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尋魂

  第34章尋魂

  那人儼然是已經被重新裝扮過的公冶思雲，細細看來，她還真就跟羲和國的原住民別無二致。若不是她那張臉，扶憂恐怕就認為她就是這裡的人了。

  「公冶思雲？」楚憶水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她換上這身裝扮簡直與她身著戎裝的樣子是兩副模樣。

  易水看著公冶思雲的樣子沉吟了片刻說道：「裴止確實有在找她的新娘，但這並不是主要的目的。」

  「為何？」

  「我數萬年前同裴止的新娘見上了一面，思雲姑娘換上衣服之後，我才想起來，她的模樣跟那新娘分明是一模一樣。」易水回答道。

  「也難怪她進入海中之時會出現那般奇異的景象。」扶憂說道。按照常理來說，普通的人族哪怕是成為了裴止的新娘經過多次的投胎輪迴，身上的印記也該洗去。況且，人族每次投胎輪迴後的面容大多不一，且不能次次為人。

  顯然，易水也想到了這一層。曾經作為仙君的他，對這一點也是心存疑慮。楚瑤因為曾經是仙君，身上的仙骨並未被抽出，所以多次輪迴才是相同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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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這公冶思雲萬年來容貌不曾更改，那麼也只能證明她不是人族。而他，也不曾在仙界之中知道這一人物，莫非是神界的人？

  不對，神界的神早已隕落，而那位神明遲遲不見蹤影。神界空虛已久，多年來未能有新神誕生。而正因為如此，就說明那位神明還存於世。

  莫非，這公冶思雲就是那位消失已久的神明。

  這下，易水看向公冶思雲的目光帶著審視以及一絲敬畏。

  若她真的是那位消失依舊的上古神明，哪怕他豁出性命也會將她帶離羲和國，現如今只有她能夠阻止仙門那幫意圖造神的傢伙了。

  「你是何時清醒過來的。」扶憂問道。

  「清醒嗎？我從來就沒有被控制過。」公冶思雲掃視了他們一眼說著。

  公冶思雲的這番話再次印證了易水的想法，扶憂沒被控制是因為他在她的身上施加了法咒。

  *

  另一邊，尋竹也踏上了尋找盤古斧的征程。

  從始至終，尋竹甦醒後的首要目的都只有盤古斧。她要藉助盤古斧的力量回到過去，救下時凝。

  神器之間可以相互感應，但她無論怎麼感應都感應不到盤古斧的位置。她看著自己的手心，陷入了懷疑之中。隨即，她目光一轉看著旁邊寸步不離跟著她的君長臨頓時就火冒三丈。

  都是這個死小子跟她締結了契約，他現在竟然是她的主人，並且還分了一半的靈力和壽命給他。

  真是氣煞她也。

  這次，她是偷跑出來了，但是君長臨得以與她感應，所以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她。但是他什麼也沒有過問，就這樣跟在她的身後，是不是給她摘幾個果子吃。

  樹林之中，只有腳踩在樹葉上的沙沙聲。

  「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尋竹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她這個喜歡熱鬧，身旁卻跟了個啞巴，還是分走她一半靈力的啞巴，看著就讓人生氣。

  「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君長臨開口道，而後他停頓了一會兒，臉變得通紅，才結結巴巴地再次開口道：「我沒有萬貫家財，也沒有什麼絕世珍寶，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以身相許。」

  尋竹聽著他的話，逐漸停下了腳步，君長臨的話與當日她說與時凝的話重疊，她有些恍惚地說道：「不要恩將仇報。」

  那日，時凝也是這麼回答她的。

  這次，她走在前面，君長臨走在後面，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

  萬籟俱靜，尋竹突然停下，站在原地跺了跺腳。

  「山神，是我，你姑奶奶尋竹。」

  ......

  「山神！！！」

  ......

  「禿皮臭老頭信不信我把你山頭削平？」

  山神久久不應答，尋竹也失去了耐心。這小老頭，軟的不行，非得讓她用暴利手段。

  在尋竹暴怒的邊緣，山神終於出現了。

  他白髮蒼蒼，鬍子已經快垂到地上了，手裡拿著一根木製的拐杖。他原是不想出來了，但是他更不願惹得這位姑奶奶不快。要說他在這六界之中最害怕的人，一個是小神君，另一個就是尋竹了。

  小神君由天地孕育而生，是最小的神，得其餘五位神君照拂，再加上她生來神力高強，但是性子頗為暴躁，時常強行同人切磋。這不打還好，一打他的山就要遭老罪了。還記得最嚴重的一次，這一整條山脈都被小神君削平了。

