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溫柔分數2

2024-09-14 18:07:03 作者: 輕食豬蹄堡

  第114章 溫柔分數2

  說實話, 一開始就被緊緊抱住了。

  「可以嗎?」不知道是砂糖醬還是悟問出了口。

  「善子只要在特定的事情發生的時候說這是允許的事項還是不允許就行了噢。」

  善子說不出話,不管是不行還是可以都……

  她有些結結巴巴:「稍微、稍微確認一下下還是可以的……?」善子也想用絕對肯定的語氣說話,但最後還是免不了帶上了一點自己都搞不懂的膽怯, 「……先放開我的話。」這一半也是出於求生欲。

  

  ……這樣被抵住也太糟糕了。

  他們確認起了可以和不可以的分野。

  緊緊地抱在一起是可以的。

  哪怕在溫熱的體溫下, 還有一些更有威脅感的觸感也勉強認可。

  因為要讓善子看著確認, 所以之前把她牢牢裹住的黑色制服被兩個人丟在了梳妝檯的椅子上,她坐在砂糖醬的腿上,肢體有些僵硬地板直坐著,只是點頭或者是搖頭。

  緊接著。

  腰帶得到了許可。

  浴衣外衫的程度雖然會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也在勉強PASS的事項里……擔心一不小心就違規, 所以保留了襦袢。

  「反正不管想不想看, 悟已經看了很多次了吧?」善子輕輕撇開頭,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情。

  她的餘光已經注意到了悟臉上的笑容。

  而本來就只有嘴巴厲害的砂糖醬直接卡殼,話說到一半手卻不敢動了——他看上去比善子還要緊張, 好像是因為這超過了某個大少爺的想像極限,白髮高專生托著善子的後腰,一半是忍不住有點想問, 一半又是想要當做自己沒有聽過的模樣。

  不過能感知到兩個人的發火程度有一些差別,善子直接直覺性地選擇抱緊了砂糖醬的肩膀下意識安撫起更容易安撫的哪個,但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逃開, 只是看著悟。

  悟的手直接繞過側襟碰到了善子的膝蓋:「砂糖醬之後就會知道了。」白髮男人這麼說著,倒沒對善子的『逃生路線』發表什麼意見,「不過, 真的會讓人生氣噢,善子。」

  「砂糖醬還沒有選擇就算了, 明明那個時候,無論是哪一次都沒有真正趁虛而入吧, 我還以為善子很了解我們的傲氣呢。」

  明顯是有想要教訓她的意思,白髮男人少有地不打哈哈,只是以陳述的語氣,明確地說著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兩個人都幸福,不是讓善子心甘情願地要求就沒有意義,這種測試,那個男人一定是相當瞧不起我們兩個吧,善子被他利用……真的超級不爽的。」

  「餵、」男高直接皺著眉抗|議了起來,「我也不會那麼做的吧!就算到了我選擇的時候肯定也是一樣的——」砂糖醬直接撇頭看向了貓貓眼姐姐,「善子明明說過要好好地看著我們的吧?」

  早已經被不自知的招搖帶來的羞恥擊沉。

  善子一時間說不出話。

  悟開始動手:「所以,不要帶著覺得想讓我們生氣而讓步的想法,也不可以因為他人的話語而動搖——善子只要點頭或者是搖頭就好,其它都交給我們。」

  和起點的距離在變長。

  「這裡是『不可以』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耍手段的。」

  而作為『可以』的擁抱和接觸則是變得非常、非常地漫長且黏膩——善子的腳忍不住用力蹬住了被子。

  然後自由呼吸就變成了一種奢侈品。

  小悟要笨拙很多,但唯獨在這個時候讓人討厭他是個天才——從不得要領到熟練也只需要一兩次嘗試而已。

  而悟則是慢條斯理且充滿了控制,他習慣於用手心貼著善子的後腦勺然後輕輕滑到後脊的開始那裡輕輕放著。

  而作為明確劃定好的分野。

  在需要說『好』的時候,善子要非常明確地把允許的事項說出來。

  善子言語裡有些猶豫:「要我來說多少會有點……」多少還是有點超過她的恥度了。

  「只要第一次是明確地開口,這樣可以吧?」

  而貓眼小姐並沒有來得及回答。

  *

  身側的兩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一下。

  這才在氣氛變得更加奇怪之前停了下來。

  但比起這兩個傢伙突然消氣,或是善子終於覺得很討厭,所以直接制止了他們也不是——因為地底那邊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轟鳴聲。

