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2024-09-14 15:38:16
作者: 折春歸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說什麼?走不走?不走讓我走。」
「雲彌。」他低低喚她, 「等你取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後,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他想要一個答案。
雲彌垂眼,「如果我說輪不到呢?」
宴月拉著她的手一僵。
她一根根掰開他手指, 「沒有結果的事我不會去浪費時間,我只做能夠讓我實現目標的事, 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我還是那句話, 宴月,我的計劃中沒有你。一開始我也是真的想殺了你,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離目標只差一點點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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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眼笑笑,「失敗的目標可以告訴你,上輩子我的目標其實就是你不要成魔神,不要落得永墜逐淵的下場, 這個過程一般被稱為救贖, 但你很明顯不需要救贖, 是我選錯了路,所以重來一次我沒有選你。」
宴月臉色蒼白,「你選了誰?」
「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可以拯救我自己。」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鼻頭一酸, 眼中聚滿熱淚,雲彌用力眨眨眼,淚水滾落她卻笑著,笑得勉強。
聲音微顫:「其實我早就該明白, 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麼救得了別人。」
她用盡全力從被嫌棄的日子裡成長起來, 用盡全力考上心儀的大學,以為自此前途明亮, 以為終於可以挺直腰杆向他們證明當初沒有選擇她是錯誤的,卻又被困進這裡。
她也不過是一片想要用力上岸的浮葉。
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被系統設定好的數據。
宴月眼底明顯慌了,手足無措要幫她擦眼淚,雲彌躲開,接著道:「這世間多的是只能活幾十年的普通人,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宴月眉頭緊蹙,雙唇緊抿。
「你不必救我,我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你也信我一次,除了你,世間無人可以殺死天生魔種之人。」
雲彌忽然笑出聲,爆了句粗口:「你懂個屁,都跟說了沒有你沒有你……」
「這天下還沒有我拿不到的東西。」宴月挑了挑眉。
雲彌又笑了,接著他手臂站起身,緩步往前走,「你知道傀儡嗎?那種一切按照傀儡主人的想法行事的傀儡。」
「這在你們修仙界是禁術。」
「……你知道就行,傀儡只會按照主人的意思去做事,主人沒有給他們下達的命令他們不會去做,現在大概就是這個情形,所以我再囉嗦一遍,你真的可以不必再想著這件事,不會有結果的。」
她說罷,被宴月拉著站在原地。
他眼神冰冷,「有人威脅你?」
「沒有,你聽我的便好。」雲彌重新沿著林中的下路往前走,身後安靜了會兒傳來腳步踏碎地上落葉的聲音,還有他一聲嗤笑。
雲彌沒能走出多遠便停在原地喘氣。
後面趕回來的吞雲停在她身旁,那隻手伸過來,雲彌一巴掌拍上去。
吞雲劍又橫在她面前擋住去路,上面的人蹙著眉。
「隨你怎麼逃避,命也不要了?」
雲彌擺手,「不要,死了正合我意,也不是沒死過。」死個千八百次萬一卡上bug,正好能將她送出去。
剛說完人便被一把拉上吞雲劍,宴月在她身後沉默不語,她懶得轉頭也沒能看見他閃過殺意的眼神。
但他不說話,雲彌反倒比方才放鬆些。
她不像宴月,她能憋也能忍。
直到她耐不住疲憊往後一仰困過去。
再醒來時她躺在據點的房間床上,屋子裡很是安靜,下一瞬,踏月劍破門而入。
「劍主!」她風風火火衝進來,停在床前蹲下來,嘿嘿一笑,「你醒啦?」
「出事了?」
「沒,靈犀和蘇音出去交接任務了,昨日去過說那邊出了點問題,叫她們今日去重新交接,估摸著也快回來了。」
她捧著臉,笑得雲彌覺得有些詭異。
雲彌走到哪她跟到哪,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
實在受不了,雲彌才問:「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踏月眼神一亮,神秘兮兮地拿出挽住雲彌手臂,「嘿嘿,就等你問我,他給你留了話。」
看她這副模樣,雲彌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把捂住踏月的嘴,「不是好話就別說。」
踏月眨眨眼,認真思索衡量後點頭,「是好消息,他要去殺老魔尊給你當聘禮!」
雲彌傻了。
她說了那麼多,這人反倒越發來勁了……
「好消息啊,劍主你怎麼不高興啊?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身上惡念越重,到最後你的功德就越高,而且他這麼死心塌地喜歡你,會心甘情願為你去死,我都能一眼看到你飛升會有多順利!」
踏月很興奮。
這根本不是好消息。
正這時,蘇音二人回來了。
雲彌快步走上去,「如何?交接好了嗎?什麼時候可以去做?」
靈犀撓頭,「好了,但任務變了,原來任務是保護他家小姐成親,說出了意外,這婚不成了,現在的任務變成了護送另外一個人去溫家。」
溫家?
