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閆大夫在嗎？」陸子昂熟門熟路的衝進醫院, 接待處的護士們也認識他，大名鼎鼎的陸團長。

  「在呢，上二樓, 左手第二間。」看到身後被大媽扛著的江照月, 護士立馬說道。

  陸子昂點點頭，招呼著大媽扛著江照月上樓, 不是他不幫忙, 主要是對她名聲不好，而且這個大媽，她真的好有力氣, 跟著這麼竄了一回, 臉不紅氣不粗的。

  「閆大夫, 她橡膠過敏。」閆大夫正在看病，就看見陸子昂著急忙慌的推開門, 來不及訓斥他就被過敏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給她放到床上去，讓我看看。」閆大夫和正在問診的病人說了一下, 就走到江照月身邊，喉頭水腫, 呼吸困難。測個血壓，果然血壓太低了。

  「幫我去隔壁喊個護士來, 讓她準備腎上腺素，」閆大夫對陸子昂吩咐道。

  陸子昂連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幾個護士就給江照月推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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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江照月來醫院的王大媽鬆了一口氣坐到椅子上, 「解放軍同志，你可真是個大好人，這麼費心費力的。不愧是人民子弟兵。」

  陸子昂摸了摸鼻尖, 有些尷尬。

  「大娘，她是剛下鄉來的？」陸子昂問道。

  「對嘛, 剛來兩三天吧，」王大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剛來就發燒了，這姑娘種地不會種，聽說沒咋幹活就暈過去了，大家說讓她跟著去割橡膠吧，這總好一點了吧，結果你看，過敏直接上醫院來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我估計她之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嘍。」

  陸子昂若有所思，這年頭工作緊張，就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給江照月找個合適的工作。但是吧，也不能真看著這姑娘在這兒生扛著。按下自己心裡的小心思，陸子昂自詡這是報答江照月給他們提供的情報。

  先回去問問看，實在不行他再想想辦法。

  「大娘要不你先看著，我去買點吃的。」陸子昂站起身說到，見大娘點了點頭，他才離開。

  下了樓先給江照月把住院手續補上，把費用給交了。

  醫院是有食堂的，陸子昂找人借了兩個飯盒，給大娘打了一份飯，又打了一碗粥，等江照月出來給她。回到手術室門口，江照月剛好被推出來。

  「情況穩定，後續注意不要接觸過敏源。」閆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匆匆趕回辦公室。

  陸子昂跟著進到病房，把飯遞給大媽，「大娘，您方便再看一會兒嗎，我出去一趟回來換你。」

  王大媽皺起眉，上下掃視一圈陸子昂，「同志，之前你是見義勇為，這現在可就有點不對勁了啊。」

  「我認識她，」陸子昂正色道，「我和她在京城見過，算是有點交情，沒想到她下鄉來咱們這兒，我還有點驚訝呢。」

  王大媽探究的看著陸子昂，似乎在判斷他說話真假，怪不得剛剛這同志那麼熱心呢，感情是熟人。

  「行吧，那你一會兒過來，我好回去上工。」王大媽想了想說道，軍區醫院，軍人同志，這她有什麼不放心的。

  陸子昂點點頭，連忙下樓開車回家。先把家裡那兩個小祖宗安排好，然後他再過來。

  一到家，就看見兩個小蘿蔔頭蔫巴巴的趴在桌子上。看到提著東西進來的陸子昂，陸子維和陸子晴雙眼放光，沖了上來。

  「哥，我都要餓死了，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們餓死在家裡，奔向自由呢。」陸子維一貫嘴上沒個把門的。

  「對對對，我就是要餓死你小子，去去去，也不知道我是為了給誰買好吃的去，挑嘴的傢伙。」陸子昂沒好氣的擠開陸子維，「行了，我去做飯，你小子去給我找你小王叔叔，讓他吃晚飯過來一下。」小王是他的警務員。年輕小伙子也沒成家，現在主要住在宿舍。

  「得嘞。」陸子維從桌子上摸到一條紅薯干，一邊吃一邊往外跑。

  陸子晴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也不說話，就眼巴巴的站在原地看著陸子昂。

  「去，拿去吃，我一會兒就做好飯了。」陸子昂揉了揉陸子晴的頭髮，拿出紅薯干遞給她。

  陸子晴接過紅薯干，坐在桌子上小口小口的慢慢磨牙。

  陸子昂拎著東西往廚房去，給這兩個小祖宗燉雞。他一早去找老鄉換的菌子和走地雞，煲湯最合適了。

  順帶再揉幾個饅頭蒸上，這是和他們司務長學的，別的不說，他那饅頭是蒸的賊好。又大又蓬鬆，很宣軟。

  從家裡再找出一個飯盒洗乾淨，回頭一看陸子晴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小鼻子一聳一聳的，被雞湯的香味勾來的。

  「小饞貓，」陸子昂捏了捏陸t子晴的鼻樑，陸子晴嫌棄的捂住鼻子，「別捏，不漂亮了。」陸子昂失笑，「再等等吧，一會兒就能吃了。」

  陸子晴點點頭，還是眼巴巴的看著鍋。

  「要不你再去吃根紅薯干？」陸子昂無奈的說到，也是他今天耽誤了，回來的晚了。

  「不想吃了，硬，牙疼。」陸子晴正換牙著呢，不太愛吃這些。陸子昂也沒辦法，只好搬個小凳子，讓陸子晴守在廚房門口，他就蹲在一旁，問他們最近上學怎麼樣，平時有沒有好好吃飯。

