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2024-09-14 22:52:06
作者: 胡壹淳
第 87 章
謝卿白無聲無息回了堯王府,剛娶過門的堯王妃還在榻上昏睡。
為了掩人耳目,謝卿白將衣服換回喜服,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側。
休息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天已經亮了。
最先醒過來的是堯王妃左青禾,她身上的衣服也齊齊整整,待徹底清醒過來,她慌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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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的謝卿白被她的動作驚醒了,也睜開了眼。
就見左青禾掙扎著跪在那裡,低垂著有些亂的腦袋,低聲道,「殿下,是妾身的過錯,喝多了。」
謝卿白坐起身,揉著太陽穴,側頭盯著似乎在發抖的左青禾看了一陣,起身下了床,隨口道,「無妨,本王也喝多了。」
說著要換掉身上的喜服,左青禾急急忙忙從床上爬下來,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便走到謝卿白身邊,結果他脫下的喜服,道,「妾身幫殿下更衣。」
謝卿白換衣的手一頓,看著始終都低著頭,似乎很害怕的左青禾,他停了下來,「你似乎很怕本王!」
左青禾搖了搖頭,有些緊張地擡起頭只看了謝卿白一眼,又低下了頭,「妾身,妾身自幼膽小。」
「行了,本王不喜這些繁複的規矩,你去梳洗吧,隨後一同進宮父皇。」
左青禾似乎舒了一口氣,又行了一個禮,才道,「是,殿下。」
謝卿白剛換完衣服,就聽到敲門聲,「殿下?」
謝卿白從裡面打開門,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何事?」
「宮裡來人,說皇上急招殿下進宮議事。」
「好,正打算跟王妃一同進宮去。」
左青禾和謝卿白匆匆趕往宮裡。
剛一進宮,謝卿白就接到指令,又慌忙趕到養心殿。
此時養心殿裡,呂相,霍寧遠和大理寺卿陸鳶都在。
來養心殿的時候,左青禾已經被帶去常寧宮。
謝卿白面露詫異地進養心殿,給魏帝行了個禮,才看著一行人道,「父皇,發什麼了什麼事?」
同時把這幾位召集在一起,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魏帝捂著額頭,坐在桌前,聲音中透露著難過,「堯兒來了。」
「父皇,您沒事吧?」謝卿白上前一步,看著似乎不是很舒服的魏帝道。
魏帝擡起頭擺了擺手,才道,「太子昨夜遭遇了不測。」
謝卿白狀似怔愣了幾秒,隨後他皺著眉似乎是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道,「父皇,您說太子殿下怎麼了?」
一旁的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拱手道,「回殿下,昨夜花樓發生了命案,死者正是……太子殿下。」
「什麼?三哥下午還在我府里吃酒,怎麼會?」謝卿白有點不可置信,他撇了撇頭,又追問道,「是什麼人,敢對太子動手?」
「回殿下,正在排查中。」
魏帝從桌前起身出來,對著他們幾個道,「太子之事,關乎國體,一定保密行事,孤不想這事被泄露出半個字,如果有什麼風聲……」
魏帝看著眼前這幾個人,道,「你們幾個知道結果的。」
呂相,霍寧遠,大理寺卿忙跪了下來,「微臣明白。」
謝卿白似乎還在慌神中,只聽魏帝喚道,「堯兒,本來父皇不想你插手此時,但是……」魏帝咳嗽了一聲,「此事不能讓外人介入,你便同大理寺一同協辦吧。」
「兒臣明白。」
魏帝拍了拍謝卿白的肩膀,發間似乎又多了幾根銀絲,「本來想讓你好好享受新婚之樂……」
「父皇,這有關我們皇家顏面,兒臣知道孰輕孰重。」
魏帝點了點頭,「好了你們下去吧,孤想靜一靜。」
「是,父皇」
「是,皇上。」
在養心殿,呂相不發一言,他知道事情並非尋常的兇殺,尤其皇上讓謝卿白和大理寺卿一同查案的身後,他便知道了結果。
從養心殿出來,呂相盯著天上炎炎烈日,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時候了。」
呂相沒有去常寧宮,此時,皇后徹底沒了可借的勢。只是他自己的女兒,他得保著。
回到呂府,呂瑾延和呂學仁正焦急地等在書房裡。
見呂相愁眉不展地回來,便都心下有了數。
「爹,什麼結果?」呂學仁上前一步,給呂相倒了一杯茶。
「大理寺和堯王一同查此案,不得走漏一點太子已死的風聲。」呂相喝了一口茶,頓了頓又道,「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太子一死,最不利的就是我們呂氏一族。」
