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塵埃落定1

2024-09-14 18:06:35 作者: 輕食豬蹄堡

  第99章 塵埃落定1

  [未命名73:不過話是這麼說……這不是完全進入了逃避現實的模式了嗎, 不如說因為是面癱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啊。]

  確實。

  被提到的貓眼女主播只是稍微瞟了一眼聊天頻道就收回了視線,裝死的演技分外拙劣。

  [絕世大盜:啊啊、絕對是看到了,絕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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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抱歉啦, 雖然我也很想給你們留下悄悄戀愛的時機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但是這不是都被看到了嘛……笑。]

  [滑子菇:……那個, 您的得意太過於顯眼了。]

  [未命名1172:總覺得像是校園裡出了一對知名情侶的感覺呢。]

  不過因為善子本來就沒有任何表情,所以就算聊天窗口說著這樣的事情,她的面上也是什麼都沒有,貓眼女主播只是一邊嚼著沒吃完的魷魚須走在高專後山的階梯上, 拍了拍雙手, 只是示意氣泡們稍微集中一點。

  雖然效果相當有限。

  大部分氣泡只是因為同情她才閉上了嘴巴。

  *

  只見此刻。

  只見在2006年的東京咒術高專的後山上, 綿延不絕的鳥居神道筵山麓上,此刻正慢悠悠地行徑著一行五人,和跟在他們後面的三個夢境構造體。

  構造體中, 在最前面幾步走著的戴著墨鏡的砂糖醬維持墨鏡遮眼、看不清表情的模式,像是個機器人一樣飛速前進,他一步就跨過好幾層階梯, 往前走了好長一段才發現被拉開的距離。他表情有些不耐煩,卻並不催促,只是雙手插兜, 鞋底噠噠噠地焦急敲著地面等待著後面的人跟上。

  像是想要快一步到達那個未來一樣。

  而走在後面一截,是將頭髮用繃帶箍成了掃把頭的白髮男人。

  五條先生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插著兜的一手手腕上還掛著白色的塑料口袋, 裡面是他們還沒吃完的零食,而另一隻手則是舉在身前, 拿著一瓶草莓牛奶嘬著吸管。

  他像是春遊一樣哼哼低聲笑著,語調里總讓人覺得帶著點奇妙的得意。他的尖頭皮鞋在階梯上一點一點, 雖然是上樓梯,但看上去就跟踩在平地上似的。

  只有走在最後的貓眼女主播像是根本不想進入高專結界一樣拖拖拉拉,面癱臉上平時看上去就有些像是夢遊的電波氣息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比平時要更嚴重了一點。

  不。

  我想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麼。

  只是沒人拆穿而已。

  ……過去的我到底在做什麼。

  難道不是絕對不能對男人心軟嗎?就算那是同齡的男生也不可以——這不是讓那兩個傢伙得意死了嗎。

  善子閉著嘴巴默默趕路,即便眼裡已經把聊天窗口裡的調侃和一大一小兩個五條氏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她還是像是掩耳盜鈴一樣,繼續了自己的裝死行為,把話題轉向了正事上——

  「孔先生那邊說著已經查到了什麼,估計那也是只有現在的我們能夠理解的內容吧。」黑髮女人像是把雜念全都拋開了,語氣也平常了下來,開始計算著進入高專結界之後該做的事情,「之後應該就是事件會扎堆發生的情況了,唔……」她回憶從過去的自己手機上看到的內容,「只能見招拆招了。」

  旁邊的五條先生已經鬆開了吸管:「確實,不管是我記得的事情、善子的推測都只是一連串的事件而已……就像是堆在一起的散碎鏡頭一樣?」

  「啊、」而走在最前面的白髮男高已經變成了原地倒退上樓梯的姿勢,這下砂糖醬的動作倒是慢了下來,「啊,問題是編輯剪輯方式?」三個人的速度同步了起來。

  貓眼女主播點了點頭。

  確實如他們所說,雖然那些高中生們正無知無覺地走向失敗,但是作為事後旁觀者的他們很輕易地就已經推斷出了今天大概會發生了什麼。

  「首先是我被二號襲擊,和他戰鬥,不過他逃跑了。」五條先生已經豎起了一根手指,「我記得就是剛進入高專結界不久……」他幾乎沒有思考,「也是,以戰略視角來看的話,剛剛進入高專結界的那一瞬間,應該是我最鬆懈的時間段吧。」

  [記錄組1:然後就發生了天元大人作為主菜の過期事件?]

