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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嗷嗷棲棲(一)

2024-09-14 18:45:40 作者: 荒川黛

  第11章 嗷嗷棲棲(一)

  現場道具擺好,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張同樣色調的桌子。

  梁喑把手帕丟給助理,過去坐下來。

  他個子高人又挺拔,深色西褲包裹的長腿隨意交疊,光是坐在那兒就讓人覺得冷肅嚴苛,壓迫力十足。

  「沈小少爺,你半傾身伏在梁先生身上。」

  「再近點兒,哎好。」

  沈棲一隻手撐在梁喑肩上,微微俯身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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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喑姿態閒散,單手撐頭含笑看著沈棲半傾身靠近,像看一步步邁入陷阱的無辜動物。

  一上一下,截然相反。

  明明是更強硬霸道的男人,卻偏偏被他按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比自己單薄的少年肆意嬌縱。

  快門聲連綿,沈棲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同時發覺身上那股刺癢又從脊椎里生出來,如張牙舞爪的藤蔓順著經絡攀爬。

  如紅蕊所說,這個攝影師想法很多。

  諸如掐著下頜吻,攥著腰坐腿上……每一項都在挑戰沈棲的承受極限。

  一項項拍下來,他感覺自己快被扒了一層皮。

  襯衫幾乎濕透黏在背上,每一個毛孔都爭先恐後的舒張。

  沈棲絕望地想,下次結婚他絕對、絕對不要再拍這玩意!

  「累不累?」梁喑看沈棲滿頭是汗,伸手幫他把西裝襯衫和領帶解了,「一會讓……」

  「不要!」沈棲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鑽石袖扣重重划過梁喑的手腕。

  他略一蹙眉。

  ?

  哪一出。

  沈棲動了動嘴唇,飛快說:「我先去換衣服。」

  梁喑:「……」

  紅蕊看了看表,說:「梁總,一會您有個應酬,讓林叔來接還是我送小少爺回去?」

  梁喑未置可否,側頭往換衣間看了眼。

  「去問沈如海要一份他從小到大的病例,還有那雙眼睛,查一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疾病造成的。」

  紅蕊:「好的,我儘快給您。」

  梁喑也不急,紅蕊的辦事效率他很放心。

  沈棲火速脫掉禮服,拆掉綁縛大腿的襯衫夾。

  黑色的皮帶將大腿勒出明顯的紅痕,在白膩的腿根曖昧極了。

  沈棲想起梁喑半蹲著給他穿戴的樣子,呼吸又亂了一拍。

  一想到婚禮的時候還要再穿一次,他不由得又喪氣。

  換完衣服出來攝影師已經走了,紅蕊也不在,只有梁喑站在外頭像是在等他。

  「梁先生。」

  「餓不餓?」梁喑順手接過他的書包和裝禮服的盒子,「去吃飯,想吃什麼?」

  沈棲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只想回家。

  片刻後,沈棲擡起頭沖他笑笑:「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梁喑也確實不知道他愛吃些什麼,憑著這兩天的早餐來看他幾乎每一樣都吃,估摸著挺好養,但他上下打量兩眼。

