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人盡皆知
2024-09-14 18:13:38
作者: 堯言Na
第二百一十章 人盡皆知
光頭和尚轉動手裡的佛珠,問道:
「名單有什麼問題?」
那侍衛嚴肅的表情,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大師莫要動怒,例行檢查而已。」
說完,侍衛後退一步:
「放行。」
走過城門口,那巨鳥騰空而起,完全沒有給桑言逃離的機會。
直接降落在很寬闊的庭院中。
屠夫們訓練有素地卸下貨物。
桑言從船上下來,走到王二身邊,打算把酬金交給他,準備離開這裡。
他現在喘氣都困難,必須儘快找到傅玄野。
王二臉上盪出一個笑來,仿佛剛剛在城門口,呵斥自己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哥倆好地摟住桑言的肩膀。
「兄弟,這麼著急幹嘛!來了都來了,喝杯茶,歇歇腳,再走。」
他力氣夠大,帶著桑言往前走了兩步。
「不用了。」
「你不想知道,那城門上,掛著的是什麼東西嗎?
你初來乍到,一定不想那樣掛在城門上吧!
確定不了解一下問天城內的規矩,就要貿然離開這裡嗎?」
王二語重心長道:
「剛剛是哥哥嚴厲了些,弟弟一定不要怪罪哥哥去。
但是那些掛著的人,是問天城的禁忌,淵源頗深,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
而且要是侍衛得知你連那些東西都不知道,會把你當成刺客抓起來的。
哥哥也是迫不得已……」
桑言自知和王二沒有建立如此深刻的友誼。
他只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桑言從干坤袋裡摸出之前許諾的寶物,又拿了兩樣價值不扉的翡翠,作為此行的酬勞。
他對著王二見禮:
「王哥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下都不會走漏一絲封神個。
後會無期。」
桑言直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卸貨的屠夫把他圍在中間,一旁還有一個看熱鬧的光頭。
王二顛了顛手裡法器和玉佩。
「你不會以為,自己真能從這裡逃出去吧!」
王二臉上露出一個壞笑,他手指指向桑言:
「給我拿下。」
桑言擡起手,雙手握拳,做出攻擊人的姿勢。
「就憑你們!」
桑言腿肚子都在發抖,表面卻鎮定自若,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
氣勢拿捏很足。
「別裝了,你換衣服時我都看見了,脫下你身上那件馬甲,你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別看他虛張聲勢,就是個紙老虎。」
桑言吞咽口水,心裡幾乎絕望,他就是三腳貓的功夫,那些法術,在這些人眼裡,根本不夠看。
他氣沉丹田,冷哼一聲:
「想送死是吧!那就來吧!」
桑言大喝一聲,把之前準備好的毒氣炮,朝一個方向扔出去。
砰一聲炸開,桑言瞅準時機,朝院子裡唯一的出口跑去。
追趕他的屠夫,相繼中毒倒下。
桑言還沒跑到門邊,他先扔出一個威力不小的響炮,把厚重的木門,炸開一個大洞。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桑言朝那洞口,縱身一躍。
他的身子騰空而起,被放大的串珠捆住四肢,懸掛在半空中。
「有趣。」
光頭和尚臉上露出油膩的笑,桑言看了,胃裡一陣乾嘔。
「放開我,死變態!死和尚!
你知道我是誰嗎?」
桑言渾身都是毒藥,只要那個王二和和尚敢碰他,馬上就會倒地死亡。
桑言用力扭動身子,讓那和尚手裡的串珠,也沾上毒素,毒死他丫的。
和尚冷笑一聲:
「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
和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串珠收緊,桑言的皮膚,被勒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坑。
桑言疼得悶哼一聲:
「我是你們國主的哥哥,膽敢對我放肆,我讓國主,把你們掛在城門上,餵烏鴉。」
桑言艱難地吼完,他本就呼吸不暢,如今被串珠勒著,嘴唇都發紫了。
和尚和王二對視一眼,語氣中滿是嘲弄:
「國主哪裡來的哥哥?」
王二道:
「主人,您忘記了嗎?國主的哥哥,也是死去的妻子啊!」
和尚恍然大悟一般,摸了摸下巴上的肉:
「你該不會是國主重生回來的夫人吧!」
桑言皺起眉頭:
「你們怎麼知道的!」
兩人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他們笑得人仰馬翻,唾液橫飛。
桑言心裡逐漸沉重起來。
「你們笑什麼?很好笑嗎?」
王二撐著膝蓋,他捂著嘴,憋住笑:
「所以,你執意要來問天城,是為了國主?」
桑言沒有回答。
王二笑了半響,笑夠了一般,捂住肚子:
「你可知,那城牆上掛著,被烏鴉啄爛身體的人,最開始,也是你這般想法!」
「什麼想法!」桑言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飛黃騰達啊!你看普天之下,誰不想當國主的王后。
但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國主最討厭別人冒稱自己死去的王后,若是誰敢,城牆上那些人,就是下場。」
桑言臉色慘白,他嗓音沙啞:
「不,我是不一樣的,我真的是……」
王二打斷桑言的話:
「你想說,你知道和國主之間的暗號。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桑言呼吸一滯,瞳孔里寫滿了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
王二挑眉:
「問天國成立之初,這暗號就已經傳遍了全天下。
你這樣的,每年沒有成百,也有上千,別去送死了。」
桑言喉嚨里像是塞進了一個核桃。
「問天國,成立多久了?」
「一千五百年。」
在桑言這邊,明明只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
傅玄野曾經說,他只等自己十五天。
這些年,傅玄野是怎麼過來的。
桑言心裡墜著一塊石頭,沉重,壓抑,喘不過氣。
桑言迅速調整好心情,求生的本能,使他迫切想要見到傅玄野。
桑言盯著面前的王二,還有和尚,他的視線落在和尚的臉上:
「只要你們放了我,不管你們想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們!」
和尚道:
「別胡思亂想,好好待在這裡還債吧!
