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讓姜虞突然掛斷電話的, 是突然走過來的一個同系同學譚怡。

  兩人之前參加過同一個讀書協會，關係不錯。

  「最近好久沒看你來上公開課了，昨天我遇到蔣薇薇，她說你找到實習工作了？」譚怡問。

  姜虞收起手機：「嗯, 在入海。」

  譚怡眼裡露-出羨慕之色來：「魚魚你好厲害啊！」

  入海出版社, 對於很多學編輯的應屆畢業生來說, 是夢想之地。可惜作為老牌出版公司，入海很少會選擇沒有經驗的應屆畢業生。

  姜虞：「我就是運氣比較好啦。」

  女孩表情真誠，聲音溫軟，她說自己「運氣好」, 沒有任何炫耀或者假裝自謙的成分，讓人聽著覺得她真的只是運氣好。

  譚怡抓起她的手捏了捏：「那就借點好運給我，讓我下周的面試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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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虞自然願意。

  兩人牽著手一同往女生宿舍樓方向走去，經過體育館的時候, 譚怡眉宇一擰：「對了，我那天看到時景和秦如夏手牽手在一起逛街, 」她說著看向姜虞，面露猶豫，「他們……」

  「在談。」

  姜虞淡然的神色令譚怡微微放下心來：「我就說嘛, 之前運動會的時候看到他兩挨在一起親密地說悄悄話，我那時候猶豫了好久要不要告訴你，我一直以為時景是在追求你的。」

  姜虞搖搖頭：「我們只是朋友。」

  當然現在不是了。

  時景的背叛令她惱怒，姜虞從沒想過要將那兩人的那些事情到處宣揚。她現在更希望的，是這兩個人能從她的世界徹底消失。

  「那你和宋澤禮到底怎麼回事啊, 最近論壇里傳的風風火火的, 說你在追求宋澤禮，是真的？」譚怡又問。

  姜虞微微皺了一下眉：「大家都這麼無聊嗎？」

  除了之前看過的那棟圖樓, 姜虞不怎麼關注學校的各種八卦，學習，實習，閱讀等等事件占據了她大部分的時間，更別提最近還有一個宋澤禮的「加入」。

  譚怡激動道：「這怎麼能說無聊呢，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磕你們兩的？！」

  面對著宋澤禮的家人，姜虞無法做到足夠坦誠，對著旁人她也沒想著要隱瞞，再者，她追宋澤禮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他們說的沒錯，我確實在追宋澤禮。」

  譚怡嘖嘖感嘆，揶揄著打趣了姜虞幾句，進了宿舍樓後，兩人樓道里分手，譚怡轉身之時，姜虞突然叫住了她。

  「謝謝你。」

  譚怡一臉不解：「謝我？謝我什麼？」

  姜虞彎起唇角：「就是謝謝你。」

  要是之前譚怡告訴了她，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會很直接去質問時景到底怎麼回事。當時時景最多和秦如夏私下有曖昧，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爭執過後，一定會更加小心處理，那她就真的陷入這個深淵了。

  兩個人的感情里存在著第三個人，不管表面如何恩愛甜蜜，內里都埋著定時炸彈，遲早會有爆炸的那一天。

  到那個時候，她也許就沒有這麼輕鬆脫身了。

  更重要的——

  是她不會遇到宋澤禮了，畢竟人家這麼根正苗紅的一株「高枝」，那麼多人盯著，可不會在原地等著她。

  -

  周一上班後，姜虞又和蘇鳴聯繫了一次，確定對方還要兩個月左右才能回到江城後，她將所有一切都匯報給沈潛。

  「有興趣接手一個新作者麼？」

  沈潛問她。

  姜虞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作為t實習生，平日裡有課業要兼顧，過段時間還有畢業論文之類的繁瑣事情，姜虞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要「新的作者」。

  副主編主動給她，那就不一樣了。

  不管將來能不能在「入海」留下來，姜虞都想在這段時間裡學到最多的知識。

  姜虞的反應在沈潛預料之中，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姜虞：「我之前和他約好了今天要過去，這裡也有她的聯繫方式和住址，等下你早點下班過去吧。」

