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夏日重現
2024-09-14 18:06:34
作者: 輕食豬蹄堡
第98章 夏日重現
這種感覺可能更像是於窄路上迎面相撞, 兩個人都為對方讓路,卻總是踩在了同一邊吧。
因為呼吸太近了,所以善子身體不敢動卻下意識就移開了目光, 只是看著側邊推拉門外的海景, 數著海浪一下一下不停拍打沙灘的聲音。
有視線落在了臉上, 因為皮膚靠得太近了,都能感覺到皮膚散發出來的細微熱度。
她下意識就吞咽了一下,很快就沒法忍受這種不上不下的氣氛了。
所以結果就是,兩人一同開口直接堵住了對方的對話。
是貓眼女高先底下頭、而白髮男高同時段下意識擡頭——
兩人又撞到了一起。
捂著額頭的善子和雖然沒有受傷卻微妙捂著嘴巴的五條君並肩坐在雙人沙發的兩頭, 好半天都沒說話。
然後貓眼女高的手這才鬆開了還有些發紅的腦袋, 這才維持緊挨著的坐姿, 扭頭看向了旁邊的五條君又馬上收回了視線——
「剛才在我在床上沒看到五、」然後她才注意到自己話里的歧義,「那個、稍微休息,我本來就需要熬夜, 和五條君輪換一下的話,不稍微休息一下嗎?」可能是睡得有些糊塗,善子語序有些混亂, 「大家都在的話,今晚應該……」
她話還沒有說完。
卻已經察覺到了白髮男高無聲卻響亮的想法。
……啊。
好像是不會聽別人的勸告或者是意見的類型呢。
「五條君只信任自己呢。」不,應該這麼說才對, 「五條君好像很相信自己。」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他,善子索性放棄了無用的勸告,她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起來的原因。
對了, 還有紅線和聯絡的事情……
而坐在旁邊的白髮男高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喂,該問的是我這邊吧……善子這是想做什麼?半夜把天內偷走、」雖然是『懷疑』的對話, 他微微側過來的臉上卻是笑容。
「……之前明明說好了的吧。」善子的語氣帶上了抱怨直接堵住了對方的話語,「我不是會違背自己約定的人, 五條君太小看我了。」她是說完才注意到了白髮男高臉上的笑容。
所以面癱貓眼女高直接收回了扭過去的腦袋,忍不住還是用肩膀撞了撞白髮男高的肩膀——他卻沒有躲避,只是任由善子撞了上來,讓兩人的肩膀貼在了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善子任由兩人的肩膀隔著薄薄的睡衣黏在一起,沒有動。
而她總感覺,此刻好像不需要說話也能夠感覺到這個氛圍下五條君想要問的問題。
但是白髮男高說的卻是她預料之外的內容:「抱歉抱歉、不過我可沒有小看善子吧。」
貓眼女高忍不住看向了五條悟,那個戴著墨鏡的傢伙卻不如白天那麼鬧騰,看上去安靜了不少,他的輪廓因為隱約可見的紅線帶著粉紅色,唯獨這種時候才顯出了偏向漂亮的五官。
……這是夜晚的魔力嗎?