「居然又是堯王來查,看來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了。」呂學仁坐回凳子,隨後轉頭問呂瑾延,道,「花樓可是你在秘密經營?」
「是的,爹。」
呂相摸著那瓷杯上的紋路,沉吟半晌道,「想辦法掩掉痕跡,不然很快,太子之死不論何種結果,呂家都會受牽連。」
「孫兒明白,這就去辦。」
呂相點了點頭,「不出意外,宮裡很快會下太子因病去世的指令,在新太子人選出來後,我們還有機會。」
呂相這會兒已經淡然了很多,在朝多年,封王拜相,自是知道總會有一天面臨這個抉擇。
「學仁,去給邊境那邊書信一封,加急。另外,整合一下我們可動用的兵力,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呂相站起身,「一步一步來,別亂了陣腳。」
「是爹。」
「孫兒知道了。」
果真剛過午間,魏帝便昭告天下,「太子因病去世,舉國同喪。」
徹底堵死被外人造謠的可能。
謝卿白出宮後,便來了霍家,他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跟霍家兩位舅舅交了底。
霍寧遠沒想到文家那個小丫頭,竟然那麼不怕死,隻身去殺太子,「有膽識的小丫頭,她現在可還安全?」
謝卿白點點頭,「安全,只是依師姐的性子,她不會停手。」
霍寧遠望著謝卿白,嘆了口氣,「卿兒雖然舅舅知道你重情,但你不該親自動手,將自己摻和進去,他是太子啊。」
謝卿白搖了搖頭,「舅舅,師父我沒保住,師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她出事。」
霍寧遠知道他們的感情也沒多說什麼,「你跟你娘都是性情中人,只是那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不查出結果不罷休的人。這個時候你不能出事,不然前面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舅舅放心,這些我都想到過。」
霍寧遠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後起身拍了拍謝卿白的肩膀,「到底是流著皇家的血,在制衡斗權這一塊,倒是超出了舅舅的預期。」
他在西洲的時候,總擔心謝卿白在這爾虞我詐的長安城,四處碰壁,卻沒曾想是他多慮了。
難怪他爹倒是讓他放心。
謝卿白有些話,不知對誰說,他也只能在兩位舅舅這裡嚴明。「舅舅,我有一事相求。」
霍寧遠不解,既然他已經安排好,又會有何事,「你說。」
「我師父是父皇……給的毒藥,他不允許有任何能桎梏我的人存在。所以,即便這齣戲,我能演的天衣無縫,但在我父皇那裡他遲早會查到真相。」
「你的意思是……」
謝卿白垂著頭,不似剛剛那般運籌帷幄,聲音低了下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師父師姐,我喜歡師姐,他比我的命都重要,」
「可是那丫頭,既然離開了你身邊,想必是已經知道他爹……」
謝卿白點了點頭,「是,她可以恨我,但我不能讓她出事。」
霍寧遠搖了搖頭,輕笑出聲,「你這個樣子,要我是皇上,也得替你把這牽絆除了。」
「是我沒保護好師父在先。」謝卿白對於這件事情,也依舊自責。
霍寧遠知道他想說什麼,便道,「放心吧,文家對我們霍家有恩,那小丫頭,包在舅舅身上。這個時候,你的精力不要分散,很快會有新太子人選,別出岔子。」
謝卿白點了點頭,有了霍寧遠的承諾,他更放心了些,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扳倒呂家。
現在便是最好的時候。
又跟霍家兩兄弟謀劃了一陣,這才離開霍府。
陸鳶已經在花樓里盤查,謝卿白趕來的時候,他正在盤問花樓里的人,還沒問出什麼結果。
謝卿白看著往日人滿為患的地方,此時空空蕩蕩。他打量著這座花樓,來到陸鳶身邊。
陸鳶起身行了個貼手裡道,「殿下。」
謝卿白示意他繼續,他旋即上了三樓的案發現場。
那裡沒有任何變化,謝卿白掃視了一圈,沒發現有任何不該留下的東西,才問一邊的守衛,「可有找到兇器?」
守衛搖了搖頭,「沒有,受傷的是胸口劍傷,但這裡並未發現。」
謝卿白點了點頭,離開那裡,回到審訊的地方,此時審問的正是那個花魁娘子。
她跪在那裡瑟瑟發抖,只聽陸鳶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花魁穩了穩情緒,小聲道,「兩年前,奴家來這裡後,便,便認識。」
「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不曾,只知道他姓龍,都換他龍公子。」花魁一五一十地說著,隱去了呂瑾延這一環。
「那你們可用過三樓那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