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力

  天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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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越過結界的步伐，烏晏眼神微黯，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一處很適合看焰火的地方，你跟我來。」

  「好！」

  明珠跟上他的步子，漸漸離開了畢原山谷，越走越深，僻靜不已。

  四周人煙稀少，走得越發不尋常，她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澄碧的天色，哪還有什麼焰火。

  明珠滿面疑惑，看向烏晏，「烏師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那道頎長的背影站在她幾步之外，聞言，他腳步稍頓，慢慢轉過了身。

  隨著他轉身的動作，「烏晏」整個人的身形都縮小了幾分，冷厲俊臉也化為了一張熟悉的秀容，岳琦憐挑眉冷笑，「沒走錯。」

  竟然是岳琦憐？

  相似的欺騙戲碼，撲面而來的惡意，無不讓明珠直皺眉頭，戒備地看著對面的女子，「把我騙來此地，是想做什麼？」

  「哈哈哈……怎麼會有人問出這麼傻的問題？」岳琦憐突然笑出了聲，側眸望向明珠時，嘲諷的眼神里充滿了幸災樂禍，「謝明珠，你真是越發不中用了，連重塑的金丹都丟了，看來天道都看不慣你修煉！」

  她的話語裡儘是嘲諷和詆毀，企圖將明珠的傷疤再次揭開，撕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來。

  今時不同往日，明珠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回憶了一下師妹教過的招數，盈眸灼人，聲音脆亮：「別逼我扇你。」

  然而岳琦憐一聽到這話，似乎想起什麼不堪的過往來，怒目圓瞪地看著她，咬牙切齒道：「扇我？憑你這個無法修煉的廢物？你倒是來啊！上回那筆帳我還沒跟你算，這回我通通都要扇回來！」

  話音剛落，岳琦憐立馬走上前，擡手就要打她。

  明珠當即反應過來，舉起劍鞘抵住了岳琦憐的手掌，讓它遲遲無法落下。

  兩個力道僵持了一陣，岳琦憐忽然鬆了手，再一腳踹向明珠！

  明珠側身躲過她的一踢，岳琦憐再度發起攻擊，你來我往間，明珠率先拔劍出鞘。

  寒光乍現，映得明珠的半臉一片雪亮，眸中厲色自現，劍身溢出的劍意古樸輕靈，絲絲縷縷，散發著不凡的氣息。

  岳琦憐臉色微變，「這是什麼劍？！」

  明珠開口道：「靈乘。」

  「靈乘怎麼可能會到你這種廢人手上？」岳琦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轉念一想，又很快坦然，「也罷，就算是真的，等我打倒你，這靈乘劍就是我的了。」

  「那麼今日，我就挫挫你這廢物的威風！」她發出一聲冷笑，舉劍刺向明珠。

  劍風呼嘯而過，明珠往後仰頭，輕而易舉避過她的劍尖，劍刃也急急換了個方向，帶著凌厲之意斬向下方的明珠。

  明珠腳尖點地，旋身再次躲過一劍，手執靈乘斜斜刺向面前人的腰身，引得岳琦憐不得不閃身躲避時，又迅速變換了劍法，揮出凌厲殘影。

  人劍合一，如同流水般寫意輕盈，卻裹挾著千鈞之力，擊得岳琦憐連連後退，狼狽應對。

  明珠稍稍蓄勢，一個挽劍回刺，劍影紛揚，在岳琦憐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痕，眼看就要架上她的脖頸——

  可岳琦憐側身之際，並未出劍相抵，而是一掌打出雄厚的靈力！

  靈力如波，猛然撞到明珠胸前，劇烈的衝擊力使她的胸膛凹陷了一瞬，耳邊響起輕微的骨裂聲，明珠整個人都被震飛出去。

  一口腥紅湧上喉嚨，明珠顫抖著爬起身，緊閉著雙唇，鮮血卻止不住地流出來。

  這具身體，果真不如從前了。

  只不過，她不會像從前那樣，害怕疼痛了。

  她擡袖擦了擦唇上血跡，身邊拂過微風，揚起明珠的鬢髮。她敏銳地轉過頭，即刻提劍抵擋對面的進攻。

  劍法再好，沒有靈力相助也只是尋常武功，更無法抵禦法術的攻擊。

  岳琦憐閃至她身側，兩掌轟出渾厚靈力，擊落了明珠手中的靈乘劍。

  靈力衝擊波壓彎了她的背脊，她狼狽地滾落在地，嘔出一口鮮血。

  地上流淌出一小灘刺目的殷紅，明珠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艱難擡目，向眼前人。

  岳琦憐撿起掉落的靈乘劍，看了一眼劍銘，的確寫著「靈乘」二字。

  她細細打量著靈乘劍，對著地上的人嗤笑了一聲，「這把劍，就歸我了。」

  明珠咬著牙，嘶聲道：「還給我。」

  「還給你？」岳琦憐眼神輕蔑，驀地露出兇狠之色，猛地踹了她一腳，「做你的春秋大夢！」

  小腹傳來猛烈痛楚，明珠痛苦地蜷縮起身體，耳邊嗡嗡作響。

  岳琦憐盯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思忖半晌，「還想給你來幾掌，如今看來，怕是沒必要了。」