  和蘇鳴不一樣，這一次沈潛讓她負責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作者。

  姜虞正看著資料，張瓊潔路過，瞥了一眼停步下來：「新負責的作者？」

  姜虞仰起頭，笑著點頭。

  張瓊潔皺了下眉：「副主編真是的，每次都給你出一些難題。」

  姜虞不解。

  她看過一遍對方的資料，這妹子是綠江文學城的簽約作者，寫現言的，偏現實向，出版過兩本小說銷量都很不錯。

  而且姜虞在綠江文學城上搜索過她的筆名「煙色」，對方坑品很好，每天準時準點更新四五千字，一看就是那種編輯會喜歡的又可愛又勤奮的作者。

  張瓊潔點了點自己的肚子位置。

  姜虞視線跟著她往下，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肚子……怎麼了？」

  張瓊潔：「不是我，是她！她懷孕了，現在算算，應該差不多八個半月了。」

  姜虞猛地睜大雙眼。

  張瓊潔攤手：「她下一本原計劃是十二月出版，但現在稿子還沒交，中間還要生孩子和坐月子，出版計劃鐵定要推後了。」

  張瓊潔說著，有些不滿地嘖舌：「作為懷孕又單身居住的孕婦，副主編每次去找她，都是拖著我們一起的。現在好了，他終於找到機會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你了。」

  姜虞有些不喜歡「燙手山芋」這個比喻，懷孕已經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

  「等生了就好了，稍微推後個一兩個月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的。」她表情輕鬆地寬慰張瓊潔。

  張瓊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生了孩子事情會比現在多更多，這個稿子呀，這次怕是遙遙無期了。」

  因為張瓊潔的話，姜虞一整天都有些坐不住，牆上的時鐘剛轉動到三點半，立刻起身背上包包出發前往「煙色」家裡。

  張瓊潔剛才說她是「單身居住的孕婦」，懷孕已然不易，又是獨居，生活里一定諸多不便。

  既然做了她的編輯，姜虞想給她多一點，再多一點的幫助。

  誰料到了「煙色」家裡，姜虞徹底傻眼了。

  「煙色」的個人資料不是很多，姜虞沒很仔細看，見了人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她的高中同學，顏思思。

  顏思思看到她顯然也怔了一下。

  但很快，怔忪從她眼裡消失，變成一種不遮掩的厭惡。

  是的，厭惡。

  姜虞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她這也太倒霉了吧，連著接手的兩個作者都不喜歡她。

  蘇鳴還好說一些，她可以用自己的專業水平和耐心去說服對方接受他。

  可顏思思不一樣的！

  她和顏思思是「陳年舊怨」。

  姜虞這人性格陽光說話好聽漂亮又愛笑，是那種典型的人見人愛類型，高中里幾乎沒和人起過什麼衝突。

  除了顏思思。

  原因很簡單，顏思思喜歡時景，時景卻當著姜虞的面拒絕了她。

  此刻「舊情敵」見面，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姜虞很快整理好表情，顏思思的肚子提醒著她，對方早已從那段舊情中走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和別人有了孩子。

  等等——

  姜虞反應過來一件事。

  顏思思是她的同學，她沒畢業，顏思思自然也……

  「你……這樣子上學怎麼辦？」

  顏思思冷笑一聲：「果然你還是你啊姜虞，永遠都只會往人最痛的肋骨上戳。」

  姜虞：「……」

  說起來，當年他們的矛盾起的很簡單，是姜虞無心在時景面前戳穿了顏思思的心思。

  天地良心，姜虞當時真不知道時景在她們身後，她只是想問清楚對方為什麼不喜歡她。

  十七歲的姜虞，自信的覺得，所有人都是喜歡她的。

  若是那時候問她，太陽為什麼會繞地球轉動，她也會很不要臉地回答：「因為我在地球上呀。」

  是的，她就是這麼一個極其自信且討人喜歡的存在。

  對於顏思思表現出來的反感，姜虞百思不得其解，也起了弄明白的心思。

  然後終於在某次體育課的時候找到機會，想要拉著顏思思問個清楚，顏思思激動之下說出了緣由，誰料當時時景和一群人經過，然後——

  時景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她，還說顏思思是他不喜歡的類型，讓她死了這條心。

  這事一時之間傳遍了整個高中部，給顏思思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負擔。甚至在後面姜虞找她道歉的時候，憤恨痛罵姜虞當時是「故意」的。

  那之後，姜虞姜虞明白了，她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喜歡她，有些事情本就是無可奈何的。

  顏思思開口打斷了姜虞的思緒：「我大二那年就退學了。」

  姜虞不理解：「為什麼？」

  顏思思：「我結婚了，寫作的收益也好，讀大學只會影響我的工作和生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姜虞無法評判，但如顏思思所言，她結婚了又為什麼會懷孕了還是獨居呢？