  「不挑食怎麼把自己養這麼瘦的?飯吃哪兒了?」

  -

  吃飯地點在一個挺清幽的中式餐廳,傍晚下過一場暴雨,路上有積水。

  司機停車時沒注意到,恰好停在了一個水窪附近。

  沈棲推門準備下車又不好意思讓司機再挪,分析了下水窪的距離打算跳過去,於是左手按住車門微微傾身。

  跳之前的一瞬間,腰上一重。

  沈棲下意識抱住對方,差點沒把自己魂嚇掉。

  梁喑勾著他的腰一帶,把人從車裡抱出來放在地上,「幾歲了還跳水坑玩,蹦一身水上哪兒洗。」

  沈棲剛想反駁,司機探頭出來道歉:「小少爺對不起,我沒注意到這裡有個水坑,您沒事吧?」

  沈棲:「沒、沒事。」

  餐廳地處偏僻,偏中式的裝修風格古樸幽靜,雕梁畫柱小橋流水。

  經理大概是認識梁喑,畢恭畢敬問了好後將兩人請到了盡頭的包間裡,遞上菜單後便出去了。

  梁喑翻了兩頁,索性把菜單丟到他跟前:「想吃什麼自己點。」

  沈棲手忙腳亂接住,翻到第二頁時看到紅油鮮艷的水煮肉片,布滿艷紅辣椒的冷鍋魚以及飄滿泡椒碎的酸辣豆花,指尖停了停。

  他腸胃不好,不敢吃有刺激性的東西,看了看還是翻過一頁。

  醃篤鮮清淡咸鮮,蟹粉豆腐鮮嫩爽滑,看起來也簡單價廉。

  「梁先生,可以了。」

  梁喑接過菜單:「點了什麼?」

  「這個,和這個。」

  梁喑合上菜單按鈴,除了沈棲點的兩個菜之外又另外多點了幾個,上來時擺了小半桌,其中就有他看過的那道冷鍋魚。

  沈棲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梁喑口味清淡不吃辣。

  飯到中旬,沈棲發現梁喑確實沒碰過那道魚,反而是他點的那道醃篤鮮碰了幾筷子,恰好梁喑有個電話來,他擱下筷子接聽。

  沈棲用筷子尖戳了戳拿到冷鍋魚,心動又膽怯。

  他高二的時候吃過一次川菜,上吐下瀉三天自那以後再也沒敢碰過,但那種麻辣咸香的感覺還是讓他躍躍欲試。

  梁喑餘光瞥了眼身旁小孩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換了只手拿手機,另一隻手拿走他面前的白瓷碗。

  沈棲微愣,看著梁喑夾了片魚肉,單手執筷利落地撥開白嫩的肉,挑出細小的魚刺,然後把碗放在他跟前。

  沈棲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和他道謝:「謝謝梁先生。」

  「嗯,慢點兒吃,小心還有沒挑乾淨的。」梁喑應了聲,又繼續講電話,但語氣卻不是那麼溫柔了。

  「談好價格了再提價,你問問他是不是瘋了,是不是想幹完這票就關門,一分也不可能,不願意就換一家,這世上就他一個供貨源了?」

  「原材料漲價?」

  「價是一天漲上去的?他想提價早哪兒去了,談完了派人簽合同給我來這一出,我看他不是昏頭,他是想重新稱自己有幾斤幾兩。」

  沈棲儘量不聽梁喑訓人時冷厲而嚴苛的嗓音,咽了咽唾沫望著那一小碗魚肉,試探著吃了一小口。

  這魚比他曾經吃過的那種要嫩上許多,細膩如豆腐,又辣又香。

  「嗯,至於盛達那邊的收購意向書和對賭協議你來擬,把價格壓到最低,他不答應?可以啊,那就等著破產清算,到時候我照樣能收購。不過我相信他不會捨得這個自己一手扶持出來的產業爛在手裡,李勝丟不起那個人。」

  「85%以上。」梁喑沉吟半秒,「周日婚禮,下周一我親自去雁城跟李勝談,當然,通過雁城政府,審批也要走流程,他有足夠的時間反悔。」

  沈棲一門心思吃東西,耳朵卻不自覺聽他說話。

  梁喑低笑了聲:「這個對賭協議他贏不了,項目需要的啟動資金占目前盛達的現金估值九成,掐斷現金流他必死無疑。即便我不插手他也扯不了多久,這幾年重工毛利不高,銷售成本卻不低,無論怎樣掙扎結局都只有一個,把盛達賣給我。」

  「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不需要對我沒有用的人或者東西。」

  沈棲筷子一停。

  梁喑嗓音沉穩冷淡,閒聊間就定了一個企業的生死。

  所謂的兵不血刃也許就是這樣,對待競爭對手尚且這樣,那對待聯姻工具呢?