  她笑容得意，提著靈乘劍往遠處走去，飄來一道譏諷的聲音：「你的靈乘劍，我可收下了。」

  明珠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極力想要爬起身，可身體已至極限，再也沒有多餘的氣力支撐。

  她呼吸微弱，喘了兩口氣，沉重地合上了眼皮。

  血氣飄散在空中，再無其他聲息，直至不遠處的山石似乎發出異響，一道身影自石頭後疾步而出。

  原虛真人停了腳步，看著地上昏迷的人，自言自語似的呢喃道：「她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只是苦了我的憐兒，要背下這罪名了……」

  他臉色陰沉，掌心蘊起一股更深厚的靈力，朝著地上人的寸心之位，急攻而去！

  靈力落下的須臾，一道神力驀然飛射而來，打散靈力的同時襲中了原虛真人的胸膛，將他重重擊飛。

  原虛真人堪堪穩住身形，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慌忙往四周看去，兩道修長的身影從暗處緩緩步出。

  一個披著虎皮桀驁不馴，一個白紗覆眼氣質陰冷，正是白虎神和玄武神二人。

  原虛見狀不對，立時轉頭飛身逃離，可他還未飛出半尺，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量撕扯著回來，似乎有一道氣息化作劍刃，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

  口中鮮血噴涌而出，原虛微張著嘴，目眥欲裂，「你們……」

  「別我們我們的，跟本座可沒關係，」風監聳了聳肩，「看看你的好徒弟把人家玄武神喜歡的姑娘打成什麼樣了？你受點罪也是活該。」

  梅玄晏側過頭，語氣暗含警示：「風監。」

  風監擺擺手，朝著空處喊道：「可以出來了。」

  兩道身影從山間翩然而落，領頭女子面若桃花，肌膚勝雪，一襲瑞雪綾裙更襯出一股出塵仙氣。

  然而她手執靈乘劍，架著另外一名面色驚恐的女子，原虛真人的好徒兒岳琦憐。

  岳琦憐眼底蘊著淚水，楚楚可憐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師父，呼喊道：「師父，救救我！」

  她打傷了謝明珠，拿走了靈乘劍，可轉頭離開後又遇上一個陌生女子，自稱是謝明珠。

  她全然不信，可那女子能召回靈乘劍，同她交手也和謝明珠的劍法一模一樣，只是那女子有金丹期修為，加上那神鬼莫測的劍法，她自然敵不過，被押著回到此處，在暗中看到了師父出現和神君出場的全程。

  抵在她喉間的劍往頸肉上壓出一道血痕，明珠緊擰著眉，「你還要自欺欺人嗎？他分明想要栽贓陷害你。」

  「你胡扯！不可能，他是我師父！」

  岳琦憐掙扎著，一道神力飛射過來，化作縛仙索纏住了她。

  梅玄晏若無其事地抱起地上謝明珠的身體。

  明珠看了眼梅玄晏，將岳琦憐一把推到地上，押著她防止其逃跑。

  風監緊緊攥起原虛的脖子，惡狠狠道：「把你知道的，關於那個斗篷人的，全都說出來，否則本座會讓你生不如死。」

  原虛抓上風監的手，面目猙獰，臉憋得通紅，被神威壓迫得無法掙扎，嘴裡卻含糊說著：「我不知道……」

  風監沉了臉色，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原虛的呼吸完全被止住，眼珠暴凸，手腳拼命掙扎著，漲得青紫的面孔寫滿了求生欲，似要說話。

  岳琦憐顫抖著身體，眼淚決堤般湧出，「師父！」

  風監鬆了手，一腳將他踹到地上，踩著他的胸膛，「說！」

  原虛大口大口喘著氣，眼角滲出淚滴，臉色通紅，顫抖著說道：「她、她從來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一直蒙面示人……她曾說過，要開創一個屬於她的造界，讓世間所有人都臣服她，只要我跟隨她，便能定期賜予我上神的力量，我只知道這麼多了……」

  風監盯著原虛，使勁踩著他，斥道：「胡說八道什麼！這世上只有四象守護神，哪有什麼上神！」

  梅玄晏則抱著昏迷的女子，凝眉道：「你展示一下『上神』的力量。」

  風監鬆了腳，原虛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伸手凝出一團澄淨的白光，這光團蘊含著磅礴的力量，甚至凌駕於神力之上！

  未等兩人震驚，原虛驟然變了臉，將手中力量利落擲出！

  兩人瞬閃避過，滾滾煙塵激盪而起，身影移換間，白虎之力迅猛而至，虎頭咬向原虛的頭顱，將他整個身體連同慘叫聲一同吞噬了進去。

  那副景象太過慘烈，岳琦憐瞳孔驟縮，身體徹底僵在原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淚水無聲淌下，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煙塵四散，露出地上的深坑，以深坑為中心，幾步外的花草皆在一剎衰敗凋零。

  兩人神情凝重，風監被驚得久久無言，張了張口：「這是……」

  「天道之力。」梅玄晏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