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笨蛋

  看到更遼闊的世界時，葉流才發現，以前說不喜歡大自然實在是坐井觀天了點，他登上山頂，仿佛坐擁了雲霧，擡眼間，都是雄偉與幻美的結合，「好漂亮，我好像看到神仙了。」

  「那是你缺氧了，笨蛋。」於溯忙把呼吸面罩蓋他臉上。

  葉流按住，連吸幾口氣，愣說：「靠，不見了，我差點就跟他說話了。」

  於溯汗顏：「看夠了，我帶你下山吧，缺氧容易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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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陪我看看。」葉流勾住他的脖子，與他倚在欄杆前，來都來了，就要看個盡興呀。

  於溯望向遠方，感嘆道：「其實我媽帶我來過這，那時候很想帶你來。」

  葉流若有所思：「我說呢，你一點都不震撼。」

  於溯笑說：「因為震撼過了，那次的好看多了，厚厚的雲連成了一片綿延的海，如果走進去，會被柔軟包裹住吧。」

  葉流看了他一眼，給他吸了一口氧氣說：「雲是水汽，走進去會從幾千丈高掉在地上，見閻王爺，你少發瘋。」

  於溯納悶說：「你就不能浪漫一點？」

  葉流：「你先正常一點。」

  於溯：「……」

  他還說什麼，袖子忽然被拉了拉，一對情侶走過來，想讓他幫忙拍照，他接過，「好吧。」

  葉流給他們讓了位置，在旁觀看，於溯拍了兩張後，覺得不滿意，他問：「這參數可以調麼？」

  女生：「都行。」

  參數都會？葉流好奇，盯著他的動作，發現這傢伙冷靜的面孔下是一頭霧水，他嘲笑：「你怎麼對不會的東西都那麼自信？」

  「因為我認真啊。」於溯比對了一下環境，為什麼一直曝光？他搞不明白。

  葉流指著說：「按這個。」

  「你怎麼會？」於溯還蠻驚訝的。

  葉流驕傲道：「不瞞你說，我上過攝影技能班。」

  還有這種班？於溯稀奇，「學會了？」

  算不算會呢？其實葉流理解那些理論，就是不愛聽，他聳聳肩，吐槽說：「反正不合格，這玩意兒跟做菜一樣，明明自由發揮也能吃，非要我對菜譜，講究太多了。」

  「哈。」於溯笑了笑，他舉起相機說：「一會兒我們去買個。」

  「嗯？」

  坐著纜車下山後，他們先去就近的一個特色餐廳吃了飯，老闆很熱情，就是做的東西一言難盡。

  葉流第一次知道別人吃他做的菜什麼感覺了，好在他挑食材，對味道沒有多大的要求，畢竟「這菜像我做的。」

  於溯糾正道：「你的好吃一點。」

  「哈？」葉流聽了直笑，「我當你誇我了。」

  但是飲料很好喝，他們慢慢吃完了，葉流看於溯空了盤子，不平衡說：「你這少爺，竟然和我一樣吃完了，你之前連我做的都吃不下！」

  於溯幽幽道：「我媽做的高考營養餐比這難吃多了，鍛鍊出來的。」

  這樣啊~葉流琢磨，斟酌道：「那……以後我做的你也會吃麼？」

  於溯看了他一眼，無語：「你做的我本來就吃。」

  Yes！乾媽真是大好人！葉流忍住上揚的嘴角，狂吸一大口飲料說：「說謊是小狗。」

  於溯：「……」

  餐廳的環境還挺好的，陽光剛好照到靠窗的位置，往外就是風景，他們欣賞了一會兒，正要出門，前方卻傳來爭吵的聲音。

  葉流看過去，是兩個小時前請他們拍照的情侶。

  梁亮怒道：「我說你們的好評是不是刷的啊？怎麼咸成這樣？我要投訴你們！」

  服務員忙說：「我這就給你們換一份。」

  梁亮：「都換幾份了！我們的時間不是時間麼？」

  南晴也憤憤說：「對呀，等菜都等了一小時，愣是沒一口能吃的！」

  老闆過來了，訕笑：「不好意思，這廚師新來的，不熟練，我給你們退款好麼？」

  梁亮：「不好，我要賠償。」

  老闆：「行行行，我給你三倍賠償，請您到前台辦理。」

