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放肆

2024-09-14 18:10:00 作者: 堯言Na

  第七十五章 你放肆

  深夜,飛舟上一片寂靜。

  

  傅玄野躺在床上,一團黑霧從傅玄野身體裡跑出來,匯集成一個小人,跳上桑言的膝蓋。

  桑言把傅玄野拖在手心,震驚道:

  「師弟!你要使用魔氣?」

  「魔氣不容易被發現。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嗯,一切小心!」桑言指腹摸摸傅玄野漆黑的腦袋。

  小黑人腦袋蹭了蹭桑言的手指,瞪著大眼睛,再次強調:

  「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開門,房間裡有我布置的陣法,你待在這裡很安全,不要出去找我,萬事等我回來再說,快些答應我……」

  「嗯,我不亂跑。」桑言舉起手發誓。

  小黑人轉身,化作一縷青煙,從門縫鑽了出去。

  五樓位於飛舟最頂層,是極樂坊坊主柳河的私人場地,入口守衛森嚴,輪班值守。

  傅玄野避開巡邏的守衛轉了一圈,單一個五樓,就有三層防護結界。

  結界布置手法精密,招式狠毒,擅闖者會立即被撕成碎片,神魂困在陣法裡,永世不得超生。

  但這手法傅玄野很熟悉,和他師傅原七遼的風格很像。

  只不過他師傅心善,絕不會融合如此狠辣的殺陣在裡面,可修真界精通此道,除了失蹤的殷懷春,傅玄野想不出第三個人來。

  陣眼的位置隱蔽,卻難不倒傅玄野。

  找到陣眼後,傅玄野咬破手指,在上面添加了兩筆,幾息後,紅色的兩筆消失在陣法中,探查不出任何異常。

  表面上的殺陣,已經被傅玄野替換成了聚魔陣。

  這是他在上輩子研究出來的東西,就算是陣法鼻祖殷懷春來了,也查不出異常。

  外面守衛森嚴,裡面卻未見到有守衛值守。

  興許是柳河對這三層結界很放心,未曾想到有人能活著闖進來。

  五樓燈火通明,管弦樂從房間裡傳出來。

  柳河臉上帶著面具,衣衫不整,懷裡摟著一群衣著暴露的獸人。

  是狐族!

  柳河手裡抓著一隻狐貍原形,耳朵上有綠毛,脖子上戴著有倒刺的項圈,脖子一圈的毛都被鮮血染紅了。

  「老子看得上你,是給你臉,別勁酒不吃,吃罰酒……」

  柳河掐著狐貍的尾巴,只聽見咔噠一聲,尾巴在他手裡斷成兩節。

  綠耳朵狐貍癱軟在地上,四條腿踢蹬著,嗚嗚叫喚起來。

  柳河發出咯咯的笑聲:

  「看見了嗎?不聽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腰給我扭起來……」

  一條鞭子抽在跳舞的獸人身上,琴音戛然而止。

  柳河一掌拍在桌上:

  「狐主大人,連琴也彈不好嗎?」

  一股威壓襲來,柳河瞬間被按在桌上,話都說不出來。

  傅玄野才察覺到,柳河對面還坐著一個人。

  這人的修為,只在傅玄野之上。

  「狐族的其他人,你都可以動,唯獨她不行!再有下次,我便讓你永遠活在地獄裡。」

  是殷懷春!

  傅玄野眸色一沉,一枚銀針迎面襲來。

  「誰在那兒?」

  三樓,賭王特有的房間裡。

  桑言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傅玄野怎麼還不回來。

  他時不時朝床上看兩眼,傅玄野還是睡著了的模樣。

  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桑言走到門口,手摸到門栓上,能感受到一層結界。

  腦海里想起傅玄野的話。

  不要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處理。

  桑言雙手環抱,啃咬著大拇指的指甲,指尖都出血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一般。

  突然,門扉被人敲響。

  咚咚咚……

  桑言嚇得後退一步,心臟狂跳。

  他捂著嘴,驚恐地盯著門口。

  外面的人像是要把門卸下來一般用力。

  「公子在嗎?請把門打開,飛舟遭遇了刺客,屬下令行搜查……」

  桑言深呼吸,後退到床邊,若是這些人破門而入,看到傅玄野長睡不起,事情就暴露了。

  桑言推了推傅玄野的身體,小聲喊道:

  「師弟,師弟。」

  傅玄野沒有動靜。

  敲門聲越來越響。

  外面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什麼情況!怎麼不開門?難不成刺殺坊主的人,真的是賭王!」

  「開門啊!為什麼不開門?」

  「這門不能破開嗎?」

  「有陣法,破不開。」

  「都閃開,我來試試……」

  開始有人用武器攻擊傅玄野布置的結界,每每有人攻擊,桑言能看見金色的靈力波動一下。

  「大家一起,一定能破開這陣法……」

  桑言蹲坐在床邊,心臟緊緊揪在一起。

  他不知道傅玄野如何了。

  桑言屈起腿,腦袋垂在膝蓋上,在心裡默默祈禱。

  神啊!請讓傅玄野平安歸來吧……拜託了!

