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機鏡現世

  第35章天機鏡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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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女孩大部分都已經死了，並沒有被關押在羲和國。」杏兒突然闖了進來說道。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巨大的托盤，上面放著一件精美的華服，想來剛才是替扶憂取衣服去了。

  「什麼？！」

  扶憂走到杏兒的身前，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打量以及審視，剛才的話不知道杏兒聽到了多少。若是她已經徹底成為了羲和國的人，那麼他們就會處於被動之中。

  杏兒拉過扶憂的手，她知道扶憂在擔心什麼，溫熱的小手覆蓋在她那雙冰冷無比的手上，柔聲細語地說著：「二小姐不必憂心，我不是羲和國的人。」

  扶憂心下瞭然，回握住她的手。

  「羲和國只需要那些女孩的子宮，至於她們的身體，已經被那群鮫人當作食物拆吞入腹了。」杏兒抽噎，睫毛顫顫巍巍，聲音止不住地發抖。

  可想而知，她如今還好生生地站在這裡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扶憂安撫著杏兒，軟聲細語地說道：「別擔心，我會帶你出去的。」

  「不過，你們應該不會落到如此境地。」杏兒開口說道。

  「何出此言？」

  「因為二小姐和這位小姐其中有一位是鮫人的新娘。在確定最終人選之前，二位是安全的。但是必須裝作很崇拜鮫人，很渴望留在這裡的樣子，不能出現絲毫端倪。」杏兒說道。

  她交代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之後就退了出去。陽光擋住她的臉，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退出去的那一剎那，眾人並未忽視窗欞轉角的那抹衣角。

  果然，扶憂的擔心是沒錯的。

  「也不知道那鮫人給了杏兒什麼好處。」楚憶水小聲地說道。

  「她不是杏兒。杏兒可從來不會在我面前稱呼我為二小姐。」扶憂說道。應該是在大殿上她們的異常被人注意到了。

  只是真正的杏兒在哪裡呢？這個「杏兒」前來告訴他們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嗎？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種種疑問盤旋在扶憂的心頭。

  「死鮫人，還真是詭計多端，我馬上把他們殺了煲魚湯補補身子。」楚憶水恨恨地說道。

  「還有，都怪你非要找那個什麼天機鏡看什麼前世今生。」她繼續說道。

  「前世今生？」扶憂自言自語地說道，而後她眸光一閃，「那若是他無法確定新娘，或許會用到天機鏡？」

  「到時候，我們就把天機鏡搶過來。」顧蒼微說道。

  「什麼搶，我們那是借，用完了就還給他們。」易水說道。

  大殿之中閃過一抹白光，那一瞬間幾乎吞沒了所有人。他們被這白光刺得睜不開眼，齊齊伸出手臂擋住眼睛。索性，那白光持續的時間不長，不過片刻室內又再次恢復了原狀。

  光亮褪去的那一刻，顧蒼微下意思地尋找扶憂的身影，他環顧一周所有人都還在，除了扶憂。

  肉眼可見地他慌了起來，但是很快他又將心沉了下去。海底的羲和國不比陸地，他們在此處人生地不熟，若是貿然出手恐怕會暴露。況且，阿憂她靈力不低，若是遇到了危險她一定能夠脫困。

  這時眾人也都發現了扶憂消失了，唯有一人神色平常。

  「扶憂呢？」楚憶水問道。

  眾人默不作聲，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扶憂去了哪裡。

  *

  扶憂感到身體漸漸輕盈，頭也開始暈眩。她好像處在茫茫大海之中的一葉浮舟，四周是驚濤拍岸，她被瘋狂的水流推著，卷著，拍打著，終於最後她溺進了深海之中。

  再次睜眼，周圍一片白茫茫，唯有面前的一面鏡子，倒映出她。

  面色發白，髮絲凌亂，雙眼無神，整個人說不出的頹糜感。

  她伸手撫上自己瘦削的臉頰，眼神中滿是不解，為何她變成這個樣子了？

  「孩子。」虛無之中突然傳出沉重的聲音。

  周圍仍舊是一片虛無，在這裡除了扶憂就只有白色。那人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空間之中，餘音迴轉，久久不能平息。就像是沉悶的鼓聲一直在她的耳旁敲擊著，她的心也隨著這鼓點起起伏伏。