還是因為這裡、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呢。
白髮男高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善子也是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類型吧?非常固執,喜歡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的控制狂。」他笑眯眯地,語氣卻比人多的時候莫名柔和了好多,像是怕被人聽見,就連聲調都降了下來,「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應該是暈過去了才對,五條君。」善子面無表情地糾正著對方的說法,卻發現他臉上已經出現了片刻的怔愣,像是在回憶些什麼,甚至是有些疑惑。
但那樣的表情片刻之後已經從白髮男高的臉上消失了:「所以,善子是因為什麼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五條君的這句話問得分外認真。
善子思考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委婉的說法,她低著腦袋,看向了自己現在還是光潔的手腕:「之後搞不好會遇到襲擊者,我只是想起自己也要準備一些術式材料。」既然兩個高專生都願意提供協助的話,她就更不能讓他們因為這種事情背上責任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演技也許更好。
「啊,那個紅線是吧。」不知道為什麼,五條君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失望。
但
貓眼女高沒能理解他這種微妙的情緒變化的原因,只是點了點頭:「我的術式是加茂家的赤血操術的變種,所以需要血液——等到明天臨時再準備肯定會來不及吧?還不如趁著能休息的時候多準備一點……反正以我的體質恢復應該也不慢,多睡一下就好了。」
這麼說著的她已經站起身,兩人短暫的肢體接觸結束了,而善子已經去廚房拿了一把之前買來還沒開封的水果刀(因為這些高中生不健康的飲食吃的全是各類零食,買來的水果動也沒動)。
她思考了片刻。
「五條君要對理子和美里保密喔。」雖然善子自己已經習慣了,一線術師應該也不會大驚小怪,但她總感覺會嚇到理子和黑井他們,而這麼說著的善子已經在手心劃了個口子,將血抹上了光禿禿的島台,再將構成的紅線從平面上抓了起來,放在了一旁。
五條君誒了一聲,卻也已經站了起來:「……是這樣啊。」他慢悠悠地也踱步到了善子的身邊,雙手插兜,卻沒有勸阻的意思。
「平時是手指劃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對方是天與咒縛的話,要用到的分量用那種小傷口肯定不行吧。
貓眼女高點了點頭,已經垂下視線,反覆將構造出來的紅線拿起,然後餘光這才注意到對方盯著自己傷口的眼神。
不。
估計是因為五條君之前重新把墨鏡往臉上推了推。
其實善子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感覺到了那種帶著複雜的心緒的視線。
貓眼女高收回了視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如果五條君要勸我不要這麼做的話,大可以不用開、」她的話還沒說完。
「嗚哇、看著超——痛誒。」身邊的白髮男高那邊已經傳來了壓低了的感嘆聲。
「所以?」
五條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餵、善子不會以為我會說那種『就不能找個別的方法』『看上去也太辛苦』之類的廢話吧,太小看人了噢。」他雙手插兜站在貓眼女高的身邊,朝著她的方向歪起了腦袋,雖然語氣裡帶著抱怨,卻要比白天的時候更柔和一點。
「……痛苦本身就是『儀式』的一部分,製作的方式並不是我的選擇只是自然如此而已,血肉里誕生的緣分會更有力量。」善子還沒把解釋全盤交出。
白髮男高已經像之前一樣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這是善子的戰鬥方式吧。」而白髮男高已經抓了抓頭髮,語氣有些煩躁,「……哪裡會有理直氣壯地讓別的術師放下武器的理由啊。」
*
貓眼女高的動作頓了頓,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回頭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動作:「有的噢。」
五條君沒有接下那句話,但是……不需要開口也能知道的,對方的想法,和他在這種氣氛下會產生的疑問。
「……把我視為所有物的人,認為有資格可以指揮、教導我的人。」這麼說著的善子語氣已經變得輕快了,「或者是敵人吧。」她的語氣里沒有疑惑。
「兩個根本就是一回事吧。」
而身旁的五條君已經低聲哈了一聲。
白髮男高背對著廚房島台,倚靠在了上面,挨著重複構造紅線的善子,兩人算是方向相反,「當然,如果是珍惜善子的人的話肯定會覺得煩躁的吧。」他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因為貓眼女高只盯著手上的紅線,所以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並沒有不珍惜自己、也不是過度的自我犧牲——你是想贏吧。」他的語氣里同樣不帶有任何疑惑,「要阻止別人贏的人,本身就是敵人。」
可能是看不見臉,也可能是因為兩個人並不注視著對方,這夜裡,也許這裡是兩個人,但氣氛上卻也像是只有一個人——五條君的語氣非常陌生,甚至是帶著一種善子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冷漠而又直接尖銳的感覺。
