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

  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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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萊納的建議, 毛茂想了想，給薇若打了一個通訊過去。

  「嘟嘟」兩聲響起，電話接通, 只不過對面好像正在某個嘈雜的環境，人聲還沒出口，就聽見「嘭」的爆炸聲響起。毛茂連忙遠離光腦, 自己的耳膜被震得嗡嗡響。

  「是毛姐姐呀！你怎麼給我打通訊了？等我一分鐘, 我把任務對象炸死。」

  薇若輕鬆活潑的聲音傳了過來, 很與此很不相符合的，則是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薇若, 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艾尼莫馬戲團的事。他們最近在社會上引起了動亂……但是警察很難找到他們的行蹤。」待到對面沒了聲音，毛茂才開口問道。

  「艾尼莫……這名字聽著耳熟, 我找找哈。」薇若一邊翻動著光腦一邊找資料, 嘴巴還不帶停的，「毛姐姐, 你來找我就對咯, 我最近剛升上前十，有了更多的權限，查查資料不在話下。」

  「好厲害！恭喜恭喜。」毛茂隨即祝福道，她聽說達斯特里會根據接單量和戰鬥力給在職的獸人列資排輩, 碧考克說這能讓組織更有競爭力。說起來, 德科的能力很強, 要是沒退出的話——

  「哎呀, 這也沒什麼。就是德科走了，我就能上了。葛德可是羨慕了我很久。」薇若不好意思地笑笑, 隨即把資料發給了毛茂，「達斯特組織是隱匿在灰塵中的組織, 與一切遊走在邊緣的個人或團體打交道。艾尼莫一周前在地下場子申請了表演，已經通過了。」

  毛茂連忙掃視這份資料，上面寫的很簡潔，艾尼莫馬戲團是搜集奇人異士進行表演收費的灰色團體，不受社會管轄，神出鬼沒。這介紹說了和沒說一樣，毛茂打算多從薇若這裡了解一些信息：「表演？具體位置在哪裡，時間是多久呢？我以為你們組織專門接一些暗殺類的任務，沒想到業務這麼寬。」

  「那當然，不然老闆怎麼賺得盆滿缽滿？地下場就在市中心許願池的一道暗門後，那塊地皮也是老闆開發的。」薇若說起碧考克的豪氣，頗有些咬牙切齒，這些都是在壓榨他們職工的基礎上得來的，「時間……我看看，好像就在今晚，凌晨十二點準時開始。」

  薇若說完，把一份黑紅色的宣傳單圖片發給了毛茂，紅色的血淋淋的背景圖上是黑色的宣傳字——

  「史上規模最大的獸人表演，全民參與，一場幻夢之旅！」

  毛茂凝視著宣傳單，想起了那天夢裡的動物園，下意識覺得瘮得慌。

  「成為表演者還是觀賞者，都是命運的指引！」

  下面還有著一排小字，毛茂讀過去，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謝謝你薇若，我現在了解得差不多了。這涉及到社會上的一起案件，跟連通器有關，現在警察也抓不到他們，只能麻煩你了。」毛茂心裡有了一些打算，朝薇若感謝到。

  薇若的聲音仍然如鈴鐺一樣清脆，「哎呀都是小事情，有什麼問題來找我就對啦！現在市裡面的事情我不太了解，現在我正在外星球出差呢，要一兩周才會回去。據我了解，艾尼莫就像陰濕的苔蘚一樣難纏，他們總是做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是覺得不安全，就找比格、葛德陪你兩天，反正他們也賦閒在家。」

  薇若一開始說話，好像河水傾瀉而出，又像小鳥啁啾，話雖然密密麻麻的，但並不讓人覺得討厭。

  「還有，找警察沒什麼用，他們只能看到白天的東西……藏在陰暗的角落裡的東西卻看不見。」

  毛茂靜靜地聽完，和薇若相約下次見面再聊，就掛了電話。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萊納在一旁聽著他們講話，並不避諱地問毛茂。雖然她在軍部工作，卻並不覺得達斯特這類組織是不好的，相反，有時候社會正需要這一類組織的參與。看，現在不就幫上忙了嗎。

  「今晚十二點的表演，我要去看看。我總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麼大事。」毛茂坐回萊納身邊，把宣傳單圖片遞給她看，「這句話太詭異了，結合目前發生的事情，我懷疑，他們會連通普通人的意識，讓他們參t與到表演中。」

  萊納皺了皺眉，她不太相信連通器有這麼大的作用，進入一個獸人的精神領域是非常難的，這從她本身也可以證明。

  「萊納，意識與精神領域是兩個東西。精神領域只有高精神力的獸人才會有，並且銅牆鐵壁。但意識是每一個獸人都會有，他們白天是活躍的、清醒的，但晚上睡覺之後，意識就會出現薄弱的缺口。這時候，人們的大腦一片混沌，最脆弱，也最不設防。」

