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禮

  獻祭禮

  入壇後，花神女先要向神樹敬禮酒，有點合卺酒的意思。

  鳳菱記得清楚，教習婆婆說的是要將酒盞倒入杯壇里，再用壇中酒水倒在神樹前，酒水滲入神樹中，便是完成此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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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菱按照婆婆教的，一一將酒倒入杯壇中，再擡起罈子到神樹前，虔誠地倒入酒水。

  如果說此前鳳玉佩來回飄動一事讓大夥不解，那眼下的這一幕是讓眾人更加驚詫了。

  只見倒在地上的酒水竟然一滴都不滲！

  酒水懸浮在空中，好似有什麼結界在保護著神樹面前的土地似的？

  曼珠也一臉震驚，妄醉的腦子竟然轉得比她還快？

  可以啊！這結界真是太及時了！她不由得向神識里的妄醉再次抱拳！

  妄醉：呵呵……你猜這是怎麼個事兒呢？

  就在眾人都不解之時，鳳菱手中的杯壇更是神奇了，它像活了似的，脫離了鳳菱的手，鳳菱驚叫一聲，嚇得跌倒跪坐在地。

  獻祭禮有異！杯壇在空中懸浮起來，大家都驚奇看著它，從方才的小聲議論到現在毫不避諱的質疑。

  「杯壇怎麼回事啊？」

  「怎麼飛起來了？是始祖顯靈了？」

  「一定是始祖顯靈了！始祖保佑啊！」

  ……

  人群中已經有人開始跪拜，而那個懸浮起來杯壇，竟然直直飛到了曼珠眼前，曼珠此時竟有些不敢亂動，妄醉這是什麼意思？

  這也太直接太大膽了吧！

  曼珠有些躊躇，她就這樣接下來應該沒事的吧？

  正在猶豫之時，花潛入壇了，他想替女兒解圍，伸手去拿曼珠面前的杯壇，然而杯壇就像有意識一樣！

  花潛去抓它，它就往左飛，往左去抓它，它又往右飛！

  眾人這下是徹底折服了，「始祖顯靈啊！」

  「始祖選中了花曼珠啊！」

  「是啊！始祖選擇了誰，誰才是花神女！」

  鳳菱暗自咬牙，這麼多年，這是她唯一一次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可沒了鳳樂，竟還有曼珠！

  她的堂姐、表姐們，真的是很惹人眼球呢！

  花潛此時也懷疑起來，曼珠的召喚術，甚至無需血祭，就能喚醒始祖，始祖還給曼珠託夢，教她法術，眼下的鳳玉佩和杯壇更是……

  難道自己的女兒，才是始祖選中的花神女嗎？

  花潛蹙眉，對著曼珠說道，「曼珠，你試試看。」

  曼珠聽她爹都這麼開口了，於是便伸手去夠杯壇，可杯壇甚至都捨不得她走一步，乖乖飛回到她面前，被她捧在了手裡……

  曼珠心中一曬，妄醉你無敵了！

  眾人見她竟然真的穩穩捧住了杯壇，都希冀地望向曼珠。

  曼珠走向鳳菱跪坐的神樹前，她也沒有學過什麼花神女的禮儀，直接就將杯壇水一股腦全倒在地上。

  剛才還有的結界竟然驀然消失了，酒水直接滲入神樹地面的枝幹，直接了無痕跡。

  這下在整個花神寨人眼中，曼珠是當之無愧的花神女了！

  這可是始祖親自挑選的！

  ……

  而在神樹里的鳳玄，被一口酒水嗆得正著，整個軀體咳得不行，這酒這麼烈嗎？大中午的，他本來就很熱了啊！

  喝了曼珠倒下的酒，整個神樹肉眼可見的變紅，以往只是枝葉紅了，眼下是連枝幹都快速泛紅了起來。

  曼珠是忍不住了，她在神識里大喊妄醉，「妄醉，太過了！太過了啊！一會怎麼收場啊？」

  妄醉在神識里無奈地出聲，「我說不是我出的手，你信嗎？還有，這妖剛破殼呢，你這酒倒得也太多了吧……」

  曼珠聽了妄醉的回話，徹底懵了！

  那是誰出的手？

  難道，這一切，都是那位始祖做的？

  曼珠不得不消化眼前之事，漸漸地，心中不知為何，她有點欣喜，想到那張臉……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

  寨民們望著曼珠，都流露出崇拜又欣喜的神情，曼珠神識回籠，眼下還是要將局面處理好。

  她扶起跪坐在地的表妹，剛想安撫她兩句，卻聽到鳳菱嘲諷的聲音，「表姐真是好手段呢！」

  ？

  曼珠一臉莫名，接著又聽見鳳菱說，「我知道堂姐和阿大哥哥的婚事是你一手促成的，但是你不該連我的位置也要搶。」

  ？？

  鳳菱聲音不大，但是眾人是都聽見了。

  鳳樂第一時間站出來，「鳳菱，你在胡說什麼？我和阿大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呵呵，我的好姐姐，你是真心的，你問問阿大哥哥是真心的嗎？他真的喜歡你嗎？」