  而主菜之後的餐後甜點已經舉起了手:「和因為主菜餿了,被提前當成進食目標的我觸發的泛濫事件。」

  [與星同墜:那這樣看來我的啟矇事件應該是在後面?]

  [未命名1172:都說了是污染、算了……你高興就好吧。]

  「那麼我逃到澀谷應該就是一切的收尾了,至少在以我為主軸的事件里來說?」貓眼女主播思考了片刻,「重點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啊……」她的聲音拖長了,因為稍微把重心重新恢復到了正事上,善子倒也撇清了一些不自在,動作快了起來。

  [拜金女郎:不過這樣看起來的話,這個襲擊-泛濫-污染-逃亡的時間主軸裡面,還需要插|進我們從之後的時間軸觀測到的『結果』代表的小事件……如果能夠達成的話?]

  *

  確實如拜金女郎所說。

  這裡的發生過的事件的集|合非常明晰,是頭尾很明確的一系列事故導致的『大失敗』。

  事故的開始是善子進入了高專結界,事故的結尾是她倉皇逃脫高專,躲進了澀谷的咖啡店。

  但更多的,還有發生在這一頭一尾中間,明確會發生的因果:

  五條先生所記得的襲擊、勝利,還有甚爾註定的逃跑;

  甚爾被善子綁上了紅線,成為了二號;

  由未來的他們推測出來的光河泛濫;

  理子在貌似和平的方式下成為了天元的後繼者;

  夏油先生被污染了;

  還有五條先生身上的奇怪紅線團,發生了會讓五條同學失憶的事情;

  善子身上的斷緣狀態;

  而可能發生,但完全搞不清楚怎麼發生的事情則是:

  孔先生的情報回饋,這很可能導致了之後孔先生找到咖啡店那時候的奇怪態度;

  而點讚醬明顯是被善子囑託了該怎麼行動,乃至所有失憶的人之間的束縛,那麼這個囑託,應該也是發生

  在善子記憶缺失的期間——也就是從進入高專,到逃離之前發生的。

  [拜金女郎:和點讚醬的囑咐不能發生在逃到咖啡店兩個月以內嗎?我記得檸檬撻對天元大人到店裡支援之前的事情記憶都很模糊吧,會不會是這兩個月內理子找到了檸檬撻,你交代了囑託,自己卻忘掉了呢?]

  [未命名73:應該不是吧。]

  [未命名73:你想……理論上作為監管人的天元大人應該是一開始就知道泛濫發生了才對。那麼,她如果對主播沒有主觀惡意,那麼就會在解決了各種緊急事項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主播才對?]

  [與星同墜:所以,兩個月並不是天元大人主動決定的。而是就算是以最快速度解決了所有問題,等天元大人找到失蹤的檸檬撻也花了兩個月吧。]

  [度假志願:躲得讓全知的協力者都花了兩個月才勉強找到,都不知道該說是優秀還是倒霉了。]

  「善子的話應該算是前者吧~」五條先生已經笑眯眯地歪起了腦袋。

  [度假志願:你得意個什麼。]

