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緣分

  看好友難過，陳玉心情也低落，感慨道：「據說是出任務，因公殉職。靜嫻，你是在為他難過嗎？」

  

  雲靜嫻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伸手抹了一下臉，竟然還哭了，她慘澹一笑：「小玉子，這件事情幫我保密好嗎？除了我，不能再對第三個人提起，尤其是我女兒小語。」

  「放心，我連父母丈夫都不曾說過，我的嘴嚴實著呢，趕緊把眼淚擦了，一會他們回來該看見了。」

  等雲靜嫻平復下來，陳玉說起了正事：「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我小叔子說你想找點服裝廠的事情做做，所以我過來了解了解情況。」

  「你小叔子是？」

  陳玉一拍手，忘記說了：「我小叔子就是成達，做裝修的，和顧大哥是朋友。前幾天我和老成倆都不在家，顧大哥就托小叔子給我們帶口信。」

  雲靜嫻明白了，這真是巧了。當下她也不客套：「小玉子，我縫縫補補的手藝還不錯，現在在賣早點，能養活孩子，但是我還想多掙點，而且我還想自己開個裁縫店。現在，家裡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剛給新做的，要是你們廠有活給外面做，我能不能厚臉皮讓你幫幫忙？」

  「你這是哪兒的話，回頭我跟主任申請申請，說不定你還能先來做做臨時工，不過是按件給錢，也沒有其他福利，你要是同意，我改明兒就和主任說。」陳玉說。

  「現在我還買不起縫紉機，如果能去廠里先做起來，學習學習，就再好不過了。」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回頭等我消息。」

  三天後，陳玉過來告訴雲靜嫻，她們車間主任同意了。因為她只是臨時的，所以不要求坐班，每天至少完成20件衣服的底數，其他多勞多得。

  雲靜嫻因為第一次去服裝廠幹活，不知道她做二十件衣服要多久，所以原本要把早點攤子停業一天的，可是雲初語不同意，說她可以撐起來。

  這早點攤子的主意本就是女兒給出的，她自然之道女兒的能耐，不過女女兒畢竟還小，姨媽年紀大了，表哥又去外面做活了，她還真有點不放心女兒的安全。

  這時，陳玉支招說，讓他家的小胖子過來做護花使者，反正他在家也是貓厭狗嫌的，正好找點事情給他做做，也讓他嘗嘗早起的滋味。

  就這樣，雲初語和成天也這個皮實小胖紙相識了。

  雲初語見到成天也的時候，小小的吃驚了一把。乖乖，誰說這孩子只有十歲？這雄壯的身材，這嚴肅的長相，要說十三四歲也不會有人懷疑。怪不得陳阿姨放心讓他來鎮場子，感情這小子確實有幾分攝人的資本。

  後來，當雲初語見到成天也的父親時，她不得不感嘆遺傳真是一件神奇而偉大的事情，因為成天也的父親叫成功，活脫脫一個東北大漢形象，比一般男人要更加高大威猛，和雲初語上輩子在電視上見過的明星巨石強森有得一拼。

  雖然她媽媽不用擔心她的安全了，但是，這小胖子，不，確切點兒說應該是大胖紙，他杵在這兒也有點兒影響生意好嗎。

  雲初語讓他自己去附近玩，成天也不同意，他是個聽話的好寶寶，一個耿直的boy，他媽答應他了，這次任務表現好，給他獎勵一個玩具汽車。

  雲初語攆他的次數越多，成天也的小脾氣也上來了，很是苦惱地鄒著眉頭，問：「小姐姐，你為啥老趕俺，俺媽說了，得守著你，不讓壞人來。」

  雲初語噗嗤一笑，幸災樂禍道：「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成天也，你倒霉咯，你媽媽不讓你說東北話，你又忘記了。」

  想起這茬兒，成天也趕忙捂住嘴，一臉著急，心想，答應他的玩具汽車不能耍賴！

  雲初語也不逗他了，今天這小子從五點半被她媽威逼利誘從床上挖起來，在這兒也陪她好幾個小時了。這都快八點了，想著好幾次回頭的時候，這小子偷偷咽口水的可憐樣兒，雲初語心中一軟。看著還剩下一些材料，又順手給成天也作了一個花式卷餅，用料十足，遞到成天也面前。

  小胖子好像還在生氣，正彆扭著，想吃又拉不下臉來的樣子。

  這個時候，正好有人來買早點，雲初語直接把餅塞到小胖子肉呼呼的手上，開始忙乎起來。

  來人是個慈眉善目的奶奶，衣著很是精美。付婉瑩家中有個全能管家，叫老鄭，因為重歸故土，心裡一直念著他老家那邊，好幾次跟她老頭子請假，前兩天人剛放走。不太願意外人出現在家裡，她只好自己動手，但是，昨晚和老頭子因為回不回付宅常住而鬧了點不愉快，今早她直接丟下老頭子，自己個兒出來轉轉看看，順便去久負盛名的李記嘗嘗美食的。正巧在路過這個街口的時候，看到竟然有個小姑娘和小伙子在賣早點，看兩人的互動很是可愛，又看到那個長得像朵茉莉花一樣的小姑娘嫻熟地裹好一個餅，付婉瑩有些吃驚還有些好奇，這才過來要了個全素的卷餅。

  「您好，五毛錢。」

  付婉瑩打開手袋，翻找之後發現，最小的票子都是十塊錢，直接遞了過去。

  雲初語拿過罐子準備找錢，翻找之下，還真找不開。想了想，反正她本來就打算收攤了，而且這位美麗的婦人著實讓人賞心悅目，甚至有些拿不準她的年紀，這個卷餅她就當日行一善好了。

  雲初語當即把錢換回去，甜甜一笑：「您好，您的錢找不開，今天這頓就當小語孝敬您的，不收錢。」

  說完，開始招呼小胖子幫忙收東西。

  小胖子被餵飽了，剛剛的小暴脾氣早就忘了，又神氣活現的，屁顛屁顛地幫忙。

  付婉瑩對雲初語的印象又好上幾分，將袖子往上提了提，也開始幫忙。

  「哎，不用您忙，這怎麼好意思。」雲初語趕緊出聲阻止。

  「小姑娘，沒關係的，就當奶奶付你的早飯錢。」

  雲初語推拒不了，也就大方接受，開始和付婉瑩聊起來。

  付婉瑩見小姑娘不知如何稱呼自己，笑道：「小姑娘，我這歲數當你奶奶足夠了，叫一聲付奶奶錯不了。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啊？怎麼兩個小孩兒出來做生意呢？」

  雲初語解釋道：「付奶奶好，我叫雲初語，這是我阿姨的兒子，叫成天也，天也，過來，叫付奶奶。」

  成天也大方地叫人：「付奶奶好。」

  付婉瑩很高興：「你們都乖。」

  「付奶奶，謝謝您的幫忙，我家就在前面，要不您過去喝杯水，正好也把早飯吃了？」

  「好吃的，小姐姐做得餅很好吃。」成天也推薦道，其實，他還想再吃一個，不過，想到自己肚子上被他媽嫌棄的肉，忍下了。

  付婉瑩笑著打開油紙包，嘗了一口。

  雲初語看付婉瑩眉頭一挑，邊吃邊點頭，心裡甜滋滋的，作為一個廚師，有人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那就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付婉瑩在雲初語家裡小坐了片刻，喝了杯雲初語給她特意調製的酸檸水，感覺這幾天寡淡的味蕾也活絡起來了。

  這時，梅素芬從鄰居家回來了，見家裡有客人，看客人的面相，好像還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