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

  蕭月錦不知道齊晟昀已經知道了她和皇后，要大犯「欺君之罪」，保未來可能的妃子和別的男人私奔，讓齊晟昀在某種程度上帶「小綠帽」。

  她和皇后先是決定把文安和如蘭先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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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還是膽小，不敢留文安如蘭。

  蕭月錦就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凌坤宮裡。

  然後蕭月錦命令謹芯，把如蘭的姐姐，淑貴妃給找來了。

  淑貴妃一頭霧水，蕭月錦和她關係，就算最近有所緩和，也還沒到互相到對方宮裡溜達遊玩的友好程度。

  但等她到了後，看到皇后也在那裡，她就有不好預感。

  按照一般套路，蕭月錦，皇后，還有她淑貴妃，就是現在後宮三大山頭。

  蕭月錦和皇后兩大山頭這是聯合了，要一起對付她淑貴妃的節奏啊。

  淑貴妃就有些緊張。

  後宮宮斗，可不只是為了鬥氣。有時候，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淑貴妃向皇后請安後，很緊張等待她們出招。

  蕭月錦屏退左右，然後讓如蘭和文安出來。

  淑貴妃一看到自己的妹妹，和一個俊俏的太醫一起出來，臉色立即變了。

  她已經猜到了八九分，猜到了，是妹妹偷情，醜事被撞破了。

  蕭月錦和皇后，這是要借著自己妹妹的醜事，把自己連根剷除啊！

  淑貴妃手都開始抖了，渾身緊張起來，一句話不敢說。

  蕭月錦讓如蘭簡單說了事情經過，淑貴妃臉色陣紅陣白。

  如蘭講述完，淑貴妃突然擡手，就給了如蘭一個嘴巴：「不爭氣的東西！你給我們上官家的臉都丟盡了！」

  如蘭跪地不敢說話。

  淑貴妃看著如蘭，渾身顫抖，然後轉頭，看蕭月錦。

  淑貴妃猶豫了幾秒，顫聲問道：「蕭月錦，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妹妹。」

  蕭月錦：「你別緊張，我和皇后姐姐，這不就是找你來商量嗎。這如蘭畢竟是你妹妹，我聽說不是一個娘親養大的，只是一個父親。可這不也有血緣嗎？所以我和皇后姐姐，覺得我倆就把啥事情不告訴你一聲，就給處理了。怕你回頭不高興，所以……就把你叫來了。」

  蕭月錦覺得這事情怎麼看起來，都好像是要找淑貴妃的麻煩，所有她特意一開口，就表明立場，告訴淑貴妃別緊張，叫她來，就是商量一個對策。

  卻不料蕭月錦這些話，每一句在淑貴妃聽起來，都是在故意譏諷暗示，今天蕭月錦和皇后，就是要用這個事，狠狠收拾淑貴妃！

  這也不怪淑貴妃會這麼想。淑貴妃入宮三年，是宮斗的三年，上位的三年，是從單純少女，變成成熟後宮宮斗專家的三年。

  她所有事情，一定都從這個角度出發。

  蕭月錦看淑貴妃聽她說話，不但沒感受到蕭月錦的好意，放鬆下來，反倒月來臉色越難看，越來表情越緊繃，蕭月錦剛想再進一步解釋一下，卻不料淑貴妃，突然撲通一下，朝向蕭月錦和皇后娘娘，跪倒了。

  蕭月錦和皇后都吃了一驚，連忙一起道：「你這是幹什麼？」

  淑貴妃把額頭狠狠磕在地上，說：「我淑貴妃，今天輸了！」

  蕭月錦：「啊？淑妃姐姐，你等等，你聽我說！」

  淑貴妃提高聲音，打斷蕭月錦：「不！蕭妹妹！……蕭貴妃！你聽我說！我有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妹妹，我輸的心服口服。可我求你們……你們恨的就是我，要扳倒的，也是我。我既然輸了，我認了。在宮裡，爭寵失敗，餘生淒涼，才是我們所有後宮女人，必然的結局。我敗，只是或早或晚。這一天今日突然來了，我也能接受。」

  蕭月錦：「淑妃姐姐！你聽我說！……」

  淑貴妃再次打斷蕭月錦說話，往前突然膝行幾步，一把摟住蕭月錦大腿，說：「蕭妃妹妹！你聽我說！你讓我說完！……我輸了，你們怎麼處置我，我都認。可如蘭！……」

  淑貴妃伸出手來，一把抓住身旁如蘭的手，用力往下一拽：「不爭氣的東西！你給我跪下！」

  如蘭被淑貴妃一拽，撲通一下跪倒，身子不住顫抖，眼淚掉落，低頭動都不敢動。

  淑貴妃：「皇后姐姐！蕭妃妹妹！我這個妹妹，剛剛成年，並不知人間險惡。我什麼榮華富貴都見過了，死便死了，冷宮獨守，度過餘生，我也可接受，可她這麼年少便要因為一時糊塗，此生終結，對她，太殘忍了一些。如若可以，皇后姐姐，蕭妃娘娘，你們，你們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我求求你們了！」

