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2024-09-14 22:51:15
作者: 胡壹淳
第 39 章
昏暗的帷帳里,熱氣蒸騰。
文楚眼睜睜看著謝卿白壓下來的唇,要罵出口的話,盡數被他含進了嘴裡。她按在他胸口的手,頓時握成了拳,僵在那裡。
謝卿白含著她的唇,拉著文楚的手壓在頭兩側,為了不壓到她的傷口,他整個人靠雙臂半撐著。
這期間謝卿白有些迷離的眼睛,是時不時掃著文楚的表情。她眼睛還是大睜著,整個人僵著,像是不會呼吸一樣。
謝卿白從她唇角滑上來,親了親她的眼角,半悶著聲音帶著些細碎的呼吸聲,「師姐,你是要憋死自己嗎?」
這半天,謝卿白髮現臉憋通紅,在他親她的時候,感覺文楚連呼吸都不會了。
謝卿白知道了,她不會換氣!
文楚聽到他的聲音,才猛地吸了一口氣,一把將謝卿白推向一旁,一咕嚕翻向一旁。
謝卿白雙手散在枕頭邊,低笑出聲,被他剛剛的發現惹得渾身麻麻的。
他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嘴角,眼角餘光掃著背對著她,蹬了幾下腳的文楚,他到底沒再作亂,拉起被子蓋在文楚身上,就這被子,他半摟著文楚,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師姐,我不鬧了。」
說完他道還真沒再有什麼動靜,不多時就有清淺的呼吸傳進文楚的耳朵里。
這一遭下來,文楚哪有什麼睡意,半睜眼到天亮。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第二日,文楚毫不意外的起晚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早沒了謝卿白的身影。
簡單的吃過早餐,文楚又感覺精神抖擻了。
出了院落,她看時間已近正午,但是謝卿白和葉修都不在。「正好,我能回醫館一趟,」
想著不由有點開心,幾日不見,她還真像把這幾日的所見所聞,跟老爹說一說。重點是,她想問一些問題。
也許文書林比她知道的要多。
謝府大院裡,丫鬟侍從們都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似乎對她的存在還沒有太適應。往外去的路上,是不是看著文楚交頭接耳。
文楚一路覺著怪怪的,不由挺了挺腰背,不小心扯到了後背的痛處,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手反向後背,試圖碰那一處。
不想,手剛摸到後背,就被人取而代之。
一雙細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幫她揉向了傷口處,「後背又疼了?」
文楚後背直挺挺僵住了。
謝卿白幫她揉了一陣後背,才走到她身側,「你這是要去哪裡?」
他擡起手看了看有些發紅的掌心,背在身後,撇頭挑著眉笑看著文楚。
葉修跟在他身後,環胸抱著劍,倆人看起來是剛從外面回來。
文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手垂了下來,避開了謝卿白的眼神,「公子今天沒什麼事吧,卑職出去一趟。」
文楚看了看謝卿白身後的葉修,很自然的改了口。
謝卿白揮揮手示意葉修退下。
待葉修走遠後,文楚才回身望向謝卿白,「小白我想回醫館一趟,晚上就回來。」
她知道他答應的謝卿白的承諾。
謝卿白擡頭想了想,拉著文楚坐到一旁迴廊的橫杆上,說道,「師姐,近期,我們都不能再去師父那裡了?」
「啊?為什麼?」
「因為……」謝卿白想了想,低頭按著手心漸漸散去的紅,「我怕連累師父……」
「咯噔」
文楚清晰地聽到心臟卡頓的聲音,她當下就懂了謝卿白的擔憂。
她一下也沒了言語,只頹下了肩膀,是她想簡單了。
「對不起,師姐,當時我應該阻止你跟著我的。」謝卿白預想到後面會面臨很多事情,但還是沒控制住,讓她跟著了。
文楚坐在那裡,無意識的摳著手指,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半天才擡起頭帶著些牽強的微笑道,「是我想簡單了,沒事,那就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說完又低下頭摳起了手指。
這熟悉的動作,謝卿白知道文楚現在是害怕了。小時候她每次犯錯後,就會這副模樣。
如今,見文楚這般樣子,謝卿白心裡刀割一樣。
他抓著文楚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師姐別擔心,我會儘快處理好這些事情,不會讓師父陷入危險的。」
文楚搖了搖頭,她歪著頭,抿了抿唇,隨後盯著謝卿白扯開一個淡淡的笑,「其實我不擔心爹爹,更擔心你,小白。」
