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頭偕老
2024-09-14 18:13:12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頭偕老
水裡咕嘟冒著泡。
桑言在窒息的前一秒,被傅玄野撈了起來。
桑言救命稻草般,攀著傅玄野的手臂,猛地嗆咳起來。
他身上的皮膚都紅透了。
桑言神智不清,磨蹭著傅玄野的衣服,喉嚨里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傅玄野擰緊眉頭,扶著桑言快要滑進水裡的身體。
「哥哥,別鬧了。」
桑言元嬰修為,又有地藏珠護身。
沒有什麼東西能傷他,剛剛桑言滑進浴桶 ,半響也沒冒頭。
傅玄野一直以為,是桑言在逗弄他。
直到察覺到桑言,真的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傅玄野才出手,將桑言從水裡撈起。
桑言沒有回應。
傅玄野摸著桑言的額頭,燙得灼人。
他皺起眉頭,捧起桑言的臉:
「哥哥,你怎麼了?」
「傅,傅玄野,我難受,我好難受。」
桑言的雙眼蒙著一層水霧,他半合著眼皮,眼淚從眼瞼縫裡溢出來。
聲音乖軟可愛,像把小勾子,勾住傅玄野心臟,扯住他的血肉有些疼。
傅玄野喉結動了動,穩住桑言的身子,把他從水裡撈起來,抱在懷裡。
「哥哥,你哪裡難受?」
傅玄野靈力鑽進桑言的身體裡,幫他降溫。
桑言像條離水的魚,在傅玄野懷裡搖頭擺尾,很不安分。
他臉色越來越紅,看起來,像是中什麼藥。
傅玄野臉色陰沉,如果是食物的問題,他也吃了菜喝了酒,沒有中毒。
傅玄野轉頭看著那裝滿玫瑰花瓣的浴桶,他一揮袖子,桶里的花瓣飄到他的手中。
傅玄野湊近嗅了嗅,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那藥的味道很淡,參雜在花瓣間,讓人不易察覺。
傅玄野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長袍罩住桑言,將準備熱水的小廝叫到屋內。
逼人的威壓將四人壓在地上,五官往外滲血:
「解藥在哪兒?誰指使你們下毒的?」
帶路的小二氣若遊絲:
「饒命,饒命啊!是這位公子要求這樣做的,這毒專門用在修士身上,除了發泄出來,沒有任何解藥。」
傅玄野沒有廢話,黑霧直接鑽進小二的腦海中,對他進行搜魂。
看完全程,傅玄野捏了捏眉心。
桑言只想泡澡,小二卻以為桑言別有用心。
才會弄巧成拙。
懷裡的桑言扯著傅玄野胸口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蹭動。
傅玄野的眼色晦暗不明。
他收起威壓,沉聲道:
「滾。」
幾人拖著暈厥過去的小二,連滾帶爬離開房間。
房門合上,傅玄野把桑言放在床榻上。
桑言像只黏人的小貓,四肢掛在傅玄野的身上,甩都甩不下來。
桑言似乎察覺到,傅玄野的冰涼皮膚,可以緩解身上的熱意,雙手用力扯著傅玄野的領口,企圖把他的衣服扒下來。
傅玄野薄唇緊抿著,不斷用靈力給桑言降溫,卻沒有任何成效。
傅玄野的靈力用的越多,桑言看起來就越難受。
桑言抱著傅玄野的脖子,滾燙的唇瓣,吻住傅玄野的薄唇。
「傅玄野,你為什麼,不碰我?」
傅玄野雙唇緊閉,不讓桑言有機可乘。
他的表情微冷。
大掌扣住桑言的後脖頸,微微用力。
桑言吃疼的悶哼一聲,他張嘴,一口咬在傅玄野的唇瓣上。
桑言口乾舌燥,鐵鏽味兒的鮮血,像是甘露般可口。
他瘋狂攫取著,想要獲得更多。
下一秒,他的肩上像是壓著一座大山,將他從那甘泉邊抽離。
桑言淚眼婆娑:
「傅玄野,你救救我。」
桑言舔了舔唇,雙手無力地,在傅玄野的手臂上撓著。
「哥哥,你是故意的嗎?」
桑言只搖晃著腦袋,他擡頭,一口咬在傅玄野的手腕上,像只山間野怪,吸走傅玄野的鮮血。
傅玄野任由桑言咬他的手臂,隔了半響,桑言攤在床榻上,嘴角沾滿了猩紅的血。
他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嘴裡喃喃:
「疼,好疼,傅玄野,你在哪兒?你抱抱我吧!我好像要死了。」
傅玄野呼吸一滯,心口處如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疼意襲來。
傅玄野閉了閉眼:
「哥哥,你真會拿捏我的命脈。」
傅玄野緊緊擁抱著桑言,小心翼翼吻過桑言的皮膚,他咬住桑言的耳垂。
卻捨不得用力:
「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心裡藏起來的事。」
桑言揚起脖子,他抓著身下的床單,手背青筋突起,身子哆嗦顫抖著。
嘴裡一遍遍喊著「傅玄野」三個字。
傅玄野吻住桑言的脖子,咬他的微微突起的喉結,大手將桑言的手覆蓋住,牢牢掌握在手中。
「哥哥,言言……」
雨勢越來越大,直到後半夜,也不曾停下。
傅玄野一夜未眠,他緊緊抱著桑言,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他灼熱的體溫,他貓兒般沙啞的低語。
無論是什麼,都讓傅玄野著迷,上癮。
他不敢想像,沒有桑言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
桑言說,他只有半月的生命,他又說,他有辦法留下來。
這些都是什麼意思!