雲彌與蘇音對視一眼。
「溫顏?」
「不給打聽,但我猜可能是,說是見不得光,護送途中不得掀開帘子,又說路上可能會有人攔路,要絕對保護他的安全,還特別提到了可能會有妖獸和魔族。」
蘇音淺淺笑著,「若真是,要動手嗎?」
雲彌沒回答,又問人在何處。
「明日巳時在城門口。」
次日。
城門口迎面走來一支隊伍,前前後後加起來上百人,只護著中間那一頂轎子,重重保護,擡轎子的人看起來很輕鬆,感覺那轎中沒有人一般。
雲彌暗中問踏月是否察覺魔氣。
「沒有,連氣息都沒有,那轎子像空轎。」
走在轎子旁邊的人上前來與靈犀交涉,「蘇音、靈犀、雲七,嗯,沒錯,勞煩三位了,不過這位是……」
他看向常清。
常清頜首,還沒說話便被蘇音搶先:「天劍宗貴客,不影響這趟護送。」
只怕常清自己開口會說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來。
那人點點頭,「那好,這位金貴著,要注意的事昨日便已經同兩位說過,若能安穩送到,溫家少不了幾位的好處。」
點過人數後,雲彌幾人便領頭走在前方,帶著這百人的隊伍往北邊溫家去。
一路上倒還算得上安穩,行出幾日都沒有出現意外。
說是照t顧傷者,靈犀與蘇音帶著常清御劍而行,雲彌坐在四腳獸背上打坐修行,越是往北越是天涼,頭頂陽光不冷不熱,曬著剛剛好。
那轎子沒動過,周圍總是有幾十人看守。
夜裡時踏月倒是去探過兩次,只是檢查有沒有魔氣,最終的結果都是沒有絲毫魔族氣息。
雲彌不是沒想過硬闖,看完再重新讀檔當沒發生過,但最終選擇了多存檔幾次,總歸踏月都說沒有默契了,便也懶得去翻看。
原本說可能會遇到魔族與妖獸,但最終都沒有遇上,魔族被蘇音提前安排月落山莊的人在路線上清理掉了,剩下的還沒靠近就被暗中跟著的月落山莊弟子解決掉。
妖獸倒是遇到過幾隻,但都是低級妖獸,沒發生什麼大問題。
這般行了小半個月到溫家,在溫家門口遇到了正從外面回來的溫家家主溫一平,著一身黑色的常服,情緒內斂看不出太多信息,只讓人覺得心思深不可測。
他幾乎一眼便鎖定了雲彌。
很快又挪開眼,向旁邊人問道:「接回來了?」聲音中氣十足,有幾分家主的威嚴。
「是,很順利。」
「嗯。」他轉身要進去,常清卻喚住他。
他合手作揖,溫潤有禮:「溫家主留步,貧僧明心寺常清有一事想向溫家主請教。」
溫一平聽聞他介紹自己後停下腳步,後知後覺點頭,「原來是大皇子,見過大皇子,大皇子有何時盡可問,在下定知無不言。」
「貧僧想問轎中為何人?」
靈犀來的路上便同常清講過她們的猜測,但沒有想過常清會直接攔下溫一平直接問他,這等行動完全沒有提前同她們講過。
雲彌挑了挑眉,看眼轎子方向。
即便臨近家門,那轎中人也沒有下來。
溫一平莫名看眼雲彌,慢慢笑起來,「請大皇子移步府中,在下會為大皇子解惑。」
他在前面引路,沒有提雲彌三人,但也不阻止三人一起進去。
溫家的建築顯得更為森嚴,處處都是高牆,像牢籠又像陣,讓人產生一種進來後便出不去的錯覺。
他帶著幾人行至一處院落,院中進門便是巨大的池子,池水渾濁,有東西持續攪動著池底的泥沙,池面水波蕩漾。
靈犀探頭去瞧。
下一瞬,一個人頭冒出來,那張臉髒污到看不清是誰。
他手晃了晃又沉下去。
靈犀被突然的動靜嚇得縮回脖子,拉著雲彌一邊,「不像妖獸,這什麼東西?」
溫一平雙手負在身後,緩緩道:「犬子溫顏。」
他視線隨聲音落在雲彌身上,「雲七……小友現在可放心了?那轎中不是溫顏,你們擔心的人在這裡,連這淺池都爬不上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掀起任何風浪,水是死水,人也會是。」
