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熱暴力
2024-09-14 18:12:42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七十四章 熱暴力
桑言和傅玄野漆黑的瞳仁對視了兩秒。
心裡咯噔一下。
傅玄野臉上的笑僵住,神色冰冷下來:
「哥哥,你不想和我結為道侶?」
「不,不是。」
桑言咬緊下唇。
他留在這裡的日子不多了,若是真和傅玄野結為道侶,然後再將他一人拋下。
未免太過殘忍了。
「那是什麼?」
傅玄野追問道。
傅玄野胸口劇烈起伏著,原本白皙乾淨的繃帶,此刻又被鮮血染紅。
傅玄野的傷很重,得等他把傷養好後,再告訴他真相。
桑言按住傅玄野的肩膀:
「你別激動,我說過不答應了嗎?」
傅玄野目光落在桑言的臉上,他語氣無力:
「可你也沒答應。」
桑言丟下話本,撫摸著傅玄野的臉頰: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等好起來了,我們就辦結契大典。」
傅玄野陰沉的臉色才緩和下來,他抱著桑言的腰,腦袋在桑言的腹部拱了拱。
語氣霸道,帶著宣誓主權的意味。
「哥哥,我會快些好起來的,不會給你猶豫的機會。」
桑言摸了摸傅玄野漆黑如墨的髮絲:
「好,我等著。」
桑言注視著傅玄野的側臉。
傅玄野閉上眼睛,纖長如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著。
挺翹的鼻子,淺薄的嘴唇,稜角分明的下頜。
每一處都完美無瑕,精準踩在桑言的心巴上。
傅玄野太完美了。
甚至有些不太真實。
桑言承認,他心動了。
他真的很喜歡傅玄野。
不止是傅玄野的臉,桑言喜歡傅玄野整個人。
他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他的好,他的壞……
傅玄野突然睜開眼睛,炙熱的眼神盯著桑言,把桑言的心窩燙穿了一個洞。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哥哥。」
傅玄野直起上身,仰頭在桑言唇上落下一吻。
桑言像只受驚的貓兒一般,瞪圓眼睛,脖子微微往後躲,手指觸摸著唇瓣,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為什麼,要,要親我。」
傅玄野微微歪頭:
「哥哥一直盯著我看,不就是想要親親嗎?
還是說,剛剛的親親不夠熱烈?」
傅玄野說罷,又要湊上來。
桑言趕緊按住傅玄野的肩膀,支支吾吾道:
「別亂動,你不想傷快點好嗎?」
傅玄野嘴角帶著一抹笑:
「哥哥,我是你的,你想怎麼看,都可以。
想要親親,隨時都行,只要哥哥想要的,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會為哥哥尋來……」
桑言盯著眼前人,眼眶酸澀起來。
傅玄野天賦異稟,容貌出塵,如山間明月。
他擁有天下的一切,受萬人敬仰,卻唯獨鍾情於自己。
他的愛炙熱,霸道,獨占控制欲極強。
但是為了自己,連生命都可以放棄。
無論是現在的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沒有誰能為桑言做到這些。
桑言聽見了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他感動,欣喜,慶幸,能遇見傅玄野,和他走過這一路風景。
可他們之間,卻只剩下最後兩個月了。
桑言吸了吸鼻子,眨巴著眼睛,想把眼淚逼回去。
那眼淚卻不聽桑言的話,就算他仰起頭,也要從眼角滑落。
傅玄野坐起身,表情凝重,眼底帶著一絲慌亂。
「哥哥,是師弟做錯什麼了嗎?