  沒來由地,沈棲打了個寒噤。

  梁喑餘光微偏,看沈棲殷紅的唇一動一動,一張一合,被辣椒刺激得更加紅潤飽滿,伴隨著嘶嘶喘氣聲,心莫名其妙軟了一寸。

  他是梁家這一任家主,接任的時候早,家大業大親脈眾多。

  雖倚仗他而活,但背地裡的敬畏有多少、恐懼有多少,暗算又有多少梁喑並非不知。

  人人說他暗藏奸狡,心狠手辣他也清楚。

  梁喑沒養過孩子,但卻清楚族內那些個旁支的兄弟姐妹,表面敬重內里跋扈,竟不知道其實也有這樣乖順討巧的。

  沈如海好像給他送了一個意外之喜。

  「還要嗎?」梁喑收回視線,落在空蕩蕩的碗裡。

  沈棲吃得額頭出汗舌尖發麻,下意識點頭,隔了兩秒又很不好意思地雙手捧過碗交給他,「謝謝。」

  「嗯?謝什麼?」梁喑望著他嫩紅的唇被辣椒刺激得微微翹起來,像是被人狠狠親吻過一樣糜紅水潤。

  沈棲嗓音綿軟,帶著幾分被辣過的悶悶鼻音:「謝謝梁先生。」

  梁喑眼神微沉,一寸寸,不動聲色地刮過濕漉的眼睛、潮濕的鼻尖、以及生理性泛紅的眼尾。

  「就這麼謝?」梁喑冷冷淡淡瞥他一眼:「口頭表示是不是太敷衍了?」

  沈棲被這個嚴苛眼神瞪得立刻清醒,迅速把原本就被辣紅了的臉附上一層帶著滾燙溫度的粉,「那您想……想怎麼謝?」

  梁喑用筷子慢條斯理挑魚刺,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給別人道謝還需要別人自己來想,是真有誠意要謝謝我麼?既然你要偷懶讓我想,我可想了?」

  沈棲怕他要提什麼過分要求,立刻道:「我想,我自己想,梁先生我自己想,可以嗎?」

  梁喑莞爾:「嗯。」

  -

  當晚,沈棲就開始遭受貪嘴的還擊。

  後半夜被抽搐的胃疼醒,滿身冷汗。

  他和梁喑房間相隔不遠,怕腳步聲吵醒他,便赤著腳輕輕下樓。

  何阿姨上次拿藥好像在這裡,怎麼沒有呢?在哪裡……

  沈棲蹲在柜子前巴拉半天,聽見身後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

  他秉著呼吸,聽身後腳步聲一點點走近。

  屋外疾風驟雨,偶爾的閃電從落地窗劈進一絲光線,對方高大的影子像暗夜裡的怪物,沉默逼近無聲無息。

  沈棲頭皮發麻地握緊拳頭,掐著時間向後狠狠一揮。

  梁喑眼疾手快握住他手腕,沉聲斥他:「看清楚人再動手!」

  沈棲錯愕:「梁、梁先生?」

  梁喑臨時有事去了趟公司,回來就發現一個小身影蹲在柜子前找東西,靠近了才聽見黏糊糊的喃喃自語。

  他略微彎腰,還沒來得及出聲險些被他一耳光抽臉上,要不是他反應足夠快,這會都得聽個響兒。

  「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找什麼,晚上沒吃飽?」

  梁喑順手開了燈,發現他赤著腳站在冰涼的地板上,「鞋也不穿。」

  近十月的天氣,空氣有了些許寒涼。

  地板貼著腳掌帶來冷意,沈棲本就疼的胃這會抽得更厲害,連帶著嘴唇都開始發抖,下意識捂住胃發出很輕的呻吟。

  梁喑這才發覺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大有隨時準備昏過去的架勢。

  「又發燒了?」梁喑走近一步把手放他額頭上,摸到冰涼的體溫和濕漉漉的汗,頓時又是一聲教訓:「這次又不知道自己不舒服?」

  沈棲被他審得胃幾乎痙攣,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胃……」沈棲忍著痛楚,聲音也斷斷續續,「我馬上回去穿鞋。」

  人忽然一輕。

  梁喑身上帶著外頭帶回來的寒雨冷氣,單手將他抱在懷裡,走到柜子邊翻找片刻拿出一瓶藥丟在他懷裡。

  「難受多久了?」梁喑把人放在廚房流理台上,順手把自己那件純手工剪裁的西裝丟在下面墊著。

  沈棲看他臉色不大好看,小聲回答:「兩個小時,我吃了藥就會好的。」

  「兩個小時?你還不添麻煩?」梁喑心說,你嫁過來半個月,給我添了別人一輩子都不敢添的麻煩。

  沈棲心虛地不敢吭聲。

  他身體是弱,但其實沒那麼嬌氣。

  以往在家時他病了都是自己吃藥自己好,自己去醫院掛水再自己坐公交回家,有時病人太多護士忙不過來他自己一隻手也能把針頭拔了。

  他晚上胃疼時爬起來喝了點水,心想忍一忍就會好的,誰知愈演愈烈。

  「對不起。」

  梁喑解開白襯衫袖扣隨意挽起來,找了個奶鍋出來。

  爐火自己燃著,梁喑空出手來審人,「為什麼胃疼?晚上吃壞東西了還是吃涼的了?」

  沈棲微微弓著腰緩解痙攣,「我不、不太能吃辣,和您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梁喑突然笑了,是讓氣的。

  「不能吃辣怎麼不說?我給你點那條魚不樂意吃就不吃,我給你毒藥你也吃?」

  梁喑看他悶聲不吭也沒了耐性,直接掐住他的下巴硬生生擡起來,「說話!」

  沈棲反射性道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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