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如蘭和文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都撲通跪倒，兩個人身子發顫，不敢說話。

  皇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轉頭看蕭月錦。

  蕭月錦想了想，對皇后說：「姐姐，您隨我來，我和您說幾句話。」

  皇后點了一下頭，對老太監和跟隨宮女們說：「給本宮，把這兩人，好好看住！」

  眾人都答應。

  蕭月錦看如蘭，看到她身子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蕭月錦和皇后走到一旁一棵樹後，皇后說：「月錦妹妹，你說這算是什麼事啊！我們好意來，是想關照一下淑妃這個妹妹，好讓淑妃以後和我們，如你所說，大家都日後不再宮斗，一團和氣，做好姐妹！可現在，卻撞破淑妃妹妹和太醫偷情的醜事！咱們倆，倒像是來故意捉姦，找淑妃麻煩的！」

  蕭月錦：「姐姐，咱們先不管淑妃。我問您一句，您看淑妃的那個妹妹如蘭，和那個太醫，他們兩個，看起來般配嗎？」

  皇后聽到蕭月錦說話，忍不住往遠處張望了一下，看跪在地上的那兩人，然後嘆了一口氣，說：「倒是郎才女貌的。可那如蘭妹妹，是可能要給皇上做妃子的！天下哪個男人，可以和咱們皇上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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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錦：「對，給咱們皇上再多一個枯坐冷宮，一輩子孤苦守著宮燈的可憐女人。變成和您，和以後的我，和所有其他妃嬪一樣的樣子？」

  皇后沉默。

  蕭月錦：「今天事情，我覺得就兩個處理辦法。一個，就是我們教訓他們一頓，然後把他們放了，然後咱們吩咐今天在場所有人，都對這事守口如瓶，就算了。這樣也不得罪淑妃。也不算害人。將來那個如蘭妹妹，真的也成了皇上的妃嬪，那就是她自己命運。」

  皇后繼續沉默。

  蕭月錦：「或者第二個辦法，我們去找淑妃姐姐，直接告訴她，我們幾個，一起想辦法，放這對苦命鴛鴦，離開這裡，獲得自由。」

  皇后：「那這麼做，不得了的，是欺君大罪！」

  蕭月錦：「可她，卻不用受我們痛苦。能幸福一世。」

  皇后看蕭月錦。

  蕭月錦：「這才是我們女人，要互相幫助的真諦。」

  皇后沉吟一陣，說：「那日後皇上怪罪下來。」

  蕭月錦：「我一人承擔。」

  皇后看著蕭月錦，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以前自己一直討厭的蕭妹妹，現在，變得可愛可親起來。

  皇后：「我是宇文家的人，我們家族，比不了你們蕭家，但也是大家族。我和你一起承擔，皇上再怒，總不能同時得罪我們兩大家族的親眷。」

  蕭月錦：「好！而且淑妃如若同意，淑妃的上官家，皇上就更不能同時得罪了。」

  皇后：「那就這樣，我們現在，就去尋淑妃。」

  蕭月錦點頭。

  蕭月錦和皇后回到院中，皇后對文安和如蘭皺眉道：「你倆起來。隨我走。」

  文安如蘭都不知道皇后要做什麼，但也不敢反抗，只是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低著頭。

