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師弟,我幼稚嗎?
2024-09-14 18:10:03
作者: 堯言Na
第七十六章 師弟,我幼稚嗎?
僵持不下,站在角落裡的黑袍大師輕咳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眾人見大師都走了,紛紛退出房間。
餘下的侍衛也後退幾步,想離開,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侍衛哆嗦地跪在地上:
「求公子恕罪……」
「把門修好再離開!」
「……是。」
破壞的門在幾息間變得完好無損,傅玄野才放侍衛離開。
門關上,一道金色的靈力重新籠罩著整個房間,隔絕了外界。
傅玄野身子倒在床上,桑言驚呼:
「師弟!你怎麼了?」
傅玄野額頭浸滿了汗珠,抓著桑言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痛苦。
「柳河抓走了狐族的人。」
桑言不知傅玄野哪裡受傷了,一邊擦傅玄野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解他的衣服。
「你受傷了?」
傅玄野輕咳一聲:
「我沒事……」
桑言皺起眉頭,傅玄野傷在神魂,身體上看不出異常。
他拿出鳳骨扇,用靈氣給傅玄野調息。
半刻鐘過後,傅玄野煞白的臉色才恢復些血色。
桑言扶著他坐起來。
「師弟,可有好些?」
「都好了,多謝言言……」
傅玄野眉頭卻沒有鬆開,把在五樓看見的事都告知給桑言。
「剛剛那穿黑色斗篷,杵著拐杖的人,就是殷懷春。」
桑言愣住,他不會質疑傅玄野,但事出驚人,他問:
「確定嗎?」
「八九不離十。」
桑言呼吸有些急促: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咱們能從殷懷春手裡,救走狐族嗎?」
傅玄野道:
「救走被困住的狐族不難,但,要看你奶奶是否願意跟我們走,若是她不願的話……」
傅玄野的話音戛然而止,看著桑言,在等回答。
「她應該不會不願!」
傅玄野詫異:「為何如此篤定?」
桑言咧嘴笑起來:
「說不上來,可能是心有靈犀吧!」
傅玄野摸了摸桑言的腦袋:
「殷懷春已經察覺出異常,飛舟未靠岸,咱們還需低調行事!」
桑言點頭:
「師弟打算如何救人?」
「我已經將五樓的守護陣法改為聚魔陣,只要我催動陣法,便會有魔物攻擊飛舟,到時趁亂救出狐族。」
桑言點頭,傅玄野的計劃很完美,但他心裡卻很不安。
他感覺殷懷春對桑柚的感情有些偏執,若是帶走了桑柚,殷懷春會不會做出傷害傅玄野的事。
因為在雪巔峰上,沒人知道殷懷春對傅玄野的身體做了什麼。
但傅玄野現在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修為也突飛猛進,甚至比之前還要厲害。
「師弟,這世界上有沒有毒,下在身體裡察覺不到,身體也沒有異常的?」
傅玄野認真地盯著桑言:
「為何如此問?」
桑言如實說:
「之前你和殷懷春獨自待在雪巔峰療傷,我擔心他偷偷在你身體裡投毒!」
傅玄野彎唇一笑:
「殷懷春不是你爺爺嗎?為什麼會懷疑他?」
桑言小臉皺在一起,認真又嚴肅道:
「師弟!你得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不能相信任何人,就算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能信。」
最後那場惡戰,傅玄野為救整個修真界身受重傷,最後被最親近的師弟和師傅殺害。
就是因為太相信別人了。
桑言其實想把話挑明,但他不能劇透,而且沒有證據就說傅玄野親近之人的壞話,太像挑撥離間的小人了,有損自己的形象。
桑言不想傅玄野厭惡他。
「那你呢?」
桑言還沉浸在回憶中,對顧冷和原七遼深惡痛絕,聽到傅玄野的話,怔愣片刻,沒反應過來。
「我什麼?」
「你也不能信嗎?」
這幾個字像是利劍一般戳在桑言的心巴上,不疼,激盪起層層疊疊的小愛心。
傅玄野說自己是他最親近的人。
桑言有被寵到。
他板著臉,鐵了心要改變傅玄野的想法。
「誰都不要信,我也不能信!」
傅玄野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失落:
「那言言,也不信師弟嗎?」
桑言軟趴著的肩膀聳立起來:
師弟不一樣!我當然是信……
話都到嘴邊了,又被桑言憋了回去。
自己這樣說豈不是很強盜,妥妥的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教育孩子,太沒有說服力了。
桑言轉移話題:
「總之,你誰也不要信。」
剩下幾天,殷懷春每日都會在三樓晃悠,若不是傅玄野刻印在身體裡的陣法,不僅能蓋住狐族身份,還能變換容顏。
桑言還真以為身份暴露了。
他們每天待在房間裡,沒有出去過。
坊主沒有出現,沒有證據證明身為賭王的傅玄野是刺客,那些侍從不敢怠慢,每天會送來新鮮的食材。
房間裡有廚房,傅玄野每天換著花樣,給桑言做許多好吃的。
桑言手裡拿著雞腿和雞翅,滿嘴沾滿油漬。
他好羨慕女主啊!
