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秋獵
2024-09-14 18:13:45
作者: 堯言Na
第二百一十五章 秋獵
「你怎麼?」
傅玄野靠近桑言,居高臨下盯著桑言,他嗓音低沉。
房間裡的侍從都退了出去。
傅玄野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強烈的壓迫感,讓桑言微微後退。
傅玄野掐住桑言的下巴,眼神似乎透過他的眼睛,直達心底。
「說話!」
傅玄野的聲音微冷,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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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言喉結動了動:
「我會按摩,能緩解王上的頭痛之症。」
傅玄野的頭痛,舉國上下無人不知。
大家都說是因為那死去的王后,騙了王上,讓王上得了心病。
每當臨近王后的忌辰,王上便會頭痛難忍。
桑言沒進問天城,就已經聽說了。
要想留在傅玄野身邊,必須做個對他有用的人。
桑言在神族看過很多醫書,他知道治療頭疼的藥方,給傅玄野按摩後,再配些內服藥,效果應該不錯。
畢竟神族的神醫,醫術是頂尖級的。
想來傅玄野攻打神族,大概也是因為神醫,能治他的頭痛吧!
桑言猜想。
傅玄野果然鬆開了手,坐在床榻邊的太師椅里。
桑言見傅玄野沒有拒絕,下榻。
他擡起受傷的腳,一蹦一跳來到傅玄野身邊。
桑言沒站穩,身子失去平衡,朝傅玄野的方向沉沉倒去。
他下意識放下受傷的腳,想穩住身形。
可腳踝受力,便是一陣尖銳的刺痛。
桑言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他的身體,在離傅玄野半米遠的地方停住。
一雙黑霧組成的手掐住桑言的脖子,惡狠狠地眼神瞪著桑言,讓桑言脊背發寒。
「別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否則,孤會要了你的命。」
桑言的喉嚨被捏住,發不出聲音,他眼眶裡含著淚珠,費力地點了點頭。
傅玄野閉上眼,掐住桑言脖子的黑霧散去。
桑言的身子失去支撐,跌坐在地上。
腳踝上包紮好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
持續不斷地鈍痛,刺激著桑言的神經。
桑言從地上爬起來,繞到傅玄野的身後。
「王上,我要給你按摩了。」
桑言見傅玄野沒有反應,才把手指放在傅玄野的太陽穴上,輕緩地打著圈,按揉起來。
沒過一會兒,桑言聽著傅玄野平靜有序的呼吸聲,知道他是睡著了。
他只是按摩了一下,並沒有用什麼藥物,傅玄野就能輕易睡著。
桑言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足矣能讓他,留在傅玄野的身邊了。
準備匯報事務的肖鷹,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
他正要開口,桑言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壓低聲音道:
「王上睡著了。」
肖鷹不敢置信,指了指外面。
桑言單只腳站立,已經有些麻木了。
但他也不敢忤逆肖鷹,畢竟肖鷹在這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肖將軍。
得罪了他,今後在宮殿裡的日子定不會好過。
桑言往外蹦了一步,身子直接往前栽去,發出一聲巨響。
肖鷹立即跪在地上,眼神直直盯著地上:
「屬下有事匯報!」
桑言:「?」
他只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桑言轉頭。
傅玄野睜開一雙赤紅的的豎瞳,目光落在桑言身上。
「打算去哪兒?」
桑言磕巴道:
「去給您那薄毯子。」
傅玄野手指點了點太陽穴,站起身,嗓音慵懶且低沉:
「把華逸仙找來,看看傷。」
肖鷹:
「是!」
肖鷹站起身,撇了一眼地上的桑言,轉身跟上傅玄野。
傅玄野回到書房,他翻看著面前的奏摺。
「什麼事?」
肖鷹半跪在地上:
「屬下無能,讓神族那兩名刺客,成功逃回了神族。」
傅玄野摸了摸桌面上,擺放著的九尾狐玉雕。
「你覺得封江如何?」
肖鷹冷汗直冒:
「屬下不知王上何意,求王上責罰。」
傅玄野不悅地皺起眉頭:
「孤問話,你就答!」
肖鷹頓了頓,道:
「屬下覺得,封江和傳聞中,那個眾星捧月的廢物,不太一樣。」
傅玄野眼眸里閃過一抹微光:
「怎麼不一樣?」
「屬下曾審問過百寶樓的人,從封江進入到無名城,再到問天城,封江吃了不少苦頭,只為尋一位貴人。
封江自小心臟有損,無法和常人一般修煉,因此性格自卑暴戾,經常殘害周圍伺候的侍從。
他慣用手段,便是劃花別人的臉。
他寧可死,也絕對不會頂著一張醜陋無比的臉,出現在大眾面前。
而且……」
肖鷹望著傅玄野,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傅玄野似乎對此事很感興趣,且很有耐心。
