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結契大典
2024-09-14 18:12:40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七十三章 結契大典
桑言合上書,抓著傅玄野的手,濃郁的木系靈力匯入傅玄野的體內。
兩股靈力交纏在一起。
桑言微微皺起眉頭。
以往雙修,靈力在傅玄野體內流轉得很順暢,今日卻有些阻滯。
傅玄野體內的兩股力量很是聽話,隨著桑言的節奏,調和互融在一起。
今日三股力量相撞,誰也不讓誰。
桑言心裡不安起來,他停下靈力,便看見傅玄野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傅玄野眼眸緊閉著,眼珠左右鼓動,好似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來人啊!」
桑言呼喚兩聲,殿外沒有任何動靜。
桑言在宮殿裡給傅玄野療傷,他會把伺候的侍從趕出去。
現在左右無人,桑言又擔心傅玄野的狀況惡化。
他站起身,打算讓人去找殷懷春和華逸仙過來看看。
他剛站起身,手腕就被人緊緊攥住。
「別走,哥哥。」
傅玄野低沉的嗓音有些啞,但格外好聽。
傅玄野的力氣很大,桑言被他一扯,身子重新跌坐在床榻上。
白皙的手腕上,一道紅痕格外顯眼。
「不走,我不走。」
傅玄野沒有醒過來,他似乎在做噩夢,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
桑言的話音剛落,傅玄野平靜了許多,只是眉頭還緊皺著。
桑言擦掉傅玄野額頭上的汗珠,用靈力烘乾傅玄野的寢衣,最後還用了清潔術。
桑言反握著傅玄野的手,輕輕拍著傅玄野的肩膀,溫聲哄道:
「師弟,你快點醒過吧!
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桑言捏著傅玄野修長的指節,低聲道:
「你喜歡把我關起來,我就哪兒都不去。
你喜歡我在你身邊,我就當你身上的掛件,讓你想甩都甩不掉……
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吧!」
一滴淚落在傅玄野的手背上,桑言吸了吸鼻子,擡手把臉上的淚痕擦乾。
桑言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他還沒告訴傅玄野自己的身世,沒告訴他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桑言清楚,若是傅玄野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身邊,他一定會瘋掉。
鹿離說得,是真的。
桑言喉嚨哽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傅玄野醒來那天。
傅玄野的手動了一下,手指插進桑言的指縫中,兩人十指相扣。
桑言擡起腦袋,目光呆滯地望著傅玄野。
傅玄野一雙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桑言的影子。
他的睫毛輕顫,手指微微用力,將桑言的手拉近自己的胸口,喉結動了動:
「哥哥,你剛剛不是騙人的吧!」
桑言還沒回過神,他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表情由木愣轉為欣喜。
「傅玄野,你,你真的醒過來了!」
傅玄野嘴角上揚,拉起桑言的手,在唇邊落下一吻。
他緊緊攥著桑言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桑言手腕上的皮膚。
一股刺麻的癢意,透過皮膚,直傳到心底。
傅玄野將臉龐送到桑言的手掌心裡,俊美絕倫的臉頰,輕輕蹭著桑言的掌心。
他低沉的嗓音重複道:
「哥哥,你剛剛說的話,是騙人的嗎?」
傅玄野的眼底寫滿了期待,仿佛漫天繁星,都裝在了裡面,星星點點,格外耀眼。
桑言臉頰發燙,他舔了舔乾燥的唇瓣:
「什,什麼話?」
傅玄野的表情凝固住,眼底的溫度驟降,上揚的嘴角緩緩沉下。
「哥哥,你偏要往師弟的心口,捅刀子嗎?」
傅玄野眼圈一紅,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桑言瞬間慌了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傅玄野掉眼淚。
桑言趕緊用袖子去擦。
傅玄野的眼淚又大又圓,像金豆子般,源源不斷往下掉。
桑言不知所措,急忙道:
「不騙人,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傅玄野眼底蒙著一層水霧,可憐巴巴瞪著桑言,一臉不信。
「哥哥最擅長說謊,剛剛還說不記得。」
桑言咬緊下唇,他趕緊湊上前,在傅玄野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對不起,我,我剛剛……都是我的錯。」
桑言說話結巴,差點咬到舌頭。
「我喜歡你,是想和你成為道侶那種喜歡。
你想關著我,我就乖乖待在籠子裡……
你想做什麼,我,我都是喜歡的……」
桑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垂下腦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整張臉到脖子以下,全都紅透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傅玄野坐起來,他捧著桑言的臉頰,和桑言額頭抵著額頭。
