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哪就那麼好找了, 」江照月無奈的笑笑，她媽還是了解她，說她下鄉不成吧, 還真是。但是只要再熬五年, 她有信心考回去，可這五年怎麼活啊, 江照月嘆了口氣。

  「我儘量幫你問問看。」陸子昂也暗自嘆息, 哪怕他這麼說，心裡大概也是知道不成的。

  「我手上攢了點錢，我倒是吃的不多, 找人換糧食能不能撐幾年。」江照月想了想說到。

  「哪兒有那麼簡單, 」陸子昂搖了搖頭, 「你沒工作就沒糧票，上哪兒找人換糧食, 再者現在家家都缺糧食，哪有那麼多人肯換, 而且你這麼打眼，之後恐怕是要出問題的, 別忘了知青上山下鄉是為了什麼。」

  也是，她這種行為簡直是給人送把柄。

  「我手上倒是有一些, 多少能勻給你一些，回頭我再問戰友看有沒有能換出來的, 到時候拿給你，只不過你回去也看看有什麼其他能做的農活，不干是不行的。」

  江照月知道陸子昂說的在理, 也是認真替她著想了的。「只是，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再說了，這事兒你家裡人知道了恐怕不好。」

  「我家就弟弟妹妹，他們吃的也不多，我平時還琢磨著怎麼給他們換點別的吃呢，再說了，我余的送給你，其他人可是要換的。」陸子昂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手藝不錯，你要是能讓我弟弟妹妹多吃點，我還要感謝你呢。」

  

  江照月想了想還是接下了陸子昂的好意，在生存面前，臉皮倒真的不那麼重要了。

  「你放心，我會上心的。」江照月打算之後回去研究研究一下爽口的下飯菜，她現在是沒什麼條件，但是醃點小菜還是能做到的，村里最不缺蔬菜了。

  「其實我想說，等我出遠門的時候，你能不能去我家給兩個孩子看著做飯，」陸子昂猶豫了一會兒說到，「到時候按天給你折工資或者票據都行。」

  江照月知道他這是想辦法幫她，「你是個好人，但我也不能害你，這對你的名聲不好，何況你等級應該不低吧？」四個口袋呢！「回頭讓人家造謠生事可就不好了。」現在基本上不可以私自僱傭的，一般都是說哪家的親戚，軍屬區也是要上報審查才能出入的，他們也不能胡編亂造。

  陸子昂想了想，也對，是他著急了。

  「大夫說我差不多吊完水就能回去了，之後吃點口服藥，在抹點藥膏就行。」江照月轉移了話題。

  「那就好，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陸子昂看了一眼藥水瓶，還有半瓶，估計一會兒就吊完了。

  「還有兩瓶呢，你下午有空嗎？」江照月有些糾結，陸子昂能借上車，肯定比她徒步去碰運氣找劉二爺的強。

  「我這兩天都休息。」陸子昂說道。

  「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江照月笑著說道。

  村長家這t會兒也正愁著呢，本來以為下來一個優秀知青是像秦知青那樣的特殊人才，沒成想是個得捧起來的瓷娃娃。劉平安抽了一口煙，嘆氣，割橡膠也不行，那就只能再想想別的了。要說再輕鬆點的，只能是讓她去照顧懷孕的母豬了，只不過之前一直是秦知青照顧的，這下換給江知青他也不放心。母豬能不能順利產仔對他們村很重要的。

  但是平時只是打打豬草，清理豬圈，這個活已經是最輕鬆的了，別的估計江知青也幹不了。只能他抽空多去看兩眼，如果有不對勁的趕緊喊秦知青和大夫了。

  再說江知青和秦知青一個屋的，不會就多請教，應該不能出什麼大問題。

  「爹，」劉德陽偷瞄他爹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打住，」不用這小子開口多說，他就知道要說什麼了。

  「我可跟你說了，知青所你要非有喜歡的，哪個都行，江知青不行，最好你有本事把秦知青給我娶回來。」劉村長的老婆王雁妮可就沒村長那樣沉得住氣了，上手就提溜起二兒子的耳朵。她肚子裡爬出來的，眼珠子一轉她就知道這小子心裡想什麼壞呢！

  端著碗筷進屋的劉照娣，雙手緊緊捏了一下，很快又調整心情，掛著笑走進屋。

  「媽，爹，你看我媽。」劉德陽哀嚎著。

  「娘，飯好了，德全馬上就回來了，咱們先擺上嗎？」劉照娣笑著說道。

  見大兒媳婦進來，王雁妮也鬆了拽著二兒子的手，矜持的點點頭，「擺上吧。」

  吃完飯，劉村長溜溜達達的就走到知青所找到了秦知青。

  「......現在就是這個情況，之後你多教教江知青。」

  秦苗苗面上不顯，笑盈盈的應下，目送村長遠去。

  江照月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那個禍害，應該死在京城才對。原先她每天上工，抽空再照顧一下豬，光照顧豬一天都能拿三個工分。就這她都不用自己去打豬草。現在每天的三個工分就這麼白送給江照月，她又得辛辛苦苦種地，才能維持一天的滿工分了。

