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很帥氣
2024-09-14 18:12:43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很帥氣
桑言睡醒時,已經是正午了。
他揉了揉眼睛,周圍的床鋪空無一人。
「來人啊!」
桑言的嗓音沙啞,急切地吼道。
他揉搓著眼睛,還以為是在做夢。
床鋪冰冷一片,不像是剛剛離開。
外面傳來腳步聲,走進來的人是肖鷹。
「桑公子,您醒了?」
「傅玄野呢?他去哪兒了?」
桑言焦急問道。
「在醫宮殿。屬下送您過去……」
「他為何要去醫宮殿,他傷得那麼重,爺爺和師傅不是會過來給他診脈開藥嗎?」
桑言快步跟在肖鷹身後。
肖鷹垂著腦袋不答話。
院子裡停著一座轎子,四周用朱金雕刻層層裝飾點綴,再襯以繡片、珠翠、流蘇進行裝點,整個轎子金碧輝煌、光彩奪目。
轎頂上蹲坐著一隻九尾狐貍,表情憨態可掬,更是格外搶眼。
轎簾上金線繡織著一條黑色巨龍,龍身纏繞在小狐貍周身,目光流連忘返。
肖鷹拉開轎簾:
「公子,請。」
桑言走進轎子裡。
外面看著轎子小巧精美,進到裡面,才感覺空間格外空曠。
桌面上放著種類繁多的糕點,果盤,清熱解渴的冷飲。
座椅上鋪著軟墊,軟墊上放著一隻開得正艷的紅色玫瑰。
桑言將花拿起,放在桌面上。
他手指交握在一起,食指無意識扣著大拇指的指甲蓋,手心都是濡濕的汗。
沒有見到傅玄野的每一秒,都渡秒如年。
醫宮殿離桑言的洞府不遠,他感覺自己在車裡已經坐了許久。
桑言掀開車簾:
「還有多久到?」
車簾外的風景桑言從未見過。
天空是血紅色,玫瑰花瓣,像雨滴一般落下,一片飄進轎子裡,落在桑言的手心上。
這裡不是醫宮殿。
隨侍在周圍的肖鷹不知去向,周圍靜悄悄的。
桑言心臟一顫,一隻寬大的手掀開轎簾,傅玄野穿著一身玄色窄袖錦袍,出現在桑言面前。
「哥哥,你終於來了。」
桑言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鬆懈下來。
他瞪著傅玄野,唇瓣緊泯著,眼眸里滿是幽怨。
傅玄野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他的五官俊朗,沒有表情時,就已經能迷倒眾生,笑起來更是勾魂攝魄。
桑言握緊手裡的花瓣,平復一下呼吸。
「你在幹什麼?」
傅玄野走到桑言身邊,半蹲在他的面前,揚起腦袋,望著桑言。
「我布置了很久,哥哥不想看看嗎?」
桑言視線落在傅玄野的胸口處:
「你身子好了嗎?如此折騰,我看你根本不想和我結契。」
傅玄野將桑言的手掌扣在自己的胸口:
「這裡完全好了,不信你摸摸。」
桑言自然是不信,抽回手,偏過頭,不理會傅玄野。
湳渢傅玄野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結實強健的胸膛。
「哥哥,你看,我不敢欺瞞哥哥。」
傅玄野拉過桑言的手,再次放在自己受傷的地方。
桑言觸摸到隆起的疤痕,才轉過頭。
傅玄野的胸口處,一道猙獰如蜈蚣一般的疤痕,格外刺目。
桑言皺起眉頭,不敢置信地盯著傅玄野:
「怎麼恢復得如此快。」
「哥哥,我是玄龍,原本恢復能力就很強,還有哥哥和我雙修,自然恢復得快。」
桑言指尖匯集靈力,濃郁的木系靈力鑽進傅玄野的傷口裡,在他身體裡繞了一圈。
那麼重的劍傷,不僅恢復得如此快,竟然一點後遺症也沒留。
傅玄野原本躁動不安的兩股力量,也很安分地待在各自的位置。
「哥哥,現在可放心了……」
桑言皺起眉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你真的沒有事了?」
傅玄野鄭重地點頭,他親了親桑言的手背:
「哥哥不信的話,我給哥哥發誓……」
傅玄野正要說話,被桑言捂住嘴巴。
「你準備的什麼,還不帶我去看看。」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手,走出轎子。
他正站在一塊懸浮在空中的孤石上,腳下是玫瑰花瓣組成的海,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圓台,一個方形的檀木盒子,懸浮在空中。
天地間,除了艷麗的紅玫瑰,就是無盡的黑。
桑言頓覺胸口有股沉重的壓迫感,他望著傅玄野:
「這是什麼?」
傅玄野嘴角上揚,握緊桑言的手,朝前走去:
「送你的禮物。」
桑言有些恐高,他們腳下的孤石離花海足有二十米高,朝空中踏出第一步時,他眼睛是閉著的。
「哥哥,睜開眼睛。」
傅玄野的手環在桑言腰上,他的腳下踩在實處,沒有落空。
