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搓粉摶朱5

2024-09-14 18:06:53 作者: 輕食豬蹄堡

  第110章 搓粉摶朱5

  把兩個五條氏趕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 二號和三號給善子帶了外面的午餐,是善子沒有吃過的異國菜。

  「二號說老闆娘喜歡吃酸的話應該會喜歡這個、」作為普通人的三號店員把打包回來的酸濃湯放在吧檯上面的時候還笑嘻嘻的。

  而那個黑髮的高大男人只是在旁邊穿好了紅色圍裙,將一手插|進圍裙口袋裡:「哈?誰說過那種話啊。」

  「『啊, 一看就是那個傢伙迷得要死的類型。』明明就是二號說的吧?」

  「你這傢伙也美化太多了吧?」黑髮肌肉男直接用一邊的胳膊肘虛虛將叫著『我錯了我錯了』的三號勒了起來, 然後掙扎在一塊的店員才扭頭看向了善子, 「喂,還楞在那邊做什麼?勺子在袋子裡,你之前不是一直對著旅遊雜誌眼饞嗎?」二號兇巴巴地看了過來,「那兩個傢伙肯定只會在你身邊要來要吧。占有欲強的索取系一看就是這麼回事。」

  作為一家之寵的大型犬一副超級嫌棄的模樣。

  反而是善子只是盯著二號沒有說話。

  直到用胳膊欺負同事的那個大高個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皺起了眉頭, 善子才把外帶食物拿進了吧檯的內側——搞餐飲的光明正大吃別家食物可不能被客人看見。

  「所以……二號今天起來, 沒有覺得哪裡不一樣嗎?」貓眼老闆娘狀似無意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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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悟都恢復了記憶(恐怕其它人也很快會被束縛返還吧), 可是唯獨二號從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他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恢復記憶的徵兆。

  二號眯縫著灰藍色的眼睛,懶洋洋地回憶了一下:「啊、說起來家庭地位好像不太一樣了。」

  「我要問的才不是那個。」對上的是家人的二號, 善子倒沒有那麼不自在,「而且二號的家庭地位才不會不一樣。」

  他到底是真的沒想起來還是在演戲?

  畢竟二號很會假裝無事發生和不在乎。

  不過這是他自己期待會完成的事情……應該不會假裝吧?

  「從床尾到了門外不是嗎?下次進你臥室該不會需要敲門吧。」但二號確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或是焦急的模樣,是以善子也有些失望, 但同時也算是鬆了口氣。

  應該是沒有恢復記憶。

  三號想也不想就吐槽:「看門狗的自我認知需要執行到那個程度嗎!?再說了本來就應該要敲門吧。」

  「善子之前都不介意的。」二號鬆開了三號,轉眼就用兩手掐上了善子的臉,「而且難道不是因為這傢伙經常會因為奇怪的夢昏過去, 我才不得不每天查看嗎?」他邊扯邊說。

  老闆娘把高大黑髮男人扯年糕的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都說了他們兩個今天早上這樣是特殊情況,之後我會給砂糖醬安排好房間的。」善子已經想明白了,砂糖醬白天又會出現在自己旁邊, 多半是因為之前睡著的時候,自己就把玩偶化的他擺在枕頭邊的關係。

  而悟則是因為上次的夢境才是第一次把他精細構成出來, 所以構造體回到這層夢境的時候才直接落在了自己身邊。

  所以,只要給他們兩個的構成體提前安排好落腳點, 今天早上那種狀況應該就不會發生了。

  而聽完了老闆娘的解釋和想法。

  一高一矮的兩個店員都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

  「……能說實話嗎?」三號稍微的情商倒是稍微高一點,「我覺得,不管是大的那個還是小的那個,肯定都會想辦法搬進來的。」絕對會想要加入這個家才對。

  「砂糖醬本來就在家裡吧?」善子沒懂。

  而三號的臉已經嫌棄似的皺了起來:「……就是這種半懂不懂的態度最危險啊!老闆娘。」他語氣頗為恨鐵不成鋼。

  三號話音剛落已經有了微妙地『娘家人』的緊張感。

  「老闆娘絕對、絕對不要同意——就算他們聽上去再可憐也不行」家裡有四個妹妹的店員睜大了眼睛,「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是男性的我再了解不過了……今天能掉東西在老闆娘這裡然後找理由登堂入室、」