  尋竹背後有時凝神君照拂，整日惹是生非也沒有人敢動她。而山神就深受其害，雖然他被稱作山神，但是他根本算不得是神，說他是仙君都是擡舉他了。

  他聲音蒼老，討好般地問道：「尋竹大人，你找小人有何貴幹啊？」

  「臭老頭，你知不知道盤古斧在哪？」尋竹跟個二流子一樣開口問道。

  山神雙手作揖，回答道：「尋竹大人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麼會知曉呢？」

  尋竹抱臂看著他，「就知道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扶憂在何處？」

  「扶憂？小人從未聽聞過有這號人。」

  「那顧蒼微呢？」

  「不曾。」

  「那小神君呢？」尋竹不死心地問道，「那你感知一下小神君在何處？」

  「尋竹大人，你就不要為難小人了。仙界的人找了小神君這麼多年，都沒有她半分消息，小人怎麼會知道呢？」山神說道。

  「什麼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若尋竹大人沒什麼事的話，那小人就先退下了。」以山神對尋竹的了解，她說出這話就是讓他趕緊滾蛋的意思。

  果然，尋竹擺了擺手說道：「你走吧。」

  她有些頹廢地坐在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塗塗畫畫。君長臨將腦袋湊了過去，看著地上的圖案，艱難辨認，這似乎是竹子。

  察覺到君長臨的視線，尋竹將手中的木棍一扔，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你幹什麼？」

  君長臨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是想找扶憂道友嗎？或許我能幫忙。」

  「你？我都辦不到的事，你能辦到？」尋竹有些難以置信。

  君長臨點了點頭，沒有因為尋竹的看清而惱怒，而是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君家有一秘法，就是專用來找人的，叫尋魂術。」

  「尋魂術？你們人族竟然也會？只是這術法極其消耗神魂，不到萬不得以，還是不要輕易使用得好。」尋竹說道。

  「無礙，能幫到你就好。」君長臨看著尋竹極其認真地說道。

  隨即，君長臨雙手結印，開始施展尋魂術。他足尖一點，緩緩升起，凌於半空之上。周身圍繞著複雜古怪的上古字符，而後君長臨嘴角微動，念訣，他的眉間閃過一絲光亮後，那些字符匯聚成一條河的形狀流向了東方。

  君長臨元氣大傷，尋竹連忙攙扶著他。

  「他們在東海。」

  「東海？那群傻逼鮫人也住在那兒，莫非他們是去取天機鏡不成？」隨後尋竹一拍腦袋，著急地開口道：「壞了！」

  「怎麼了？」

  「沒事，等你修養好了我們再啟程。」雖然尋竹很想立即出發，但是她不能丟下君長臨不管。

  *

  楚憶水指著扶憂和顧蒼微身上古怪的字符，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

  「尋魂術？看來是有人在找你們。」易水看著他們二人身上突然出現的上古字符說道。

  「尋魂術失傳已久，自古以來就只有上古氏族君家一脈能使用。而君家，早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莫非君家再次現世了？」易水繼續說道。

  扶憂看著易水一臉震驚的樣子，她頗有些無語。這仙門的人消息實在是閉塞，她還以為他們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呢。

  看來也就知道幾萬年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最近這些年的事是一概不知。

  很快，她就聯想到了尋竹，莫不是尋竹在找他們？

  「你們二人可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能讓君家後人使出尋魂術。」易水有些憂心地問道。

  扶憂搖了搖頭，一臉淡定，「無礙，我們繼續。」

  「剛剛說到哪兒了？」

  「好像是鮫人族子嗣凋零。」

  易水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清了兩聲嗓子，「鮫人族子嗣凋零，百年只能孕育出一條小鮫人。更令人奇怪的是，鮫人最近幾千年來，誕生的小鮫人都是雄性。」

  「都是雄性，那他們年輕一代豈不是無法繁衍子嗣？」公冶思雲問道。

  楚憶水伸出了一個手指搖了搖，再次說出十分炸裂的話，「不把年齡卡那麼死不就得了？我看鮫人族也挺開放的，差個幾千歲應該也沒有多大關係吧？」

  「鮫人一生只認一個伴侶，而如今的女鮫人都有伴侶，若是為了子嗣讓他們強行結合，她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自盡。到那時，可不就是羲和國國主所能控制的了。」易水說道。

  「死心眼。」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是，那些在海中死去的女孩，其實並沒有死去，而是被秘密送到了羲和國，作為研究的工具。」扶憂說道。

  「是的，鮫人和人族結合無法擁有子嗣，於是鮫人便藉此機會抓了不少人族女孩來進行研究。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易水說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他們同樣認可這個說法。

  「那些女孩現在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