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暫時不會
2024-09-14 18:13:15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暫時不會
傅玄野垂眸瞧著桑言。
半響,從他喉嚨里發出一個「嗯」的音節。
桑言悶笑一聲,腦袋趴在傅玄野的胸口,聽著傅玄野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窗外陰雨綿綿。
桑言嗓音沙啞:
「夫君,一會兒咱們去買糖炒栗子。」
「嗯。」
兩人依偎在一起,躺了半刻鐘,雨勢徹底停了。
天依舊陰著,烏雲籠罩在上空,好似還有一場大雨要下。
桑言肚子咕嘰叫了一聲。
傅玄野起身穿戴好,桑言還窩在床榻上,懶洋洋抻了個懶腰。
「夫君,你先下樓去點菜,我想吃昨天那個辣子雞。」
傅玄野點頭,目光落在桑言露在外面的肩頭。
「需要我幫忙嗎?」
桑言擺手:
「不用,我一會兒就來。」
傅玄野薄唇緊抿著,眼底流露出一股低落的情緒。
他站在原地沒動,欲言又止地看著桑言。
「怎麼了?」
桑言心虛地攏了攏被子,歪頭看著傅玄野。
他想把傅玄野趕走後,進入識海中,去溫養換魂草。
傅玄野這表情,似乎下一秒就要質問桑言,他在這兒磨蹭是想幹嗎?
桑言不會說謊,尤其是面對傅玄野的時候,他的慌話拙劣,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傅玄野壓了壓嘴角,語氣低沉:
「沒事。你快些下來。」
「嗯,好好。」
傅玄野轉身離開房間,桑言才鬆了口氣。
他一秒進入識海,換魂草的瓷瓶里,只剩下一點點血。
桑言趕緊把血裝滿,匆匆離開了識海中。
傅玄野坐在桌邊,桌上擺了些清淡小菜。
桑言坐下,傅玄野把粥推到桑言面前。
「你昨晚喝了酒,暫時不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
「嗯,這粥也別有風味,挺好喝的。」
桑言剛剛只是想讓傅玄野趕緊離開,胡亂說的。
他端起粥,兩口喝完。
斷念宮解散後,斷念城成了幾大宗門共同管理的區域,也改名為「斷城」。
如今仙盟依舊在斷城,盟主由慕流宗宗主慕流欽,暫時代理。
仙盟也在招攬各路人才,仙盟盟主之位空懸,正準備舉辦仙盟盟主大選。
只要有一技之長者,均可報名。
再加上乞巧節將近,斷城中熱鬧非凡。
慕尚欣也在仙盟里任職,桑言來此處,正是為了見慕尚欣一面。
她幫過桑言許多。
桑言想著,離開之前,把欠的人情還了。
而降龍鞭,是桑言能想到,最適合慕尚欣的禮物。
早上這頓飯,是桑言迎著傅玄野炙熱的目光,吃完的。
傅玄野筷子都沒動。
他的目光,目不轉睛落在桑言的手腕上,桑言拿袖子遮了遮。
桑言心裡咯噔一下,他自覺自己掩藏得很好,識海中也沒有傅玄野侵入過的痕跡,傅玄野應該發現不了他用血餵養換魂草的事。
桑言放下筷子,他主動拉起傅玄野的手:
「夫君,你知道我一會兒要去見誰嗎?」
傅玄野點頭。
「你要和我一起嗎?」
傅玄野皺了一下眉頭:
「不想我跟著嗎?」
「不是,怎麼會,我沒有。」
桑言舉起雙手解釋道:
「我只是想你說清楚,我見她,只是想把之前欠的人情,還清而已。」
傅玄野點頭:
「我知道。」
桑言小心翼翼道:
「你不會生氣吧!」
傅玄野抿唇:
「如果我生氣,你就不見了嗎?」
「不會。」
「所以,問這樣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我不想讓你見,就會把你關起來,讓你哪兒也去不了。」
傅玄野的目光陰沉,盯著桑言的視線,帶著極強的占有欲。
桑言吞咽口水:
「你會那樣做嗎?」
傅玄野似笑非笑看著桑言:
「暫時不會。」
桑言脊背發寒,下意識想逃。
他鬆開傅玄野的手,瞬間又被傅玄野抓住。
「吃好了嗎?」
傅玄野語氣極度寵溺,看人時的目光柔情似水。
仿佛剛剛那個占有欲極強的野獸,是桑言的錯覺。
「好了。」桑言回答。
傅玄野握住桑言的手有些用力,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走吧,去見你那個,朋友。」
最後兩個字,傅玄野咬得極重。
「傅玄野,有點疼。」
桑言柔聲道。
傅玄野鬆了些力道,拇指輕柔地撫摸在桑言的手腕上。
那裡是剛剛割開餵換魂草的地方。
傷口被法術掩蓋住,微癢帶著刺痛,桑言身子一顫。
傅玄野的拇指移開,往下挪了一寸。
因為反覆割開,有道很淺的瘢痕,雖然已經癒合,嫩肉的觸感,像是在心口撓痒痒。