  三個人拉拉扯扯,拖拖拉拉。

  還是把時間浪費到了祂過來的時間。

  貓貓眼小姐這會兒被裹在兩人中間,丟在一旁的腰帶直接搭在了梳妝檯的板凳上,她半眯著眼睛,眼睛裡本來就滿是潮氣,這下更看不清楚了——邊上的兩個白髮人渣停下來的時候她先是呃一聲,講不清楚是從那種瀕死的觸感里得救了,還是稍稍有些空虛。

  她有些放空和疑惑地嗯了一聲。

  而背後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在用腦袋輕輕靠了靠善子的後背之後就停了手:「嗚哇,差點差點……好險。」他的手輕輕划過善子的背脊,落在了她的腰側。

  善子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她放在砂糖醬肩窩裡的腦袋能感覺到白髮男高似乎是擡起了頭,拖長聲音地誒了一聲。

  悟從身後伸來的手往上重新扯了扯襦袢蓋住了她的膝蓋。

  然後有些遲鈍的貓貓眼小姐這才喘著氣反應了過來,她不自覺用力繃直的腳這才稍稍泄力——完全停下來了。

  為什麼?

  緊接著,她本就不太清明的腦袋才向她通報了耳朵聽到的聲音,餘光已經注意到了地底亮起的光芒。

  隨著幸福地靠近,腦袋裡還沒完全恢復清明的腦袋已經有了開始走慢的跡象。

  啊、

  是這麼回事嗎?

  但即便是轉念就想清楚了兩個傢伙意外恪守底線和對讓她清醒做決定的執著。

  也知道自己也有理虧的部分。

  稍微得救,沒什麼力氣的善子還是有些生氣地把腦袋重新栽進了枕頭裡,懶得搭理那兩個剛才還得意洋洋地傢伙,她本來是是試圖把『都怪你們』『這下又要等到睡前那一點點時間才能抓緊時間把正事做了』之類的話講清楚的。

  但是因為腦袋隨著共鳴的加劇而變得越來越迷糊,她直接就回到了笨蛋模式,伸手一人給一拳的動作做到一半就

  變成了慢吞地把手搭了上去。

  像是吸了貓薄荷一樣察覺到了那種清涼,他們還沒來得及分離的姿勢轉眼就變得更貼近了一些……

  但情況已經出現了權力結構的改變。

  之前非常不自在,羞恥得就快要爆炸的人還是清醒的善子。

  但在等到她逐漸變得不清醒,直接把身體塞進了以無下限微妙地包裹著她,透著帶著咒力氣息的清涼懷抱里的時候——緊張的人無疑已經變成了某兩個五條氏。

  *

  「等等等、善子,現在你不是清醒狀態,很危險、」砂糖醬的身體直接就僵硬了起來,他試圖像是讓制服醉鬼一樣壓制住貓貓眼姐姐。

  但是他還沒抓住善子的手腕。

  「……明明、」貓眼小姐就已經把額頭重新搭在了砂糖醬的肩窩裡,雙手輕輕搭在了白髮男高的胸膛上,她倒是獨自委屈上了,「……明明本來是有時間在祂來之前解決的,都怪你們、」

  她像是喝多了開始抱怨說胡話的醉鬼,話講著就直接用雙肘勾住了砂糖醬的後脖頸,把清清涼涼的他直接勾到了自己的懷裡,像是冬天的暖寶寶一樣抱進了自己的懷裡,埋進了這會兒還亂糟糟的布料里。

  砂糖醬直接維持著微微勾著腰側躺在貓眼姐姐懷裡的動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善子模模糊糊感覺到他的額頭抵住了自己的鎖骨卻感覺不到呼吸,這才慢吞吞地以雙手托著擡起雙眼放空的白髮男高的臉,確認他還有在呼吸就又像是抱著寶寶那樣重新把剛剛被帶回水面,還沒來得及換氣的白髮男高直接攬了回去。

  她歪著腦袋,側臉搭在被自己抱著的全是白色柔軟亂發的腦袋上,像是唱片機卡克一樣重新抱怨了一句:「都怪你們、兩個悟都太會誤事了……真討厭。」

  但是因為缺乏負面感情,那種抱怨也像是軟綿綿的玩笑似的,並沒有什麼力道。

  更像是自得其樂的嘀嘀咕咕。

  這之後還是身後的悟嘆了口氣,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抓住了善子的胳膊肘,抓著『醉鬼』的胳膊就把她從砂糖醬——或者反過來說也成立——身上扒了下來。

