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
2024-09-14 15:12:35
作者: 有戲
前男友?
「厘厘。」
叫第二聲時, 那道身影已經站到洛厘身後。
洛厘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他。但僵住的身形表明她已經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誰了。
殷佳遇心情同樣不輕鬆,見洛厘遲遲不回頭, 他緩緩伸手拉住她,只是剛碰到指尖,就被洛厘反應極大的一把甩開。
順著這個動作,洛厘轉身看向他,眼神淡漠, 聲音亦是如此:「我不認識你, 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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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她臉頰滑落, 表情冰冷決絕。
殷佳遇被甩開的手懸在半空,瞳色暗淡, 似乎對洛厘的反應意料之中, 但此刻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
洛厘不讓碰他就不碰, 殷佳遇把手裡的傘撐過去擋在洛厘頭頂,避免引起洛厘的反感, 他已經將兩人身體保持足夠遠的距離,饒是如此, 洛厘發現頭頂的傘後還是立即後退一步,退出他的遮蔽範圍,連一把傘都不願跟他共撐。
「厘厘。」殷佳遇索性把傘收起,跟她一同置身在千絲萬縷的綿綿雨幕中。
他出門走的急,只穿著一件米白色針織衫, 雨水打濕的痕跡格外明顯,殷佳遇卻不急不躁, 好像置身的不是陰冷潮濕的雨幕,而是柔風和煦的暖房。
「我說過不會對你說謊, 但我食言了。我以為不懂的是你,其實不懂的一直都是我,我看到了盒子裡的東西,我沒有忘了你,對不起,我愛你,我回來的太晚了。」
隔著斷斷續續的雨簾,兩人對視著。
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類似的瞬間,一個渴求,一個迴避。只是在這一刻角色發生了調轉。
輪椅上的薛源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出,雖然剛開始還有點茫然,不知道這男的是洛厘什麼人,可此刻聽完這番話傻子也該懂了,又是對不起又是我愛你,這不擺明了是前男友麼!
薛源不知怎麼,看著對視的兩人,一時間心裡酸溜溜的,他跟洛厘也才認識沒兩天,就算他想替洛厘轟走這個前男友,好像也沒什麼立場。
說到底,他又算洛厘的誰啊。
但如果洛厘跟他求助,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薛源這麼義憤填膺的想著,可瞄了一眼殷佳遇那一米九的身高,忽然猶豫一瞬,他真打得過人家嗎?
他糾結半天,結果洛厘壓根沒打理自己。
等殷佳遇說完,洛厘才開口:「你回不回來,愛不愛誰,那些跟我沒關係。但你再糾纏我就要報警了。」
說著她提起地上碎掉的西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摔碎後居然沒有那麼重了,她一隻手就可以拎起來。
洛厘從薛源手裡拿過傘,撐開兩人就要往工作室走,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跟過來的腳步聲。
洛厘一下停住,她快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三個數字,轉身將屏幕對準身後的人:「你再跟過來我真的報警了!」
殷佳遇拿著收起的雨傘,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一處乾爽,袖口的水珠跟天上的雨幕連成線,順著他指尖往下淌。
被洛厘吼了一句,他停在原地,嘴角緩緩挽起,朝前面的石橋指了一下:「過橋就這一條路,我也不能一直站在橋上。」
洛厘轉頭看了眼,反應過來確實如此,她攥起手機,「那過橋之後你不許跟著我們。」
「那你們先走吧,我在這稍等片刻。」殷佳遇看她警惕的樣子也不焦躁,覆手而立,衣褲都被雨水浸透貼在身上,可在他身上卻看不出一絲狼狽,反而說不出的嫻靜優雅。
仿佛他現在不是在被女友拒絕後只是滯留在橋上,而是在雨中漫步。
薛源受不了的看著他,扯了洛厘一下,催促道:「趕緊走,這人有點腦子不正常。」
不知道為什麼,這人一直說話溫聲和氣的,言行舉止也儒雅得體,可就是讓人感覺有點瘋。
回到工作室,看洛厘被淋得渾身濕透,大家只以為是半路被雨淋的,方藍靜讓洛厘換上自己的衣服,又給她找了雙鞋。
西瓜雖然摔碎了,不過隔著塑膠袋,多數果肉都沒髒,清洗一下放在盆子裡,大家直接徒手扒開吃。
王老師還說,這麼掰開吃t比用刀切還甜。
薛源偷偷觀察,發現洛厘還是跟平時一樣,呆裡呆氣,沒什麼變化。
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前男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到時候這小傻子一個人遇上對方,她能自己擺平嗎?