  如蘭還是篩糠一般不住顫抖。

  皇后和蕭月錦剛要走，老太監突然道：「皇后娘娘，蕭妃娘娘，你們，要怎麼處置這兩人？」

  皇后回頭：「怎麼？本宮要做什麼，你要過問？」

  老太監立即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這些秀女，按規矩，都是要由敬事房管束。」

  皇后：「你是說，敬事房，我這個後宮之主，管不了嗎？」

  老太監：「皇后娘娘言重了！皇后娘娘，您當然可以管敬事房的事情。只是老奴怕我們這裡少了一個秀女，回頭皇上發現了，責問下來，老奴怕，不好交代。」

  皇后勃然大怒：「大膽奴才！你是用皇上壓我嗎！」

  老太監聽到皇后發怒，也不著急，只是慢悠悠跪下，聲音也不見任何驚慌，慢悠悠說道：「老奴，只是實話實說。並無冒犯皇后娘娘之意，反倒是再替皇后娘娘著想。」

  皇后聽到這裡，已經忍耐不住，要發作：「你！」

  蕭月錦以前記憶，就記得家人曾在她即將嫁入宮中時，和她說過，宮裡似乎是嬪妃位置高，是主子。太監們貌似是奴才，地位低賤。

  實際上，根本不是這回事。

  太監們是宮裡所謂的地頭蛇，宮中大小事情全都是他們管制，勢力極大，權力更是不容小視。

  他們給嬪妃面子，大家相安無事還好。他們真和嬪妃翻臉，嬪妃能怎樣？告狀到娘家人？娘家人能收拾得了太監？告狀到皇帝那裡？皇帝能替她們出頭？

  給皇帝告狀的機會是極為寶貴的，用來斗別的妃子還用不過來呢，用來對付太監，是傻子。

  而敬事房的太監，更是不受管束，極難對付。

  現在老太監和皇后硬頂。

  皇后氣憤到極點。但把人帶走，也確實真的不合規矩，皇后被這老太監太監死磨硬泡就是不鬆口，一時無法。

  這時候，蕭月錦輕輕碰了一下皇后胳膊，示意她來說。

  皇后狠狠哼了一聲。

  蕭月錦：「你叫什麼名字？」

  老太監：「回娘娘的話，老奴沒有名字，只有一個諢號，叫小和子。」

  這是什麼怪名字。

  蕭月錦：「和，和公公。既然您堅持公事公辦，那好吧，兩個人，你帶走。」

  老太監：「蕭娘娘，您可解決了老奴大麻煩了。謝謝蕭娘娘體恤老奴！」

  老太監本來就跪在地上，他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對準蕭月錦，磕了一個頭，然後臉上一副你們能怎麼樣的得意表情，慢慢起身，用他那陰陽怪氣公鴨嗓說道：「上官如蘭！許文安，隨老奴走吧！」

  如蘭渾身一顫，不知所措。

  蕭月錦卻突然又說：「和公公，那人你帶走，事情還沒完。」

  老太監眉頭一皺：「娘娘，您什麼意思？」

  他們這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屋外，有人在外面，正在偷聽院內動靜。

  那人，是和公公手下一個小太監，眉頭微皺，豎耳細聽，臉上露出奸詐得意微笑。

  蕭月錦：「人你帶走，我和皇后娘娘回去，也要和皇上說一下事情經過。特別是你管束下的秀女，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們受折罰，不用說了，和公公您，竟然未發現皇上未來的妃子，和別人私通，這不知道，又該當何罪？是死罪嗎？死罪不過分吧？」

  那個老太監一聽到這裡，心裡轟隆一下，懵了。

  這個蕭貴妃，好狠！

  皇后一聽到這裡，立即臉上露出笑容。

  蕭妹妹，收拾這太監，收拾的好過癮！

  老太監冷汗立即冒出來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蕭月錦：「和公公，我有事問你。你老實回話。」

  老太監不敢小瞧蕭月錦，聲音也恭敬起來：「娘娘……娘娘請問。」

  蕭月錦：「秀女到你這裡，有什麼毛病，可以直接從宮裡，退回秀女家裡去？」

  老太監：「大，大病。」

  蕭月錦：「上官如蘭，如果真生一場大病，我找你，就可以將她趕出宮中，是嗎？」

  老太監：「老奴給她登記，外加太醫院的單子，就可以。」

  蕭月錦：「我回頭再來找你，不要再讓我對你多廢話。行嗎？」

  老太監冷汗已經出來了，撲通跪倒：「老奴，老奴一切，都聽貴妃娘娘，皇后娘娘安排。」

  蕭月錦擺出宮斗電視劇里，她常看到的，大女主撲殺那種克制又特別有氣勢的表情，白了老太監一眼。

  老太監已經嚇的臉色都白了，額頭貼地，屁都不敢再多說一句。

  皇后和蕭月錦對視一眼，蕭月錦立即忍不住對皇后條了一下眉毛，兩個人立即都暗笑起來。

  皇后咳嗽一聲，也對那老太監說：「你懂事最好，一個奴才，還是要謹守奴才本分。」

  老太監：「皇后娘娘訓斥的是！蕭貴妃娘娘訓斥的是！奴才謹記，謹記！」

  那個在外偷看的小太監，看到這裡，看到蕭月錦和皇后帶著如玉和文安轉身往他這邊來了，連忙縮身，躲到角落。等到蕭月錦和皇后等人都走遠了，他又偷望院子裡還跪著不敢起身的老太監，他一邊望著，嘴角咧了一下，露出陰險兇狠表情，然後轉身，往皇上在的鐘粹宮跑去。