聽見傅玄野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腳下是一朵逐漸盛開的玫瑰。
隨著玫瑰的開放,畫面逐漸放大,桑言看見了霍祥的臉,準確來說,是他扮演的霍祥,他拿著劍,破壞掉魔獄禁錮住傅玄野的結界,將傅玄野解救出來。
桑言看見自己對傅玄野說:
「我超級喜歡你,你特別棒,特別優秀……」
桑言的手掌,被傅玄野輕輕捏了捏,
「哥哥,這是我們第一見面,你抓著我手,說喜歡。
我當時是不信的,這世間心口不一的人太多,人性貪婪醜陋。」
桑言嘴角上揚:
「我知道。」
傅玄野牽著桑言走向下一步,一朵玫瑰盛開在兩人的腳下。
綻放的同時,再次展現出過往的回憶。
那是從魔獄逃出來後,桑言把傅玄野安置在破廟裡,獨自引開顧冷的追擊。
傅玄野盯著腳下的畫面,低沉的嗓音響起。
「從我記事起,遇到危險,都是我擋在師弟師妹的前面,我已經習慣了保護別人。
這是第一次,嘗到被人保護的滋味,原來就是心口暖哄哄的……」
每往前走一步,都寫著兩人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
這段看似不遠的路,卻走了很久。
傅玄野的記憶力很好,大小的事,他都記得很清楚。
原本血紅色的天空,像是被利劍刺穿了許多孔洞,陽光透過縫隙,照在兩人身上。
周圍的黑暗都被驅逐,只有溫暖柔和的陽光。
走到最後一步,傅玄野抓著桑言手,聲音顫抖。
「哥哥,因為你,我的世界才有了光明。
是你把我從陰暗潮濕的沼澤里拉出來,你是我的神明,是我的主人。」
傅玄野牽著桑言走到高台之上,方形的盒子打開。
裡面躺著一個黑色的項圈,傅玄野半跪在桑言面前,垂下腦袋:
「哥哥,請為我帶上項圈吧!」
桑言吞咽口水,他猶豫地後退一步:
「這,這……這不妥……」
傅玄野擡起頭,一雙眼充滿著克制不住的欲望。
「哥哥,我把自己獻給你,只有你能控制我。」
桑言定睛看著傅玄野:
「不,不行。」
那黑色的項圈從盒子裡飛出來,落在桑言手中。
傅玄野抓住桑言顫抖的手:
「哥哥,你不想要我嗎?」
「不是。我不想要這樣。」
傅玄野握住桑言的手,將項圈套在自己的脖頸上。
那黑色的項圈瞬間化作紋身,刻在傅玄野的脖頸處的皮膚上。
一條紅色的鎖鏈,連著桑言無名指上的紅色戒指上。
轟隆一聲雷鳴。
傅玄野的皮膚上長出黑色的鱗片,皮膚開裂,變換成一條黑色的巨龍,在空中盤旋一圈,最終落在桑言面前。
傅玄野黑色的鱗片泛著耀眼的光澤,墨黑色龍角有兩根筷子長,小孩手臂般粗,形狀像是海底的珊瑚。
一雙嗜血陰冷的豎瞳,威懾力十足。
比臉盆還大的腦袋湊近桑言,在他懷裡撒嬌般地拱了拱。
桑言沉重的表情消散不少,他擡手摸了摸傅玄野的腦袋,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你的龍型,很帥氣。」
桑言想,傅玄野這樣做,應該是讓自己不再害怕畏懼他。
他把命交給自己,希望能得到自己的信任。
難道傅玄野已經察覺到,自己會離開嗎。
桑言盯著無名指上,那顆閃耀著紅色光芒的戒指。
那指環仿佛不是套在手指上,而是套在了桑言的脖頸處,緊緊鎖住桑言的咽喉。
「哥哥,我帶你去兜風。」
玄龍高大的身軀匍匐在地上,等著桑言坐上去。
桑言眼眶泛酸,他閉上眼睛,在傅玄野的龍角上親了一口。
「傅玄野,我想和你在一起。」
傅玄野伸出舌頭,舔走桑言臉上的水痕。
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故作不經意道:
「哥哥在說什麼傻話!」
桑言深吸一口氣,張嘴一口咬在傅玄野的龍角上。
看傅玄野吃疼的悶哼一聲,桑言噗嗤一聲,笑起來。
他心中的鬱結完全消散殆盡。
原本桑言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來。
此刻,他內心如磐石一般堅定不移,只想和傅玄野一直在一起。
桑言爬在傅玄野的龍背上,他抓著傅玄野的龍角,大腿像騎馬一般夾了一下。
「駕……」
傅玄野輕笑一聲:
「哥哥,現在你騎我,一會兒,是不是該……」
桑言用力捏了一下傅玄野的龍角。
他明顯感受到身下的龍,渾身一顫。
桑言嘴角微微勾起:
「快點啟程,我要去看日出……」
傅玄野舔了舔鋒利的獠牙:
「哥哥抓穩了,掉下去,師弟可不管。」
傅玄野一躍而起,萬千河山都被他甩在身後。
兩人路過湖泊,山海,花木,人潮。
最終,傅玄野停在魔禁山的峰頂,一人一龍,見證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傅玄野沉聲道:
「哥哥,以後每一個日出,我都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