好像察覺了他不為人知的部分內里。
善子沒有表情,卻已經輕輕哈了一聲,忍不住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白髮男高:「……我現在是在和五條君說話嗎?按理說,這裡的五條君並不是敵人,但是卻不知道是誰呢。」
「餵、超級帥氣的我講這種程度超級帥氣的話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他拖長了聲音,即便看不到臉也能想像出那種一邊眉毛皺起,有些咋呼地撇嘴呲牙的表情。
因為稍微想看到那樣的表情,所以善子不自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扭頭看向了那邊的五條君。
但那個白髮男高露出的模樣卻和她想像過無數次的神情不一樣,他聳著肩,雙手向後撐著島台的桌面這樣斜斜倚靠著島台看著善子笑了起來,五條君嘴是咧起來的,像是自戀一樣把墨鏡勾到了鼻尖,得意非常地把脖子微微屈下,湊過來看著她。
所以貓眼女高又扭頭收回了視線:「……嗯。」澄黑的貓眼裡的神色不自覺軟了下來,卻又有些想要發笑似的水光,「稍微?」
「什麼叫稍微啊——!?」五條君的聲音稍稍提高,卻又因為注意到了靜謐的場合在尾音上壓低了。
「如果是十分滿分制的話,大概是以台詞來看是九分。」
他的聲音聽上去超級不滿:「但是是稍~微。」聽上去氣鼓鼓的。
「五條君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吧。」作為女高的那位又將一批紅線收攏放在了一旁,沒有看向他。
旁邊的男高已經哼哼了兩聲,所以善子也不需要回答了。
她唔了一聲:「台詞是好人。」她思考了片刻,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說法,「但是臉是壞蛋。」她沒有看向對方,然後啊了一聲,「然後覺得自己很帥氣的態度稍微……有點討人厭?」
「善子真是挑剔、」這次沒有把話說完的人輪到了白髮男高那邊。
因為貓眼女高最後還是說了實話:「但是我並不討厭五條君這樣。」
該說是覺得有點自戀的可愛呢,還是因為察覺到了那種帶著距離感的內核而覺得很新鮮呢,她並不討厭這樣——好像和五條君的眼睛一樣。
「……折射著細碎的不同的色彩,但是好像每個部分都是真實的。」因為專注著手上的工作,善子不自覺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了聲,「感覺很新鮮。」
五條君不接話了。
他好像是聽懂了——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把倚靠著島台的身體往善子這邊傾了傾,沒有把體重靠過來,只是挨住了她的肩膀:「善子完全是台詞是壞蛋的那型。」
而善子只是低下頭繼續了自己的工作,沒有回答對方,她並不感覺這沉默讓人心慌或是尷尬,只是一直重複構造著紅線直到稍稍感到失血頭暈發冷的時候才停下來,將兩手將將能夠圈住的武器握在了手裡。
然後……毛毯這才被拋了過來,白髮男高非常不得要領地扯了扯垂落在她身前的部分,試圖用不碰到她的方式讓毛毯不要這樣只是堆在善子身上,而且稍微偏向『披著』的方式。
善子沒有動,她手裡握著紅線沒有空閒,只是微微擡眼看著這位大高個高專生低著腦袋,要碰不碰地扒拉一下毛毯垂下來的角,然後又扒拉一下……
簡直像是貓咪在桌台邊上調整水杯的位置似的。
所以貓眼女高的眼睛裡已經忍
不住帶上了笑意,她雙手不得閒,所以只能微微抿起嘴唇,把臉低了下去——
五條君當然察覺到了那種取笑,他直接嘖了一聲,直接伸手抓住了毛毯把善子裹成了千與O尋裡面的無臉男一樣,只有握著紅線的雙手伸在外面的貓貓蟲。
「……行動也是壞蛋。」毛毯裡面,貓眼女高的聲音有些發悶,事實上,她的呼吸都有些發悶了起來。
也是,貓咪調整桌邊的水杯位置明明就是為了讓水杯落下才對。
然後她即將因為失血和窒息暈過去的腦袋才被大高個男高非常不得要領地從毛毯裡面剝竹筍一樣放了出來,好不容易呼吸順暢的善子忍不住輕輕喘了口氣,澄黑色的貓眼這才重新擡眼對上了五條君的視線。
白髮男高的手還放在毛毯的邊緣上,藍色的眼睛從墨鏡的縫隙里時隱時現,他低頭專心盯著善子卻沒有說話。
這下就連善子也沒法張嘴了,她眨了眨眼,總感覺這個時候不管做出什麼應對好像都……讓人有些緊張。
明明只是『看著』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而已。
……怎麼簡直像是在等待著水杯落下被砸碎一樣。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貓眼女高先一步微微撇開了視線:「……不准繼續看了。」她有些害怕。
善子的餘光只能偷偷瞥見五條君的下半張臉,能看到他的嘴唇先是微微張開,像是打算說什麼,但是張合了幾次都沒有吐出成句、善子能夠聽懂的應對。
最後。
才是她沒太聽得懂,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機的低聲抱怨,她忍不住把視線移回了面前的白髮男高身上。
「啊啊,真是完全搞不懂了。」大高個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焦躁,他一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善子你不打算成為咒、」
而善子已經把握著紅線的雙手輕輕抵在了五條君的心口前面,將他的話堵在了半路上。
「……不准繼續說了。」因為室內實在是太安靜了,善子低下了頭,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眼前的空氣是粉紅色的。
然後,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白髮男高才啊了一聲。
而貓眼女高微微低著腦袋。
你也在和我想著同樣的事情嗎?