常清微微頜首,「冒犯了。」
他擋在雲彌三人前方,問題是他問的,現在溫一平卻在問雲彌。
他看眼溫一平,「只是溫家主何不放他出來,溫施主被魔族占據身體,後又失去靈根,遭受諸多苦難,溫家主何必再給他增加苦難。」
「大皇子說的是,但溫家不養廢人,他若能從這池中爬起來,尋常人的生活他才能過得,否則……死了也挺好,大皇子出身皇宮,應當比在下更明白這個道理。」他一口一個大皇子,完全不管常清已經出家。
表面上尊敬,但話語與眼中沒多加掩飾的帶著刺。
蘇音蹙眉:「可他已經沒有靈根,是個尋常人,在這池中生死不如,又能掙扎多久?」
溫一平瞄她一眼,「他可以選擇死。」
雲彌站在後方眯了眯眼眸。
是啊,溫顏看起來被扔進這池子不是一時半會兒,一個普通人掙扎如此之久卻還活著嗎?他連站起來都不會,只會苦苦掙扎。
「大皇子若是沒有別的事,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不送了。」
這還是第一次在有人知道常清身份的情況下如此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靈犀都瞪大了眼。
溫一平說著還真就轉身走了,池子裡溫顏又一次冒出半個頭掙扎一下又沉下去,池水被攪成了土黃色的泥漿,髒到令人窒息。
他沉下去的時間多,浮上來的時間少,泥漿般的水中,他如何存活?
雲彌還是覺得不對。
她問踏月:「這裡有魔族氣息嗎?」
「有一點,但不多,像殘留。」
有魔族來過,雲彌立馬想到了天衍宗道衍說的以魔養體,當時被她拒絕了,但現在……
「這樣就算完成了吧?離回宗的日子還差些,咱們玩一圈再回去?」靈犀眼睛亮晶晶的。
常清與蘇音都看向雲彌。
雲彌:「我想回去了,近來對無情道有所感悟,想回去修煉,你們慢慢玩,我一個人回去便好。」
常清當即站出來要同她一起回去,他很清楚,只有雲彌在的地方,宴月才可能在。
靈犀眨巴眨巴眼看蘇音,直到蘇音同意留下來。
雲彌傷沒好全,往天劍宗據點借了一隻仙鶴,載著常清便往東荒天劍宗飛去。
天色較暗,只隱約能看到前面有個人影凌空而立。
待仙鶴飛近後,人影卻又消失不見。
常清在後面打坐,雲彌沒喚他,只暗中加強了警戒,順便存個檔,誰知道那溫一平家主會不會和道衍一樣小心眼子追上來找她的麻煩。
後半夜,雲彌也正打坐休息,卻感覺一股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還沒睜眼便指揮仙鶴側飛,堪堪與那一掌強勁的掌風擦邊過。
空中那人赫然便是溫一平。
「溫家主?」常清聲音壓低幾分。
「在下想想,作為東道主還是應該來送兩位一程。」
他說完,便又是鋪天蓋地的神識威壓,修為遠在兩人之上,金缽與雲彌起的結界撐著兩人短暫的安全。
雲彌冷笑,「可這裡是東荒。」
溫一平不說話,只雙手起陣要將兩人困在陣中。
雲彌懶得再廢話,當即點引掌心的印記,她只需拖住一會兒,朝仙大長老很快便會趕來。
「朝仙?」
溫一平卻立馬發現,他笑一聲,「朝仙來之前,我會送你們上路。」
一個不知叫什麼的陣法從天而降,壓得雲彌與常清毫無反抗之力,雲彌傷勢未能好全,完完全全的實力碾壓讓她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仙鶴更是直接被粉身碎骨,一身羽毛都化成了灰從天灑落。
「呃……」
常清嘴角溢出鮮血,「溫家主,你可想好了?」
「想什麼?大皇子殿下?您不是已經皈依佛門了嗎?難不成您還放不下紅塵,還當自己是大皇子殿下?怪只怪你倒霉,離了皇室要和這妖女走在一處。」
雲彌氣笑了。
她怎就成了妖女了?