  陸子晴沉默的掏出糧票，陸子昂一看，他給的糧票，這兩個小傢伙還剩一小半，頭疼了起來，「你們兩個饞貓，一天天的不好好吃飯，人家吃飽都難，你們還挑食。」

  陸子晴可不聽，他們是挑食，但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吃得少。院子裡的家屬們已經不止一次攔下陸子昂，說孩子還小，不要捨不得給吃飯。

  陸子昂簡直要冤死了，兩個挑食的小崽子，說什麼也不多吃兩口，每天吃飯跟完成任務一樣。他又忙，也沒辦法總哄著盯著他們。家屬院的其他人也不是沒強行拖著孩子上自己家吃飯，可是這兩孩子照舊吃的少，人家只當是孩子懂事，臉皮薄。實際上，這兩孩子是覺得不好吃。

  陸子昂愁眉皺臉的看著陸子晴，這孩子本來就長得矮，現在又矮又瘦，哪裡像個十歲孩子。要不讓江照月來給他們做飯？陸子昂記得那姑娘之前在黑市捯飭賣吃的，應該手藝不錯。可是孤男寡女的，他請人家來，也不是事兒，再說這是軍屬區，來來往往的不成樣子。

  「哥，任務完成了！好香啊！」陸子維像個炮彈一樣衝進來，扒在廚房門口。

  陸子昂站起身，打開鍋，還行能吃了，給兩個孩子一人盛上一碗，給飯盒裡裝上一些，想了想陸子昂又拿出一碗打上肉，「陸子維，別吃了，去給你梁嬸嬸送吃的去。」他家隔壁是他搭檔的韓政委，他媳婦是梁紅芳，平時也挺照顧這兩個孩子的，像他出任務兩個孩子都是讓梁紅芳照顧的。

  「又使喚我。」陸子維嘟囔道，但還是快速跑進來端起碗往外走。

  「你慢點啊，摔了你就別吃了。」陸子昂威脅到。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好囉嗦。」陸子維小心翼翼的跨過門檻，往外走。沒一會兒他又端了一簸箕的蔬菜回來，裡面還有幾個雞蛋。

  「你怎麼還拿人家的東西回來。」陸子昂無奈的說到。

  「嬸嬸要給的，」陸子維可習慣了，隔壁梁嬸嬸一向對他們很好，他家好多菜都是梁嬸嬸給的，畢竟他哥可沒空種地。

  陸子昂搖搖頭，把東西接過來放好，看到青菜順便洗了洗往湯里一燙，塞給陸子維，「你兩把這盤菜也吃了。」

  陸子維端著盤子出去。陸子晴已經開始吹著喝湯了。

  陸子昂看收拾的差不多，拿起一個饅頭，三兩下吃完，拎上飯盒走出去，「我今天有點事兒，你們兩個下午乖乖的，有急事兒就去找梁嬸嬸。」

  陸子維和陸子晴點點頭，繼續埋頭苦吃。他哥手藝一般，但是這可是肉，咋做都好吃一些。

  「團長！」吃完飯的王一鳴小跑著過來。

  「剛好，你開上車，我們去趟醫院。」陸子昂點點頭，兩人出門坐上車。

  到了醫院，陸子昂交代王一鳴等一等，提著東西上樓。

  樓上的江照月已經醒來了，正和王大媽說話。

  她怎麼不知道她在這裡有認識的人呢？

  說曹操曹操到，看到進門的陸子昂，她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又遇上了？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說以後沒見面的機會了？連個名字都不肯說。

  陸子昂看見江照月臉色蒼白，還帶著一些疹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步履稍頓，接著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

  「同志，剛剛小江知青說她在這兒可沒認識的人啊？」王大媽狐疑的看著陸子昂，這小子不是見色起意了吧？

  「大娘，我之前沒想到會是他，我們是認識的。」江照月解圍道。

  「哦，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之後我和村長說。」王大媽利索的站起身，拍了拍江照月的肩膀，「好好養病。」

  「大娘，門口還是早上那輛車，你和車上的小王同志說一聲，他送你回去。」陸子昂說道。

  這感情好啊，王大媽一下子高興了起來，「成，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目送王大媽離開，陸子昂回頭，看見江照月好整以暇的抱臂看著他。

  「那不知道這位熟人，怎麼稱呼。」江照月挑眉問道。

  陸子昂心中暗自發笑，這小姑娘還挺記仇的，「陸子昂。」說著他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打給江照月的粥還沒喝，他索性把雞湯飯盒遞給她，「喝點湯吧。」

  江照月愣了一下，接過飯盒，好傢夥，還是雞湯，怪不得呢。陸子昂這個名字她知道的，上輩子和她弟弟的名字一起出現的。兩個人一起犧牲的，怪不得呢，這個人平時恐怕就是個大好人。

  「那個，多謝你，要不我折給你錢吧。」江照月有些躊躇。

  「不用，」陸子昂不知道江照月怎麼一下子就把小刺收起來了，有些奇怪，但沒多想，「快喝吧，你上次可是幫了大忙的。」

  江照月想了想，倒也是，雖然不知道他們幹了點什麼，但是沒有他們，劉家不會那麼快倒台。不過這兩個人也真的是奇怪，一邊恐嚇她，說她造謠，一邊還真給他們查到了。

  陸子昂沉默的看著江照月吃飯，過了許久才開口，「你有沒有想著找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