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2024-09-14 18:55:43 作者: 雪梨川貝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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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齊淵幾乎不怎麼回唐家莊園住,即使一家人在主樓一起吃過晚飯,他也會在夜色里獨自回到酒店住下。其中緣由,不要說唐言一,就連齊澤也看得出來,林序在那裡,哥哥自然要跟著他去。

  夜色漸深,齊淵回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間,他的套房裡有間屋子,裡面新裝了三塊等人高的監控顯示屏,顯示屏被切割成十二個不同的畫面,攝像鏡頭全面覆蓋了林序居住的1719號房。

  隨著林序的移動,依靠在沙發上的齊淵適時切換鏡頭,將林序進房間之後的一舉一動全都在面前的電腦屏幕放大,細細觀察。

  這樣上不得台面的偷窺行徑,就連唐言一知道了,都要忍不住罵齊淵一句變態。不過齊淵應該也不會有絲毫尷尬,畢竟此刻林序走進浴室脫衣服,齊淵依然可以一臉正經地切換鏡頭,並全屏放大看個仔細。

  最多只有在別人衣服脫光時,眉梢不受控地挑了挑,瞧著不僅不尷尬,反而十分輕鬆愉悅。

  浴球跌入水中,迅速在瓷白浴缸里化開熱騰騰的氣泡。齊淵蹙了蹙眉,他不喜歡這個浴球,搞得林序跟浸泡在紫色毒液里似的,影影綽綽什麼都看不清。不過按林序的習慣,最後他一定會去淋浴房再沖洗一次,想到這裡,齊淵的眉目舒展開,還沒來得及換個姿勢細看,林序突然抓起了手機。

  齊淵一愣,直到聽到視頻接通的聲音,他猛地反應過來,著急地想調轉鏡頭,看看手機那頭是誰。可浴缸附近總共就兩處極微小的攝像頭,怎麼也拍不到林序反光的手機屏幕里那是誰。

  手機那頭的人也很詫異:「你在洗澡?」

  「看起來不明顯嗎?」林序舉著手機回應得漫不經心。

  「看著還挺明顯的。」

  齊淵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那個周斯南。

  林序舉著手機並不方便,水漬將屏幕暈花了好幾處,他有些不耐煩:「有事就說,沒事我就掛視頻了。」

  「當然有事。」

  周斯南找他是家裡的事,兩個人半年前剛訂了婚,雙方家長已經見過面,兩家人也拿對方當半個親戚。下個月,周斯南奶奶九十大壽,家裡人讓他邀請林序全家參加。但他覺得不太合適,所以想找林序商量一下。

  並不是很緊急的事情,但周斯南的性格就是這樣,直接一通視頻打過來。

  突然,四周幾下閃爍伴著「咔嚓」一聲,徹底陷入了黑暗。只有牆邊的應急電源啟動,散著昏暗的橙黃弱光。

  「林序,你那邊怎麼黑了?」

  「好像是停電,先掛了。」林序擡眼四下望了望,狠狠咬牙。

  很好,黑得徹底但偏偏地燈能讓他看清路,不至於裸著身子摔一跤。

  都在一家酒店住著,很明顯周斯南那邊沒反應,窗外也是燈火如晝,只停他一個人的電。

  他裹著浴巾站起來,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燈亮。本打算直接找工作人員處理,可這身上黏黏膩膩的,直接穿衣服他可受不了,只能借著微光去了淋浴房。一進淋浴房,浴巾一松,「啪嗒」一聲,來電了。

  浴巾落地的瞬間,林序光著身子突然暴露在燈光里,他瑟縮著抖了一下,閉著被強光晃花的眼睛忍了忍,繼續若無其事地沖洗掉身上殘留的多餘精油花瓣。

  今天沉鬱在胸中的不爽憋悶,被這停電來電的一通折騰,倒是消散不少。林序的心情輕盈起來,睡眠質量也不錯,收拾好便早早躺倒床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凌晨兩點,大多數人都睡得正熟的時候,1719號房門口微不可查地一聲「咔噠」,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隙,齊淵熟練地閃身進了門。