桑言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用力甩開傅玄野,一個勁兒往外跑去。
嘴裡喊道:
「我,我去買糖炒栗子。」
桑言只顧著往外逃,和門口走進來的人撞個正著。
準確來說,是還沒撞上,就被一道金色靈力摟住腰肢,拉回了傅玄野的懷裡。
那人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護衛,亮出鋒利的劍刃,對準桑言和傅玄野。
「哪兒來的刁民,居然敢冒犯我們少爺。」
桑言沒看清被他撞到的是何人,只低頭道了歉。
對方不依不饒,拔高音調叫囂道:
「斷城靜止打鬧疾跑,進城時,沒有看見城規嗎?」
他還真沒看見。
現在斷城由幾大宗門掌著,規矩繁多。
而且仙盟盟主大選在即,顧冷自然在參選名單中。
桑言擔心撞上三味宗的人,尤其不要撞上那個晦氣的顧冷。
兩人做了易容,也沒人認識。
桑言不想把事鬧大,繼續軟著態度,低頭道歉:
「這位大哥說得是,在下以後不會再犯了,各位大哥今日在店裡的消費,全算在在下頭上,就當是給各位大哥的精神損失費了。」
一道清俊的嗓音響起:
「什麼叫精神損失費?你當我三味宗,會差這點錢!」
桑言擡起頭,便看見對方穿著三味宗的道服。
壯漢讓開道,露出身後一身白衣的顧冷。
他雖是易了容,腰間佩戴的白玉劍,誰都認得。
他的手掌握住劍柄,劍刃即將出鞘。
真晦氣。
想來應該被他認出來了。
桑言站直身子,下意識把傅玄野護在身後。
原著里傅玄野被顧冷所殺,每次看見顧冷,桑言心底便不由升起一股恐懼不安。
「所以,這位高風亮節的道友,想如何?」
顧冷雙手抱臂,下巴指了指桑言和傅玄野,他身邊的護衛粗狂的聲音響起,替他把這些話說出來:
「跪下,給我家少爺磕頭道歉。」
桑言哼笑一聲。
「各位道友聽一聽,這位就是三味宗宗主顧冷,聽聽他嘴裡說的什麼話。
欺壓尋常百姓,就是你們三味宗的族規?囂張跋扈,蠻不講理,我看你們三味宗,遲早要亡……」
「放肆!」
一道凌冽冰寒的劍氣朝桑言直逼過來。
顧冷一招下死手,劍氣幾乎要將整個客棧都夷為平地。
他為了殺掉眼前兩個礙眼的人,完全不顧及客棧里還有其他無辜的人。
一瞬間小孩啼哭聲,男女尖叫聲,桌椅板凳震碎時崩裂聲。
交織在一起。
桑言的綠色藤條護住四周的人,企圖將顧冷拍出客棧。
突然間,一道金色光亮直接籠罩了整個客棧,將那道能摧毀一切的力量包裹起來,逐漸縮小成一個小點。
然後反彈回去,將堵在門口的幾人,直接拍飛出去。
其餘人都摔得人仰馬翻,只有顧冷,獨自站在最中間。
周圍很快圍上看熱鬧的人。
吃了癟的顧冷,氣得脖子漲紅。
他握緊劍柄的手青筋暴起,正欲發起下一輪攻擊。
桑言站在門口,拍了拍手:
「這位道友,你看城門上的城規了嗎?斷城禁止私自鬥毆,違者直接逐出斷城,不許再踏入半步。
您可是要幹大事的人,您不害怕嗎?」
顧冷皺起眉頭,他嘴角上揚: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你放心,這位子我坐定了,絕對輪不到你。」
顧冷瞪了一眼,站在桑言身後的傅玄野。
朗聲道:
「咱們走。」
地上的人爬起來,揉著屁股,罵罵咧咧跟著顧冷離開。
桑言對著顧冷離開的方向齜牙。
「滾吧你。」
客棧里的人紛紛走過來,給傅玄野道謝。
「剛剛若是沒有大俠出手相救,咱們這些人,就要命喪黃泉了。」
「哥哥,這個給你。」
小孩跑到桑言身邊,小胖手裡抓著兩顆糖,塞進桑言的手裡。
「謝謝哥哥。」
桑言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不客氣。」
桑言也從干坤袋裡找出一個小鑼鼓,送給孩子。
孩子歡喜地跑回娘親身邊。
桑言道:
「剛剛如果不是我莽撞,要不會有這一出事,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大家的消費,都記我頭上,算是給各位賠罪了。」
桑言對著眾人鞠躬賠禮。
一大叔放下酒碗:
「明明是剛剛那三味宗的弟子咄咄逼人,你已經服軟道歉,況且,你根本沒有撞到那位少爺,明顯是他們找你茬。
就憑你請老夫喝酒,老夫也要去仙盟,告上那小子一狀。
不用謝老夫,小二,再來一壺好酒。」
眾人紛紛附議。
桑言晃著傅玄野的手離開。
他走在前面,回頭看著傅玄野:
「夫君,我是不是很敗家?」
傅玄野一本正經道:
「家底厚,敗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