  善子就跟沒有聽到一樣把腦袋埋進了手裡的東京旅遊地圖,試圖找到之後從高專去往澀谷,可以將波及人數降到最少的逃亡路線。

  估計是早注意到了善子講不清楚是事不關己、還是逃避現實的狀態,旁邊的白髮男人的嘴角翹了起來,那應該是無聲放過貓眼小姐的意思。

  他這啊了一聲,繞回了正事,回應聊天窗口裡的問題:「不過這樣確實,如果天元大人都找不到善子的話,天內更找不到吧,更不要說在這個階段被善子囑託了……」

  所以囑託一定也是發生在善子逃離高專前這個事件序列內。

  不過,就算算是搞清楚了這一點點邊角裡面的疑惑。

  這一系列的事件串到底是以怎麼樣的順序、模式發生,如何被時間耦合在一起,又是如何引發這些已知後果仍然是個未解之謎。

  「不過,需要行動的方向倒是很簡單了吧。」提到正事的時候貓眼女主播倒是沒有假裝夢遊了,她的想法倒是比預想中簡單直接不少。

  既然這就是註定發生爆炸的核心,一切的原點的話,那麼怎麼阻止爆炸就沒那麼重要。

  更重要的是看到爆炸的全景,了解原因,並且想好自己該怎麼應對這一失敗的結果,將損失降到最小。

  身旁的五條先生已經將喝完的草莓牛奶空盒丟進了塑料口袋裡:「確實,對我們來說,只要有個明確的前進方向就夠了。」他語氣像是個詐騙犯似的,對著在最前方倒著走的白髮男高招了招手,「砂糖醬~」

  「哈?」

  而掃把頭的語氣倒是非常理所當然:「如果過去的我的戰鬥方面會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就由你來出手,進入那個身份吧。」他舉起了一根食指,「畢竟我們只能跟著善子的視角行動,但是也需要有人跟在那邊,確認過去的我、二號和事件的其它視角嘛~」

  他直接就分配好了構造體兵分兩路的路徑——由砂糖醬跟著五條同學,在互通情報的同時應對各種突發|情況,而他自己則是呆在善子身邊。

  [度假志願:『有私心』應該都算好聽的說法了吧。]

  [漂亮毒物:大人太骯髒了!請再骯髒一點!]

  [滑子菇:誒……?]

  「誰要聽你的啊!?」雙手插兜倒行的男高額頭上已經冒起了青筋,看山去對五條先生那副指揮的模樣非常不滿意,但他話還沒有說完。

  那位特級教師已經直接把砂糖醬的話截斷了:「畢竟對於我來說,不管怎麼樣,這都是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一次的事情不是嗎。」他的語調並不帶有得意,只是非常平靜,「但對於砂糖醬來說,如果既沒有在失去記憶的時候經歷過一次,也沒有作為『自己』做出過選擇的話——」

  他拖長了聲音。

  「那就不能算是你的人生了吧。」他的語氣並並不帶有任何疑惑,微微壓低的聲線聽上去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嚴肅。

  而白髮男高嘴巴撇了起來,顯然是一副沒有辦法否認,卻也不想贊同五條先生的模樣,他最後煩躁地抓起了自己的頭髮,啊啊了兩聲——然後砂糖醬看向了走在後面的貓眼女主播。

  「……這也是善子的想法嗎?」砂糖醬的態度其實已經偏向了同意,但是他偏偏還要再問她一句,「你們兩個背著我商量過了?」他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微妙地在抱怨的意味。

  啊啊。

  所以,長大了之後是慢悠悠地不懷好意,而沒有長大那邊就是完全會不得要領直接抓住的類型啊。

  貓眼女主播本來打算繼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年長的那個從昨天晚上之後看見那一幕之後就完全變成了行動言語完全不遮掩,卻也不點明這開誠布公的本質是什麼的狀態;

  而年紀更小的那個顯然也不是笨蛋,在察覺到了兩人是一個人這一真相其實隱約已經『暴露』之後就直接放棄了演技,行事變得橫衝直撞了起來。

  大有如果討厭就咬住我、揍我也無妨,但是如果善子沒有表示討厭,就無條件直行的幼稚耍賴態度。

  總得來說。

  兩個傢伙都非常討厭。

  一個放她一馬,另一個卻直接抓住她,根本就是把紅臉白臉都演完了,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邊都會撞上無形的避障,根本找不到合適的逃生空間。

  ……明明我才是債主吧。

  為什麼現在還要像是個搞不倫的一樣被追問呢。

  早知道就不要讓他們兩個人察覺到自己知道的事情了,就該多折磨一下兩個傢伙才對……還是因為昨晚上的氣氛太好而心軟,被察覺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這種事情了。

