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第 110 章

  第一百一十章

  翌日一早, 雲彌房間裡就鬧翻了天。

  「我不同意！」蘇音與蘇鈞不約而同開口，一個緊皺眉頭，一個單手叉腰, 態度很強勢。

  雲彌看著兩人笑了，「可你們不是說不會質疑我的決定嗎？我算算這才幾日啊……」

  兩人直接關上門, 蘇鈞語氣強硬：「別管幾日，便是他們仨站在這支持你我也反對, 再說我也沒質疑你，我是在反對，你若是出意外，那剛定下來的第一批靈草靈藥怎麼辦？鍛造靈器用的第一批材料怎麼辦？月落山莊是要亡了嗎？等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個莊主轉頭就要去送死，我們努力這麼些年還有什麼用？你說要入世，我想這個莊主有點意思, 以為你要帶著我們大幹一場, 再添輝煌……這個決定我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他越說越誇張, 蘇音都忍不住打斷他。

  「蘇家主，我想說兩句。」

  蘇鈞搖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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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音溫聲勸雲彌：「挽星師姐病了不是一日兩日，我們此前也一直在尋找治療之法，現在還有時間與機會, 何必衝動用如此偏激的方法？若……若當真失敗了怎麼辦？」

  「那不如提前解散月落山莊，我也樂得自在不必再為這為那奔波往來。」蘇鈞勾著唇角威脅。

  「你與師姐有些交情，但我並不認為這點交情值得你這麼冒險，沉嫣長老與凌虛宗主閱歷豐富, 你能想到這個法子他們必然也想過，但他們為何沒有用？」蘇音沉聲, 「因為人與人綁魂契從無成功案例，縱是離飛升一步之遙的凌虛宗主也沒有把握, 你如今築基修為又怎麼能冒險？」

  她聲音儘量溫柔，卻透露出著急與不安。

  雲彌拉住她手安撫：「我還有退路……」

  「走上退路就意味著這些苦都白受了，那為何還要堅持走這條路？為何不一開始便去走退路？」蘇音很強硬，反抓住雲彌的手，「三位家主也不會同意的。」

  雲彌沒有反駁，除了離不開這個世界她一直都有退路，但蘇音說得對，若最後都是要去走退路，那何必還來受這些苦？

  蘇鈞氣笑：「莊主是個心善的好人，但哪有心善到願意為別人犧牲自己？您又不是天上神仙轉世來普渡眾生積攢功德的，那為了什麼呢？就為了一點點交情？話說得難聽點，那是凌虛一家自己的因果。」

  也正是因為他覺醒，遊戲崩壞，才有了她的到來。

  兩人見雲彌不說話，便一人一句接力苦口婆心勸說雲彌，誓要讓她打消這個心思為止。

  雲彌只安安靜靜聽著，待半個時辰後兩人停下來詢問她是否想通時，她點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如釋重負。

  卻聽她道：「勞煩蘇家主替我收集綁魂契用的縛仙繩、定魂符以及其他一應需要，費用我出，晚些時候我會將這件事通知給三位家主。」

  蘇鈞笑容凝固，「這件事蘇鈞辦不到。」

  雲彌站起身，垂眼看他，「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就換個能辦到的人來。」

  蘇鈞擡眼與雲彌對視，他明白雲彌已經決定的事情不會再反悔，，他與三位家主一般信任自己的莊主，相信她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或許也正因如此，她一旦決定便不會再改。

  她態度比他們更堅決。

  室內沉寂片刻後蘇鈞輕聲開口：「好，我去準備。」

  他起身出門沒有半分停留。

  「雲七。」蘇音眉眼間是濃濃的擔憂，「你不想飛升了嗎？冒這麼大險是為了什麼呢？」

  雲彌勾起唇角試圖緩和方才的氛圍，「想啊，正是為了飛升，我若能救師姐，豈不又是功德一件，救了師姐後天衍宗那邊便好解決了，如此，我將全天下聯合起來對抗逐淵魔族之困，也是功德無量之事，這樣我飛升之路不得輕鬆些？說不定飛升天雷都能給我免了。」