  已經掉了,善子的嘴還有些痛。

  「……明天就可以約晚上回不去的時間點見面。」

  噢,是她約的。

  貓眼老闆娘的視線悄悄偏移了。

  而三號則是越說越起勁,他舉起雙手在空氣中抓了抓:「……而且,打著一起複習或者是打工的由頭瘋狂製造一起相處的環境,但是每次想要說正事都會被帶到什麼要不要看電影,要不要一起吃飯約會的事情,一問到底複習了什麼,竟然只是對著兩個人的星座聊了兩個小時,哈哈。」

  這位普通人身上陰沉的咒力波動看上去已經快趕上三級術師,恐怕離正式覺醒只剩一線吧。

  「……搞不好等意識到的時候,想要約人出門還會被問『誒?不和OO君一起嗎?』『還以為你已經和OO君看過了』這種明明沒有交往事實,但是到處都製造你們已經在一起那種假象的處心積慮骯髒內心!」前出版業界人士惟妙惟肖模仿著路人接受採訪的聲音。

  啊,太好了,因為『大概率不會有出門那種情況』,所以避開了指責的貓眼老闆娘鬆了口氣,終於從被無端掃射的狀態中逃了出來。

  而普通人店員獨自語速飛快地絮絮叨叨:「嘖、男人在想什麼我可太清楚了……下次就是我只是蹭、」

  善子則是維持著左耳進右耳出的姿態,以圓圓的貓眼瞥向了旁邊的二號,悄悄指了指那邊發狂的普通人店員。

  ……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好像是還在讀高中,最小的妹妹跟剛認識的男高交往了吧。」二號聳了聳肩,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跟某個人一樣。」他灰藍色的眼睛瞟向了善子。

  自覺被攻擊的貓眼老闆娘若無其事地無視了指責。

  而甚爾只是盯著善子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還是買床吧。」他像是老醫生一樣替善子確診了死|刑。

  「都說了只是不小心……而且雖然悟和砂糖醬是那種肆意妄為的性格,好好劃線的話他們……應該會聽(吧)。」這話善子說得也不太信,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二號的視線,她總會有種自己投降得太快的犯罪感,於是直接打住了,「唔。」

  她總會有種家裡人會指責自己太過心軟的心虛。

  而高大的黑髮男人只是歪著腦袋靠近了吧檯:「那要測試一下嗎?」

  善子下意識看了過去,和灰藍色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說實話?

  她沒有悟能通過良心測試的自信。

  但二號顯然沒有注意到善子的遲疑,已經一手擋在自己的嘴前,悄悄附到她的耳邊——給了兩個最簡單的方法。

  *

  貓貓眼小姐第一時間就睜大了眼睛,直接把裝著餐巾紙的紙盒丟到了二號的腦袋上:「等等、」在衣櫃深處藏那種計生用具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把倉庫裡面的舊襦袢拿來當睡衣,穿一段時間和服能起到什麼測試的作用?都放那麼久了,就算是材質很好的布料……

  那襦袢能有什麼特別的嗎?

  「說是聚財的不就好了。」基本上和廉恥心無關的前小白臉·二號打了個呵欠,直接一手接下了老闆娘丟來的紙巾盒放回了桌台,「會發現本身就代表他是犯罪者,然後如果在善子同意之前就試圖利用就是加倍死|刑。」

  不動腦子的黑髮男人既是法官也是劊子手。

  善子覺得憑藉悟的眼力,搞不好隨便掃一眼就會發現:「而

  且一般不是放在錢包里嗎。」貓貓眼妹妹有些不好意思,要聚財或者是求好運的話,「而且二號那麼執著地想要測試悟又是因為什麼?」她也有些好奇。

  雖然善子也很想對砂糖醬和悟充滿自信——但是。

  他們搞不好真的會輸掉良心測試。

  善子對這種事的信心,不知道為什麼要比相信那兩個五條氏還要更加強烈。

  「吃了再吐掉跑路的前提是你是吃的那邊不是被吃的那個。」黑髮男人難得非常老實,他表情煩躁地看了過來,「看著那傢伙得意的表情就不爽,快點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然後把他痛快地甩掉更好,太陷進去會遭殃的,而且善子搞不好要回家的吧。」

  而善子只是雙手撐在吧檯上:「……那不是二號的私怨嗎?而且應該是這種形容嗎?」但她盯著對方的側顏看了一會,這才慢半拍地反應了過來,「二號只要直說就好了……擔心我,或者是不喜歡悟的話。」也不用配合她的,只要按照自己的習慣的方式對待別人就行,「而且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受傷的,傷心倒是有可能,但又不會怎麼樣。」