  「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們的錯,明明是善子先開始犯罪的誒。」悟像是笑眯眯在勸架似的,意外好脾氣地認下了善子的抱怨,試圖重新整理好善子的狀態,「這個時候稍微有些、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很糟糕的。」白髮男人說著還有些卡殼,「我們還是稍微端正一點,等這個時間過去稍微清醒一點再說吧~」他的語氣放輕了,簡直像是帶著一股子哄騙似的味道。

  悟的動作倒是有種說不出的熟練,白髮男人動作強硬地用膝蓋輕輕抵住了善子的大腿,直接制止了善子像是一條海豹一樣亂來的掙扎動作——

  而貓貓眼小姐哼唧一下被翻過身來,她攤著仰躺,看著旁邊這才把她的襦袢整理好的五條悟,迷迷糊糊的腦袋反應了一下。

  ……眼前的白髮男人和旁邊非常不自在的男高像是看著一個人產生的重影一樣。

  熟練地照顧著自己的他、和看上去現在非常不自在的他好像都在她的身邊。

  一時間,腦袋模糊的善子根本分不清楚眼前到底是現在還是過去,往混沌越沉越深的腦袋直接幻視到了過去。

  貓貓眼小姐眨了眨眼:「悟君。」所以她下意識就叫了那個屬於過去的名字,語氣輕輕柔柔的,「腿好像不……痛了?」她盯著白髮男人眨了眨眼。

  這是夢嗎?

  邊上的白髮男高有些不自在地盤腿坐在了邊上,看上去是在善子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屈著腰,看了一眼更年長的那個五條悟。

  而悟卻只是重新綁好了善子的腰帶,輕輕嗯了一聲,顯然也察覺到貓貓眼小姐搞混了的事實:「善子已經好了噢。」

  「嗯?」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噢,善子。」

  然後遲鈍的善子這才勉勉強強從混亂的腦袋裡撈出了一點點過去到現在的記憶:「啊、已經過去了。」她噢了一聲,然後又像是卡殼跳針一樣回到了之前沒被糾正之前的幻視,「那悟君,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聯繫到天元大人?」

  「是那個時候?」之前約好要迴避的砂糖醬皺起了眉頭,在要按照約定那樣離開和不想離開之間猶豫——他表情不太高興,卻因為知道這是應該讓他自己經歷的事情而有些踟躕。

  而白髮男人則是點了點頭,示意男高給他讓一讓床邊的位置。

  悟直接起身踩到了地上,從後背和膝彎下將善子托起:「都說了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誒~」就算善子看上去完全沒有像是上次一樣馬上反應過來,他也意外地非常有耐心。

  高大的白髮男人試圖將場地換到稍微沒那麼舒服的客廳,可以不用這麼擔心三個人一不小心就完全粘上、就這樣順水推舟地化在一起。

  被抱著行動的酒鬼卻突然叫起了人:「悟君。」

  「嗯?」回應的是悟,善子卻沒有回答。

  然後兩個五條悟才發現她看向的是砂糖醬——善子似乎是早看到了原地等待著的男高不太自在的神情和他的踟躕。

  腦袋搭在悟肩膀上的善子眼底有些擔憂:「……果然是綁上那麼多紅線太累了吧?要一直握著。」她前言不搭後語,但一聽就知道這是認知還沉在過去的意思,「抱歉,讓悟君忍耐這種事情……」

  這下不管是已經完成了那漫長的忍耐的,還是忍耐中的兩個五條悟都回應她。

  「等到我們重新見面就好了。」而暈乎乎的醉鬼則是一說一頓地繼續嘀嘀咕咕,把臉靠在悟的頸側很舒服,所以她索性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像是擁抱一樣,把腦袋靠在悟的肩膀上,看著站在他背後方向的砂糖醬,「我已經夢到未來了,已經快要解決了事件噢,悟君也在我的夢裡,你也看到了的嘛,我明白了喔……那個、紫色煙花的意思。」

  過去的夢境好像是變成了現實。

  現實反而好似夢境。

  「雖然非得讓悟君和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打架真的不喜歡……」她面無表情,怨念頗深地嘀嘀咕咕,「明明從一走到九十九就已經這麼辛苦了,但居然還要那麼辛苦走最後一步呢。」

  因為遲鈍而過分坦率的善子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太講道理。

  她慢吞吞地試圖將自己的話整理成更加有條理的句子,但最後還是變成了非常簡單直接的言語。

  「就是不太喜歡。」

  善子想起了那個秘密,自己一定想要忘記一開始那些混亂夢境的原因——她完全像是個酒鬼一樣地扒著悟的肩膀往上爬,試圖伸長已經夠到極限的脖頸湊到砂糖醬身邊,說起了根本不存在的『悄悄話』。

  這畫面到底有多荒唐呢?