  蘇音明顯不認可她的理由。

  「你有你的考量，我勸不動你，但我還是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雲彌笑笑：「考慮過了，我實在太想飛升了。」

  蘇音只是盯著她眼眸，滿眼憂慮不說話，對視良久，她輕輕捏捏雲彌手掌什麼都沒再說。

  不出意外，三位家主得知這事，在外頭的兩個著急得要追過來阻攔，卻被雲彌一句「要麼我離開月落山莊，要麼聽我的」硬生生攔了下來。

  三人氣沖衝去追問蘇鈞，想來他近些日子一直跟在雲彌身邊，最是應該攔住的，卻在聽見蘇鈞重複雲彌說過的話後也沉默下來。

  傍晚時分，雲彌聽見韓池在外面與蘇音吐槽：「不知道誰惹了財神爺，我回來時順嘴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任務要交給我，居然話也不說看也不看我眼就走了，我的檔期可是很難約的，回頭別來臨時找我，有錢也沒用！又不是我招惹他，沖我發什麼脾氣？」

  雲彌仰首望著帳頂出神。

  踏月劍從她身側飛起來，飛到她視線上空。

  「你能不能和我心意相通一下？我其實也有點看不明白你在做什麼，只是我知道你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雖然可能這個把握只有一成成功的機會。」

  雲彌視線定到踏月身上，「我算過了，這個險值得冒。」

  她已經在向凌虛說出那些話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存檔，若當真失敗她自會回來。

  「也算給我聽一下？」踏月劍說話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從前的劍主從不擔心心意相通的事，但在雲彌這卻時常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雲彌也沒法，或許從前系統還沒出問題時能自動屏蔽掉關於外界的信息，就無需擔心被踏月劍知道的事，但她的心思很明顯踏月會全聽見，便只能間歇性開放。

  「除卻明面上的理由，這個決定還有另外三個好處，都很重要但都不確定，也……」

  踏月劍：「……都不方便告知我是嗎？」

  雲彌嘴角上揚，眨眨眼，「隔牆有耳。」天上的人還有暗中的人，她在明他們在暗，說出來就全都被察覺了。

  不能說，不能說。

  踏月劍無聊地在頂上轉圈圈，「行吧行吧，不過果然你就是你，我算算，這起碼算是一石五鳥對吧？嗐，聽他們說我也跟著擔心，既然你說那些理由都很重要，那冒險就冒險吧，到時候我也會盡力保你的。」

  「你現在也只比我好點，別人劍雙亡了。」

  「呸呸呸，你胡說什麼？我好歹活了這麼多年，送走這麼多任劍主，肯定還是有點能力在身上的。」

  「那就麻煩踏月前輩幫幫我了。」

  「好說，肯定盡全力。」

  ……

  雲彌本以為這件事便算是定下來了，也問了孟珏和祝家主妖族與皇城的進度，都道是還需要些日子，她便只等材料找齊，再挑個好日子便好，卻沒想到挽星那邊卡住了。

  挽星不知如何發現了他們的計劃，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凌虛的虛影垂著腦袋，背影寂寥。

  他看起來已經勸說過，卻也被挽星說過了，情緒低落，這個計劃他與沉嫣聯手必然能保住挽星一命，卻需要雲彌用命去賭，他本便對雲彌充滿愧疚，如今更甚。

  「師父，計劃不能停，師姐以為這件事只有利於她，但你們又焉知不是我在利用你們？雲彌自私，正是因為我能獲得的利t益比你們大才主動提出，師姐那邊我想親自勸說，也正好將與天衍宗要說的事親自與她說明白。」