要是和傅玄野結為道侶,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吧。
桑言啃完一個雞腿,又拿起鴨頭,他太饞了,和傅玄野講想吃滷味,傅玄野就按照他說的做法,做了一大堆。
味道不輸某味鴨脖和某黑鴨。
桑言滿足地舔了舔唇:
「這個好次,師弟你嘗嘗……」
范秦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桑言把兔頭伸到傅玄野唇邊。
「你們在幹什麼?」
因為要打消殷懷春的懷疑,桑言和傅玄野兩人打開大門,正對著大門放著一個圓桌,飯菜的香味散發到長廊上,引得路過的修士頻頻側目。
也許是傅玄野那天太過殘暴,或者他威名赫赫的賭王身份,沒有人敢踏進門來蹭飯。
除了范秦。
每次來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香粉濃得都能招來蜜蜂了。
這姑娘不愧是姓范,乾飯的力度桑言都比不過。
桑言不知她這麼能吃,是如何維持嬌弱纖細的身形。
不是說在喜歡的人面前,都要保持矜持的樣子,飯要小口吃,酒要小口喝。
范秦一上餐桌,跟餓了好幾天的狼一樣,桑言和她一起吃飯都要搶。
范秦自來熟坐到傅玄野身邊:
「這是什麼?聞著這麼香!」
她一把奪走桑言手裡的兔頭。
桑言看見她都有些害怕,趕緊護住自己面前的盤子,生怕她伸手過來搶。
范秦咬了一口,讚不絕口:
「玄哥哥的手藝真好,簡直太好吃了吧!不像飛舟上那群廚子,做出來那飯菜味,聞著讓人直犯噁心……」
桑言挑眉問:
「真的嗎?飛舟上不是只有一個廚子嗎?」
他記得第一次上飛舟,吃的那頓飯,還不錯啊!難道還有其他廚子。
范秦沒把眼神分給桑言,目光黏在傅玄野身上,媚笑道:
「那廚子哪兒有玄哥哥廚藝好,一對比,不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嗎!」
桑言抿唇不語。
范秦雙眼放光,盯著傅玄野:
「玄哥哥,還有嗎?」
傅玄野大方地給范秦夾了兩塊:
「管夠。」
這是唯一一次,傅玄野不再吝嗇,還大方給范秦投餵。
桑言都驚了,不敢置信地盯著傅玄野。
嗚嗚嗚……
他家男神變了。
桑言見范秦一邊抹眼淚,一邊吃得格外歡樂,不知是感動的,還是辣的。
桑言嘴裡的兔頭瞬間不香了,有些怨念的眼神盯著范秦。
他心眼子可小了,真想一扇子,把范秦扇出去。
桑言放下啃乾淨的骨頭,想找紙巾擦手。
傅玄野拿著一塊帶著香氣的手帕,先是細細擦乾淨桑言油嘟嘟的嘴巴,又換了新的手帕,擦桑言的手。
一根根手指,擦得很仔細。
桑言覺得臉頰有些發熱,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
「你是小孩子嗎?還要別人幫著擦手,清潔術法都不會……蠢貨!」
最後兩個字,范秦的聲音很低,耳尖的桑言還是聽到了。
要是平時,桑言絕不會生氣。
但是現在,他心裡卻憋著一股悶氣,不發泄出來,胸口便難受得緊。
他扭頭看了范秦一眼:
「我家師弟最好了!你沒有嗎?」
一句話,氣的范秦差點噎著。
「本小姐才沒你這麼幼稚!」
桑言很無辜地望著傅玄野:
「師弟,我幼稚嗎?」
傅玄野唇邊帶著笑意:
「哥哥一點也不幼稚!」
本來打算氣范秦的,傅玄野一句「哥哥」,叫得桑言汗毛都豎起來了,頭皮發麻。
臉頰嗖一下,變得熱辣滾燙。
范秦站起身,嗲聲嗲氣湊到傅玄野身邊:
「玄哥哥~我吃這個是什麼肉啊?太好吃了,可以教我怎麼做嗎?我也想嘗試一下……」
傅玄野擦乾淨桑言的手,輕輕捏住,沒有鬆開。
他冰冷的眼神看著范秦。
「你剛剛吃的,是兔頭!」
范秦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慘白得嚇人,像是吃了什麼致命毒藥一樣,聲音顫顫巍巍:
「什,什麼?」
「兔子的腦袋!」傅玄野道。
范秦一下跌坐在地上,眼眶中蓄滿淚水,嘴唇都哆嗦起來,失魂落魄道:
「怎,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一定是你騙我……嘔……」
范秦捂著嘴,不斷噁心出聲。
桑言也嚇了一跳,難道範秦對這兔頭過敏,可她把傅玄野滷的兔頭全吃乾淨了。
不會有事吧!
桑言擡頭看著傅玄野,吞了吞口水。
「來人,送范小姐回屋。」
馬上進來兩個帶虎頭面具的壯漢,拖著范秦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傅玄野施展了清潔術法,范秦的味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