「踏月,給他一劍!」
踏月被雲彌控制著與其對抗,她咬著牙:「我倒是想給他一劍,可我沖不出去,這陣法滿是殺機,在吸食我們的靈力,不出一刻鐘,我們全都灰死在這裡。」
是真的撐不到朝仙大長老趕來。
雲彌盤腿坐下,她就不信了,月落山莊那麼多劍法那麼多陣法,她還破不了這陣法了。
她全力調動身上的靈力,卻發現身上靈力流失得更快了。
常清一掌撐在她後背,將自己的靈力渡給她,「雲施主,再來。」
溫一平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陣外冷冷道:「被踩在腳下的螻蟻,越掙扎,粉身碎骨得越徹底。」
雲彌感覺渾身經脈都要爆炸了。
一個個的脾氣這麼壞,若是有別的法子救溫顏,明澈師兄也不會落得和溫顏一個下場,更何況這老頭子對溫顏才更像是虐待吧!
就在雲彌撐不住時,舒緩的琴音傳遍夜空。
清澈流水般洗滌著精神與經脈,雲彌瞬間便放鬆了。
與此同時,那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家主,如此光明正大對我天劍宗弟子出手,是要為了一個溫顏連整個溫家都不要了嗎?」
琴音再起,那陣法如有實體一般被掀翻化成靈力朝著溫一平打去,瞬間便逼得他後退出許遠。
琴是雲彌靈戒中那把古琴。
雲彌與常清堪堪站穩在踏月劍身上,月下那人一襲月白色衣衫,衣袂翻飛恍若月下仙。
「孟珏?」
溫一平聲音沉下去,「不是傳你在閉關?」
「是,在閉關睡覺,夢到溫家主欺負天劍宗弟子便被氣醒了。」他編著謊話,毫不猶豫再度撥動琴弦,琴音如刃又如絲,看不見卻打得溫一平連連躲閃,狼狽至極。
雲彌感受著手心的熾熱,驚覺也能感知到朝仙大長老的位置。
已經離得很近了。
但那溫一平似乎也已t經感知到。
「你們天劍宗,慣是這般欺負人。」他被琴音打得吐血,滿口鮮血大笑起來,隨後消失在夜空下。
身後琴音緩緩平下來,雲彌與常清是追不動,孟珏是懶得追。
他也落到踏月劍上,惹得踏月哎喲一聲,「我覺得有點重。」
「孟師兄。」
「孟施主,多謝孟施主搭救。」
孟珏輕輕頜首,「好在我來得及時,你們靈力還沒丟失太多,不至於跌境。」月色下,他視線滑過雲彌,雲彌勾了勾唇。
「不負師兄所望,金丹了。」
「你不說,我都沒感受到。」他微微搖頭,嘆道,「太弱了,金丹墊底吧。」
踏月第一個不服氣:「劍主還年輕,進步空間很大的。」
幾人正說著溫一平與溫家的事,朝仙大長老終於趕來。
他往常笑呵呵的臉今日鐵青著臉色,來了先感知夜空中殘留的靈力氣息,當即便下了判斷:「溫一平乾的?」
雲彌沒有隱瞞,一一交待。
包括她對那轎中之人的懷疑。
幾人轉身仙鶴背上,踏月劍終於得了自由,在空中放鬆地穿梭來去。
「溫一平把溫顏泡池子裡不管他死活?」朝仙大長老微微蹙眉,「按照目前的消息,溫一平對溫顏極為寶貝,甚至暗中將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了溫顏。」
孟珏輕聲道:「既然是泥漿,那便看不清臉,你們如何判斷池中是溫顏而不是別人?」
雲彌腦子裡好似有根弦被彈動,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不解的地方在哪裡。
是啊,溫一平都這般表現了,怎麼會捨得將兒子這般折磨虐待?