  她笑了笑，「徒兒還有一事相求，這件事結束後，我想去玄仙宗修習鍛造靈器。」

  凌虛轉過身，沉默地看著她。

  「玄仙宗離歸一宗近，離為我採購材料的蘇家也近，恰好玄仙宗宗主曾是器修方便我學習。」雲彌解釋了原因。

  凌虛聲音低沉：「玄仙宗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

  「你當真是不要命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凌虛神色凝重，他知曉些玄仙宗的事情，也知曉封墨毀了器修的原因，雲彌如今所做一樁樁一件件都格外危險。

  雲彌抿抿嘴唇，「計劃需要，我便去做了。」

  她防止凌虛再追問，便率先道：「正巧，弟子還有一事要問問師父。」

  凌虛點點頭。

  「若挽星師姐無恙，您是否便可安心修煉斷絕凡心重新渡劫飛升？」他這麼多年從未再嘗試飛升，不過是心裡有了愧疚與牽掛，道心不穩，也或許還有外部的原因。

  凌虛單手負到身後，「若挽星無恙，自是要的。」

  「好，那雲彌便放心了，等過兩日蘇家主將材料收集好，我便與蘇音一同回天劍宗，還請師父也做好準備。」

  依照挽星的性格是不願意連累他人的，她寧願自己死也絕不可能因為她讓其他人陷入險境，可她也是個為了能幫上別人一點小忙不顧自己性命的人。

  她有把握勸說挽星。

  窗外彎月黯淡，繁星滿天，夜色下樹木與山巒的輪廓都格外清晰，靜下心來還能聽見鳥蟲低語，微風輕拂枝葉，又在窗前與人打個照面再轉彎離去。

  寧靜祥和的夜晚，雲彌靠在蘇音肩上笑得不能自已，惹得蘇音一陣奇怪擔憂。

  「……你瘋了？」

  雲彌用腦袋頂了頂蘇音的腦袋，「沒瘋，就是發現自己嘴皮子功夫漲了不少。」

  在現代她脾氣不好但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她們都不喜歡她，初來這個世界時她便與宴月躲進了山里更加不用與人過多交流，這一世重生後她說要修成仙，那自然是最強的，現在反倒是修為不夠嘴皮子來湊。

  「我以後回去了啊，可以去做銷售，靠著這張嘴肯定能賺不少錢，別的帶不走能帶走這個也不錯，起碼能賺錢了，不過我最好還是去找蘇家主學學是怎麼賺錢的，知識是別人搶不走的。」