  善子被悟托抱著巴在他的頸間,腦袋越過了悟的肩膀和悟背後的砂糖醬講悄悄話。

  被夾在中間的人反而變成了這位特級術師。

  「善子~這樣真的超級有不倫感的誒~」高大的白髮男人低聲抱怨,輕輕扶著善子亂動的身體,「我會不爽的。」

  但是卻沒有行動上阻止她。

  聽到這樣指責的善子則是維持被抱著的姿勢坐直了身體,然後好像是因為同時看到了砂糖醬和悟的臉有些卡殼,反應了一下才歪著腦袋:「……才沒搞不倫,明明就是在跟……小悟說。」

  她倒還記得反駁。

  不過這下好。

  本來說是說好讓砂糖醬迴避的事情,也變得不了了之——

  善子的腦袋這會兒正放在悟的肩窩裡,她一方面記得這是沒有看過那些預知夢的砂糖醬,但一方面卻也覺得自己是過去剛看完那些預知夢的自己——和時間混亂的河流共鳴的她的時間感混亂得過分。

  不過好歹在場的人都能聽懂。

  那是真正的,沒有被直播,被曾經的

  她和悟看見過的所有的災難線。

  *

  「越靠近閉環剛開始的時候,雜七雜八可能性越多。所以我有看到很多沒有被確定,最後因為不符合我們走向,所以被作廢的未來噢……」像是擔心被外人所知而錨定,那是只有當時的善子和悟兩個人在夢裡看過的夢境。

  那是因為當時的善子被光河一下子加強了太多,一下子拖到時間的盡頭強度——而不得不看到的多種多樣的未來。

  那是從當時那個同一個點出發,可以衍生出來的不同世界線。

  索性善子當的夢境都帶著點主觀抽象味,也需要更深層次解讀、不然就無法解讀和理解——正如被錯誤解讀就是預知的一個固有屬性一樣——那些早期預知夢模稜兩可、非常破碎、特別容易被誤讀的特性,也讓它們逃過了好幾次讓不幸的走向被錨定的意外事故。

  曾有過不少線路直接被封閉了。

  但善子都曾經見過它們的隻言片語,那些碎片一樣的細節。

  「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還有好多種可能性……」善子神神秘秘說,「但是有情報噢?」

  因為眼前這是砂糖醬,是當時已經看見了那些預言的當事人,所以善子倒可以放心提起自己看到的——那些因為已經對不上她這個世界發生過的事情,被封閉的線路,已經歸屬於『作廢』與『即將關閉』的那些未來。

  「我看到了悟君一開始的紅線。」她小聲絮絮叨叨,「也有我的、還有好多其它的……」

  那是悟早已看過的內容,所以抱著她的白髮男人只是拖長聲音誒了一聲,倒沒有對她這種清醒時候讓砂糖醬不要聽,迷糊了之後再抓著砂糖醬的舉動多抱怨。

  白髮男人看上去只是思考了片刻,視線瞥向床然後馬上收回了。

  然後悟直接抓著善子的後領子就讓她重新後倒重重坐進了自己的懷裡,直接把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然後才趁著善子掙扎著沒工夫開口的間隙回頭看向了砂糖醬:「還是先去客廳吧。」

  「……確實,床上也太危險了。」而白髮男高也提不出抗|議,語氣帶著微妙地抱怨點了點頭,然後他才跟在身後看向了未來的自己,「那是你已經看過的事情?」

  「如果你會每天回去十幾個小時的話應該很快就要看到吧——剛開始善子的夢境真的很混亂,不靠我們兩個人梳理清楚都沒辦法判斷這夢境是什麼意思,現在也有很多未解讀內容噢。」