  若顏思思是姜虞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她也許會咽下心頭的疑慮，只當自己是對方的編輯，專注關心她的寫作就行了。

  可姜虞不是。

  當年的事情姜虞自認沒錯，卻也給顏思思帶去了傷害，面對著顏思思的時候，姜虞心裡多少是帶了幾分歉疚的。

  「你家裡人平時放你一個人在這，他們放心嗎？」

  顏思思表情微僵，冷聲道：「他們放心的很。」

  她擡起眼，直直盯著姜虞的眼睛，「就算我死了，也不會來看我一眼。」

  姜虞張了張嘴，她沒想到會迎來這麼一個答案，一時間怔在那不知要說什麼。

  「至於我的先生——」顏思思微頓了一下，「他在我懷孕的第二個月，出車禍死了。」

  姜虞臉色微變：「我——」

  「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

  姜虞用力皺了一下眉：「我沒這種想法。」

  顏思思靠在椅背上：「你這麼想也沒錯，誰叫我高中時候用那麼難聽的話罵你。」

  姜虞抿了抿唇：「對不起。」

  顏思思長嘆一口氣：「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就是活該。」

  姜虞搖搖頭：「是我問得突兀了，讓你想起了這些傷心事。」

  顏思思定定看著她沒什麼顏色的雙唇繃成了一條直線，好半天沒開口。

  一陣敲門聲中斷了房間裡的死寂。

  門外傳來男聲，是外賣員送餐來了。

  顏思思臉色還是不大好，不過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了：「不好意思啊姜編輯，我不知道你會來，沒給你點餐。」

  姜虞看她起身都困難，快步走到門口幫她拿了外賣回來，順手打開放到她桌上，然後認真看著她：

  「我聽我同事說你的預產期在十二月初，不管我們以前關係如何，現在我是你的編輯，你是個孕婦，我有權益也有義務負責你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活和工作。」姜虞說著拿出手機來，「你保存一下我的電話吧，以後遇到任何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顏思思完全沒想到姜虞會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她承認自己是討厭姜虞的，她曾經努力追逐過的男生那麼喜歡她，在那個年紀的女孩子心裡如何不嫉妒怨恨。

  剛才姜虞推門進來，看到那張明艷漂亮的臉蛋的瞬間，她已經想好了要怎麼給這個人下絆子。可當她對上姜虞真誠明亮的眼眸，聽著她殷切關懷的話語，所有一切都被摁住了。

  一陣悠揚的鈴聲響起。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人，姜虞立刻站起身：「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宋澤禮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幹嘛。

  姜虞：「工作。」

  宋澤禮「哦」了一聲。

  於是姜虞反問他幹嘛。

  宋澤禮：「有人給我發了那麼多論壇截圖，我總得給點回饋。」

  昨天和譚怡聊完，回到宿舍後，姜虞有些迫不及待地點開了論壇。

  相較於她和宋澤禮圖樓里溫和的留言，那些八卦樓可就沒那麼友善了。姜虞翻了一遍，選了一些比較能看的留言截圖下來，給宋澤禮發了過去。

  【雖然這兩人外形是很搭，但是我覺得虞美人還是拿不下我們的宋高枝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t城

  【外語系和美術系的系花哪個不比姜虞漂亮，尤其是美術系那個，說校花都不為過，要氣質有氣質，要身材有身材，還是學藝術的，結果人家追了宋澤禮兩年多，那廝愣是一點反應都沒給。姜虞追宋澤禮，很難的啦！】

  姜虞哼聲道：「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宋同學，我那條消息是昨天睡前發給你的。」

  她用的質問口吻，只是經由她溫軟的聲音與婉轉的語調，入到聽者耳朵中，更像是撒嬌一般。

  「那怎麼辦呢？」宋澤禮問。

  姜虞半身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不遠處緩緩下落的夕陽：「那就懲罰你過來接我下班吧。」

  男人微頓了一下，聲音裡帶笑：「行。」

  -

  姜虞接完電話回來，顏思思也吃完了她的晚餐，正在收拾外賣盒子。

  聽到聲音，她擡-起頭來，看向姜虞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

  「我剛才看到了。」

  姜虞：「？」

  顏思思：「宋澤禮，我們高中的校草，和我一個班的那個。」

  「……嗯。」

  「他給你打電話，所以……你們在一起了？」

  姜虞眼神晃了晃：「沒，我們在同一個大學，因此……有了一些交集。」

  顏思思眯起雙眼，「哦」了一聲，那看過來的視線又沉又複雜。

  姜虞莫名有些心虛，她移開目光：「我準備走了，你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尤其是身上的！」