  而且悟應該也不會在意的,說到底……他們兩個打從一開始就合不來。

  打去吧。

  ……最近二號的態度有變化她還以為是這傢伙的想法改變了呢。

  不過現在一想,二號又看不到夢裡的事情,他的態度會出現變化只能是因為配合和擔心(雖然他本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吧。

  「哈?我又沒有那種立場。」懶散的黑髮男人語氣平淡,「說到底善子還有兩個哥哥和家人,我只是在你回家之前作為家犬暫行、」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善子打斷了:「但是二號本來就是我的家人不是嗎……如果不是家人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了,不如說,在我身上的話,血緣意外地非常不可靠呢。」雖然甚爾先生到底是怎麼完全轉變成二號,等善子解決和他的束縛,二號有沒有變回甚爾先生的想法和機會也是一件未定的事項,但這確實是善子真心的想法,「二號想要干涉的話,只要干涉就好了。」

  黑髮大狗即答:「那分手。」

  「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動的。」善子不為所動。

  「那你還是買床吧。」

  「……不至於這樣,我安排別的客房就、」善子話還沒說完已經和灰藍色的眼睛對上了視線,感受到了黑髮男人難得的執著。

  雖然搞不清楚二號的意圖,善子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就今晚一次噢。」測試什麼的,「而且買那種計生用品絕對超級危險、」她還是穿舊衣服好了,雖然善子體格變化不大,但是真的還能穿上嗎?

  過去的浴衣。

  「真難得,居然有自覺。」二號明顯是在說風涼話,然後注視到善子的瞪視,直接舉起了雙手示意投降。

  而善子已經嘆了口氣:「事先說好,如果通過測試的話,二號就再也不准在我耳邊講壞話,也不可以找麻煩。」

  「然後等你回來哭的時候張開雙手?」黑髮男人咧開了嘴,拖長了誒聲,語氣有些嫌棄,「那我要漲零花錢。」

  反而是善子忍不住在眼睛裡帶上了些柔和的笑意:「嗯,二號只要在我失戀傷心、想哭的時候帶我出去花天酒地就可以了。」

  「好虧,該不會都要給我錢吧。」黑髮男人嘖了一聲。

  然後他睜大了灰藍色的眼睛。

  「不對,那傢伙絕對沒法贏吧?輸了的話呢?」

  「我會完成二號的一個願望。」而善子只是看著他。

  黑髮大狗想也不想:「可以用作賽艇的錢。」

  「不是一直都有給你嗎?是另外的東西——二號下午把孔先生找來吧?」貓貓眼老闆娘語氣輕快的囑咐,無視了那邊嫌棄有工作的懶狗的抱怨,「跟他說跟完成束縛、還有盤星教調查相關的事情有關,孔先生應該會抽出時間的。」那個時候他調查清楚的事情還沒告訴自己呢,但現在想來,應該都聯繫在了一起吧。

  她已經大致排除了二號也參與了紅線交換的束縛,提供了記憶,畢竟那些交換的記憶隨著閉環的完成,現在應該也已經慢慢歸還了才對。

  ……那應該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二號失憶的理由和當時把他送到咖啡店的情況。

  果然只能在夢裡看清楚了吧。

  而抱怨著的二號已經捂住了還在『念經』的三號的嘴巴:「真是會使喚人啊,我們老闆娘——餵、要午市了,真的想要拆散妹妹和那個臭小鬼就趕緊想辦法,吵死了。」

  「二號想要拒絕也是可以的,我才沒有故意想要使喚二號的意思吧。」多想無益,善子只能重新看向了那邊的兩個黑髮店員,「畢竟只要看到二號和三號就會有微妙的安心感,一瞬間會覺得啊啊,果然那些就是夢而已啊。」這樣的感覺。

  從光怪陸離的夢境回到了現實,這是哪怕悟也做不到,只有絕對不會進入夢境的天與咒縛和孤獨倖存者兩個人製造的,可以幫助善子一次次確認生活重心的景色。

  於是,就算眼前的麻煩事一件件累積,夢境裡的生活時間遠遠超過了現實的清醒時間。

  她好像也不會忘記現實在哪裡。

  *

  預定過來幫善子練習構造、提供保護的灰原先生是午市過來的。

  與此同時,一起來的還有比平時規模大了好幾倍的客流量。

  不少術師們好像把咖啡店這裡當成了某種休憩的場所,即使並沒有什麼需要交流的情報和信息,沒有打招呼的必要,咖啡店裡也陸陸續續進來了好幾個似乎哪裡見過,有些眼熟,具有明顯咒力波動的傢伙。