傅玄野的思緒繁雜,他無能為力,他想追問,但又害怕把桑言逼得太緊。
他只能沉默,生悶氣。
他知道,鹿離和桑言在密謀著什麼事。
傅玄野竭盡所能,去找鹿離的蹤跡,可他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
傅玄野擔心,某一天,桑言也會消失不見,他怎麼也找不到。
想到此,傅玄野就一陣心悸。
他用力抱緊懷裡的桑言。
桑言原本還在睡夢中,被傅玄野這麼一勒,瞬間驚醒過來。
他額頭湳渢貼在傅玄野的胸口處,他聽著耳邊強壯有力的心跳聲,似乎亂了節奏。
桑言窩在傅玄野懷裡,沒有亂動。
只是伸手,環住傅玄野的腰,以同樣的力道,來給他安全感。
桑言能感受到傅玄野的焦慮。
如果桑言告訴傅玄野自己會死,死後再和鹿離交換靈魂,會讓傅玄野更加焦慮。
傅玄野本來就沒有安全感,桑言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只有在最後一刻,在傅玄野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他才沒有時間考慮其他,他會答應桑言的遺言。
他會好好活下來。
就算桑言和鹿離交換靈魂不成功,他沒有真的留下來,傅玄野也會抱著這絲希望活下去。
桑言有時覺得,讓相愛的人分開,比死還要痛苦。
但他不希望傅玄野去死,他希望傅玄野好好活著。
桑言相信,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儘管傅玄野已經察覺到什麼,桑言也不能立馬告訴傅玄野,他和鹿離之間的計劃。
因為,桑言不知道有幾成把握。
與其每天都痛苦著,不如只痛苦最後一天。
兩人相擁在一起,各自裝睡,都沒有拆穿。
突然,轟隆一聲響,在頭頂響起。
雷聲如炮,仿佛把一切夷為平地的威力。
桑言的身子一顫,頭頂傳來傅玄野富有磁性的聲音。
「別怕。」
溫柔繾綣,帶著滿滿的情誼,桑言聽在耳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傅玄野話音剛落,一道金色結界在房間裡若隱若現,阻隔掉外面的一切聲音。
雨聲雷聲,都聽不見了,只有傅玄野的呼吸聲,和他急促的心跳聲。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雙手拖著下巴,問:
「夫君,你還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桑言撐起上身,被子從他肩頭滑落,露出他光潔,布滿青紫痕跡的肩頭,脖頸,胸膛。
傅玄野移開目光,將被子往上一拉,把桑言的腦袋都罩住。
賭氣般的語氣,逗得桑言想笑。
他整個人壓在傅玄野身上,桑言往上鑽了鑽,麗露出半個腦袋,和傅玄野嘴唇,貼得很近。
「夫君,昨天那些話,都是為了騙那隻初生靈,我不那樣說,他怎麼肯和我簽訂主僕契約。」
桑言說話時,唇瓣似有若無,擦過傅玄野的唇瓣。
桑言能感受到,身下的傅玄野,身體緊繃著。
這麼純情的傅玄野,可不多見。
要是在往常,傅玄野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傅玄野擰了擰眉,他不信桑言的話,但他心裡依舊抱著一絲僥倖。
桑言見傅玄野臉色緩和許多,直接在傅玄野唇吻了吻:
「夫君,我要和你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桑言晃了晃手腕湳渢:
「而且,我有地藏珠,還有你保護我,沒人能刺殺我。
還有,我現在身子強壯非常,怎麼可能說噶就噶。
再說,人家閻王爺根本不會要我。」
桑言見傅玄野不說話,他低頭,舔了舔傅玄野下唇微微腫起的傷口。
一定是傅玄野故意不治療,才會到現在還沒好。
綠色靈力進入傅玄野的身體,傅玄野唇瓣上的傷,瞬間癒合。
桑言吧唧一口,親在傅玄野的側臉。
他盤腿坐在一邊,舉起手:
「你不信,我便發毒誓。」
傅玄野按住桑言的手,將人往懷裡一帶:
「你若是要發誓,就發傅玄野不得好死……」
傅玄野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知道真相。
那些手段,他捨不得用在桑言身上。
而且,桑言說的每一句話,傅玄野願意相信。
桑言捂住傅玄野的嘴:
「不發了,我不發。
我是怕夫君不信我!」
桑言手指攪起一縷頭髮,在指間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