  所以,無處可逃、終於察覺到兩個五條氏的『人渣性』的貓眼小姐只能嘆了口氣:「我當然沒有跟五條先生商量了。」她連話都不想和那個過分得意的壞男人說。

  「善子沒有騙我吧,或者是又把我耍著玩——應該不會有那種事情吧。」男高皺起了眉頭。

  不過對上砂糖醬,即便知道他的本性里也有和五條先生一樣尖銳冷漠,且稍微有些危險的部分,善子還是忍不住放輕了語氣:「……雖然我是覺得砂糖醬很甜。」她歪著腦袋,「但是,我從來沒有欺騙砂糖醬的前科吧?和某些人相反。」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在言語中刺了回去。

  剛才還得意的砂糖醬已經直接把墨鏡推回去完全擋住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任務收到』『我是任務機器人』的模樣,已經飛速地反向邁著大長腿,倒退著跟上了前面因為帶著理子行動而分外緩慢的高中生。

  而五條先生則是笑嘻嘻地哎呀了一聲,已經雙手插兜一蹦一跳地跳起了樓梯,試圖假裝自己是個無辜的林中小鹿,精靈似的地伴隨著莎啦啦的特效聲也直接跑到了前面。

  貓眼債主又占了上風,但是她也不是什麼會吐出傷害他人的言語的類型,只能中氣不足地撂下一句:「等正事做完絕對會算帳的,明白了嗎。」

  而這句話的效果則是——兩個白髮大高個動作在停頓了兩秒之後,又像是動畫倒放一樣重新粘回了善子身邊。

  「……我說過討厭欺騙和御三家的男人吧。」明明知道不能對男人心軟,她卻總是忘記,索性這個時候善子好歹是給想起來了。

  五條氏又散開了。

  [未命名1172:搞什麼……磁極轉換水油分離嗎。]

  [滑子菇:……真的沒關係嗎?]最有良心的一個灰色氣泡有些顫顫巍巍,但又些擔憂地飄了出來,但是勇氣轉眼之間就消失了,[抱歉、我什麼都沒說!]

  [與星同墜:唔,這種情況到底是哪邊占上方哪邊弱勢還不好說呢。]

  [度假志願:怎麼樣都好了,受害者不是我們就行,更正,不是我就行。]

  [未命名73:嗚哇,好冷酷的度假先生!]

  [漂亮毒物:不如說,受不了更好吧……]

  [未命名73:嗚哇,好骯髒的腦袋。]

  而漂亮毒物顯然還想說什麼,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了,顯然是被某個潛水的超能力者禁言了。

  不過,再怎麼計算,緊張程度也非常有限的構造體這邊的行動方針也確定了。

  善子負責幫助這個時代的自己作弊,錨定出戰鬥和逃亡的最優發揮,砂糖醬的行動也是同理。

  而五條先生主要是作為童顏帥哥(自稱)起到一個造型和安撫心靈(自稱)的作用。

  「哎呀。」那位白髮的特級術師歪著腦袋,「畢竟我是最強嘛……善子只要安心的行動就好

  了。」

  雖然知道那是隱隱讓自己不要過度擔憂的意思。

  但善子只是一邊快行一邊撇開腦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她默默加快了腳程。

  「誒~真無情。」

  「……反正五條先生肯定會收取代價吧。」貓眼小姐總感覺自己越來越了解這個傢伙的未竟之言了,她的聲音變小了,「說是免費的東西最後肯定都超貴。」

  而高大的白髮術師已經歪起了腦袋:「畢竟我是特級術師嘛,出場費高一點不是理所當然嗎?」不管善子走得多快,五條先生都能恰好踩在善子的身邊。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所以,不想看到這個白髮輕浮男太高興,已經無師自通的善子語氣平淡,「會看著辦的,我和砂糖醬。」