  一開始善子以為是盯上這裡的詛咒師或者是什麼傢伙,默契地裝作不認識善子的樣子估計是為了踩點之類的,還稍微有些緊張。

  但是等七海建人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之後,貓眼老闆娘才知道了原因——她這裡好像被當成了任務和任務之間的『休息室』和『占卜屋』了。

  她的目光掃過角落桌對著甜品拍照的術師,這才認出這是在澀谷那邊的時候連線過的外圍二級術師,也不知道他的編號是多少。

  「一方面是因為齊木的術式很有用,雖然乍一眼是看不出明確的未來,但也因為這樣,如果有問題或者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吧。」三七分術師冷淡地說,「畢竟沒人想死。」

  比如接取了工作之前來這裡晃一下,如果有什麼生命危險應該在過去之前就會被善子發現並且悄悄綁上紅線,也是雙重保險了。

  貓貓眼老闆娘噢了一聲,先是放下了心,不再關注這些特殊的客人。

  而坐在吧檯邊上的金髮三七分術師這麼解釋著,已經拿起了咖啡店裡每天訂購的報紙,「……財經版面也太小了。」七海建人低聲嫌棄。

  貓眼老闆娘唔了一聲:「那麼不滿意就自己帶來。」然後她才想起,「那娜娜明是為什麼會過來?也有工作,需要我看一看嗎?」善子瞄向了七海建人身上的紅線。

  ——倒是非常安定,雖然有幾根接近黑色的惡緣,但是都不算是很粗糙的類型,應該就是普通程度的交惡而已。

  「都說了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稱呼叫我。」而被注視的三七分術師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非常平板,「我只是喜歡吃麵包,而且這裡去哪裡都很方便。」

  「就是這樣?」貓眼老闆娘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

  七海建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活潑的聲音已經從吧檯後面躥了出來:「娜娜明是想要在休息時間順便幫忙保護一下老闆娘吧!畢竟現在澀谷打著奇怪算盤的人很多,羂索那傢伙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給老闆娘搗亂的樣子,嗚哇,真麻煩啊。」

  套著印著『實習生』紅圍裙的灰原雄走路顫顫巍巍走著,像是這輩子第一次和身體磨合一樣——麵條氣球人說是拿著拖把,不如說是以拖把為拐杖支撐艱難地

  在店內空間移動。

  七海沉默地盯著顫顫巍巍行動的灰原雄看了好幾眼。

  而那個蘑菇腦袋樂天派完全沒有察覺到那種注視裡面的嫌棄意味,還在獨自熱血:「畢竟這裡也不能用名字稱呼嘛,叫娜娜明不是剛好嗎!而且,過來這裡的大家肯定也是參考到……」熱血,但行動像是在踩棉花的灰原雄壓低了聲音,「肯定會有忍不住的編號過來吧?很危險欸,如果有被盯上的傢伙就不妙了。」

  一貫把人往最好的地方想的濃眉蘑菇顫顫巍巍地豎起了拇指,一點力道也沒有。

  「都說了,我只是很喜歡吃麵包而已,而且某個惹人嫌的特級就差住在這裡了,完全沒有輪到別人出場的必要,我倒是想看看哪個詛咒這麼喜歡羊入虎口。」七海建人平板地回復,明顯放棄了和這個熱血中毒的同級生交流,「他這是怎麼回事?」

  估計是覺得傷眼睛,七海甚至沒有看向灰原雄,只是看向善子,偏了偏頭示意那個丟臉同級生的方向。

  ……雖然善子也覺得那語氣里搞不好還有一些擔心。

  然後老闆娘才啊了一聲,想起對三七分術師解釋。

  嚴格來說,這是灰原雄的構造體,他的本體現在被二號搬到了客廳——如之前約好的一樣,他會在有空的時候來善子的咖啡店,進入領域,幫助善子練習維持對他人的淺層構造並維持供能。

  和五條氏那種深層連結下,從他們自身抽取能量,只是會吸取善子腦袋算力(精氣)的構造不同。

  灰原的情況就更像是善子充電的無人機,領域裡面是她的地盤有無線充電,但善子對於構造體離開夢境進入現實,只通過微弱的藍牙操作和電池活動的模式還是非常不熟悉——所以需要練習。

  灰原雄現在只能在領域周邊一點點,咖啡店裡艱難地活動。

  這樣想來的話,位於過去的砂糖醬應該也是同樣的情況吧,畢竟當時的自己還是在哥哥的教導里才勉強找到咒術學習的方向。

  ……說起來,二哥是什麼時候找到夢裡的來著?畢竟他在實際的現實中沒法確定自己的位置。

  當時的一周後?