  毛茂解釋道，她發現這些具有精神力的獸人，對普通人顯得有些不關心……或許，這也是常態。但常態並不意味著正確。

  「你說的有道理。但你自己去，太危險了。你要去的話，我陪你。」萊納有些不太理解毛茂的主動，其實這個案子在她看來根本鬧不到多大，這些小組織，頂多跳跳腳。但毛茂要去，為了恩人的安全，她也得跟上。

  「那你要給警察說嗎？」萊納挑了挑眉，「根據他們一貫的做法，還不到晚上那裡應該就被封了，能立馬解決問題。」

  毛茂卻有些遲疑了，只是控制那塊地方，完全是治標不治本，都說狡兔三窟，艾尼莫他們肯定不只準備了這個地方。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塞西與查爾斯已經醒了過來，並且真的恢復了人身。收拾好走出來後，塞西對毛茂更加熱情了，像是看著一個大寶貝一樣，捧在手裡都怕化了。

  「哎呀，毛老師，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塞西粗糲的手指比出一個贊，「老夫好久沒做這麼輕鬆的夢了，也不是夢，應該是回到了精神領域裡，那蜂蜜可甜可甜，寥寥微風……」

  「我也是，這是我這兩年來睡的最安穩、最踏實的一次。」查爾斯感激地說：「醒來後，我感覺自己的黑眼圈都淡了，人也不再那麼萎靡了。這可比淡斑精華好用多了。」

  「這都是虛的，待會你們就跟我回軍部，能力沒下降才最重要，不然就不帶著你們了。」萊納說道，「毛茂，我現在送你回店裡吧，你還有你的事情要處理。」

  毛茂點點頭，既然事情解決了，她得回去考慮考慮晚上的事情。

  走到療養院門口，他們又遇到了牽著電子寵物出來遛彎的老狐貍，對方看了萊納一眼，冷哼了一聲路過，沒說什麼。

  德科仍然沉默地等著毛茂進飛行器，在與萊納三人分別後，他迅速察覺出了身邊毛茂心裡有事，直接問出口：「你在想什麼？」

  對自己的保鏢，再加上德科沉穩的性格，毛茂將目前的信息說給了他聽，想尋求建議。

  「我覺得，可以商量。如果事件真的發生，需要一個處理後續的獸人。」德科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回答，「今晚，我陪你一起去，你自己去不安全。」

  「你說的有道理。」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一定是大規模的混亂，需要合理的正當的解釋和解決，肯定需要警察來兜底的，只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不要立即出動，而是埋伏在附近。

  「這個，萊納說陪我去。」毛茂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為什麼，德科與萊納一見面，空氣中就有某種莫名的火花？噼里啪啦的，難道他們在治療的時候因為住在隔壁，看對眼了？

  「那我就更要去了。」德科意外的堅定，他不可能讓萊納陪著毛茂一個晚上，太不安全了。

  「那當然沒問題！」毛茂心思活泛，沒想到她有一天也能成紅娘呢，現在想起來，他們一個貓科一個犬科，一個帥哥一個美女，其實真的有點搭誒！要是真成了，以後她得坐在主桌。

  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女生突然笑得格外明艷，水靈靈的眼睛裡像是有星星一樣，難道是看出了自己的真誠的心意？德科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加沉默了。

  毛茂看著德科害羞的模樣，心裡暗喜，也不說話，打開光腦給朱莉發了信息，然後順便問問監獄同事攀大的情況如何。如果今晚順利的話，明天她想去看看攀大的情況。按道理來講，它現在應該還不錯。

  【住院部小賀】毛老師，攀大表現的狀態不太穩定，天天撞門想要出來。我們猜測，它可能想出來找你。

  【毛茂】你去我的辦公室，柜子里放了一捆新鮮筍子，放在門口給它吃呢。

  【住院部小賀】（五分鐘後）毛老師，攀大現在乖乖地在吃竹子，真的不鬧了耶！

  解決完這些事情，毛茂有些疲憊地躺在靠椅上，「德科，你說我要不要報個班學習一下格鬥啥的，危險時刻能保護自己。我現在總覺得，到處都是危險，還是得自己保護自己。」

  德科擡眉，這話聽起來，像是要解僱他似的。這讓他濃濃升起了一股危機感，「不用，你要學，我教你。」

  ——

  夜晚降臨，萬家燈火漸漸熄滅，市內的獸人們都蓋上了被子，陷入睡眠之中。除了一些在工作日晚上日常加班到12點的社畜。

  「哎呀，怎麼都12點了，該回家了。」慶宇是在市中心寫字樓上班的打工人，日常下班時間都是這個點。以往這個時候，到處都靜悄悄的，只有路燈還亮著，而他則會叫一個無人駕駛飛行器回家裡。

  可當他坐電梯到樓下準備打開大門時，卻發現外面一片亮堂，一條轟轟烈烈的遊行隊伍，正從他眼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