  白髮男人笑眯眯地哎呀了一聲,然後他才抱著善子回身,嘴角微微放平,陷入了自己沉思時候的、冷靜非常的語氣。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還有未解讀的事情,也有可以從封閉的世界裡讀到的情報,善子也沒有必要因為想要憶當年就把我叫過來的吧。」

  「不是因為咳咳、那個什麼……夢境裡面看到了不少奇怪的、」

  「哎呀,你知道啊?」

  「只要看善子那種反應就會知道的吧。」

  「那些事情是那些事情,正事是正事……雖然對於我們和善子來說這都是混在一起的喔。」

  兩個白髮五條氏聊了什麼其實善子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才從肌肉結實的男人的肩窩裡掙扎出來,就已經到了沙發上。

  被輕輕『端起』,然後以迷迷糊糊、像是不倒翁似的跪坐姿勢放在沙發上的貓眼小姐在腦袋慢速重啟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啊。

  之前要說悄悄話來著。

  三人沙發上,善子在中間,兩人則在左右——貓貓眼先是迷糊地湊到了悟耳邊,那個白髮男人倒是笑眯眯地裝嫩配合,但是幾乎是馬上(三分鐘左右)就被善子發現了。

  貓貓眼小姐直接遲鈍地往後一讓,給了他肩膀一拳,然後才扭頭看向了真正的『砂糖醬』。

  「不要嚇到噢,砂糖醬。」貓眼姐姐悄咪|咪地說著只有他們可以知道的秘密。

  因為白天看過的紅線情報被積累到了夢境裡,她曾在夢裡看到過悟身上被捨棄的紅線所代表的未來——

  *

  兩人曾經對著推理出的預知碎片推算過要如何在每種情況下也取得勝利。

  雖然最後好像都沒用上。

  最差的情況是最開始看到的。

  「好像是因為我成長的速度太慢了,我們一直都沒有辦法相遇,大家很被動,最後悟一個人迎戰然後……」講到這裡,善子唔了一聲,不想說了,「砂糖醬到時候自己也看到就知道了。」

  也有雖然她和悟順利相遇。

  但因為兩個人遇到的時間點晚了一年,實在沒有改變太多的未來。

  「澀谷那邊消失了好多人。」因為沒有負面情緒,所以即便不太喜歡,這位預知靈媒的抗|議也只停留在鼓氣似的嘀嘀咕咕上,「我看到娜娜、」她剛想說名字就被悟捂住了嘴巴。

  善子扭頭,和砂糖醬相反方向的另外一對帶著提醒意味的藍眼睛對上視線,然後才哦了一聲,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了要緊的規矩,把對話內部的名字換成了代號。

  「……度假君和超棒君在那邊死掉了,啊,好像與星同墜也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試圖召喚祂直接被吞噬了。」

  也有她早早堅持不住,與光融為一體的未來。

  ——然後被污染的她借著強制聯繫的紅線將周圍的所有人都聯繫到一體,讓大家都進入了幸福地甜夢,不間斷地產生著幸福,讓祂無限度擴大直到這光芒將一切都吞噬。

  然後她成立了檸檬教,交易里地下涌動著的是金色芬達,強硬修改所有人的命運,要求自己聯繫上的所有人和黃金同色的檸檬糖、檸檬撻撻視為聖物。

  「悟好像是終於找到了我,打算把我殺掉讓大家都醒來,然後好像是被二哥回檔了。」某個世界的檸檬教代行者說得像是夢遊,歪著面癱臉負罪感為0,「不過大家喜歡檸檬也沒有什麼不好吧?」

  兩個五條氏都沒有回答。

  但除此之外,也有兩邊世界離得太遠,哥哥們沒能在十月的澀谷那個時候趕來,對沖結束後,兩邊的等量完全不夠,善子被金色芬達纏住,理子無法馳援,所以大家都溶於那片光芒的結局。

  然後……

  已經看過了好多夢境的她低聲安慰。

  還有別的,將善子自己所見的,有自己參與所有最壞的結果融合在一起——構成的最差值。

  *

  「不用擔心。」善子直接就排除掉了那些已經被封閉的世界線,「我們已經進入了這條線路的話,就算哥哥們錯過了趕來的機會,哪怕給這一切保底的祂不存在也沒關係的。」

  那到底是她想告訴過去還沒有往這裡走的白髮男高,還是身邊的男人的呢?