  她說罷莫名其妙又靠著蘇音笑起來。

  蘇音：「什麼銷售？蘇家主賺錢很厲害，我們不會缺錢的。」

  雲彌收住笑，道：「我以前真的好缺錢。」若是不缺錢便好了，不缺錢便不至於來到這個遊戲裡出不去，甚至不知外面過了多少歲月。

  「還老是違反宗規被罰錢。」蘇音以為她的以前是指初入天劍宗之時，替她補充。

  雲彌蹭了蹭蘇音肩頭，站起身離開，「有點餓了，我下去找點吃的拿上來。」

  「我有香香果。」

  「不要，不好吃，出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有香香果？」雲彌失笑。

  「摘多了，它不爛我也沒辦法。」蘇音掏出香香果啃了一口，和外面的食物比起來確實不好吃。

  邁出房門口雲彌站住腳，臉上笑容消失，靜站在原地呼吸沉重幾分，調節過幾息後她才重新邁開步子往樓下去。

  擡眼卻看見樓下大堂只坐著那個冷臉的店小二，他似是聽見腳步聲正擡眼望著她的方向，逆著光，雲彌看不清他神色。

  她朝他點點頭，「還有吃的嗎？」

  「沒有。」他說話很快。

  雲彌腳步微頓，徑直下樓，重新道：「那我借用下廚房自己做點，錢你記帳便好。」

  「客人不能進廚房。」他再次拒絕。

  雲彌挑眉，與他那黑沉沉的眸子對視，「我偏要進你也攔不住我。」她不同他講，直接往後廚去。

  那店小二便跟在她身後。

  她拿肉，他道：「放了三天了。」

  她拿青菜，他道：「泡過藥防小偷。」

  她找尋麵粉，他道：「被老鼠吃了。」

  ……

  雲彌懶得聽，他越不讓她拿什麼她便越要拿什麼，自己生火燒水下面煮肉菜再臥兩個蛋，他便也只能在旁邊陰沉沉將她盯著。

  待雲彌盛好兩碗面，鍋里還剩些，她吩咐：「你將廚房收拾了，否則明日我便告訴掌柜你說他食材不新鮮還有毒。」

  店小二：「……」

  他不動。

  雲彌歪歪頭，勾唇挑釁道：「不服？不服也憋著。」

  她將兩碗面放在踏月身上讓踏月馱上去，踏月：「……若是讓外人知道我踏月劍被用來運兩碗面，這也太丟臉了。」

  「快走，餓死了。」

  雲彌與踏月劍前後離開後廚，留下沉默的店小二看著凌亂的廚房沉默。

  幾日後，天上飄著小雨，蘇鈞從雨中的馬車上下來。

  雲彌三人早已收到消息等在客棧門口，他直接將東西遞向雲彌，「東西都在這了。」

  「終於好了，那我們這便出發吧，客棧的帳就勞煩蘇老闆結一下。」韓池伸個懶腰，鏡花水月劍橫在身前她身形輕盈飛上去。

  雲彌也與蘇鈞交換過眼神，飛身上踏月劍。

  「雲姑娘。」他叫住她，掌柜正看著這邊，店門口還有那個店小二坐著，他收起情緒向幾人拱手，「此行兇險，預祝你們萬事順利。」

  雲彌笑著擡了擡下巴。

  很快，三道劍影消失在天際。

  遠離緣來客棧後，蘇音才在月落山莊的通信渠道里問雲彌：「現在可以說了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後面才都不准我在客棧查魔族？」

  雲彌閉著眼似乎在凝神打坐。

  「沒有，那裡普通人居多，我們來回查只怕引起恐慌。」

  蘇音聳聳肩不再追問。

  韓池不知道雲彌二人怎麼突然要回去，但收到了宗主發來的密信要她務必將兩人安全護送回天劍宗，那便跟著回去一趟便是。

  即將抵達天劍宗時，雲彌叫一聲韓池：「師姐，有件事要拜託你。」

  韓池打著瞌睡，眯著眼回頭：「什麼事？」

  「我與蘇音是悄悄回來的，還請師姐不要告知其他人我們回來過。」

  「啊？你們直接去觀雲峰見宗主？也行。」她先是答應下來，安靜幾息後又忍不住發問，「你們是不是犯啥事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去和宗主說說情？」

  蘇音與雲彌對視一眼，雙雙笑了。

  韓池打個哈欠，「行吧，還能笑出來應當是沒什麼事，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凌虛給三人開了特權，三把靈劍直接將三人送到觀雲峰，到的時候又是深夜，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他則等在觀雲峰安排三人先歇息，道是待次日挽星清醒了才能去見她。

  觀雲峰熟悉的竹林氣息，讓雲彌渾身都放鬆下來，空氣中隱隱傳來藥池那邊的湯藥味道，將人思緒快速拉回剛來天劍宗那段日子。

  恍然回首，仿佛已過百年。

  雲彌調出讀檔的頁面，手指在空中輕點，一頁頁翻看那些存檔名，每一個名字都對應著一段時間，也對應著某些人。

  翻到最前面的那些，她收回手以防誤觸，專注地看著那些存檔名。

  許久後，她將今夜存了個檔【綁魂契前夜】。

  往後翻翻存檔位，還有許多空檔，未來或許全都能填滿。

  雲彌一夜沒睡，計算著自己計劃的可能性。

  凌虛將韓池也留了下來，沒有告知她發生了什麼，只是要她守在觀雲峰守住後山入口，隨後將天劍宗幾位主力都叫到了後山混沌地，幾位長老看到雲彌二人還有些意外，但看凌虛的模樣便知道是凌虛允許的。

