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
2024-09-14 19:48:37
作者: 遙于歸語
嘴硬
這玩意兒有說明書麼?不會用怎麼辦?隔著一個套子多沒意思,要進就進入得徹徹底底。
「靠??」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那玩意兒進去他不廢掉就不錯了吧,葉流晃了晃神,連連後退,逃似地離開了貨架。
於溯根據秦芝給的買菜單,裝了一大車食材,他去找葉流,發現這傢伙一看見他,就慌慌張張地躲遠,做什麼虧心事了?
葉流蹲在貨架底下,腦中浮現了好多不可描述的畫面,他閉上眼睛,一手抓了一大把草莓糖,救命,別想了!
「餵。」於溯拍了一下他的肩說。
他嚇得直接摔坐在地上,「靠!幹嘛?」
於溯納悶,扶他起來,「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我沒,沒,沒有啊?」葉流紅了臉,轉身想逃,又被握住了手腕。
「沒有你結巴什麼?」於溯反問,他現在神經敏感得很,誰知道下一秒葉流會不會作死呢?
「我,那個,我不知道。」葉流心虛得要死,他不想這樣的啊!在於溯不說不讓他走的目光下,他斟酌再斟酌道:「我,我們做一次好不好?」
於溯眸色一動,答應:「好。」
葉流:「???」
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不猶豫一下?不拒絕一下?不再考慮一下麼?「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於溯歪頭:「你怎麼又慫又愛玩的?想好了再說,少誘惑我。」
「我,是說……沒有,套,的?」葉流舌頭打結,剎間羞紅了臉,他慌忙掰於溯的手指說:「當我沒說。」
於溯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某人便灰溜溜逃遠了,他別開臉直笑:「呵。」
「小溯哥哥,我要拿那個。」叶音子推著購物車過來,接連蹦了幾下。
於溯拿給她,邊說:「音子今晚來我家吃飯好不好?」
「好啊!」叶音子想了想,又問:「我哥會來麼?」
於溯說:「會的,這是團圓飯。」
叶音子瞬間笑彎了眼,「我喜歡團圓飯。」
林莉和叶音子在秦芝家看電視,另三個人就在廚房內忙活,葉流看見他老媽那陰沉沉的背影就怵得一批,完蛋,他到底為什麼要來呀?
他們把能做的都做了,秦芝就把葉流趕走說:「流兒,去陪你媽媽看電視吧。」
我?我沒準備好要說什麼呀……葉流弱弱道:「不要,我寧願在這洗盤子。」
「你怕她幹嘛?有我在呢!」秦芝推他出去,「去那坐著。」
——葉流逃避,他慢吞吞坐在沙發上,給桌上的水果削皮,切塊,叶音子張大嘴巴說:「放這裡來。」
葉流給她塞了一塊梨,看林莉沒有一點要理自己的意思,幽幽說:「如果我明年考第一名,你會開心一點麼?」
林莉立馬攥緊了拳頭,把叶音子扯過來,「別吃了。」
看樣子是不會了,葉流失落,將梨塊擺好在盤子裡,又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他越想越不平,「為什麼連一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
林莉怔了怔,冷笑:「我不給?我給你的機會還不夠多麼?從小到大,我……」
葉流打斷她,正色說:「那些不擅長,讓我再高考一次又怎麼了?我一定考一個好成績。」
林莉恨恨地咬了咬牙,質問:「你以為我在乎的是成績?你離開家兩個多月有跟我說過一聲麼?」
葉流反問:「說了你就不生氣了?」
林莉氣道:「我生氣!我就不會讓你去,高考啊,你怎麼敢交白卷的!」
葉流:「說到底,你還是在乎成績!」
林莉吼道:「對!我就是在乎成績,有了成績你才能選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沒有成績你什麼都不是!」