雨下了一天,下午洛厘回到民宿,小姨姥在櫃檯後面帶著老花鏡算帳,左邊擺了個計算器,右邊擺了個算盤。
計算器是洛厘用的,她更習慣用算盤。
小姨姥往上撥了兩顆算珠,餘光瞥見一抹藍色從門口踱進店裡,以為是哪位客人,結果擡頭瞧見臉才看清是洛厘,有些奇怪,今早洛厘出門穿的不是這顏色。而且這款式瞅著也不像她的衣服。
小姨姥問了句:「厘厘,衣服怎麼還換了?」
結果問了半天,卻遲遲沒聽到回應,她把算出的數字寫字帳簿上,擡頭發現洛釐正站在立在門旁邊的一把黑傘前。
表情凝重,兩隻手都握緊起來。
就好像那把傘下面滲出的不是一灘水,而是一灘血。
洛厘盯著那把傘問:「今天有新入住的人?」
「有一個。」小姨姥想起來還有點激動,朝樓梯看了眼,壓低聲道:「你別說,是個長得極好看的男娃娃,我開店這些年還沒見過長得這麼標緻的人呢。而且我看他身份證好像也是南城人。」
殷佳遇從浴室走出來,打開行李箱發現他沒帶多餘的襯衫,看著剛洗完晾在陽台的衣服他思索片刻,難道在衣服干之前他都只能待在房間裡?
雖然在邊陲小鎮,偶爾也有男人赤膊,但他不可能允許自己這麼出門。
頭髮還在滴水,這裡沒有吹風機,就算樓下有他也走不出去,他從浴室里找了條毛巾披在身上,但只能勉強遮住肩膀。
殷佳遇正打算燒壺開水,忽然房門被敲響兩下。
「誰?」他拿快壺的動作並未停下,因為他根本沒打算開門。
門外的人沒有立即出聲,而是停頓幾秒才開口:「開門。」
聽到聲音,殷佳遇動作一下止住,他放下快壺走到門前,打開一道縫隙。
洛厘穿著一身藍色長裙站在外面,這裙子對她來說儼然有些短,本來到腳踝的款式,卻只堪堪到她膝蓋下一點。
儘管不合身,但依舊很好看。
看到殷佳遇只披了一條毛巾,洛厘目光快速閃開,眉頭微微蹙起:「你把衣服穿好。」
「我沒帶多餘的衣服。」殷佳遇朝陽台看了眼,「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把剛洗的衣服穿上。」
語氣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洛厘反倒被噎了一下,她要是讓殷佳穿濕衣服,感覺自己好像欺負人的壞蛋一樣。她微微把頭轉過來,視線只看殷佳遇的脖子以上。
問:「你為什麼要住這裡?」
殷佳遇反問:「我為什麼不能住這?」
洛厘:「你不能住這,衣服幹了你就離開。」
殷佳遇聽到她霸道的命令笑了笑,「不離開就報警抓我?」
洛厘當然不可能報警,他只是來住旅店,又不是擅闖民宅。
看洛厘抿著唇,想再說些狠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殷佳遇伸出手,拉了她袖口一下,「一會走廊可能會來人,進來說吧。」
洛厘甩開他的拉扯,想到這樣會影響小姨姥的生意,猶豫片刻,還是走進房間。
行李箱就在床邊敞著,裡面被翻得亂七八糟,她記得以前殷佳遇的東西都會收納的規規整整,連寫字用的筆都會按筆芯粗細的順序排好。
看到小茶几上的快壺,裡面裝了接好的自來水,插頭還沒來得及插上。洛厘忍不住說:「店裡有山泉水,想喝茶可以去自己取。」
他洗水果都用純淨水洗,現在喝茶卻用自來水燒了。
殷佳遇卻無所謂的插上插頭,按下開關:「我這樣也不好意思出去,讓人看到不好。」
洛厘無語,讓人看到不好,那她不是人嗎?