  「我們一起下去吧。」顏思思把塑膠袋子打上結，撐著桌面站起身，「我要去趟超市。」

  與顏思思略顯攻擊性的言語和表情視線不同，她的身形嬌小，加之懷孕，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顯得很沉重。

  尤其是當她拉開車門抱著肚子坐進去的時候——

  姜虞滿臉擔心，很害怕那凸出的方向盤會壓到她的肚子上。

  顏思思轉過頭來，唇角浮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可憐。」

  對視間，眼前仿佛出現了很多年前那個，哪怕是當面被時景當著很多人的面拒絕，紅了眼眶，卻依舊擡頭挺胸走出人群，留給眾人一道堅韌背影的女孩。

  -

  宋澤禮：「看到你開始，你就在發呆，在想什麼？」

  姜虞回神過來，她看向外面，顏思思居住的小區已經遠遠被拋在了後方。

  她抱歉一笑：「我在想今天遇到的那個作者。」

  前面是長紅燈，宋澤禮停下車，扭頭看著她，一副準備聆聽的模樣。

  「你們班那個顏思思，你還記得嗎？」

  宋澤禮目光垂了垂，「嗯」了一聲。

  姜虞：「她就是我後面要負責的作者。」

  宋澤禮黑眸一縮：「你們……還好麼？」

  姜虞沉浸在思緒中，並未察覺到男人話語裡的擔憂，也沒細想宋澤禮為何會突然問這麼一句。

  「她結婚還懷孕了，但是運氣不大好，懷孕後不久，先生意外過世了。所以現在一個人獨自懷著孩子住在這邊。」

  姜虞吸了一下鼻子，「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一個女人在失去丈夫之後還要堅持留下他的孩子呢？」

  雖然顏思思沒說，姜虞也能猜得出來，她父母一定是因此和她交惡的。

  宋澤禮：「這是在對我進行考驗麼？」

  姜虞轉頭過來，看著宋澤禮的側臉。

  「她有很多種理由放棄這個孩子，但是會讓她選擇留下這個孩子的理由只有一個。」

  男人目光看過來，漆黑眼眸凝視著她。

  姜虞心臟縮了一下。

  宋澤禮繼續道：「她很愛他。」

  男人目光深邃，比他的視線更讓人心跳失控的，是他說「很愛他」時候的語調和聲音。

  那個瞬間，姜虞覺得自己墜入了一片深海里。

  四周圍都是宋澤禮。

  姜虞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原先平攤放在雙-腿上的手不自然地攥緊，好幾秒後才開口說話：「你知道嗎，學校里很多人都說你這個人冷漠又不懂感情。」

  「你呢，你怎麼看我？」

  姜虞：「我覺得你比誰都懂。」也比誰都做得好。

  「哦？」

  「你今天來接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其實你來不來都沒關係，也不會讓我不愉快，但是我說了一句你就來了。」

  對比顏思思那麼大的肚子，卻依舊卡進窄小的主駕駛座，獨自外出辦理各種事務，姜虞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她將自己的這份心情表達了出來。

  宋澤禮：「幸福？」

  姜虞卻不解釋，她垂下眼睫閉上眼：「我好睏，我想睡一會。」

  她這一整天都沒有鬆懈過，因為張瓊潔的話，一顆心一直懸著為「煙色」擔憂。後面知道「煙色」是顏思思之後，又精神高度緊繃的和她說了那麼多話。

  是真的累了。

  姜虞彎起唇角：「宋同學你一定要把我送到校門口。」

  「你要是把我丟了，可就找不到我這麼喜歡你的人了。」

  女孩的呼吸很快變得輕而緩，夕陽柔和包裹著她的側臉，給白皙的臉龐渡上了一層美玉般的光澤。

  汽車行駛剎車間，她的頭一點一點側過來。

  有一縷頭髮從額上垂落，半掛在了她的額頭上。

  明明沒有風，那縷頭髮卻不停在宋澤禮心尖上晃動。

  他緩緩轉彎，將車在路邊停下，鬆開握住方向盤的手。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陰影漸漸籠罩過女孩白皙光潔的面容。

  宋澤禮半俯身過去，手指輕輕划過姜虞的額頭，將那縷不聽話的頭髮撥到她的耳後，保持著這樣的距離，長久地看著她。

  是你要注意，千萬別把我丟了。

  不然，你可真的找不到我這麼喜歡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