  「那日路過雲田，我分明聽到是曼珠讓阿大哥哥去娶你的！她威逼阿大哥哥，得到了肯定答覆才離去，而阿大哥哥，可是看著表姐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呢……」

  ？？？她？威逼？阿大？

  曼珠這下是完全冷下了臉，她看著這個一向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表妹，看來，人心真的是很複雜的東西呢！

  阿大此時也站了出來，老實人逼急了，他臉色漲紅。

  「鳳菱小姐，請不要胡亂污衊人，並沒有人威逼我，曼珠小姐只是和我提了此事，我是自願求娶鳳樂小姐的！」

  「只和你提了嗎？她是主子，你是家生子，她提的，不就是讓你去做嗎？這不是威逼是什麼？」

  「不是的，小姐從來沒有威逼過任何人，我說了我是自願的！」阿大的神色越發堅定。

  「是嗎？你真的喜歡堂姐嗎？你院子裡放的那些草環人，我只看表姐玩過呢，不是你送給表姐的嗎？」

  鳳樂聞言也皺眉，草環人？她在曼珠閨閣里確實看到了很多……鳳樂不禁看向忠厚老實的阿大。

  阿大皺眉，「是給曼珠小姐的沒錯，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就像你說的，曼珠小姐是主子，我是花家的家生子，她喜歡，我做，這有何不妥呢？您為何要形容得如此齷齪？」

  ……

  「夠了！還在獻祭禮上呢！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麼！是想讓始祖動怒嗎？」

  花潛叱責眾人，作為現任寨主，他還是有權說上兩句的。

  可鳳菱絲毫不願退縮。

  「表姑夫，您是寨主，表姐可以是下一任寨主，但她不可以是花神女，花神女一向都是由我鳳家長女來擔任，她有什麼權限呢？」

  曼珠輕輕一笑，「我有什麼權限，當然是始祖給的權限啊？不然你再去行禮看看呢，看始祖接受你嗎？」

  鳳菱聞言面部抽搐了兩下，她咬牙切齒，「一定是表姐施了什麼法術蒙蔽了始祖！」

  呵呵，要是真是妄醉做的，她可能還有些心虛，但現在？

  「那把我捆起來吧，或者我離開這裡，你來行禮？這次看看始祖接不接禮？」

  「夠了！」鳳衾此時也站了出來，「鳳菱，不可在獻祭禮上造次！」

  「祖父！」鳳菱眼裡有不解，「這是鳳家的位置」，這話不是祖父親自告訴她的嗎？是他們將她推出來的，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鳳菱一臉委屈和倔強，她握緊手中發鳳玉佩，氣到有些顫抖，說不出話。

  鳳衾卻顧不得鳳菱在想什麼，示意她趕緊下台，此時離開還有餘地，若是再行禮再被始祖拒絕，鳳家將毫無臉面可言。

  他轉而對著花潛說道，「寨主，始祖既然已經選出了花神女，我們鳳家沒有異議，繼續行獻祭禮吧，不可耽誤了吉時！」

  鳳菱淚水流了下來，神壇外的鳳家人都示意讓她離開，可是她不甘呀，明明她離神樹這麼近了！

  離花神女的位置這麼近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沒辦法，她畢竟姓鳳……

  無奈之下鳳菱還是做了妥協。

  曼珠看著鳳菱準備離去的身影，冷漠道，「慢著！」

  所有人都看向神樹下的曼珠，她的裝束明明沒有絲毫改變，可整個人的神態卻完全不同了。

  曼珠眼中傳出幽幽的光，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把鳳玉佩還給我。」

  鳳菱不可置信，「這本就是鳳家的東西！」

  「哦？難道不是因為先有了玉，你們才姓鳳的嗎？」

  「這……這是寨主為了鳳家求的玉，玉佩上有我們的鳳字！」

  「是啊，可惜你們倒反天罡了呢！既然現在我是花神女，那我執鳳玉佩有何不可？」

  眾人惶惶，是啊，執鳳玉佩者奉神祭，鳳家女既然不是始祖眼中的花神女，那自然應交出鳳玉佩才是，大家又不免議論紛紛起來。

  鳳菱的眼裡滿是憤恨，她不知道鳳家的臉面何在，但此時她鳳菱的臉面是徹底丟完了！

  她看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寨民們，心中一怒，擡手將懷裡鳳玉佩拿出來。

  「呵呵，表姐，既如此，那我便不要了！」

  「啪！」鳳菱將鳳玉佩狠狠摔向神壇，整個玉佩碎裂得徹底……

  眾人呆愣！花潛和鳳家人全都驚呼出聲！

  「不可！」「鳳玉佩！」「沙華！」

  ……

  曼珠看著碎了一地的鳳玉佩，她雙眼通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有什麼東西好似也在心中碎了。

  玉佩中被封印的沙華化身而出，她懸浮在空中，與曼珠對視，那股強大的吸力又來了！

  眾人還來不及驚訝，剎那間，整個花神寨地動山搖，花河水面上的瘴氣風起雲湧，而曼珠和沙華兩人的神識在空中逐漸重合！

  完全重合的一霎那，護寨牆被湧起的瘴氣震裂，瘴氣從山腳下逐漸蔓延開來，而曼珠也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