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我無所謂
2024-09-14 18:12:20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六十章 我無所謂
「醒了,快去通知尊上。」
桑言掀開沉重的眼皮,木愣地盯著天花板。
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進耳朵里,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腦袋裡浮現出三月毛茸茸的腦袋,眼淚奪眶而出。
華逸仙收起銀針,提著藥箱站到一邊。
「人沒有大礙了。」
傅玄野微一點頭,擡了擡手,道:
「都下去!」
周圍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傅玄野坐在床榻邊,握著桑言的手腕,大拇指擦掉桑言眼角的淚。
他眼下一片烏青,眼白里布滿血絲,清俊的五官,攻擊性十足。
「你這是為那狼崽子流的淚?」
桑言像個瓷娃娃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對傅玄野的話充耳不聞,對他的觸碰,也不躲不避。
傅玄野眸底燃起怒火,他掐住桑言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厲聲呵斥道:
「問你話,你就答,啞巴了嗎?」
桑言臉色慘白,他眼底沒有一絲光亮,眼瞳里倒映出傅玄野憤怒的表情。
「不說話?」
傅玄野輕笑一聲:
「肖鷹,把魔禁山的狐貍抓過來,一天殺一隻。
本尊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桑言渾身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氣,他盯著傅玄野的眼睛,看著他眼中的怒火轉為慾火。
桑言彎起唇角,抓著傅玄野的手臂,借力坐起來。
「你喜歡我嗎?傅玄野。」
桑言攀著傅玄野的肩,語氣又嬌又媚:
「你捏疼我了!」
傅玄野的手鬆了力道,改為扣住桑言的後脖頸,他嗓音沙啞:
「你想幹什麼?」
桑言跨坐在傅玄野的身上,袖子裡藏起來的銀針,滑到手心裡,被他攥緊,鋒利的刃尖抵著傅玄野的太陽穴。
桑言盯著傅玄野,眼淚顆顆落下,他下唇哆嗦起來。
「傅玄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傅玄野攔住桑言的腰,手伸進桑言單薄的寢衣里,撫摸著桑言的背脊。
他指腹在桑言皮膚上輕輕畫著圈,臉上勾著一抹笑。
「不信。」
桑言深吸一口氣,刃端刺破皮膚,一滴鮮血溢出來。
傅玄野不躲不避,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桑言,仿佛心甘情願被他殺死。
「言言,你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只會害了自己。你應該這樣……」
傅玄野握住桑言的手,用力朝自己太陽穴一按。
桑言驚得恍然鬆開手。
銀針從他手心滑落,在空中被一團黑霧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玄野拉進和桑言的距離,親昵地吻在桑言的唇瓣上。
「你捨不得殺本尊。」
桑言掙脫開傅玄野的鉗制,他雙手捂住臉,痛苦地抽噎起來。
他下不了手。
桑言聲音很悶,他道:
「我當你的爐鼎,你就會放過其他人嗎?」
「看你表現。」
桑言揪著傅玄野的衣領,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會好好表現的,但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覺得自己還有立場提條件?」
傅玄野眉毛高高揚起,臉上的表情有一絲不屑。
桑言二話不說,湊近親在傅玄野的嘴巴上。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傅玄野的嘴角微微上揚,半合著眼皮看桑言。
「就這?你的媚術,對本尊可沒用!」
桑言的手伸進傅玄野的胸膛里,學著他的動作,在傅玄野身上亂摸。
傅玄野的眉頭微微皺起,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桑言突然收回手,從傅玄野身上離開。
「既然沒用,那就算了吧!」
桑言赤著腳踩在地上,往屋外走去,還沒走出兩步遠。
身子就被人提起來,重重摔進床榻里。
傅玄野高大的身軀壓上來:
「你把火點起來,就不想管了!」
桑言撐著傅玄野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
除非,你想抱著屍體睡覺!」
「你覺得自己能威脅到本尊!」
傅玄野去抓桑言的手腕,被桑言快速避開,一根銀針抵在桑言的脖頸處。
「你知道的,我對你狠不下心來。」
桑言彎唇一笑:
