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隨你
2024-09-14 18:12:20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六十一章 隨你
桑言腦海中浮現出三月毛茸茸的黑狼腦袋。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鋒利的獠牙:
「桑言哥哥,我帶你走。」
桑言盯著面前的梨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杏花釀,終究是再也喝不到了。」
桑言的腰間突然纏上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傅玄野湊在桑言耳邊低聲道:
「什么喝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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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剛剛還在身邊的肖鷹不見了蹤影,傅玄野親了親桑言的脖子,拉著他的手,走進梨花林中。
傅玄野摘下一枝花,插進桑言額間的鬢髮里。
「言言比花好看。」
桑言伸手想將花取下,被傅玄野扣住手腕。
「本尊帶你去前面看看。」
走完一片梨花林,便是一片桃花林,再往前走,有杏花,海棠花,梅花……
雖是不同時節才能綻放的花,此刻聚集在這一片土地,都爭相開得正艷。
想必是用陣法維繫著開花時的景觀,常開不敗。
走出一片花海,是一片廣闊的沙灘,海浪拍打在沙灘上,驚起多多浪花。
沙灘上散落著模樣精緻的貝殼,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空氣中有股潮濕的味道,傅玄野鬆開桑言的手腕,下巴指了指這個地方,問道:
「去玩兒吧!」
桑言站在原地沒動,擡眼看著天地交融的地方,良久。
他轉過身往回走。
「回去吧!」
傅玄野抓住桑言的手腕,語氣十分不悅:
「你不喜歡?」
桑言歪頭,盯著傅玄野:
「沒有,我特別喜歡這個鐵籠子,是塊養老的好地方,只是今日我累了,玩不動了。可以嗎?」
傅玄野薄唇泯成一條直線,目露凶光。
盯著桑言看了半響後,甩開桑言的手。
「隨你。」
說完,傅玄野就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得無影無蹤。
桑言鬆了口氣,他癱坐在地上,視線重新回到湛藍色的海面上。
他身子往後一靠,人仰臥在沙灘上,手背蓋住眼睛。
耳邊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還有海鳥的嘶鳴。
真愜意啊!
躺平真舒服啊!
桑言腦海中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是被肚子裡的咕嚕聲吵醒的。
一股香辣誘人的烤肉味,鑽進桑言的鼻子裡。
桑言嗅了嗅,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裡,他赤著腳走出房間。
院子裡侍女們忙碌著,肉架在炭火上,烤的噼啪作響。
這片地方靠海,溫度卻並不高,也許是傅玄野用了某種陣法,讓周圍四季如春。
此刻天已經黑盡,晚風吹過,竟然有絲絲寒意。
「怎麼不穿鞋。」
傅玄野抄起桑言的腿彎,將人抱起來,坐在太師椅里。
桌上放著已經烤好的羊肉串,桑言拿起一串,大口吃起來。
傅玄野用手帕擦著桑言嘴邊的油漬: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桑言一口酒,一口肉,吃的肚子滾圓。
傅玄野施展清潔術,兩人身上沾染的烤肉味兒消散不見。
他抱著桑言回到床榻上。
桑言原本被封印起來的靈脈,依舊被封印著。
華逸仙也在這個島上住著,每天都來給桑言診脈,給他針灸,只不過每次施完針,他都要一一核對銀針的數目,生怕桑言再給他順走了。
「師傅,我這靈脈還能解開嗎?」
華逸仙背起藥箱,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我無能為力,想解開,只有找你師弟。」
「傅玄野?」
華逸仙不說話,轉身離開了。
桑言盯著他的背影,翻身坐起來。
傅玄野時刻待在桑言身邊,今早他還在睡夢中,就被傅玄野叫醒。
「言言,本尊有事出去一會兒,醒來記得喝藥,要是不喝,一會兒本尊回來,要罰你……」
桑言睡得迷糊,便被傅玄野捏住下巴,嘴巴湊上來,親得人快要窒息了才放開。
桑言醒來後,發現天都沒亮。
傅玄野在他發火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華逸仙走了沒一會兒,侍女端著托盤走進來。
桑言臉都要皺起來了。
他苦著臉,指了指一旁的桌案:
「放下吧!我一會兒喝……」
侍女固執地端著藥碗,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為難。
「公,公子,尊上,交代說,必須看著您把藥喝完……」
桑言深吸一口氣,接過侍女手中的藥碗,還沒喝下去,光是聞著味兒,他就乾嘔了兩下。
把眼淚都逼出來了。
桑言原本的傷都被三月治好了,不知道傅玄野為何要讓他喝藥。
桑言盯著侍女:
「你去拿些蜜餞過來。」
桑言想等著侍女出去的間隙,將藥從窗外倒掉。
侍女臉上露出笑:
「尊主早就吩咐好了。」
她拿起托盤上,一個方正盒子,打開後,裡面躺著五顏六色的糖果。
桑言認命地閉了閉眼,藥碗剛餵到嘴邊,外面碰地一聲巨響,嚇得桑言手一抖,藥汁全灑在了衣服上。
「外面怎麼了?」
侍女靠近桑言,抽出利劍,將桑言護在身後。
「公子別怕。」
一個侍女從門外飛進來,躺在地上,嘔出一口黑紅的血,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幾息間,那人便化作一團黑霧,消失殆盡。
桑言瞪大眸子,這些侍女,都是魔族的人。
桑言如今靈脈被封,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別人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桑言縮在床榻上,背緊緊靠著牆壁。
外面的打鬥聲甚是激烈,遠遠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一條血紅的鞭子甩進來,將桑言面前的侍女抽到一邊。
門口站著一個身著血紅衣裙,頭上綁著紅繩辮子的女子。
「喂,桑言,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看見本姑奶奶,不認識了嗎?」
她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手中的鞭子揮舞兩下,破空聲震耳。
竟然是慕尚欣!
