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 13 章

  但蕭月錦卻說：「你，你啥也做不了。我，臣妾這個，臣妾估計，按照皇上您現在無法理解的話說，有可能是外部創傷造成的內出血。」

  齊晟昀眉頭皺起來：「內？內出血？」

  蕭月錦：「你不懂不怪你。都是現代，未來……都是我們蕭家老家祖傳下來的一些超級科學醫學知識。就是我這個內臟，破裂了，出血了，在裡面。車禍經常有這種事。人看著好好的，可突然，又衰竭了。」

  齊晟昀又一次自尊心受挫。

  未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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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的還真多。

  齊晟昀冷哼：「呵。那愛妃你，既然懂，你有辦法嗎？」

  蕭月錦：「沒有，熬吧。看吧。」

  齊晟昀未說話，只是眉頭皺得更深。

  蕭月錦：「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太古代了，你們會給人打開腹腔，來個微創抽血嗎？會輸血嗎？有抗生素嗎？能防感染嗎？ct也沒有吧。以前我看穿越文，你們古代人很可憐的，一遇到大傷，只能看命……」

  齊晟昀：「你是說，你一定會死？」

  蕭月錦：「運氣好的話，也許內出血能自己停下來，自己吸收，我就能熬過來。運氣不好，一般來說，那就是死唄。」

  齊晟昀：「你確定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內出血？」

  蕭月錦：「我醫學知識也有限，就是以前穿越小白文看到過。有這麼死的。我記下了。不是這樣，我怎麼突然病情又惡化了。我也不知道原因……哎呀……皇，皇上。你能不能別和我說話了。我說話，好累。我想，我想睡一會。我要是能活過來，我再陪你說話。啊。抱歉。抱……抱歉……」

  蕭月錦一邊說著，一邊眼睛，慢慢閉上了。

  只有這個未來人蕭月錦，才會對齊晟昀這麼不當回事。

  齊晟昀看蕭月錦閉上眼睛後，臉色白到發灰，虛弱無比，我見猶憐。

  齊晟昀心裡，那種奇怪情愫又滋生出來。

  「朕只要下旨，停止抄家蕭家，她就不會死。」

  這個念頭，在齊晟昀心中升起。

  齊晟昀想到這裡，表情冰冷起來。

  齊晟昀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異常虛弱的蕭月錦。

  他腦子中什麼都沒想，只是下意識的，去摸蕭月錦的手，想探探蕭月錦現在的手有多冰冷，估計一下蕭月錦的病情。

  蕭月錦的手指，仿若寒冰一般。

  齊晟昀把蕭月錦的手放開。

  「朕只要下旨，停止抄家蕭家，她就不會死。」

  這個念頭，再次在齊晟昀腦海中出現。

  齊晟昀坐在床邊，靜靜地，什麼都不想。

  就這樣坐了一陣，齊晟昀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站在外間的小太監和謹芯臘月她們看到皇上出來，立即都下跪迎接。

  齊晟昀未說一句話，徑直走了。

  小太監連忙跟上去，隨著齊晟昀，回宮了。

  齊晟昀回到宮裡，繼續召見大臣，處理政務，沒再想蕭月錦的事。更沒有再來看她。

  齊晟昀一走，臘月謹芯連忙進內殿，去看蕭月錦，看到蕭月錦比方才臉色更差，更虛弱，已經睡著了還是深度昏迷，反正毫無知覺，就那樣躺在床上。

  那個方才看病的太醫也跟了進來。

  臘月聲音著急緊張，幾乎都帶了哭腔，問那個太醫：「周太醫！你能不能想個辦法，給娘娘想個辦法啊！」

  太醫沉吟了一會，搖頭，嘆氣。

  臘月：「真的沒辦法了？」

  太醫又沉吟了一會，然後還是只會搖頭，嘆氣。

  齊晟昀一直處理各種政務，忙到深夜。

  突然他腦海中有提示聲音，是那個討厭的，要教他帝王之尊如何談戀愛的系統：

  【叮咚！蕭月錦，半小時後，即將死亡。】

  齊晟昀：「她死後，你還會出現嗎？」

  【叮咚！不會。再也不會出現。】

  齊晟昀在心裡高傲冷哼一聲，不再理睬那個系統，繼續看奏摺。

  又過了一炷香功夫，那個齊晟昀派去秘密準備深夜抄家蕭家的右丞相進來稟報：「皇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今夜，就可將蕭家徹底拿下。」

  右丞相剛說完話，突然外面小太監跑進來，急急忙忙跪地說：「皇上！凌坤宮蕭貴妃病重，已到迷離！」

  右丞相一聽到蕭貴妃病重，眼睛一亮：「這麼巧？聖上！這正是上天徵兆！他蕭家即將滅亡吉兆！聖上洪福齊天，聖上剷除蕭家門閥後，就可真的實現聖上平定西域，萬民安樂宏圖偉業了！恭喜聖上！」

  右丞相一跪到地。

  但右丞相等了一陣，卻發現齊晟昀並無回應。

  齊晟昀眉頭深皺，面容嚴肅，似乎在出神。

  右丞相又道：「聖上，時辰快到了，臣這就立即去指揮禁軍，抄家蕭家。」

  說完，右丞相又一跪到底，等待齊晟昀恩准。

  但右丞相等了一陣，卻遲遲未見齊晟昀恩准。

  右丞相小心催促齊晟昀：「聖上？聖上？」

  齊晟昀沒有答話，反倒突然起身，留下右丞相一個人繼續跪在殿中，他走出去了。

  右丞相：「聖上？聖！……聖上，這是怎麼了？」

  臘月和謹芯一直侍候在床邊，她們什麼都做不了，隻眼看著蕭月錦氣息越來越弱，眼看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她們不住流淚，看到傳話的小太監跑回來，謹芯立即問：「怎樣？娘娘病重的事情，告訴皇上了嗎？」