  走在前面的白髮男高打了個噴嚏,已經幸災樂禍地雙手插兜聳著肩笑了起來。

  而五條先生非常難得地只是誒了一聲,扯起了嘴角。

  善子先是不自覺縮了縮脖子,然後她才想起自己是債主這一事實,已經又理直氣壯地和掃把頭對上了視線:「而且,欠債的五條先生就算要收費也是從負數開始吧。」

  他哎呀一聲,然後才笑眯眯地彎腰小聲問起了:「……所以,那是可以開始的意思嗎?」那樣的問題。

  在『不是已經開始了嗎』『還沒有,等我消氣了為止』『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假裝不記得這件事』『初戀男友也可以是前男友的意思』之間搖擺不定。

  這回沒能回答上來的人變成了善子。

  而屬於熟人那一圈的術師氣泡們已經毫不留情地攻擊起了某個特級術師。

  [度假志願:某些人真的有自己是在別人的領域裡,被人構造出來的自覺嗎,構造體就要有點構造體的樣子。]

  [拜金女郎:抱歉,金錢之外的事態我是站在女生這邊的,糾纏要回家的人不是什麼好行徑呢。]

  [與星同墜:悟的話……只要把中間的內容刪除掉,變成『有自覺嗎』這樣的問句就可以了。]而某個摯友則是好脾氣地提醒了起來,[順便一提,我想答案多半都是『沒有』吧。]

  不過……在這一切結束之後,要計算清,試探出明確態度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呢?

  ……真的還算得清嗎?

  善子對這點的預感不算太好。

  *

  蜿蜒的筵山麓長得過分,等走到頂的時候,除了那兩個高專生之外,其它人都累壞了——貓眼女高跟著進入了高專,看著手裡按照孔先生的提議改成了靜音模式的手機。

  她的計劃是讓甚爾先生把五條君和夏油君引走,由自己帶著理子進入薨星宮,找到紅線,斬斷紅線。

  然後再由甚爾先生他們告知原委讓兩個高專生脫離干係,再由孔先生提供的交通工具將理子和黑井送走,她則是跟著一起先和甚爾先生匯合、完成交換條件——再聯繫二哥把自己帶走。

  這樣,事後的結果就會是兩個護衛被強敵引走,理子被第三方拐走失蹤的形態。

  而證據會引向加茂家,但估計最後也追查不到源頭,只會留下懷疑的種子而已吧,但至少兩個高專生應該是不太會被追究責任了。

  不過。

  雖然計劃是這麼計劃,而且甚爾先生也提前跟她打了『做戲要做全套,不用全力的話,那些小鬼頭也不弱,會發現的』這樣的招呼。

  但真正被襲擊的時候善子還是嚇了一跳。

  ——首先是破空的槍聲,然後突然飛出來的利刃。

  理子差點被射中,好在五條君在最後一瞬間阻擋住了子彈,不過他的一邊胳膊已經被突然縱向刺穿了。

  而那個懶洋洋的高大男人這才拔下了手裡的咒具,閃身跳到了一邊的樹蔭里,善子認出了聲線——是伏黑甚爾先生的聲音——只見他蓄著一頭亂糟糟的黑色短髮,五官有些冷感表情卻懶洋洋的,嘴角則是帶著一道應當是刀疤的舊傷口。

  這還是善子第一次見到他。

  甚爾先生偏向魁梧的身上穿著一身練功服,身上連絲毫咒力也沒有——善子能看到他身上已經和自己產生了代表善緣的紅色因緣。

  知道沒有託付錯人或者是被人背叛,她悄悄鬆了口氣。

  「真是麻煩,就不能痛快去死,然後讓我的工作趕緊結束嗎。」那邊的甚爾先生連一眼都沒看向善子,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而旁邊的夏油君已經反應了過來:「善子、黑井——你們快把理子帶到薨星宮那邊。」他扭頭就打算讓三個女生先行轉移。

  「喂,你這傢伙,給那個傢伙設定的懸賞已經結束了,就連這也搞不明白嗎?沒人通知你嗎?」而五條君一手伸開,在阻止了夏油傑的行動的同時也把他們所有人擋在了他的身後,開始了觀察敵人和交涉,「該不會被同行排擠了吧?」