桑言驚掉下巴,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
「你怎麼來了?」
幕尚欣走近桑言,她微眯著眼,眸子裡帶著狡黠的笑:
「來英雄救美啊!」
地上的侍女渾身散發出一股黑氣,提起劍,朝慕尚欣襲擊過來。
「小心背後。」
桑言驚呼出聲,慕尚欣的鞭子像是長了眼睛,直直刺進侍女的胸膛里。
拔出時,鮮血濺起兩米高。
慕尚欣抓住桑言的手:
「跟我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桑言跟著慕尚欣跑,腳下的鞋都跑丟了一隻。
慕尚欣滿手鮮血,桑言抓住她的手臂,慕尚欣痛哼一聲。
「你受傷了?」
慕尚欣避開話題,奔跑的速度很快:
「前方有個傳送陣,可以直接傳送到慕流宗。」
桑言能聽見後方追來的腳步聲,如有千軍萬馬。
他已經不想四處奔波了,離開了這裡,又能去哪兒。
桑言甩開慕尚欣的手:
「多謝你能來救我。」
桑言自知他和慕尚欣沒有熟到,慕尚欣願意放棄生命,也要帶自己逃出傅玄野編織的牢籠里。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讓人走三月的老路。
慕尚欣也停下來:
「喂,你想被傅玄野關一輩子嗎?」
桑言喉結動了動,他轉身往回走:
「你快走吧!傅玄野應該在回來的途中,等他回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桑言沒走兩步,慕尚欣的鞭子便纏了上來。
「無論如何,你今日都得跟本小姐一起走。」
桑言被慕尚欣拖拽著,往林子深處鑽。
「你為何要帶我離開?」
桑言看著越來越近的魔軍。
「傅玄野和子弦已經結為道侶,你為何還要橫在中間!」
桑言心下明了。
「所以,是慕子弦讓你來的?」
慕尚欣停下腳步,她哼笑一聲。
「你回來得可真快,慕流宗養的那群人,簡直廢物,竟然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拖不住。」
後面追上來的魔軍將兩人團團圍住,傅玄野站在前方,擋住了慕尚欣的去路。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覬覦本尊的人。上次的教訓,沒受夠嗎?」
慕尚欣收緊鞭子,指甲間藏著一個鋒利的刀片,抵在桑言的脖頸處。
「傅玄野,讓你的人滾開,放我們走,否則,本小姐不介意,幫你心愛的爐鼎,放放血。」
傅玄野周身環繞著一股黑氣,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桑言。
「你敢傷他一根汗毛試試!」
慕尚欣冷哼一聲:
「說得你多愛他,還不是把人像畜牲一樣關起來,你看上的,不過是他的特殊體質,能調和你體內的正邪力量罷了,冠冕堂皇的狗男人。」
桑言揚起脖子,看著傅玄野越發陰沉的臉色。
這慕尚欣也是膽子夠大,一個人,就敢闖傅玄野的地方。
桑言低聲道:
「姑奶奶,您帶著我離開不了的,惹怒了傅玄野,到時候連慕流宗都得受牽連。一會兒我去吸引傅玄野的注意力,你自己找機會逃走吧!」
慕尚欣看傻子一般,瞪著桑言:
「我逃不掉,但能和你一起死。」
說完,她便要對桑言下死手。
桑言身上突然一道金光乍現,面前的慕尚欣被拍飛出去。
桑言眨巴眼睛,他可什麼也沒幹啊!
桑言手腕上一陣灼熱,他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腕上的紅繩上墜著一顆看似普通的寶石,只有綠豆大小。
金色的光芒散去,寶石變成深紅色,和紅繩融為一體,看不出任何端倪。
傅玄野將桑言摟進懷裡,捏住他肩膀的手力氣很大,幾乎要把骨頭捏碎了一般。
他盯著地上抽搐著的人,冷聲道:
「慕子弦,本尊給過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