「你來這幹什麼?」洛厘不相信會這麼巧,倉州多大的地方,他一來就能找到自己,還住進了小姨姥開的民宿。
「找你。」殷佳遇很直接。
洛厘皺起眉毛,她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頭髮上的水已經把毛巾滴濕了大半,修直挺闊的雙肩被勾勒的更顯形,一道水跡沿著胸口有蜿蜒而下的趨勢。
殷佳遇下面西褲穿得還是很規整,褲線筆直一絲不茍,如果不看上半身,感覺這就是一個可以辦公開會的裝束。
洛厘不是故意要看他,可兩人說話,一直不看對方也不現實,她注意到水跡要滑下去,還是提醒殷佳遇:「肚子上有水,擦一下。」
殷佳遇低頭,只是一瞬間那滴水就下移了好幾寸,他還是沒看到。洛厘受不了的抓起他肩上的毛巾,在腹部擦了一把,然後遞給他。
沒想到殷佳遇沒去拿毛巾,卻抓住了她的手,洛厘嚇了一跳。
現在房間門關著,她走到了很靠里的位置,以殷佳遇的體力,她想跑出去非常困難。
她不害怕殷佳遇會對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但這種接觸會讓她很痛苦。
曾經多渴望,現在就多避之不及。
前幾次她能甩開是因為殷佳遇根本沒想拉住她,一旦他真想留住她,就會像現在這樣,她根本沒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殷佳遇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那天我在孟姨面前說的不是假話,我從小就喜歡你,這是真的。我沒有過其他女朋友,也沒有親過別人,拍集體合照那天中途我被老師叫走,應該是別人進了我們教室,被他們看到誤以為是我和顧笙楠,我拍了證明。」
說到這他拿出手機,播放給洛厘看。
先出現在鏡頭裡的是殷佳遇高中時期的班主任,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此刻面對鏡頭,緊張中又帶著莫名其妙。
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要拍視頻證明這個。
「我可以證明,當年拍集體照時是中途有點事把殷佳遇同學叫走了,大概時間在三點半到四點之間吧……」
說到這他面露忐忑,小聲朝鏡頭外的人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鏡頭外似乎是殷佳遇的聲音,「沒事周老師,只是關於我當年有些謠言,讓我未婚妻洛厘不太開心,我需要澄清一下。」
「啊?」
在周老師震驚的聲音中,視頻戛然而止。
洛厘緩緩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想說話,卻感覺渾身發抖的厲害,「你要幹什麼啊!」
殷佳遇卻語不驚人死不休,「不止是周老師,我也告訴了所有同學和身邊的人,我們是戀人,以後見到一個我就會告訴一個,我會讓所有人知道。」
看著他平靜的模樣,洛厘被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瘋子……瘋子!
她感覺腦袋好像要炸開,痛苦的爭辯:「不是戀人,我們已經不會在一起了!我已經忘記你了!」
殷佳遇死死抓住她的手,眼神執拗:「那就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殷佳遇,我喜歡你洛厘,很喜歡。」
「可我討厭你!」洛厘真的氣極了,她從未發現殷佳遇有這麼死皮賴臉的一面。
她目光既驚切怒,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殷佳遇知道洛厘不會罵人,在她嘴裡能說出最惡毒的話,也就莫過於這句『我討厭你』了。
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對他說出來。
殷佳遇知道這是自己活該,但也難免受傷,看向洛厘的眼睛像是被風摧折的桃花,不等伸手去碰,片片花瓣便香消玉殞。
見他還不放手,洛厘用盡全力使勁一掙,「沒聽到嘛,我討厭你!」
這次居然一下就掙開了,隨之殷佳遇也猛然一傾,身子直直下墜。
洛厘沒想到會這樣,下意識抓他的胳膊,可她的力氣根本拉不住殷佳遇,兩人雙雙砸到地板上。
殷佳遇的額頭緊貼她的脖頸,洛厘忽然發覺他的身體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