  「你是誰？這是哪裡？」扶憂問道。

  「我就是你要尋找的天機鏡。這裡，就是天機鏡內的世界，你放心，這裡絕對安全。」那聲音再度傳來。

  「孩子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吧？」聲音的源頭出現，來者是一位童顏鶴髮的人。他的面容清雅秀雋，眼神卻又深遂非常，就像是沉寂了千年的古潭，身著深紫色的衣袍，領口微微敞開，手中拿著一把拂塵，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聽聞他的話，扶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她確實很好奇，為什麼她會被帶到這裡，為什麼只有她一人會被帶到這裡。

  「孩子，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天機鏡說道。

  「什麼？」

  「一件你為何會重生的事。」

  扶憂強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面上維持著一貫的波瀾不驚。天機鏡是上古神器，可知曉任何一人的前世今生，他知曉自己是重生的這並不稀奇。令扶憂感到不解的是，她為何會重生，莫非這事另有隱情不成。

  天機鏡將手中的拂塵一甩，面前的天機鏡竟然開始浮現前世的畫面。

  扶憂看著鏡中的自己，血液盡失，整個人白的不像話，那把劍還插在她的額頭上，她的眼睛死死地睜著。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死後的場景。

  風從四面八方灌了進來，有一人乘風而來。他穿著一襲月牙仙袍，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面色卻比死了的她更可怖。黑髮跟面容的顏色形成了兩個極端，那人神色平平，但是眼神之中似乎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風吹開了他的面紗覆蓋在了扶憂的臉上。

  這時，扶憂才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顧蒼微！

  怎麼會是他？

  明明前世的他們就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為什麼會在她死後找到她。

  而且，他的眼神與今生的眼神完全是兩個極端。眼神之中除了悲哀，還有厭煩，惱怒，絕望的神情。

  他似乎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隨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扶憂的屍體，輕嗤道：「還真是沒用。」

  許是他的神情太過嘲弄，而今生的顧蒼微不曾這樣待過她，一時之間她感到有些無法適從。

  為什麼兩世的區別會如此之大。

  不一會兒，她就看見顧蒼微用靈力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手指流下，逐漸與她的鮮血融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顧蒼微以血引陣，圍繞著扶憂的鮮血瞬間發出衝破天際的金光，將他們二人吞噬殆盡。

  再一陣風過，那片樹林恢復了原狀，沒有屍體，沒有鮮血，仿佛他們二人都不曾來過。

  天機鏡再次揮動拂塵，鏡中畫面消失殆盡，她再次在鏡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那面色比剛才還白上了幾分。

  似乎變得木訥，呆滯。

  「所以呢？」扶憂心不在焉地開口。她現在的思緒都被前世顧蒼微那一句「真是沒用」困住。

  他是什麼意思。

  天機鏡乾笑兩聲，走到扶憂的旁邊，看著鏡子中的她說道：「您可千萬不能對顧蒼微動情啊。」

  「為何？」

  「您剛剛不是看見了嗎？他對您或許只有利用之情呢？」

  扶憂睨了他一眼，並不認同他的話，「是他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況且這世他並未利用過我，反而同我真心相待。」

  天機鏡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

  「不過，前世的他為何要救我？」扶憂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天機鏡說道。能給她看的，已經都給她看了，能提醒的，他也都提醒了。選擇在她的手中，他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若是日後六界又有什麼為難，總怪不到他的頭上了吧。

  「所以，你帶我來的目的就是讓我遠離顧蒼微。」這次扶憂的語氣之中，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是，也不是。」

  「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

  「您還是跟從前一樣心急。」天機鏡不急不緩地開口道。

  「你若是想要天機鏡，隨時都能拿去，這本來就是屬於您的東西。但若是您意圖集齊神器去拯救那些看似可憐之人，我勸您最好收起心思。」

  「為何？」

  「您亂了他人的因果，那麼他人的因果就會如數奉還到您的身上。」天機鏡冷哼一聲。顧蒼微果然是個禍水，也不知道當初諸神是怎麼想的將他放在扶憂的身邊。

  本來這世扶憂剛回來之時，按照她的性子一定可以平安渡過，但她現在竟然想拯救天下蒼生，那還得了。

  簡直是難以置信。

  不可理喻。

  扶憂被天機鏡這一番話搞得莫名其妙。他不讓她接近顧蒼微，也不讓她去救她想救的人，卻不告訴她為什麼。

  真是個怪鏡子。

  「你要是沒什麼事，就放我離開。」扶憂說道。在此處她看不了日夜更疊，無法感知時間流逝，也不知道她消失多久了。

  他們的進展如何了。

  天機鏡逐漸變小成了巴掌大小，扶憂看著，鏡面之上卻突然出現一個個波紋，而後整個鏡面呈現出了詭異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