  淑妃說完，對著蕭月錦和皇后，就用力咚咚磕頭。

  蕭月錦聽到她磕頭聲砸到地面，聽的心驚肉跳。

  這古代人，認錯時候，總這麼帶著自殘傾向，太恐怖了。

  蕭月錦在她第一下突然額頭碰地時，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攔住她。但她第二下磕頭的時候，蕭月錦連忙將她拽住。

  蕭月錦：「哎呀哎呀！你別磕了！你急死人！你不讓我說話啊！你聽我說完你再激動行不行？來來來，你們別一激動就跪下，起來，先起來。」

  淑貴妃哪裡敢起來，堅持還要磕頭。蕭月錦和皇后兩個人拽她，也拽不起來她。

  蕭月錦急了：「上官淑！你要是再磕頭！我就真弄死你妹妹了！」

  她這一聲吼，淑貴妃愣住了，擡頭：「蕭貴妃！您，您肯放過我妹妹？」

  蕭月錦：「我自來也沒說過，要弄死她啊！你看她青春年少，楚楚可憐，我看她這個妹妹，我也是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啊！多俊啊！」

  淑貴妃聽到蕭月錦口氣這麼輕鬆，和要收拾她的預期完全不符，淑貴妃懵了，有點不會玩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蕭月錦：「哎呀，你終於不和我搶話了。我告訴你啊，淑妃姐姐，不只我不會對你妹妹做什麼，我和皇后姐姐，也不準備對你做什麼！」

  淑貴妃：「什……什麼意思？」

  蕭月錦：「就是我們根本，就不準備拿這件事情，和你玩宮斗！」

  淑貴妃：「不……不宮斗？」

  淑貴妃滿眼疑惑神情更濃，看蕭月錦，蕭月錦對她點頭，微笑。

  淑貴妃再看皇后，皇后也露出微笑，對淑貴妃點頭：「淑妃妹妹，蕭妹妹說的，是真的！」

  淑貴妃：「那，那這件事情，你們要怎麼處置？」

  蕭月錦：「我們，想讓你妹妹，別像我們三人一樣，為了一個男人，爭來斗去，一輩子憋氣。你妹妹，現在有一個愛她的普通平凡，但又很俊俏看起來很好的男朋友，我和皇后姐姐的意思，是如果你也沒意見的話，我們就讓他們，私奔吧。」

  皇后和淑貴妃一聽蕭月錦的用詞，都懵了。什麼「男朋友」，「私奔」？

  但蕭月錦大體的意思，他們都聽懂了。

  淑貴妃：「放我妹妹一條生路，讓她不會將來和我們一樣悲慘，然後，你們也不會藉機會，對付我，是這個意思嗎？」

  蕭月錦：「哎呦我去，終於聽懂了。」

  皇后：「蕭妹妹，你別怪淑貴妃了。我們實在是斗的時間太長，斗的次數太多，斗的大家，誰都不相信誰，能對對方，哪怕有一絲絲善意了。」

  淑貴妃：「不論怎樣，皇后姐姐，蕭妃妹妹，只要這次，你們能放過我妹妹。我保證，以後在這後宮，我再也不會和你們為敵，你們對我，但有任何吩咐，我都會乖乖做到，不會再有一絲反抗。我都聽你們的。」

  蕭月錦：「唉，淑妃娘娘，你還是沒懂。我們不要你聽我們的。我們是想，從此以後，和你，我們三個，還有我們後宮所有嬪妃，都做好姐妹！我們也不分誰是大王，誰是小王，我們所有姐妹們，都要完全平等。」

  淑貴妃：「啊？平？平等？那不亂了套了嗎？那尊卑呢？」

  蕭月錦：「尊卑？滾一邊去。」

  淑貴妃和蕭月錦還有皇后一起商量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為防止夜長夢多，先讓如玉和文安連夜就出宮。此後不再回來。

  然後宮裡蕭月錦去找和公公，以如玉身體有恙為藉口，出個如玉不符秀女要求的回執，這樣日後有人追究，也有藉口。

  然後皇后娘娘的哥哥在戶部做官，她找他哥哥給如玉還有文安做個新的戶籍憑證，淑貴妃再讓人帶出去一些銀票和值錢的物件，如玉還有文安，日後逃到無人知道的所在後，也有銀錢，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一切安排明白後，淑貴妃，當天夜裡，淑貴妃給如玉換了御膳房伙房丫鬟的衣服，讓她混著出了宮。

  出宮前，往宮城北門走的時候，淑貴妃親自送妹妹走，兩個人在北門口，知道這一次分別就是永別，兩個人都掉了淚。

  妹妹如玉說：「姐姐，如玉對不住你，如玉，差點牽連您。」

  淑貴妃只是紅了眼眶，沒有哭的那麼厲害，輕輕撫摸如玉的頭髮，說：「姐姐入了宮後，才知道，就算是父親家人，也只把我們這些女兒當成咱們上官家維持門閥地位的物件而已。我成了貴妃，家裡是榮耀了，可姐姐我過的如何，只有我自己知道。」