空氣中傳達的是我們真實的想法嗎——明明言語應該是完全真實才對,卻依賴這種無效的溝通方式。
像是將言語把這樣的話說出口的話,就會戳穿什麼——
所以對面的白髮高專生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對面的大高個只是把墨鏡推到了頭頂,他低下頭的動作一開始在半路停頓了片刻,然後,頂著白髮的腦袋才非常緩慢地湊到了貓眼女高的臉前。
臉側了過來。
他輕輕親到了善子的嘴角。
然後貓眼女高才配合似的捧著手裡的紅線偏起了腦袋,也只是輕輕地貼上了他的嘴角。
像是一片花瓣落到另一片花瓣上一樣。
是什麼讓你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才來到我的身邊呢?
*
而因為還沒有結緣,善子血液的染色效果也還沒有失去,所以那一大團像是紅色毛線的東西分外顯眼。
明明有單人、三人的長沙發,最後兩個人還是擠在了雙人沙發里,善子因為失血有些發冷,不自覺就把自己用暖和的毛毯裹緊了,只有雙手從毛毯里伸了出來,把之前構造的紅線編成一束一束的小麻花,等著待會再搓成粗麻花。
她打算把它做成可以套在脖頸上的麻繩套索一類的東西。
貓眼女高的腳也縮上了沙發上的毛毯里,所以位置變得更窄了,因而善子直接往五條君的身體一側輕輕靠了靠,卻誰都不去思考、也不談論太擠這樣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腳,於此相伴的,兩個人也放棄了討論該不該、誰要不要去睡覺的事情。
稍微有點奇怪。
但是感覺並不差,也並沒有尷尬。
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因為這是深夜、還是因為知道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或者是因為什麼別的……
而五條君的身體一開始有些僵硬,過了好幾分鐘才稍稍放鬆下來:「普通地用不就行了?善子的紅線按照因緣的理論來說,可以直接把東西劃破吧?」隨著放鬆的身體傳來地則是比耳語沒有大聲多少的聲音。
那倒不算是疑惑,更像是因為想說些什麼……
不。
只是想聽到對方的聲音,隨便說些什麼都好。
而善子斜斜地蜷縮著倚靠著大高個,即便隔著毛毯也能感受到五條君身上的熱氣傳遞了過來,因為有些舒服,她忍不住唔了一聲,用臉蹭了蹭倚靠著的、暖和的毛毯面:「因為我的力量不是能完成那種切割的類型……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因為這是給甚爾先生用的,她又不想把他的腦袋斬下來,只是締結因緣而已。
「而且太細碎的效果也不一定好,還是聚攏成麻繩更好操作一點吧。」而且既然現在有時間的話,還是多準備一下比較好。
善子比劃著名上吊繩的模樣,已經忍不住想像了起來。
「如果要一根根單獨綁上去的話……真的不會跟被橡皮筋綁上的西瓜一樣嗎?」
而身旁的五條君明顯和她想像出來的畫面不太一樣:「或者像是身上綁滿了套馬的繩圈那樣,等等、那是木乃伊吧,一圈一圈套在身上亂七八糟的。」
「我很仔細的,才不會那樣。」
「萬一失手呢?」
「……」而雖然不想這麼承認,但隨著五條君的說法,善子眼前好像也已經出現了類似的畫面,「像是在毛線簽上纏著的毛線團、」而她的話並沒有說完。
被她倚靠著的白髮男高已經將雙腿伸直了搭在了茶几上:「我也搞不太清楚,好像是很喜歡又好像沒有到那個程度……只是、感覺沒有那麼做的話。」他的語氣分外平靜,「好像會後悔。」
善子瞟了一眼窗外漆黑的海面。
她沒有回答白髮男高的絮絮叨叨,因為內心感受到了某種奇妙的安定,善子只是像是個大毛絨糰子一樣往五條君的胳膊上一靠。
不算同伴,像是朋友,好像不是戀人,而是某種讓人摸不清楚、不上不下的因緣,能感受到的只有有些可惜、稍微讓人緊張、卻也非常溫柔的心緒。