  外面的攻擊突然停下來了,詭異的寂靜。

  「是大師來了嗎?」

  「你們都聚集在此刻作甚?」

  是處理過的聲音,聽不出來雌雄。

  「回稟大師,賭王的房間緊閉,敲門也無人應答,小人懷疑賭王與刺客有關,想破門一探究竟,但房間裡布置的結界沒辦法破除,還請大師施以援手……」

  桑言緊盯著門口,不知那神秘的大師做了什麼,結界的樣子呈現出來,在房門的中央有個金色的陣眼。

  半響後,那陣眼中心出現了裂痕,結界像是被敲了一錘的玻璃,轟然倒塌。

  桑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趕緊掀開被子,躺在傅玄野身邊。

  轟隆一聲巨響,門打來,外面烏泱泱闖進來一大群人。

  傅玄野雙眸還閉著。

  桑言吞咽口水,從床上爬起來,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儘量讓聲音變得鎮靜。

  「誰?你們是誰?天還沒亮就闖進別人的房間,是要幹什麼!」

  桑言穿著單薄的寢衣,坐在床上,聲音帶著沉睡過後的沙啞,其實是嚇的。

  輕紗遮住桑言,外面的人看不見他慘白的面容。

  一個侍衛拱手道:

  「很抱歉打擾到公子休息,屬下奉命搜查刺殺坊主的魔族,挨個房間搜查,只差公子這裡沒有查看,公子可否行個方便,讓小人探查一番……」

  「當然,若是在這裡找不到刺客,這位小哥可否給在下一個交代!」

  桑言瞪眼看著輕紗外的侍衛,高大強壯,是個生面孔。

  最邊緣有個存在感很低的人,他穿著一件從頭蓋到尾的斗篷,手裡拿著一個兩米長的權杖,周圍空出一個小圈,沒靠近他。

  「這……」

  桑言冷哼一聲:

  「沒想到這就是你們飛舟的經營之道嗎?客人睡到半夜,因為一個無中生有的藉口,隨隨便便就把門窗給人拆了……」

  「坊主受魔族行刺,非無中生有。」

  說話間,侍衛已經不顧桑言反對,帶隊在房間裡找尋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桑言厲聲道:

  「如何?這位侍衛小哥,你平白無故打擾我和師弟清夢,蠻橫無理,甚至損壞了我師弟費盡心力做好的結界,你打算如何賠?」

  那侍衛似乎是看了一眼角落裡,杵著權杖的透明人,朝桑言步步逼近。

  「公子別急,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檢查……」

  桑言脊背發涼,聲音壓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手裡緊緊攥著鳳骨扇。

  「你放肆!」

  侍衛站在床前:

  「得罪了……」

  侍衛的手伸向帷幔,一道金色的靈力,直接將手臂絞殺成碎片,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摔在房間外面的長廊上。

  那截手臂瞬間灰飛煙滅,一點血都沒有呲出來。

  桑言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就被一雙大掌蒙住,後背貼著傅玄野結實緊緻的胸膛,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廓。

  「言言做得很好!都是師弟的錯,師弟回來晚了……」

  沉穩好聽的嗓音安撫著桑言。

  桑言癱軟在傅玄野的懷裡,腦子裡緊繃的弦鬆開,他渾身無力。

  好險!

  傅玄野再晚回來一秒,桑言覺得自己真的會發瘋。

  金色的靈力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類似盾牌的形狀,護著整張床。

  看著無害,實則是個熔爐。

  傅玄野危險的聲音響起:

  「誰還要過來檢查?」

  有侍衛不怕死的,或者看不慣傅玄野修為低階,卻享受著比他們高人一等的待遇的修士……

  衝上來的人都化為灰燼,連神魂都融化得一乾二淨,任何東西都沒留下。

  能在三樓四樓居住的人,都出身於比較有名氣的宗門,修為最低也是金丹圓滿,卻被一個築基圓滿的毛頭小子按在地上摩擦。

  大多數人的臉色比墨還要黑。

  卻沒有人敢上來送死。

  「你一個築基圓滿,修煉的何等邪功,能瞬間秒殺金丹圓滿,還說你不是刺客……」

  桑言懸著的心在傅玄野回來後,就落回了胸腔里。

  聽見這當面扣屎盆子的話,身後的傅玄野還默不作聲的樣子,著急得腳趾都抓緊了。

  眼睛還被傅玄野蒙住,他掙扎兩下,從傅玄野懷裡坐起來。

  看看是哪個蠢東西,又在污衊男神。

  桑言叉腰:

  「怎麼?自己技不如人,上來刷存在感了?污衊人能不能拿出證據,還是說你出生時被豬踩了一腳?說話不過腦子?」

  「有本事別藏在裡面啊,你讓人檢查……」

  桑言掀開帘子就要出去,被傅玄野扣住腰肢又拖了回去。

  「想檢查,讓坊主親自來!你們還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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