  萬一，萬一張衛東知道江照月在這裡，秦苗苗臉色一下陰沉下去，張衛東是她的前程，只有這個，江照月不能碰。

  養豬，秦苗苗冷笑一聲，那就讓她去吧，反正她也正愁著，萬一豬生了怎麼辦，她又不是真的會。只是誤打誤撞在豬鬧肚子的時候，想起來書上那個赤腳大夫給豬餵得草藥，結果豬吃了真的好了。從那以後大家才覺得她會養豬的。

  到時候江照月要是把豬養死了，那她只能被調去更遠的農場了。那個時候，她再暈，也不會有人給她送醫院去了。

  秦苗苗整理好心情，重新進屋子裡休息。

  下午吊完水，陸子昂開著車送江照月回了村子，不過在離村子有點距離的時候，江照月就下了車，陸子昂也有數，看著江照月進了村子，驅車離開。

  回到知青所，大家還沒下工，江照月摘了一些菜，黃瓜辣椒之類的，加上粗鹽，醃了一大堆小菜。又用西紅柿抄湯底做了一大鍋疙瘩湯，隨便再加點其他青菜進去點綴。

  回來的路上江照月去買了一些調料，嘗了一口味道不錯，比前兩天的只有一點點鹽巴味兒的飯好多了。

  做好飯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大家看了她都沒什麼好臉色。別說女生了，就連幾個男生都有些怨氣。

  要說一開始他們還覺得，男子漢大丈夫，大不了他們多干點，幫一幫江知青，幹了幾天活之後，他們真的老實了。最近太陽也曬，白白淨淨的三個男生，姜遠方、王愛國和吳海洋都被曬禿嚕皮了，那點逞強的心思也是死的差不多了。一天累得不行，身上還火辣辣的疼，那點花花腸子早沒了。

  「有的人真是一身小姐病，」劉愛玲翻了江照月一眼，一屁股坐在飯桌旁，但這個病秧子，做飯又還挺好吃的，也算是老天開了眼，沒給她把窗戶焊死。「你倒好，割橡膠還能進醫院，這下子，連秦姐姐養豬的活計都讓給你了。」

  江照月愣了一下，什麼養豬？

  「下午村長來，說讓你之後就去打打豬草，專門養豬就行，不過工分不多一天也就三個吧。」李建軍說道。

  「這飯還挺香的。」王愛國洗好手坐下喝了一口疙瘩湯，看向江照月，「看來我們以後有口福了。」

  江照月感激的看了王愛國一眼，「以後我的口糧我會自己想辦法補上的，真對不起大家，我做飯還行，要不以後我看著給大家做飯吧。」

  秦苗苗笑了一下。坐下嘗了一口，「確實不錯，那我們還真的有口福了。」

  其他人也嘗了嘗，是比自己的手藝強，多少以後都是一個屋檐下的，大家也就不說什麼了。

  「行，那以後做飯就你來吧。至於口糧這個，」李建軍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你自己的口糧還是得自己看著辦的，今年的工分不夠的話，下一年是分不到糧食吃的。大家能力都有限，也幫不了你什麼，院子裡的菜你也能跟著吃，不過平時澆水除草你得幫忙。」那塊地真不大，要是再幹不了，那她還是真的別吃了。

  「好的，」江照月點點頭。

  今年吃的糧食，是要在年底扣掉工分的，還有剛下來按照規矩補得安置糧。江照月又自己買了一些糧食，餓是餓不著的，只不過明年就沒這些福利了。要根據今年年底核算的工分，統一分糧食，都是有定額的。

  「那平時你多問問秦知青，學學養豬，那是大隊的財產，很重要的。」李建軍提點到，「這是村里第一次打包票要養的，回頭年底上交，多出來的大家都能多少分到點，還有小豬仔也能留下。」

  江照月認真的點點頭，她雖然沒養過但是看過雜書，上面倒也說過一些注意事項。平時再多注意，應該不會出大岔子。「那豬生產的時候去找誰啊生病呢？」

  「生病秦知青能看，赤腳大夫也能看。生產，村長到時候可能會找鎮上的豬婆。」李建軍想了想說到。

  江照月看了一眼秦知青，秦苗苗回看她笑了笑。江照月尷尬的移開視線。

  總歸是她搶了人家的好活計，回頭找點東西給人家道謝吧。江照月盤算著，自己哪兒還有幾包紅糖，可以拿一包給秦知青。

  吃晚飯江照月看秦知青要出門，她回屋拿上紅糖急匆匆的追了上去，「秦知青！」

  秦苗苗好奇的回頭看向江照月，「有事兒嗎？江知青？」

  「不好意思啊，原本該是你負責養豬的。」江照月把紅糖遞了過去，「給你添麻煩了。」

  秦苗苗挑了挑眉，伸手接過紅糖，「服從安排嘛，你只要照顧好豬就行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江照月點點頭，轉身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