  到了鍾粹宮，小太監縮頭縮腦，找人打探他的同鄉鍾兒在哪。鍾兒正在忙著打掃，看到小太監來了，就和他隨口說幾句應酬。

  小太監連忙將方才看到的事情都告訴了鍾兒。鍾兒立即聯想起早先他看到皇后和蕭貴妃一起往敬事房那邊去的事情。

  鍾兒大驚，滿臉嚴肅，對小太監道：「你可看清了？這可不是小事！可絕不能有一絲一毫錯處，必須事事據是實情！」

  小太監：「看清了看清了！我說的可是皇后娘娘和蕭貴妃娘娘啊！我脖子上有幾個腦袋，敢胡說這些？」

  鍾兒覺得茲事體大，想了想，立即進了內殿。

  他看到齊晟昀正在品茶，看奏摺，就壯著膽子進去，將事情大概說了。

  齊晟昀聽到蕭月錦和皇后竟然聯合，眉頭鎖緊。

  他不關心什麼秀女私奔，什麼損傷了皇帝名聲這些屁話。

  他只是好奇，這個蕭月錦可以啊，竟然將她的死敵皇后搞定了。

  齊晟昀聽完他們講述，表面看起來又是他似乎根本沒有花心思聽，只是繼續看著奏摺。

  鍾兒是了解皇上的，他經常聽完別人緊張兮兮說完所謂大事後，齊晟昀經常連話都不會費力多說一句。

  他和那個打小報告的小太監都額頭貼地跪著，等了一會，完全聽不到齊晟昀任何回應。

  鍾兒以為皇上寵愛蕭月錦，這種「大逆不道」，有太醫敢和皇上「搶女人」的事情，皇上也不打算追究。

  鍾兒心中感嘆，齊晟昀對蕭月錦蕭貴妃，這是真愛啊！可皇上會對任何妃子，有真愛嗎？

  但鍾兒小聲對那個告密的小太監使眼色，示意他和鍾兒一起別在這傻等了，趕快跪安。

  但那個小太監目的是為了扳倒那個和公公，自己好取而代之。他著急小聲反問：「皇上不處置和公公嗎？」

  鍾兒看他竟然還想著借用皇上上位，心道你真是不知死。鍾兒立即再給他使眼色，示意他閉嘴不要亂說，別惹惱了聖駕。

  就在這時候，他們沒想到，齊晟昀突然說話：「不准驚擾和公公。」

  兩個人立即都小心擡頭看齊晟昀動靜，看到齊晟昀仍然繼續翻看奏摺。

  鍾兒是明白事的，立即跪地道：「奴才接旨。」

  齊晟昀又不理他們了。

  鍾兒和那個小太監連忙一起跪安出來。

  小太監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鍾兒：「皇上，是想要佯裝不知，讓蕭貴妃和皇后娘娘繼續將事情發酵。但皇上是想藉機收拾皇后娘娘和蕭貴妃，還是只是一味的縱容寵愛貴妃娘娘，我就不知道了。天威難測啊。」

  小太監：「那和公公就不會受罰了？」

  鍾兒一聽到小太監問話，立即發怒道：「你還想你那個和公公！你知道你已經闖下大禍！你一個最低賤的小太監！你敢挑唆娘娘貴妃和皇上關係！挑唆的後宮隨時就是一場腥風血雨！你真是脖子上有幾個腦袋你搞不清楚！我都被你連累死了！」

  小太監這才明白他因為著急上位，已經闖下天大的禍來。

  小太監嚇得渾身不住發抖：「那……那那那，怎麼辦？」

  鍾兒：「怎麼辦！你現在立即滾回你敬事房，不可以對任何人提議今日你到皇上這裡告狀的事情！更不能讓和公公知道！」

  小太監：「哦，哦哦，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我這就回去，我裝作不知，絕不漏一句口風！絕不漏一句口風！」

  小太監說著，逃命似的跑走了。

  鍾兒：「我也是個笨蛋，我鬼迷心竅，趟了這趟渾水。皇上，要是寵愛蕭貴妃，就是放縱佯裝不知，那我這條狗命還能保住。皇上要是要藉機會收拾蕭貴妃。我，我也抱不起，就要人頭落地了！」

  鍾兒嘆了一口氣，往回走去。

  這時候，鍾粹宮殿內，齊晟昀等鍾兒和那個告密小太監，出了內殿，齊晟昀就把手裡的奏摺放到了一邊。

  他起身，站在窗邊，看著蕭月錦所在的凌坤宮方向，心想：「這蕭月錦，竟然能讓皇后和她一起，做這等事情……蕭月錦……朕，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