  更正,應該只是戰前的垃圾話而已。

  那邊的甚爾先生已經從一聲嗤笑里開始解釋起了自己的計劃:「……果然和加茂、禪院裡面那些傢伙給的情報一樣啊,神子。」

  ……不,甚爾先生,我委託的只有栽贓加茂家吧。

  察覺到他還帶了私貨,即便貓眼女高的演技非常拙劣,她的眼睛裡也免不了自然地流露出了驚訝。

  而甚爾先生已經咧開了嘴。

  然後五條君才瞄向了夏油傑和善子這邊:「傑,你和他們一起行動。」他偏了偏腦袋。

  「餵、」

  「他的目的是天內,如果我們兩個都在這邊,那邊就會是弱點不是嗎?」白髮男高的語氣非常平靜,「趕緊把天內帶到薨星宮,然後……善子。」然後善子才察覺到他的目光輕輕划過了自己。

  貓眼女高已經點了點頭,握緊了隨身攜帶的紅色血刃。

  黑井和理子已經被夏油君帶上了。

  而善子跑了兩步才想起回頭:「……這邊沒有關係!如果太棘手就逃掉——!」那是對甚爾先生的囑咐,「別受傷啊!」然後最後才是忍不住看向五條君囑咐了一句。

  然後她才頭也不回地跟上了夏油君他們的腳步。

  「哈、真貼心啊。」那個黑髮男人已經面露嘲諷地笑了起來,「淨是會給我的工作找麻煩,給你這種臭小鬼放水可是很麻煩的。」

  而留在原地的白髮男高已經挑起了眉頭,把墨鏡一丟:「餵、你這個大叔在嘰嘰咕咕地看哪裡呢。」他咧開了嘴巴,在察覺對面男人速度奇快的棘手的時候,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亂說這種收不回去的話真的沒有關係嗎?到時候跪下來可是很難看的。」

  *

  眼看著砂糖醬也留在了那邊。

  五條先生和善子也終於踏上了這邊的路程。

  他這次連意見都沒問,順手就把這些年體力負增長的貓眼女主播直接抱在了懷裡,跟上了前面夏油一行的腳步。

  [未命名73:來了來了又來了,小朋友們先捂住眼睛噢,睡一覺就好了。]

  [99:我開動了——]

  善子當然看到了那種調侃,不過已經直接雙眼放空,放棄反駁和掙扎了。

  而五條先生只是笑嘻嘻的,邊跑還誒了一聲:「嗚哇、善子也太狡猾了吧——居然算計、欺騙無知男高的心啊,過去的我肯定超級高興啊,結果居然是對敵人的喊話。」

  ……到底是誰先騙人的啊。

  「畢竟是我先被騙吧。」稍微恢復了神志的貓眼債主輕輕抱怨,「而且。」她的語氣理所當然,「五條君不是本來就不會輸嗎?」她幹嘛要把那種明擺著的事情囑咐出口呢。

  以善子的視角只能看到五條先生看著前方的側臉和下半截臉,所以,她是先感覺到了緊挨著的胸腔微微震動才擡頭,察覺到對方在笑。

  白髮特級術師嘴巴癟成了一個奇怪的波浪號,講不清楚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善子也太狡猾了,又沒同意開始,卻又總是這樣,真的是副作用嗎?我總感覺是你故意的耶……雖然是已經結束的初戀,也不用這樣報復我吧。」不過,即便是說著『結束』,他

  的語氣卻並不沉重,只是非常自然。

  但是這卻微妙地讓貓眼小姐不太愉快。

  她仰頭盯著對方的綁著繃帶的側顏:「所以,五條先生是有過其它的交往對象嗎。」在這中間的時間裡?

  「誒——栽贓陷害禁止!」白髮男人已經幼稚抱怨了起來。

  所以。

  她的眼睛裡這才帶上了混雜著報復、捉弄……和不自覺羞怯的真意。

  「……原來那是結束了嗎?」

  初戀。

  抱著她的身體僵硬了。

  [漂亮毒物:哎呀哎呀原來是我們所有人都誤會了啊。]

  [與星同墜:即便之前沒有結束,但是現在也已經結束了吧。]

  [度假志願:哈。]

  [未命名73:阿門。]

  *

  距離由東京咒術高專開始,前往澀谷的馬拉松還有……一個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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