  「確實,現在離十月底只有一個半月了吧。」而七海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善子過於繁雜的思緒。

  善子連忙清空了腦袋,她點點頭:「得抓緊時間練習構造了。」不然等到了澀谷的當時,整個澀谷的編號組都是這種奇怪氣球人的狀態別說欺騙兩面宿儺了,恐怕連對人類不熟悉的初生咒靈都騙不過去吧——敵人到澀谷一看,幾乎滿地都是胡亂揮動胳膊的幾千個迎賓氣球人邊說著『救命』『不要殺我』那種話邊像是麵條人一樣逃跑。

  到底是誰在嚇誰根本分不清楚了。

  ……能把那種程度的受害者塞進嘴裡的宿儺搞不好是個素食主義者吧。

  善子頗為散漫地想。

  「而且不是要利用羂索的計劃製造可以對沖的契機嗎?那得讓他們覺得自己在贏才行啊。」她輕聲感嘆,然後擡起眼睛才注意到那邊不管是七海建人還是灰原雄,好像都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

  怎麼了嗎?

  貓貓眼老闆娘的眼睛裡透出了疑惑。

  七海建人卻已經將報紙豎在了自己臉前:「是嗎,看來你確實是有好好考慮過要留在這裡啊。」他的語氣聽上去帶著點微妙的失望和什麼別的東西,「雖然我很信賴五條,不過他完全不值得尊敬,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比較好。」

  雖然實際上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善子已經遲疑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沒想好,

  「娜娜明只是高興而已吧。」走路腳軟的灰原雄已經直接拆穿了同級生。

  「老闆娘有考慮留在這邊真是太好了——雖然大家也很希望你可以安全回家,但是如果老闆娘也能常駐在這邊就好了。」蘑菇腦袋一臉清爽地拆台,「畢竟夢裡的大家都很依賴老闆娘的術式,能在工作之前過來這邊一趟也會很安心。」

  店裡好幾個身影都僵硬了一瞬。

  而剛為一桌客人點完單的三號這才遲疑地站在七海旁邊:「那個、不點單嗎?」他看向某個據說是喜歡麵包,卻根本什麼都不點的三七分術師。

  報紙後面沉默了好幾分鐘。

  「奶油濃湯配蒜香法棍。」毫無異樣地聲音才終於傳來,然後七海才勉強吐出了對那個同級生委婉地贊同,「和某個人渣沒有關係,我只是認為,等獲得自由之後……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業和人生價值也不錯。」

  七海建人吃完午飯就離開了咖啡店,好像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喜歡麵包一樣,這之後他似乎是每隔幾個任務都喜歡過來坐坐,那到底是保護、挽留還是休息還是皆有之呢?

  或者,他們只是比自己說得要更關心作為最強和前輩的悟呢?

  善子也不太清楚。

  ——她只是下意識撇向了忙碌的店內。

  啊。

  原來不知不覺中,咖啡店好像也已經熱鬧成了這樣,哪怕不用呼喚,人們也會聚攏過來。

  已經不用去別處尋找同伴了。

  *

  夏油傑估計是專門找著午市之後、咖啡店修整的空閒時間過來的,被重新連上紅線的盤星教現任教主仍然穿著那身袈裟,看見善子的打扮,他倒是擡了擡眉頭:「我還以為善子會一直保持那身襯衫配圍裙的打扮呢。」

  估計是想起了一切,仍被污染強烈干擾的黑髮男人語氣非常柔和。

  「啊,這個。」而貓眼老闆娘只是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和服浴衣,「姑且把它拿出來試了試……因為今晚想要測試一下。」可能是質量和保存皆有吧,衣料的狀態比善子想像得好不少。

  「測試?」對方的笑容變大了,然後才瞭然地啊了一聲,「啊、測試呢……哎呀,真是青春呢,我感覺會輸噢。」

  善子下意識又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這到底是怎麼個測試原理?