「可轎子裡沒有魔氣,池子周圍到時有點殘留。」
雲彌接著補充。
朝仙大長老打個哈欠,「此事我會讓人去查,你此番身體未恢復又受傷,這筆帳天劍宗自會與他溫家算。」
幾人說話時,常清在後面垂眼好似打坐一般不聲不吭。
到天劍宗時天色微亮,常清顧自去了覽翠峰,大長老去找宗主。
孟珏將雲彌送回院子,院中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孟珏自己掐了個去塵訣,用微風混著露水除去灰塵,領著雲彌坐下來。
「師兄怎麼突然趕到了?」
孟珏擺出琴,輕輕擦拭了不存在的灰塵,「有人傳信說你被困蒼月城城門外,死戰一百妖獸與魔界新魔神宴月。」
所以他趕著來救人的。
但——
「師兄,這好似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雲彌扶額,這消息傳得也太慢了一點,怎麼不等她死了再傳到……
孟珏點頭,「發現了,山里消息慢。」
雲彌踏月劍橫著放在桌面,與他古琴平行。
她挑了挑眉,「是羽族與世隔絕,消息封鎖,里外溝通都不暢吧?」
孟珏毫不驚訝於她已經知曉這事,順著她的話再度點頭,「消息早前便傳到了,只是被人攔截,我近來收到便趕出來了。」
他沒有解釋自己與羽族的關係,便是還不想說,雲彌便也自覺沒有追問。
談起接下來的安排時,他勾著唇角,「秘境限制修為,我進不去,只怕那位蘇音師妹也進不去,你與靈犀進去時多加注意安全,這幾日我再教你些,以你現在的修為,能不能奪冠只能看接下來恢復得如何。」
雲彌沉思片刻後道:「我不打算去那秘境。」
孟珏訝異:「為何?秘境機緣非外界可比。」
「靜心參道。」
她心不靜。
雲彌說話語氣平靜,眼神中透著堅定,她已經下定決心的東西孟珏不打算再改變她的想法,一千個人有一千種修仙之法,哪種最適合自己只有自己知道。
「什麼時候開始?」
「明日。」
孟珏頓了頓,旋即輕輕笑了,「這麼著急,是在躲誰嗎?」
雲彌直接點頭。
她就是躲宴月,勸不動她總躲得起,她還是該堅定地修她的無情道,將心練得更狠更冷硬一些才好。
無情道講的就是無情,她若有請怎能修得無情大道?又怎能入得內門得到宗主的點撥?
「天劍宗攔不住他,他要是想見你,結界也是無用,但你既然已經決定,那便隨你,不過你再等我兩日,我為你譜些曲子,你將古琴帶著一起閉關修煉,對修煉有益。」
孟珏撫摸琴弦,眼中表現出對這琴弦的深厚情感。
雲彌忽而想起羽族擅音一事。
「聽聞羽族擅音,我見玉卿與銀冬都沒有使用靈器,孟師兄怎會選擇用古琴?」若是羽族擅長除魔,那上輩子他當應該用羽族的聲音去參戰,去攔下宴月那一劍,按照蘇音的說法,聲音才是他們最厲害的武器。
可他用的是劍。
誰知提起這,孟珏竟擡眼看來,眼底淡漠:「那是別的羽族。」
他語氣平平:
「我本體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