因為留給真話的時間只有這麼點而已。
「嗯。」所以善子也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剩下的紅線編成了麻繩,「……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拖長的誒聲從旁邊的男高那邊那邊傳來:「那以十分為滿分的話,善子覺得是幾分?我們這樣應該算是初戀、」他問。
而貓眼女高已經靠著他睡著了。
「……十分。」所以白髮男高只是自己回答了自己。
*
她是在床鋪上醒來的。
他們先去找到了二哥——雖然不知道他看上去為什麼像是大半夜沒睡一樣疲倦——善子還是拿到了加持,臨時做出了只有一天有效期的斷緣紅刃。
不過因為失血,善子看上去已經跟個幽靈一樣了。
回程的路上,她只能抓住機場安檢後的片刻給孔先生傳了訊息,也不知道那邊搞明白了沒有。
「餵、善子!不要拖拖拉拉的——」而白髮男高已經催促了起來,他咧著嘴巴嘖了一聲,直接把機場便利店買的東西像是棒球一樣往貓眼女高這邊一拋。
善子連忙伸手接住了。
而一旁的夏油君則是這才帶著理子和黑井慢一步趕了過來:「路上人太多了也不好吃什麼了,稍微用密封的零食打發一下,補充一下|體力吧。」
他的咒靈在玻璃窗外護衛,幾人走到了前面。
而善子這才看見了手心裡的東西。
巧克力棒、檸檬撻和一個金屬質地的檸檬鑰匙扣。
總而言之。
他們最後還是回到了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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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雖然是題|外|話。
聊天窗口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比平時要更
沉默一點,這一方面是因為雖然夢裡並不具備疲憊的能力,但是大部分人的精神仍然會在固定的時間產生固定的需求。
而另一方面……
這邊借著不存在,若無其事、光明正大地坐在空置的頭等艙的貓眼女主播可能要占80%的責任——善子吹了一口速食拉麵,把熱騰騰、平時在咖啡店根本無緣的垃圾食品塞進了嘴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已經拋卻了雜念,計劃起了之後需要做的事情。
[與星同墜:哎呀哎呀。雖然不記得,但是總有種被隱瞞了很久的感覺。]
[拜金女郎:嗯?……應該算是因果報應吧。
[滑子菇:總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出來抱怨的人都沒有出現呢……?]
當然,滑子菇話音剛落,其中一個『經常抱怨』的黃色氣泡已經冒了上來。
[度假志願:畢竟我姑且還是個情緒、腦袋正常的成年人,我只是不喜歡那種亂來的暴行而已,並不是沒有神經。]幾乎能從字裡行間看到他推了推眼鏡似的招牌動作。
而至於其它應該抱怨卻沒有出現的傢伙……
[未命名73:……應該是精神刺|激和打擊太大了吧。]
[普通人:不,這隻代表某個人被甩掉了吧,沒什麼好說的。]
[未命名1172:尼桑,說那種否認的話本身就代表了精神衝擊啊,不對,該說二哥還是不願意看這邊嗎?]
……和應該鬧騰卻意外平和的傢伙。
[漂亮毒物:看見了真貨反而有種吃太飽的感覺、這种放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媽媽,我的心靈為什麼這麼純淨……?]
[99:我懂、我懂……這下不結婚的話真的很難收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