  凌虛同雲彌道：「沉嫣長老不便離開天衍宗，便只好用撕裂混沌地空間將兩地相連，在這片區域裡保證絕對安全，你師姐便在裡面。」

  雲彌點點頭，「好。」

  她邁步進去時凌虛重新叫住她，「可需要再等等人來？」

  他說的是月落山莊的人。

  雲彌搖搖頭，「他們來便太明顯了，我想等的人便不會來了。」

  凌虛蹙眉，還不待他接著問個清楚雲彌便進入了混沌地，按照凌虛所說雲彌找到了空間入口，如今這修仙界，要撕裂空間只怕只有凌虛一人能做到了。

  進入入口，雲彌眼前一片強光襲來，逼得她緊閉雙眼，待感覺周圍沒那麼明亮後她才睜眼。

  只見眼前的場景與弄春谷別無二致，白霧、鮮花、流水、溫泉，還有小屋與輪椅，幾乎一模一樣。

  屋裡的人聞聲出來，是沉嫣的虛影，她站在門口：「來了？」聲音比雲彌印象中還要溫和幾分，眼神中也帶有笑意，「挽星剛醒一會兒，t你進去吧。」

  雲彌行了個禮邁步進去。

  進去便聽見挽星虛弱的聲音：「娘，我不想聽了。」

  雲彌沒出聲，走到床前見她背對著自己，門外的光照在自己身上影子投到挽星身上，她淺笑著開口：「師姐。」

  挽星身子明顯一愣，轉過身來，她瘦得有些脫相，白得不像個正常人，眼底染上笑意，「雲七？你怎麼又得空來看我了？」

  雲彌坐到床邊，拉住她皮包骨的手，輕聲道：「是有事想求師姐幫忙。」

  挽星一聽著急得抓緊雲彌的手，「要我幫什麼？」

  「與我綁魂契。」雲彌直接開口。

  挽星手瞬間鬆開。

  雲彌立馬重新抓住。

  「我不知道宗主是如何同你說的，但不怕師姐笑話，我實在找不到別人幫我了。」她苦笑一下，「宴月被我送進去前將魔種留在了我體內，宗主將魔種與我修為一起封印，但誰也沒想到宴月已經出來了，魔種幾乎不受我控制，不騙師姐，我已經快變成魔族了，師姐是藥修，應當能看出來我現在與魔族幾乎無異。」

  挽星擡手撫摸雲彌的臉，滿眼心疼，「怎會如此？」

  「我問了羽族長老與月落山莊長老，都說沒有辦法，後來我便想到師姐在天衍宗將血融進大雪中給大家驅除魔氣的事，又去問了幾位前輩若我與你綁定魂契，你的血脈可以壓制我體內的魔種與魔氣，而師姐也能因此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所以才冒昧請宗主來替我詢問。」

  她神色難過至極，「我不想變成魔族，宴月他不會放過我的，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師姐，你能幫幫我嗎？」

  挽星看著雲彌低落又帶著希冀的眼神，失笑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雲彌伸手到她面前，繼續道：「師姐隨意。」

  在挽星猶疑的眼神中她又道：「師姐不知，這場計劃本該定在弄春谷的，但如今的天衍宗處處是除魔的東西，我半步進不得，才只能到這裡來，沉嫣長老也知道這計劃，她對你的疼愛你比我清楚，她絕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但因為我無法進入天衍宗，她也只能妥協以這個形式留在這裡。」

  挽星抓住雲彌手腕一把，眼神越發凝重。

  「這宴月、當初我便該任由你將他砍了。」

  雲彌苦笑著搖頭，「師姐，幫幫我，若要我從今做魔族或是落到他手中生不如死，我倒寧願一死了事。」

  挽星垂眸，突然笑一聲，擡眼時眼中了無生意：「我也是，要我如此過下去我寧願一死。」

  她與雲彌的手抓緊，道：

  「既如此，我們便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