  林序住的這間房是復古風,床上四根柱子頂著朦朦朧朧的淡綠色紗簾,林序有些強迫症,上床後扯著紗簾拉扯均勻,將高高的床嚴嚴實實圍了一圈兒。齊淵站在床邊,望見的便是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還是像夢。

  輕輕扯開一片帘子,林序溫暖的信息素飄飄忽忽撲過來,激起齊淵一個顫慄。味道很淡,卻香得有些纏人,熟悉的香氣讓齊淵覺得放鬆又愜意,絲毫沒有潛入人間臥房的緊張感,從容不迫的樣子像是被林序主動邀請來的。

  他沉著臉看林序,睡著的林序偏著臉縮在軟乎乎的枕頭裡,細軟的髮絲順著額頭鬢角乖順地俯趴著,手臂搭在被子外麵團抱住一大堆蠶絲被牢牢貼著自己,大半赤裸的細白肩膀都漏在外面,在一室微暗中白得突兀。

  齊淵蹲下身子伏在床邊,沉沉凝望中,他越貼越近,幾乎能觸到林序的體溫。像極了窺伺獵物的猛,亟不可待要把柔軟細白的皮肉含進嘴裡。他的臉色不佳,心裡仍舊惦記著林序洗澡時和周斯南視頻的事情?

  那種時候怎麼能和別人視頻通話?或許林序以為別人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齊淵知道,影影綽綽只會更加引人遐想。如果他不斷電,濕漉漉的林序會繼續裸著身子和別人視頻聊天嗎?

  「你是故意的嗎,還是說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曖昧?」齊淵瞥了眼林序閉合的眼睛,他很苦惱,「你到底要我怎樣?我看不明白。」

  屋子裡很安靜,齊淵幽深的目光始終落在林序臉上:「如果你現在醒來抓住我也不錯,至少有理由吵上一架,總好過看不透的一灘死水。」

  就像往深淵裡擲出了一粒石子,當然不會收到任何迴響。

  齊淵嘆了口氣,平時話不多的人,現在有些委屈,小聲地念叨:「他胡說,我不會結婚。可你說不在乎,不想聽,我沒有自作多情去解釋,可你卻還是不滿意,你想要的結局究竟是什麼?」

  門窗緊閉的室內,甚至連回應齊淵的晚風都沒有,只有空調出風口那根綢緞在無聲地盈盈飄舞。

  齊淵單膝跪地,往前傾身,幾乎要貼到林序身上,他屏著氣看了又看,眼神克制又瘋狂,心底是掩不住的悲涼。

  「你醒著嗎?」

  涼涼的吻落在林序額頭,短暫的幻覺一般一觸即分,林序的心瞬間跳失了序。他僵著身子不敢動,他不知道如果齊淵發現自己一直醒著,該怎麼說怎麼做,既然沒想好如何應對,那就只有這樣裝睡裝到底。

  緊張的情緒讓他沒來得及捕捉到異常,但齊淵注意到了。

  信息素騙不了人,林序霎時間濃郁了許多的玫瑰香氣制住了齊淵直起的腰。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的林序,突然迎來了唇上黏黏糊糊的一吻,腦袋裡亂糟糟的嗡鳴不止,他竭力克制自己千萬別動,可頭腦發昏之際,手指卻還是險些將被子揪破。

  齊淵看著林序揪緊被子的手,用力到指骨凸起,滿意地彎了彎眼。

  又是幾枚輕輕的吻,落在林序眼皮、鼻尖和耳後。

  再這樣下去,林序就要真裝不了了,好在這應該是齊淵的告別儀式,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和故作鎮定始終慌亂無措的林序不同,此刻的齊淵渾身心愉悅,他的大腦在清醒地狂歡。

  後半夜的臨江市,街頭沒幾個閒人,齊淵算一個,他在酒店門口激動地徘徊。他很少抽菸,煙盒裡自從林序抽走一根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過。此刻他抽出一根煙來,放在鼻端淺淺嗅了嗅,再含進嘴裡,只一口白霧繚繞便不再往嘴裡送。

  齊淵看著橙紅閃爍的星星光點,陷入沉思,他記得林序從前並不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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