  但那個僧侶打扮的怪劉海明顯沒有為她解釋的意圖,只是笑了笑。

  感覺得不到答案,善子只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問:「夏油君肯定是有什麼事才會專門跑一趟吧。」

  她看著對方,倒沒有不識趣地提起十年前兩個人的約定和對方此刻身上的污染狀態——現在的夏油君、到底還想不想要清醒過來呢?而且,到底要怎麼讓他清醒過來也是個問題。

  反倒是黑髮男人像是早已猜到了善子的遲疑,狐貍眼教主露出了笑容:「善子想做就做吧。」他輕輕來到吧檯邊上,並沒有坐下,看樣子是不打算久待,「可能這就是超過五條紅線的意義吧,總感覺,人生好像早就被善子改變了……」

  「我可不會道歉的。」

  「我也沒有怪罪善子吧,畢竟是為了拯救我的性命。」對面的黑髮男人笑了笑,「雖然今天不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不過都來了,總感覺得說清楚才行。」

  他狹長的眼睛看向了吧檯後的貓眼老闆娘。

  「我已經想清楚了。」夏油傑語調柔和,但也堅定,「恐怕在對沖之後,會有一個短暫的機會,可以用紅線讓我完全清醒過來吧,至少是排除弱化後的祂的影響——善子想要這麼做就去做吧,畢竟是我們兩個約好的事情不是嗎。」

  還以為他絕對不會想要從這種狀態里清醒過來,反而是善子更加吃驚,她睜大了眼睛。

  但這位怪劉海先生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一樣地獨斷專行且固執。

  「如果我的理想是正確的,那麼,就算我清醒過來,也會和現在的我一樣。」他笑著說,「如果是錯誤的,那這就是一個糾正錯誤的機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沿著正確的大道繼續走下去。」

  而且。

  就算從十年的長夢裡醒來會有迷茫和痛苦也沒有關係。

  約好了的吧。

  即便毫無任何負面感情,這位教主大人仍是嘆了口氣:「反正就算難受也會被你和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住吧,然後,絕對會被硝子訓話。」

  他沒留在店裡吃東西,倒是給兩個收養的女孩子點了些甜品,說是之後聚會的機會多得是,會帶她們過來玩。

  *

  而善子只是低頭看向夏油傑專程帶過來的東西——她從對方拎來的紙袋裡把送來的教義書當著教主的面丟進了垃圾桶,但想了想搞不好有情報,善子又把它撿了回來。

  然後。

  她從紙袋的最下面翻出了一台眼熟的摺疊手機。

  是十年前善子的那台。

  她當時在掉下來之後就沒找到這台機器,還以為是壞掉了被自己丟在哪裡了——

  而對面的夏油傑只是輕輕擡了擡下巴:「可能是當時從虹龍上面摔下來落在了我附近,被當成我的私人物品吧,不過後來我也失憶,就把這個和高專那邊的行李一起寄回老家了,現在才想起來。」

  他示意善子繼續看。

  只見被大致維修過一下的翻蓋手機下面還放著十年前才會用的老式充電器。

  「……我老家那邊以為是我的東西,所以稍微修了一下。」

  善子握著手機看向了那位黑髮男高的未來,而夏油傑只是眯著眼睛笑:「雖然不知道普通人的維修能不能把這東西的零件復原,但如果能用的話,就算他們得要一個多月才能趕過來……應該也可以重新和家裡人建立聯繫吧?」這麼說著,他的表情已經帶上了取笑,「善子那兩個不想面對現實的哥哥是一說,估計他們現在大半隻是不想承認現實,或者是有點生氣吧?善子和悟的情況……再怎麼說也

  要跟父母通個氣吧?」

  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在逃避現實所以不想聯繫哥哥……他們也配合地裝沒看到了。

  善子先是有些心虛。

  但很快。

  夏油傑的提醒讓善子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啊,父母那邊。

  「啊。」倒不是害羞,貓眼老闆娘語氣凝重,「糟糕。」

  「嗯?雙親會不、」

  「那倒不是——悟姑且算是帥氣有能力的類型,媽媽肯定會喜歡他的吧。」他演起來的話,搞不好會完全符合媽媽對羅曼故事的想像,搞不好她會比自己還要起勁。

  重點是另外一邊。

  善子語氣里有些遲疑:「……御三家的話,應該算是……超級有錢的類型?」她問。

  夏油傑點了點頭:「怎麼了嗎?」

  「唔。」善子開始煩惱了,「爸爸他……實在是不好判斷啊。」她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下巴。

  狐貍眼教主有些疑惑。

  雖然肯定會討厭女兒的(暫定)約會對象。

  但是對方是有錢人的話。

  「爸爸搞不好會舔悟的鞋子。」貓貓眼小姐語氣凝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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