逢來的這麼荒謬,殘忍。

  ……

  他們在花房再次見面了。

  雒挽安知道,繞開網球場和游泳池就會到達花房。

  那裡的花壇泥土潮|濕、溫熱,大簇大簇的萬壽菊開得燦爛奪目。

  白墨念撿到了她的耳墜,遞給了她。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白墨念嗓子很啞,咳嗽不停,眼裡嗆出了眼淚,戴上口罩,扶了扶。

  「像誰啊?」

  「一個投資我成為大藝術家的合作夥伴,不過後來出車禍死了。」

  「哦。」

  「沈世覲他對你好嗎?傭人說你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你這麼問有些冒昧吧?」雒挽安心跳厲害,面上不顯,她祈禱在這島嶼上,白墨念沒有看到她在花房裡下跪顫抖,顛三倒四的全程。

  「抱歉。」

  「我聽沈世覲說你是在這療養的,你療養的怎麼樣了?」

  「挺好,有錢治病,死的時候應該不會很痛苦。」

  雒挽安淚意上涌,說不下去了,她仰頭看了一下,面上依舊疏離,「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等等,我有個禮物要給你。」

  白墨念打開英文書,遞給了她一片樹葉標本。

  」三年前的梧桐樹葉,那天陽光很好,我在學校南門撿的,送給你。」

  雒挽安盯著樹葉的脈絡看,隨手扔進池子裡,「這位,你給我這麼廉價的葉子做什麼?我管你是在哪撿的?」

  傭人過來帶走了他,有些潦草粗暴地將他捆在了輪椅上。

  男生忽然擡頭看她,瘦弱的胸膛上下起伏,眸色沒有聚焦,終於說出話來,那話語有些難過,「有意思嗎?」

  周圍的傭人齊齊看過來。

  雒挽安沒有回答。

  「你很享受?」男生繼續說,卻像是說給自己。

  「茍延殘喘活著有意思嗎?」他繼續說道。

  眼裡滿是悲哀,撇開了眼。

  雒挽安沒有回頭,待到腳步聲消失,她從池子裡撿回落葉。

  她手裡捏著葉片,輕輕放在了自己胸口。

  微涼,似乎帶著f國的浪漫。

  梧桐何處落,杼軸幾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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