償還把你帶進這問天城,所產生的費用。」
和尚打了個響指,桑言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桑言像是沉入水中,耳朵鼻子嘴巴,灌滿了冰冷刺骨的水。
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
桑言拼命往上游,腳上被水草纏住。
他奮力掙扎,也沒辦法將纏住的水草解開,直到耗盡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氣。
桑言攤平四肢,隨著重力往下沉。
他感覺到了生命的盡頭,耳朵像是蒙住一層薄膜,聽不見任何聲音。
恍惚間,纏在桑言腳踝上的水草,變成一條很長,碗口粗的黑蛇。
冰涼的蛇鱗,刮蹭過桑言的皮膚,產生酥麻刺癢的感覺。
那黑蛇一圈圈纏繞住桑言的身子,把他往水面上帶。
桑言終於呼吸到了氧氣。
突然一盆冰涼的水,從頭到腳淋下,桑言冷得一哆嗦,猛地睜開眼。
「小賤蹄子,終於醒了!」
桑言耳邊響起怨毒的聲音。
他面前站著個老嬤嬤,老嬤嬤身邊站著兩米高的壯漢,手裡端著的木盆,還在滴水。
桑言張嘴就要罵,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桑言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他坐在一張寬大的木椅上,雙手背在身後,綁得很緊。
粗布衣服被冰水打濕,粘在皮膚上,比冰塊還要凍人。
桑言動了一下身子,他發現自己的呼吸,要變得順暢許多。
桑言環顧四周,這裡是個破舊的柴房,巴掌大小,容納三個人已經很極限。
難道傅玄野就在附近嗎?
桑言眼眸里閃起一抹光亮。
老嬤嬤拿帕子擦乾淨手,吩咐道:
「梳洗一下,送到房裡接客。」
「是。」
桑言愣住,他有沒有聽錯?
讓他幹啥?接客?是桑言想的那個意思嗎?
桑言衣服有毒,誰碰誰死,他倒是不害怕。
壯漢用靈力抗起桑言,根本沒有接觸到他的衣服,走出柴房,直接把人扔進水池中。
那水池中的水,像牛奶一般濃郁奶白,桑言的衣服在裡面融化了,還自動給他穿上一件,純白色的寢衣。
桑言再次被壯漢抗在肩上,他的身體仿佛被人控制住了,像個人偶一般,動彈不得。
壯漢把桑言放在床榻上,關上房門離開。
桑言心裡一陣焦灼,要是一直這樣沒法動彈,要怎麼去找傅玄野。
而且,似乎傅玄野的位置在移動。
桑言的肺像是被人狠狠地擠壓著,那喘不上氣的窒息感,又明顯起來。
桑言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他嗅到空氣中有股玫瑰的香味。
桑言轉頭,看見桌上點著的薰香。
桑言眨了眨眼睛,身子能動了。
他擡起手,撐著身子從床榻上坐起來。
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傅玄野的方位,在房間裡找了一套長袍,披在身上。
桑言朝傅玄野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上來往的人很多,桑言越發感覺腿上行走起來很吃力。
他扶著牆壁,腦子裡有些混亂。
找到傅玄野,該說什麼!
他會相信自己的話嗎?
桑言回想起,在神族,傅玄野虛弱無力,也要拼死勒死自己模樣。
他心裡仿佛打翻了醋罈子,泛起一股酸楚。
傅玄野的包間在六樓,樓梯口有侍衛把手。
桑言整理好衣袍,找了一壺酒,端在手中,徑直往六樓走去。
「站住。」
侍衛拔劍,攔住桑言。
桑言冷眸瞪過去:
「主子點的酒,送得晚了,你能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