  梁亮跟著去了，葉流看呆，原來還可以這樣？他弱弱說：我還以為廚師今天心情不好。」

  於溯啞言：「我以為是地方口味不同。」

  梁亮回來，得到了三倍的賠償金，他笑說：「那老闆要我五星好評才賠我，我發了，咱們去吃燒烤。」

  於溯作為好評受騙者，義憤填膺說：「我鄙視你。」

  梁亮擡眸：「你說什麼呢？」

  膽子好大，這不是要惹事麼？葉流忙把於溯推走，邊回頭說：「我也鄙視你。」

  「嘿這倆小子，我……」梁亮追了兩步，不見人了，他轉身，委屈道：「寶寶，你覺得呢？」

  嘖，真養眼，南晴視線受阻，面對她的男朋友，揉他的臉說：「寶寶，我覺得你不夠帥。」

  「可我對你好呀。」梁亮彎起眼，得意說：「他倆明顯一對，你別想了。」

  南晴狐疑：「真的？你咋知道？」

  因為他們戴的棒球帽是炒了好久的情侶限量款，他蹲了幾天都沒搶到的，梁亮扶額，「我大學宿舍就有一對，我有gay達。」

  「是麼？」南晴不禁露出了姨母笑，她壓著嘴角說：「那還挺配。」

  梁亮說：「我們更配，到底吃不吃燒烤？快餓死了。」

  南晴彎起眼：「來嘞~」

  葉流跟著於溯來到攝影器材城，看得眼花繚亂，他們轉了幾圈，最終買了一個輕便的相機。

  葉流擺弄了一下鏡頭，舉起說：「看這裡。」

  他拍了一張，於溯邊走邊看說：「我那麼陽光，你怎麼拍得陰沉沉的？」

  葉流聽笑了，說：「你陽光個屁，你高冷得要死。」

  於溯不服說：「起碼我對你很陽光吧，你重新拍一張。」

  葉流固執：「不要。」

  於溯停下腳步，掰了掰手指道：「你確定？」

  「我…好吧。」葉流嘴上答應，把相機帶掛脖子上，下一秒撒腿就跑。

  「靠。」於溯直追，追到了狂撓他痒痒。

  「哎呦哈哈。」葉流笑得站不住，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對不起，我拍，我拍哈哈……」

  「非逼我動手。」於溯笑著鬆手，走到旁邊的樹蔭下。

  葉流調了一下按鈕，按下快門，他連拍了幾張說：「好了。」

  於溯認真看道：「好專業，你有做攝影師的天賦。」

  「嘁，那是我控制住了自由發揮的手。」葉流說，他伸了個懶腰，心想，林莉給他報過那麼多興趣班，原來還是有一點作用的。

  他們走回了民宿，民宿門旁有一大塊長方形的空地，那兒有人在打羽毛球。

  葉流和於溯坐在台階上盯了一會兒，那兩人就把球拍借他們玩了。

  葉流笑說：「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想玩？」

  「可能是目光太灼熱。」於溯拋了兩下球，躍躍欲試，「八分一局？」

  「嗯。」

  他們戰況激烈，打得又快又遠，極富觀賞性。

  梁亮和南晴拿著燒烤回來，恰巧停下看了幾秒鐘。

  葉流顧著比分，揮拍，球變換了方向，於溯攔不住，羽毛球形成一個拋物線，撞到了梁亮的腦門上。

  「靠？」

  完蛋，葉流嚇一跳，忙跑上來查看，「對不起大哥，沒事吧？」

  於溯看清了這人的臉，愧疚減了一大半，他笑：「對不起。」

  梁亮生氣道：「這球你都接不住？你也太菜了！」

  「我？？」於溯平生第一次被別人說菜，他氣得咬牙，「你來打。」

  「我打就我打！」梁亮伸手，接過了於溯手中的球拍。

  走到對面才意識到不對，嗯？他以為是比球，怎麼是幫這小子打球？

  葉流揮過來的球又遠又快，還毫無章法，總是變換方向，一局下來，梁亮不僅球沒接住幾個，還跑得氣喘吁吁。

  「真菜。」於溯站在旁邊，把這兩個字說得字正腔圓。

  「你？？」梁亮不服氣，把在旁吃燒烤的南晴叫過來，「寶！你還吃，也不來幫幫我。」

  「哼，你現在想到我了？」南晴擦了擦嘴，活動一下筋骨準備大展身手，她接過球拍，面無表情說：「靠後。」

  「得嘞！」梁亮一身輕鬆，倒豎大拇指道：「等著看吧，我媳婦前省隊的，指定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