  如玉：「姐姐！……」

  淑貴妃：「你能和姐姐過不一樣的日子，雖然銀錢上苦了一點，可卻真的有夫君疼愛。姐姐，也替你高興呢。」

  如玉：「姐姐！……」

  如玉和姐姐分別後，自己出宮，漸漸走遠。

  這時候，淑貴妃才忍不住，眼淚掉落出來。

  如玉和淑妃以前就是彼此最牽掛的姐妹。

  如玉剛入宮的時候，淑妃即為將來宮裡，有妹妹陪伴，不那麼孤獨感到高興。又為妹妹也和她一樣，日後成了守活寡的嬪妃，而感到悲傷。

  現在，妹妹不可能再陪伴她了。但卻有更好的未來。

  她為妹妹高興，但心裡，也更覺得孤獨。

  兩日後，文安和如玉，一切準備停當，準備離開京城。

  淑貴妃親自到蕭月錦宮裡，說妹妹準備離開了，蕭月錦也替他們開心。

  淑貴妃還特意給蕭月錦帶來了珍貴的瑪瑙綴飾一套，以示真心感謝。

  淑貴妃：「蕭妹妹，你對我沒沒有再造之恩。日後，我就如同你所說，和你，和皇后姐姐，我們再不是宮斗的死敵，而是好姐妹，一家人！」

  淑貴妃話音剛落，蕭月錦腦海中立即聽到系統的聲音響起：

  【叮咚！恭喜，您得到淑貴妃誇獎，滅門日期，延後一日。】

  蕭月錦真的替淑貴妃的妹妹開心，剛要說話，突然外面小太監傳旨，說皇上駕到。

  蕭月錦和淑貴妃都大吃一驚，他們剛起身，就看到齊晟昀已經進了內殿。

  淑貴妃連忙蹲萬福迎駕。蕭月錦照著淑貴妃樣子，也蹲萬福迎駕。

  齊晟昀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淑妃，然後對蕭月錦說：「朕要微服出宮，去內橋巷。那是你家？」

  蕭月錦連忙說：「是。臣妾自小在那長大。」

  其實蕭月錦只是殘存著一些對那裡的記憶，並不十分熟悉。

  齊晟昀：「甚好。你打扮成朕的書童。陪朕去一趟。」

  蕭月錦：「現在？」

  齊晟昀卻沒有回答她說話，坐下。他身後太監，已經把手裡捧著的皺摺拿過來，給齊晟昀看。

  蕭月錦和淑貴妃互相看了一眼。

  蕭月錦無奈做了個不情願的表情。

  她是真不想陪齊晟昀出去。更何況去她「小時候住的」巷子，還可能露餡。

  但她這個表情，被齊晟昀眼角餘光看到。

  齊晟昀立即眉頭皺起來。

  他是九五至尊，竟然又被這個未來女子，嫌棄一次！

  淑貴妃作揖，對齊晟昀道：「皇上，那臣妾先行告退。」

  齊晟昀無甚反應。

  淑貴妃走了。

  蕭月錦只好到後面去更衣，打扮成書童樣子，頭髮也盤起來，然後到了前面，見到齊晟昀。

  蕭月錦在剛換好衣服時，看銅鏡中的自己，發現她按照古代小書童打扮，女扮男裝，別有一種味道。

  顯得活潑可愛，又俊俏機靈。

  就連幫她更衣的謹芯和臘月，也都忍不住讚嘆：「娘娘好美！美的又與平日不同。」「一會聖上見到，定然是驚喜讚嘆的！」

  蕭月錦，其實不想向齊晟昀，展現魅力。

  等到她從後屋出來，走到仍然在批閱奏摺的齊晟昀身前，請安說：「皇上，臣妾已經換好衣服了。」

  齊晟昀似乎眼睛餘光看了她一眼。

  蕭月錦應該沒看錯，齊晟昀在看到她新裝扮的同時，目光中，似乎有一瞬，帶著一點點驚訝。

  但他多牛多高傲啊，那種對別人的驚訝讚嘆，總似乎是會顯得他掉價似的，他立即就不看蕭月錦了，完全看不出他對蕭月錦的任何一點點欣賞。

  他只是繼續看著皺摺，在上面批閱了幾個字後，起身，往外走去。

  蕭月錦和齊晟昀坐轎，一直到了內橋巷落轎。

  蕭月錦沿路偷偷看了幾眼外面，對一路街道景色，她毫無印象。

  一會齊晟昀要是要她做嚮導，那可怎麼辦啊？

  落轎後，蕭月錦滿心緊張，沒有動彈，卻突然聽到齊晟昀說話：「愛妃，下轎啊。」

  蕭月錦：「哦，到，到了是嗎？」

  齊晟昀：「是。到愛妃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了。」

  蕭月錦深吸一口氣，下轎。齊晟昀也在她身後，由太監攙扶著下轎。

  蕭月錦：「皇上，您到臣妾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來，是要做什麼？」

  齊晟昀：「帶你，見兩個人。」

  蕭月錦：「啊？誰？」

  蕭月錦話音剛落，突然看到，之前她和皇后，還有淑貴妃，放跑的那對苦命鴛鴦文安和如蘭，從前面一家客棧，正好走了出來！

  齊晟昀，是找她來這裡，收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