「但對自己,我無所謂……」
桑言明顯感覺傅玄野身子一僵,瞳孔驟縮,呼吸都變慢了些。
「你害怕我死!」
桑言咧嘴笑起來,像是抓住了傅玄野的軟肋。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你敢用死威脅本尊,桑言!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傅玄野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黑霧從桑言看不見的地方,靠近他。
桑言握緊的銀針直接刺進皮膚里:
「讓你的黑霧離遠些!」
原本要靠近桑言的黑霧瞬間消散掉,傅玄野拳頭握緊,他聲音低沉:
「你的條件是什麼?」
桑言絲毫沒感覺到痛一般,繼續講銀針緩緩沒入。
「說你答應,否則,今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傅玄野喉結動了動,目光一眨不眨盯著桑言脖頸處,淌出來的血。
「好。」
桑言瞪著傅玄野的眼睛:
「不許用別人的性命威脅我!尤其是狐族的人。」
「本尊答應。」
「三月的屍體在何處,我要見他,親自為他送葬。」
「好。」
桑言鬆開銀針的瞬間,那刺入桑言皮膚的銀針瞬間化作齏粉。
一同消失的,還有桑言單薄的寢衣。
傅玄野上下檢查,確認桑言身上再沒有傷人的暗器時,才鬆了口氣。
他緊緊把桑言抱進懷裡,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
桑言能聽到他胸腔里,亂了節奏的心跳聲。
半響後,桑言才聽見傅玄野的聲音:
「為何不提,讓本尊放了你?」
「我提了,你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
傅玄野回答得很快,像是在搶答一樣。
「那要是我以死相逼,執意要離開,你當如何?」
傅玄野輕笑一聲:
「如果你要離開本尊,那本尊就陪你一起死。」
桑言的胸腔一震,心臟仿佛被一雙大掌狠狠捏了一下,有些酸澀的疼意。
「我死了,你真的要……」
桑言還沒說完,傅玄野就鬆開懷抱,捧著桑言的臉:
他輕輕啄吻著桑言的唇瓣:
「嗯,絕不獨活。」
傅玄野食指按了按桑言的額頭,扯著嘴角,壞笑起來:
「你緊張了?」
桑言吞咽口水,眼神看向別處:
「我緊張什麼?」
傅玄野臉上的陰霾像是被風吹散了,他拇指摩挲著桑言的耳垂:
「是不是本尊,也能用死,來威脅言言。」
桑言轉身,用側臉對著傅玄野:
「好了,你公事繁忙,趕緊離開吧,我乏了,要休息一會兒。」
「這火,你不打算滅了?」
「你不是剛娶了道侶嗎?找道侶去吧!我這個爐鼎累了。」
傅玄野側躺在桑言身邊,緊緊抱著桑言的腰,將人再次拉進自己懷裡。
「言言是吃醋了?」
桑言後背貼著傅玄野的胸膛,感受著他胸腔震動的頻率。
「肖鷹還去狐族嗎?」
「你的眼裡,就只有別人嗎?」
「你答應過我,可不要食言。」
傅玄野探起頭,一口咬在桑言的肩頭:
「本尊答應過的事,絕不食言。這點,和言言可不一樣。」
「那就好。」
桑言閉上眼,不打算理會傅玄野。
原本以為傅玄野會霸王硬上弓,這種強人所難的事,他做了也不止一次了。
而且,那東西抵在後腰間,很不舒服。
沒過多久,就傳來傅玄野均勻的呼吸聲。
桑言想回頭看看傅玄野是不是裝睡,他身子剛動彈一下,那鐵臂便緊緊箍住他的腰身。
勒得桑言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而且身後的異物感,很強烈。
傅玄野低低斥了一聲:
「別動!」
桑言身子僵住,傅玄野只緊緊抱著他,並為做其他事情。
桑言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早上是被林子裡的鳥雀聲,吵醒的。
桑言頸間枕著一隻手臂,他翻身,眼瞳里驟然出現傅玄野的臉,嚇了一大跳。
桑言的身子像是裝了彈簧,一下子蹦下床,如此大的動靜,傅玄野竟然也沒有醒。
桑言胡亂套了一件長衫,走到屋外去。
這裡是一個小院,院子裡有潺潺流動的活泉。
一座拱橋建於橋上,天空中飄著白色的花瓣,連著地上也落了一地,有侍女在清掃。
見到桑言出來,那女子趕忙跟桑言行禮。
「公子,需要用早膳嗎?」
桑言搖頭。
這裡不是問天宗。
桑言沿著道路,慢悠悠往外走。
肖鷹落在桑言身邊跟著。
「見過桑公子。」
桑言皺起眉頭,眼神十分不悅地瞪了肖鷹一眼。
「是傅玄野讓你跟著我?放心,我不會跑的。」
「屬下奉命,保護您的安全。
您昏迷這段時間,尊主一直寸步不離,照顧桑公子,連著五日,未曾合過眼。」
「苦肉計嗎?我醒來時,他可不在我身邊。」
「因為問天宗出了點事,尊主前往問天宗處理事務,那一處理完,便立即趕回來。」
桑言回想起傅玄野的面容。
昨夜,他抱著自己倒頭就睡,今早自己起床那一番動作,動靜不小,也未將傅玄野吵醒。
原來如此。
桑言走出大門,面前是一片梨樹林。
梨花開得正艷,風一吹,仿佛下了一場大雪。
桑言攤開手掌心,一瓣雪白的梨花落在手心。
原來是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