  小太監：「已經回稟皇上了。」

  臘月著急問：「那皇上著急了嗎？說來看看娘娘了嗎？」

  小太監低頭，慢慢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齊晟昀已經進了凌坤宮院子。

  因為蕭月錦看起來即將薨滅，宮內已經亂成一團。宮內所有人都已經聚到內殿左右，等待她大行後，立即安排各種儀式。

  院子裡空無一人。

  齊晟昀和小太監進來時，大門和院子裡，都無人看守，沒有人注意到齊晟昀來了。

  齊晟昀身旁小太監小聲道：「皇上，奴才去喊他們出來接駕。」

  齊晟昀只是擺手，示意他不要動，然後齊晟昀就站在院中，看蕭月錦內殿屋裡，已經隱隱傳來哭聲。

  眾人似乎都在哀求上天給個奇蹟，不要讓蕭貴妃就這樣走了。

  齊晟昀問腦海中系統：「還有多久？」

  系統：

  【叮咚！時辰已經到了。】

  系統聲音剛落，屋內，立即傳來臘月驚喜叫聲：「娘娘！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齊晟昀身後小太監吃了一驚：「蕭貴妃娘娘，這是突然起死回生了？」

  屋內隱隱約約傳來蕭月錦說話，氣若遊絲聲音，屋內人都安靜下來，似乎在聽蕭月錦有什麼吩咐，然後蕭月錦說話一停止，齊晟昀和小太監就聽到謹芯吩咐：「娘娘有胃口了！娘娘說要喝粥！你們快去準備！」

  屋內轟地一聲，亂成一團。

  小太監：「這娘娘剛才還是彌留，突然這就餓了？」

  齊晟昀臉孔緊繃，眉頭皺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也不說話，轉身，便往外走去。

  小太監看皇上走遠，自己自言自語嘟囔：「皇上不進去瞧瞧貴妃娘娘？就在外面看一眼就行了？皇上不是最寵愛貴妃娘娘嗎？」

  小太監搖了搖頭，轉身，追上皇上，和齊晟昀離開了凌坤宮。

  轉眼三天過去。

  蕭家平安無事。

  蕭月錦身體一日強似一日。

  皇上那天下午，曾經去看過蕭貴妃的消息傳來後，眾嬪妃都驚覺之前似乎是會錯皇上意思了。

  蕭月錦，並沒有失去皇上恩寵。

  別的嬪妃幾乎每天都有得病的，各種病。

  可皇上是從來不問，更別說過來看嬪妃的了。

  因此蕭月錦的凌坤宮，又熱鬧起來。

  每個嬪妃來，都會說固定的話術：「貴妃娘娘，皇上對您可真好，您病了，他還親自來看您。我們這些旁的嬪妃，平日就算是真病了，都得不到皇上一句過問呢。」

  蕭月錦問：「皇上可是你們的夫君，你們病了，他連問都不問？」

  每個嬪妃，都露出蕭貴妃，你這問題問的真幼稚的那種尷尬表情，看著蕭月錦。

  蕭月錦：「這多殘忍啊。真不像話。」

  每個嬪妃聽到蕭月錦這句話，都會立即面露無奈痛苦之色。

  第四天下午，皇后親自來看蕭月錦。

  皇后拉著蕭月錦，兩個人在小花園裡慢慢行走，說說話。

  皇后以前不喜歡蕭月錦，但這幾日皇后和蕭月錦有幾次接觸。她已經發現，蕭月錦脾氣性格，似乎都突然變得溫和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滿身是刺。

  更奇怪的是，蕭月錦，似乎沒有以前那般，時時刻刻處處都要在皇帝面前爭寵獨占。

  因此皇后，對蕭月錦，也沒有以前那般反感。

  兩個人在花園裡走著，皇后說著前幾日娘家來人看她，給她講的外面那些趣事。

  蕭月錦聽著饒有趣味，就把她以前在未來世界，一些不會露出未來破綻的娛樂圈八卦，講給皇后聽。

  皇后哪聽過「戲園子裡的人」，有那麼多精彩的私生活，聽得目瞪口呆，專心致志。

  卻不料蕭月錦突然轉變話題道：「皇后姐姐，您，有多長時間，沒見過皇上了？」

  不料皇后一聽這話，立即沉默下來。

  然後皇后坐到花園旁邊，竟然，掉下淚來。

  蕭月錦立即掏出自己絲帕，給皇后娘娘擦淚。

  皇后娘娘對蕭月錦微笑一下，然後說：「不瞞妹妹說，皇上，已經快一年半，沒有翻過本宮的牌子了。不過本宮也不在乎。嫁入深宮的姐妹們，哪一個不是這樣命苦的？最後宮中，哪一個嬪妃，不是要守活寡，守到死，有夫君，和沒有夫君，沒有區別的。」

  蕭月錦說：「既然那個男人，對我們沒有一點用處，我們為什麼，還要為他，爭風吃醋，宮斗不休啊。」

  皇后娘娘看蕭月錦，眼睛瞪大了：「妹妹，你什麼意思？」

  蕭月錦：「姐姐，我和您說，在我們未來……在我們老家，女人早就都覺醒了，都要為自己活著，為自己活得精彩。男人……呵呵，如果老娘愛呢，當個陪襯，身邊有一個也未嘗不可，但如果老娘不愛呢，那就給我滾一邊去！最關鍵是身邊的好姐妹，她們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娘娘：「你們家鄉的女孩子們，竟然可以不要男人？」

  蕭月錦：「對啊！沒他們，有問題嗎？而且，我的皇后姐姐，現在我們這些妃嬪們，有那個齊晟昀，又有用嗎！和沒有，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