你能不能告訴我,別偷偷藏在心裡……」
桑言抹掉眼角的淚痕:
「你沒錯。」
桑言緊緊抱著傅玄野,將額頭抵在傅玄野的肩膀上。
「錯的是我,對不起。」
傅玄野的肩膀寬大結實,他像塊雕塑一般,紋絲不動地屹立著。
任憑桑言靠在他的肩頭,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裳。
他的薄唇緊泯著,臉色陰翳得可怕。
桑言沒察覺到傅玄野冷下來的情緒。
半響後,他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桑言不想現在告訴傅玄野,他要離開的事。
最後兩個月,他只想盡全力彌補傅玄野,無時不刻黏著他,給他想要的一切。
人大多都是喜新厭舊,若是傅玄野受不了桑言的熱暴力。
也許兩個月過後,他就已經開始厭惡自己了。
桑言離開,也不會給傅玄野留下傷害。
如果兩個月後,傅玄野依舊初心不改……
反正還有兩個月,再多翻翻古籍,還有個活菩薩鹿離在,他一定有辦法的。
有辦法讓自己留下來。
桑言定了定神,鬆開了傅玄野。
桑言咧嘴笑起來:
「讓你見笑了!」
傅玄野食指屈起,颳了刮桑言的鼻尖,似乎是不解氣,又捏了捏桑言腮部的軟肉。
桑言白皙的臉龐上,留下兩道紅印子。
桑言也十分乖巧,認真地瞧著傅玄野,任憑他玩弄自己的臉。
等了片刻,也沒見傅玄野詢問自己。
桑言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小聲道:
「你怎麼不問我,剛剛為何傷心流淚?」
「我問了,你會說嗎?」
桑言頓了頓:
「你不問怎麼知道?」
傅玄野的拇指按在桑言腫起來的唇肉上:
「哥哥,剛剛為何哭泣?」
傅玄野用正經的語氣問話,手上的動作卻很不正經。
他的拇指伸進桑言微啟的唇縫中,攪弄著桑言的軟舌。
「因為感動,太喜歡師弟,捨不得分開……」
桑言含糊不清說完。
傅玄野的手指扣到了嗓子眼,惹得桑言一陣乾嘔。
剛停住的眼淚,再次跑出來。
桑言抓著傅玄野的手腕:
「放開窩……」
傅玄野扣住桑言的後頸,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剛剛溫柔的情意早不見了蹤影。
「哥哥說什麼?師弟沒有聽清……」
桑言狠心,咬住傅玄野的手指,卻捨不得用力。
他眼眶紅紅的,忍著喉嚨的乾嘔,舌頭迎著傅玄野的手指,討好般地追趕著傅玄野的動作。
眼睛盯著傅玄野臉,卻看見傅玄野的表情越發陰沉冰冷。
傅玄野的頭頂好似出現一座火山,正噴發著熊熊烈火。
桑言不解,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在配合傅玄野了。
他為什麼還要生氣。
傅玄野抽回手指,桑言吞咽下嘴裡的口水,不下心嗆進了氣管里。
桑言趴在床邊,猛烈咳嗽起來。
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肩膀劇烈顫抖著。
桑言原本傅玄野不會理自己,直到後背上搭上來寬厚的手掌,羽毛般輕輕撫摸著桑言的後背。
溫暖的靈力進入桑言的身體,將那難受的感覺壓了下去。
從傅玄野的手覆上來那一刻,桑言就已經不咳了。
但傅玄野還在生氣。
至於他生氣的原因,桑言回想了一下。
大概是剛剛沒有立刻同意,舉辦結契大典之事。
從他猶豫那刻起,桑言就察覺到,傅玄野驟然冷下來的態度。
為什麼現在才發作,桑言也想不通。
不過,桑言已經想好該怎麼哄傅玄野了。
此刻,在傅玄野面前買一下慘,很有必要。
桑言繼續咳嗽著,他拍著胸口,嗓音沙啞:
「胸口好疼啊!」
傅玄野已經給桑言輸送靈力,幫他清除了桑言氣管里的異物。
見桑言的症狀仍未好轉,傅玄野心臟一緊。
語氣都有些焦急:
「哪裡疼?我看看……」
桑言握住傅玄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
「這裡疼。」
傅玄野眼睫微垂,目光帶著一股森寒的冷意。
他沉默不語,也不將手縮回,深邃的眸底,能看到一絲尚未退卻的驚慌和擔憂。
桑言吞咽口水,臉頰發燙:
「你,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桑言說完後,才發現這幾個字有多燙嘴。
他磕磕絆絆說完,看著傅玄野面無表情的臉,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傅玄野五官深邃立體,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看著人的時候,壓迫感極強。
只被他盯著看一眼,便能讓人無條件臣服與他,半句假話也不敢有。
桑言見傅玄野不為所動,他再次吞了吞口水。
桑言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湊過去,主動在傅玄野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桑言嘿嘿一笑:
「現在不疼了。」
傅玄野的表情沒變,但眼中的戾氣消散不少。
桑言明顯感覺到,傅玄野被哄到了,但沒有哄好,他還生氣著。
桑言想通後,他腦子時刻想著,要對傅玄野進行熱暴力。
桑言舔了舔唇,沒有預告,再次湊上來,小雞啄米般,在傅玄野唇瓣上啄吻著。
傅玄野原本僵硬得像塊雕塑,最終還是被桑言的熱情融化掉了。
桑言見傅玄野皺起眉頭,沉著一張臉道:
「你在幹嘛?」
傅玄野的語氣十分不耐煩,桑言卻從中聞到了七分甜蜜。
桑言抱著傅玄野的手臂,得意洋洋的笑著:
「親你呀,不是你說的。」
桑言指尖點了點傅玄野的鼻尖,學著傅玄野的語氣道:
「你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親,就什麼時候親。」
桑言看傅玄野上揚的嘴角,就快壓不住了。
他靠在傅玄野的肩膀上:
「我以後就當傅宗主的人形掛件,你想甩都甩不掉,你煩也要纏著你……」
在桑言看不見的地方,傅玄野高高揚起嘴角,他低沉的嗓音,極富磁性。
「好。」
深夜,桑言靠在傅玄野身邊睡著。
傅玄野替桑言蓋好被子,翻身下床,走出宮殿外。
肖鷹趴跪在地上:
「尊主。」
「華逸仙和殷懷春在何處?」
「醫宮殿。」
「你守在這裡,有任何異動,隨時通知本尊。」
「是。」
傅玄野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