葉流真的被刺痛了,他喉嚨發哽,艱難說:「可我有成績的時候是什麼呢?你從來沒有表揚過我一句。」
林莉面不改色:「我是怕你驕傲。」
「呵。」少說得那麼好聽,你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葉流紅了眼眶,他受不了了,他討厭這一切,討厭不管他怎麼做都不被認可,討厭他的母親。
很討厭,他低頭,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全咽了下去,很想走,卻不能走,因為答應了於溯要吃團圓飯,他一聲不吭,將橙子也削了。
於溯在旁看了一會兒,神奇,竟然沒逃跑?他都做好追出門的準備了,他走近,把葉流從沙發上拽起說:「薑片不夠用了,和我去買。」
「餵?」葉流踉蹌了兩步,跟上他,「慢點。」
出門後,於溯伸手,抹了一下葉流帶著余紅的眼尾,驚訝,「竟然沒有哭鼻子?」
葉流無語:「你很失望?」
於溯笑:「沒有,你堅強一點挺好的。」
「哼,我一直很堅強。」葉流仰起頭,搓了搓臉說。
嘴硬,於溯盯了一會兒,又有些不是滋味,他擔憂道:「要不你還是哭一頓吧,你這樣我有點慌。」
「你好煩哎!」葉流勾他的脖子,往下勒,「幹嘛總覺得我很愛哭?!」
「因為你確實……哈。」在葉流陰森森的目光下,於溯霎間閉嘴了,他笑說:「不錯,繼續保持,我支持你!」
葉流:「……」
秦芝前段時間買了個12000片的拼圖,給於溯的回家禮物,讓他陶冶身心的,於溯可沒閒心玩,就一直堆在房間的角落裡,被葉流翻到了,「這是什麼?我能玩麼?」
「當然了。」於溯來了興致,清出一塊空地說:「我們可以一起拼。」
太多小碎片了,他們拼了一晚上,才得一個輪廓,於溯撐不住睡了過去,葉流倒在他身上,第二天又早早地起了,刷牙洗臉後坐在地上。
於溯動了動,觸到一片冰涼,他睜開眼睛,看向時鐘,感覺還在夢裡。
葉流拼得入神,忽然被抱住了腰,於溯蹭著他的後頸說:「瘋了吧,你睡了有四個小時麼?」
「我不困,我想拼完。」葉流任他抱著,當靠枕了。
於溯抱著他又眯了一會兒,舒服得暈乎乎的,怎麼會有人這麼好抱啊?「吃早餐了麼?」
葉流:「沒。」
「壞毛病。」於溯起身去洗漱,然後把冰箱裡的麵包蒸熱了,他揪起一塊,塞進葉流嘴巴里。
葉流一口一口,很聽話就吃完了,「快點和我拼。」
「有空再拼,現在你得和我跑步去。」於溯擦了擦手,給他多套了一件毛衣道。
葉流不想去,他懇求說:「拼完再跑。」
於溯蹙眉:「不行,你答應我的。」
跑步多耗時間呀,葉流想了想,傾身親了男朋友一口說:「求你了,不拼完我難受。」
於溯舔舔唇,「再來一次,唔。」
葉流壓他在地上,弄得急切又認真,他用紙巾擦了滿手說:「舒服了?滾。」
「無情。」於溯看他是真愛上這玩意兒了,坐下來和他一起拼,每片拼圖相似度太高了,他看久了眼睛疼,「不累麼?」
葉流沉默著搖頭,於溯分明看見了他眼裡的紅血絲,捂住他的眼睛說:「去睡覺,嘶~」
葉流攥住他的手指,咬了一口說:「不幫我就別打擾我。」
於溯說:「我幫你,你先睡覺去。」
葉流拒絕:「我不需要,兩個人可以更快完成。」
軟的不吃非要來硬的,於溯把葉流扛抱起,直接摔在床上,「閉眼睡覺,別逼我把拼圖扔了。」
葉流:「……」
他心不甘情不願,勉強讓大腦得到一點休息。
一連幾天,葉流都窩在小房間裡拼圖,於溯給他餵飯,他機械性地嚼咕嚼咕,咽下去,連吃飽了也不察覺。
吃飯玩,睡覺玩,兩眼一睜就是趴地上,在於溯看來,厭食症是好了,新的毛病又犯了。
「幾天了?你沉迷這個都不理我了。」於溯被冷落了三四天,內心一陣悲涼,他親著葉流的側頸說:「不許玩了。」
葉流仰起頭,比較兩個拼圖的不同,邊說:「不行,我有強迫症,我一定要拼完。」
於溯不明白:「拼完了然後呢?有什麼意義?」
葉流:「拼完了我就開心了,沒有意義。」
於溯:「不拼完你就不開心了?」
葉流怎麼也找不到另一塊,他揉亂了頭髮,深呼吸道:「你說呢?」
——於溯無言,默默看了一眼日曆表,他扶額,又坐在葉流身邊,連續了幾個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