文楚其實大多時候不太擅長安慰人,更多的時候是直來直去的用行動去表示,從小和謝卿白的相處就是這樣。
謝卿白一時被文楚的溫言軟語暖到了,他也不管現在是在外面,情不自禁地輕輕將文楚揉到了懷裡,「師姐……」
文楚擡起手環上了他的後背,安撫似地拍了拍,「有我在,我會一直在……小白。」
*
晴空萬里,玉樓金殿巍巍。
常寧宮裡,呂后扶著茶盞輕輕吹了吹,望向一旁的呂瑾延,「瑾兒你這麼急入宮,可是發生了什麼?」
呂瑾延轉著手裡的茶杯,看了看呂后身邊的丫鬟。
呂后餘光掃到,喝了一口茶,「你們下去吧。」
「是,娘娘。」
屏退閒雜人後,呂瑾延才湊近呂后跟前說道,「姑母,你可曾見過前兩日進宮的謝家兒子。」
呂后對宮外的室了解不甚多,一隻手把玩著桌上剛發了青芽的蘭花,「沒有,怎麼,那不是蘭兒帶進宮,幫她篩選駙馬的人嗎?」
呂后見呂瑾延欲言又止,才將花推向一旁,「那人有問題?」
呂瑾延點了點頭,如實說道,「祖父和我爹,都覺著他跟那琴妃有瓜葛。」
皇后眼神登時變得銳利起來,「怎麼會,就因為昨日皇上召見他?」
呂瑾延搖了搖頭,「這是一方面,我這次進來,守宮門的說,他手裡拿的是皇上御賜的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宮。」
「御賜!」呂后重複著這兩個字,「那小子不過是霍家外甥,怎麼會有這待遇。」
「是啊,而且他成功躲過了暗夜的追殺,這不得不更讓人懷疑,霍家是有備而來。」呂瑾延將祖父他們的話傳達給呂后,希望她在宮裡有所防備。
呂后並不知他們在外刺殺謝卿白的事,但既然爹爹和哥哥選擇那麼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才道,「需要姑母怎麼做?」
「現在姓謝的那小子已經有了防備,不過他應該很快還會在進宮。在宮裡面,」他比了個手勢,「用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除掉他。」
呂后擡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殺手都弄不死,宮裡那些小手段,怕是不太好辦。」
尤其身在後宮,對付那些一心只想盛寵的妃子還好說,但對付一個會武功的男子……
呂瑾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推到呂后跟前,「放心姑母,這些事情,我會安排宮裡的眼線去做,只是需要姑母找機會給他使點絆子。」
呂母拿起那個藥瓶,晃了晃,「這是什麼?」
「迷魂香,那小子進宮怕是要在七公主身邊,不如,幫人幫到底……」他沒有說後面的話,但是呂后明白了。
「你是想利用蘭兒,讓他犯事!」
呂瑾延點了點頭,一雙眸子黑沉沉,透著寒氣,「只有通過七公主,才能將他快速除掉。」
呂后這些年身前最親近的就是蕭澤蘭,雖然他是琴妃的女兒,但一直是在她這帶大的,她還挺喜歡那丫頭。
「不會傷了蘭兒吧。」
「當然不會,有我們的人保護七公主,姑母放心。」
呂后點了點頭,「那就好,等那謝家小子在進宮,姑母會留意。」說道這裡,呂后想起蕭澤燁,「那小子是不是和燁兒走的也很近?」
「有一陣子太子跟著他練箭,宮外走的比較近。」
呂后沉吟片刻,鄭重地對呂瑾延道,「不管我爹要做什麼,別讓太子受傷。」
「放心吧姑母,侄兒有分寸。」
呂后看著眼前笑的張揚的侄子,不由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太子要是有瑾兒這麼懂事,姑母也不要替他操那麼多心了。」
「姑母是關心則亂,其實太子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只是愛玩。」呂瑾延斟酌著說辭。
呂后極具風韻的面容浮起一絲笑,與她眼神里的眼神不匹配的柔和。
「好了,你去看看太子吧,替姑母管管他。」
「是,姑母。」
離開常寧宮,呂瑾延依言去了東宮。
但是太子並不在,呂瑾延猜測他又出去尋歡去了。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他摸著手裡因練劍長出的薄薄的繭,語氣冷淡地自言自語道,「扶持這樣一個人當未來的國君,真是浪費時間。」
呂瑾延甩了甩袖子,臉的像是結了霜一般,離開了東宮。
沒曾想在出宮的路上,碰到了喬裝打扮想溜出宮的蕭澤蘭。
蕭澤蘭不怎麼喜歡呂瑾延,總覺得他眼裡的野心太過鋒芒畢露,所以每次在母妃那裡見到他,兩人都是針尖對麥芒。
再後來,但凡他出現的地方,蕭澤蘭都會避開,眼不見為淨。
沒想到今日冤家路窄。
呂瑾延也很意外,他正要上出宮的馬車,卻見一旁兩個宮女打扮的人,偷偷摸摸交頭接耳的往宮門溜。
引起了他的注意,遂停在那裡,她們喊道,「你們倆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