肖鷹道: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像公子。」
傅玄野的喉結滾了滾。
他嗓音暗啞: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真的會回來嗎?」
傅玄野仿佛自問自答。
肖鷹低頭:
「公子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到王上身邊,王上只許養好身子,莫要傷神,公子也希望您如此。」
「萬一,這一切都是神族的詭計,都是他的偽裝。」
傅玄野點了點九尾狐的鼻子。
肖鷹沉默。
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了,誰都不敢保證。
畢竟神族為了護住自己的族人,什麼事都能做到。
宮殿裡靜默半晌。
肖鷹開口道:
「王上,如果是欺騙,為何在神族,您奄奄一息時,殺掉您豈不是更加省事。
比起偷神醫的藥,然後救活您,把您藏在身邊,不被神族的人發現。
歷經千幸萬苦,也要回到您的身邊。
不顧自身安危,也要保護您的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和那兩名修為高深的人離開。
可他選擇了留下。
有沒有可能,他害怕您不信,所以才不敢和您相認……」
傅玄野將桌上的擺件拿起來,放在手心摩挲著。
「準備一下,孤打算,下周去秋獵。」
下周便是桑言死去的忌辰,往常問天國不會舉行任何慶祝活動。
秋獵也是往後延長一兩個月。
肖鷹會心一笑:
「是!」
桑言捧著腳,正打算拆開繃帶,看看自己的腳是不是殘廢了。
侍從們從外面魚貫而入,扶著桑言回到床榻上。
桑言還有些驚奇不定,華逸仙便出現在床榻邊。
他一邊給桑言解開繃帶,施針止血。
一邊絮絮叨叨:
「你又把王上哄睡著了?怎麼做到的?是不是用了什麼毒?」
桑言如實道:
「只是給他按摩了一下太陽穴!」
華逸仙一臉嚴肅:
「你這小娃,怎麼不實誠。
只要你能告訴我,我就幫你治好臉上的傷,和嗓子。湳渢
好不好?你放心,我絕不會告訴王上。」
桑言皺起眉頭:
「真的只是按摩了一下。」
華逸仙撇嘴,幫桑言處理傷口的手,都重了幾分。
桑言疼得齜牙咧嘴,他也沒有出聲。
桑言見華逸仙背著藥箱要離開,拉住他的袖子。
華逸仙雙眸一亮,坐會榻上。
「怎麼,快告訴我吧!」
「我的腳,會殘廢嗎?」
華逸仙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不會,我要是讓您殘廢了,王上會要了我的命。」
說完,華逸仙一甩袖子,離開了。
桑言看向門口的方向,他知道傅玄野就在附近。
因為他的呼吸很順暢。
看了傅玄野還在懷疑,他目的不純。
桑言躺在床上,他手上被磨破皮的水泡,長時間沒管,已經開始化膿了。
剛剛華逸仙也給他包紮上了。
桑言心裡有些酸澀。
他看著天花板,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哪怕這樣一輩子戰戰兢兢地生活著,只要看著傅玄野好好的,就很幸福。
桑言彎唇一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華逸仙每天都來,小心翼翼照顧著桑言的腿。
一個禮拜不到,桑言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沒想到華逸仙的醫術,比之前好了不是一個檔次。
桑言走路有些跛腳。
這些天,桑言躺在床上,能聽到最多的消息,就是傅玄野要去秋獵。
大家都傳,傅玄野瘋了,要在王后的忌日秋獵。
是為了殺掉所有冒充王后的人,給王后陪葬。
也許是桑言救過傅玄野,這些天,每天都有各種珍惜寶物送到宮殿裡。
桑言為了獲取更多的消息,把那些寶物全都送給這些照顧他的侍從。
大家都不再冷眼相待,什麼八卦都和桑言分享。
桑言想從這些人嘴裡,套出為什麼會有人模仿王后重生,他們定的暗號是秘密,為什麼會公之於眾?
問就是不知道。
大家說,建國初,就已經被散步在各地,就連街邊的叫花子和流浪狗都知道。
桑言問是誰散步的?
大家都一問三不知。
桑言越發覺得詭異。
他當初和鹿離交換靈魂後,一定發生了特別大的事故。
可當時的人,除了肖鷹,華逸仙,桑言沒見過其他人。
這兩個人是傅玄野那邊的人,一定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桑言打算等傅玄野秋獵時,離開了王宮,再去找其他線索。
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傅玄野的注意,萬一再被扣上一個臥底罪。
桑言十張嘴巴也說不清。
直到秋獵的前一天,雷總管找到桑言。
桑言正在啃滷雞爪,那是他午膳留下沒吃的。
「腿好了嗎?」雷總管問。
桑言站起身,在雷總管面前,表演一瘸一拐。
「還沒。」
「明日跟著部隊,一起去秋獵。」
「?」
桑言的雞爪掉在地上:
「雷總管,我這樣的去秋獵,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