  說實話過於遲鈍的頭腦運轉速度讓善子也想不明白。

  她今天想了好久。

  完全失去了負面感情的善子眼裡免不了帶上了柔和的笑容,她盯著聽上去還在處理自己聽到信息的砂糖醬。

  那是雖然有些偏離常軌,卻也是她過於坦率的真心話:「不會有不好的結果的,我白天聽到悟那邊最後的計劃的時候……已經明白了好多過去沒搞懂的預知夢的意思。」她跪坐在沙發上。

  原來一開始看到的夢境。

  夢中總是不間斷出現的廢墟。

  想起來的那些屬於最早期的夢境的隻言片語——地面被刨開的近乎球形的巨坑,那些倒塌的樓宇,天空中綻放的紫色煙花。

  原來都是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啊。

  那些曾經因為不清楚特定畫面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而無法解讀的預知們。

  她現在已經大半明白了。

  哪怕這一切的最不幸都發生,一切都是最壞的結果,哪怕她不是齊木家的孩子、無法得到可以將一切都扭轉的幫助。

  「堂堂正正的話,悟絕對會贏的。」

  哪怕她不是吸引光河的半個星漿體,無法引發泛濫也沒關係。

  「而就算沒有我,理子和天元大人也可以引發泛濫,計劃可以完全不變。」

  甚至於哪怕她失去了可以預知的術式。

  「就算沒有預知,活在當下的大家也不會有問題,大家早就知道了該怎麼合作在一起了,本來我的方式就是堂堂正正用本人也能做到的方式走一遍不是嗎。」

  那是大家本來就能夠做到的事情,她只是提醒了所有人,『我是可以這樣做的』而已。

  這一切提供額外幫助的外援都可以沒有,堂堂正正地面對迎面而來的巨浪也沒有關係。

  可以安心。

  貓眼小姐面無表情,過分坦率,語氣卻帶著點奇怪的欣慰——就算一切都沒有,只要這已經織好的嶄新的命運之網還在這裡,互相穩固的紐帶會讓所有人都穩固住他人,也被他人穩固,哪怕抽掉她或者是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關係。

  而哪怕就算是這些人走上已經被她親自從悟的身上割斷的,已經完全封閉的那條最差的線路也不是問題。

  「好像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情況——不管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悟一個人那樣獨行的。」

  哪怕兩人之間不是這樣的關係和因緣。

  哪怕她只是最後一秒鐘和他重逢,那裡既沒有地下的光河,也沒有哥哥們,也沒有預知的餘裕。

  善子歪著腦袋進行著非常緩慢的思考:「要不然就是我在悟之前已經死掉了,不然就算到最後一刻,我應該都會想所有能想的辦法,把一切能找到的籌碼都握在手裡的吧,就算到了最後一刻,我也會用紅線做點什麼的。」

  所以不用為了奇怪的未來擔心,那絕對不是屬於寂寞的道路。

  「我已經好好計算過了。」

  也不要害怕。

  兩個五條悟一時間都沒能答話。

  「白天想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真是鬆了口氣,是不寂寞的結果呢。」善子說著就要因為共鳴過度,而開心地伸手試圖去握住砂糖醬的手,「哪怕是最差的結果都疊加在一起,不管是我和悟都不是會放棄的人。」

  她的話音里少有的帶著笑意。

  哪怕是最後一刻才趕到,把一切都做完還是無法扭轉過於強大的既定路線——她和悟唯一承認的贏家也只有命運而已。

  「也許會死在努力攀登的路上,會因為做得不夠而失手,但是……啊。」

  迷迷糊糊卻過於坦誠的貓眼小姐轉得緩慢的腦袋突然冒出了靈光。

  就是因為想起這件事才想把悟叫回來的,想起來了。

  她遲鈍卻也直接的目光投向了五條氏:「只要想到,就算是最差的情況我們的死因也只會有反抗命運,就覺得太好了。」

  想要這樣告訴他,即便知道他不會因為未來而恐懼也想要傳達這樣的想法。

  她作為預知者已經看到了一切壞結局,覺得那樣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所以一起走吧?

  悟沒有說話,像是有些無奈地在笑:「那種話明明是我們這邊一開始就該說的。」

  「哈……」而砂糖醬則是皺起了眉頭,「嘖、雖然這個時候腦迴路奇怪耶不要因為會一起死那種事情就感覺到幸福啊。」白髮男高答得理所當然,「你這個笨蛋電波!」

  緊接著一切又都變成了緊緊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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