「哥哥,我也是。
我會更喜歡哥哥,我不會做哥哥討厭的事。
我會聽哥哥的話。
我不會關著哥哥,我要帶著哥哥去看大好河山……
哥哥,我心悅你!」
桑言仰起頭,兩人唇瓣擦過。
他腦袋向後躲去,被傅玄野的大掌扣住。
傅玄野溫柔地吻著桑言的唇瓣,摟住桑言的腰,將人抱在懷裡。
桑言被吻得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又腫又麻。
傅玄野還孜孜不倦,像只大狗一般,品嘗著美味。
不知過了多久,傅玄野才放開桑言。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沒有知覺的唇瓣,心想,明天自己一定沒辦法見人了。
桑言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的手摸到傅玄野的傷口,那裡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桑言趕緊退開。
剛剛兩人的動作太大,桑言因為害怕傅玄野的傷口裂開,一直不敢反抗。
沒想到,傅玄野的傷口還是裂開了。
桑言扶著傅玄野坐起來,解開纏住的繃帶。
華逸仙親手教過桑言給傅玄野換藥,他已經很熟練了。
現如今拆傅玄野的繃帶,手依舊有些顫抖。
害怕把傅玄野弄疼了。
傅玄野的臉上帶著笑,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他目不轉睛盯著桑言,眼神炙熱,滿眼的喜歡,溢滿了整個屋子。
桑言不自覺吞咽口水,他緊張起來,動作比一具乾屍還要僵硬。
終於在傅玄野無法忽視的目光中拆掉繃帶,猙獰的傷口露出來。
儘管傷口上已經長了些嫩肉,但那道傷口從左胸到臍上,直接貫穿到背部。
現如今依舊能看見斬斷的肋骨,桑言眼淚立馬湧現出來,模糊了視線。
傅玄野皺起眉頭:
「哥哥,你別哭,我一點兒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你下次再這樣冒險,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傅玄野突然悶哼一聲,桑言強硬的語氣立馬軟下來,他神情焦急地道:
「哪裡疼,我去找師傅和爺爺……」
傅玄野趕緊抓住桑言的手腕,眼尾下垂,把可憐,需要人疼的姿態,扮演得淋漓盡致。
「哥哥,你要是能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桑言知道傅玄野是在捉弄自己,但卻沒有猶豫。
探著身子朝傅玄野的方向靠過去,在傅玄野的薄唇上親了一口。
吧唧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裡,聲音很響。
「還疼嗎?」
傅玄野表情有一瞬怔愣,他搖頭:
「不疼了,哥哥就是我的良藥,哥哥多親親我吧!」
桑言垂下腦袋,從干坤袋裡拿出華逸仙準備好的藥草,小心翼翼敷在傅玄野的傷口上,又重新包紮好。
桑言扶著傅玄野睡下,給他蓋好被子。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手腕,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哥哥,你生氣了嗎?」
桑言將傅玄野額頭上的碎發撥到耳側,小心翼翼吻著傅玄野的額頭,眉毛,鼻尖,臉頰,唇角……
傅玄野受寵若驚般,像個木頭人,躺著一動不動。
「哥哥……」
他正要開口,卻被桑言霸道地堵住。
半響後,桑言才放開傅玄野,手指抵在傅玄野的唇瓣上。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但有些事情,暫時不能做,等你傷好了再說……」
桑言盯著傅玄野,從傅玄野的眼眸里看到一絲失望,像是錯覺一般,一閃而過。
桑言歪了歪腦袋,問道:
「不行嗎?」
傅玄野張開嘴,含住桑言放在唇上的手指。
舌頭卷著指腹,小心翼翼舔舐著。
他含著手指說道:
「哥哥說得對,我聽哥哥的話。」
桑言嘴角上揚,將手指抽回來。
「現在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你的藥,熬好了沒有。」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袖子:
「哥哥,讓其他人去。」
傅玄野話語剛落,原本不在的侍從走了進來,跪在地上。
「桑公子,您有事要吩咐嗎?」
桑言對著侍從交代了幾句,又坐回床榻邊。
剛剛桑言那麼大聲喊侍從,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現如今不喊,倒是有人送上門來。
桑言也不想追究,他從床榻邊的書櫃裡抽出一本書,捧在手心。
「想聽故事嗎?」
傅玄野點頭。
桑言翻開話本,正打算念。
袖子被傅玄野扯了一下,桑言側頭盯著傅玄野:
「怎麼了?」
傅玄野拍了拍身邊的床榻:
「哥哥,坐這裡。」
桑言看了一眼窗外,天邊掛著快要落山的太陽,他搖頭。
「一會兒該用晚膳了。」
傅玄野薄唇緊抿著,原本還有些血色的唇瓣,此刻無比蒼白。
他輕咳一聲:
「哥哥,我胸口又開始疼了。」
桑言無奈一笑,拿著話本子,坐在床榻內側。
桑言剛剛坐好,傅玄野就湊過來,腦袋靠在桑言的大腿上。
傅玄野拉過桑言一隻手,揉捏著桑言纖細修長的無名指。
桑言低頭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回話本上。
剛要開口,就聽見傅玄野沉穩的嗓音響起。
「哥哥,等我好了,就舉辦結契大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