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第 103 章

  岑安錦跟莊問笙反應迅速默契, 聽到岑芝蘭聲音的瞬間已經同時轉身，背靠著背，一人觀察兩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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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芝蘭都看得愣了下, 才一把抱住岑安錦的腿，整個人半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跑累了還是太害怕導致的腿軟。

  岑安錦這時候已經看到，側前方有兩個男人正盯著他們這邊。

  那兩個男人長相普通，渾身透著股痞氣, 眼神毒蛇般落在岑芝蘭身上, 顯然就是他們在追殺岑芝蘭。

  岑安錦一把將岑芝蘭拽起來，往身後一推，同時另一隻手去摸槍。

  但莊問笙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輕聲道：「別急, 他們身上都有槍。」

  岑安錦頓了頓。

  她今天是有備而來, 所以帶著槍，但莊問笙是從醫院過來的, 可沒有配槍。更何況還有個岑芝蘭，以及周圍那麼多無辜路人，聽到這邊的動靜, 不少人已經開始圍過來了。

  真打起來, 她沒辦法保護所有人。

  好在那兩個殺手似乎也對莊問笙頗為忌憚，在他轉身面向這邊的時候，那兩人就迅速溜走了。

  岑安錦拉上岑芝蘭：「走。」

  幾人從商場出來, 先上了停在路邊的車，然後在車窗上插了面紅旗, 才往前開去。

  開了幾百米，其他幾組同事便陸續出來了。

  大家一碰頭, 岑安錦迅速交代了一下情況。

  莊問笙安排了三個同事在附近盯著，並叮囑他們只觀察情況，千萬別動手。

  那些人很危險，一定要等大部隊到來再說。

  三人答應一聲下了車，其餘人則要先回警隊換裝備。

  岑芝蘭這時候緩過來了，忽然問岑安錦：「你們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將那兩個人殺了？他們不死，我……」

  岑安錦本來在和佟青說話，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並沒有故作嚴厲，但那一瞬間的眼神，還是如有實質，像一把閃著冷光的利箭，直直朝她射了過來。

  岑芝蘭打了個寒顫，責怪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也是到這時候，岑芝蘭忽然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岑安錦跟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的岑安錦，力氣小膽子也小，唯唯諾諾，不愛說話，很少跟人有眼神對視。

  現在的岑安錦，直面殺手也冷靜得可怕，力氣更是大了好多，隨便一個眼神就叫人膽寒。

  她甚至有種岑安錦不是岑安錦的感覺。

  「跟你說件事。」岑安錦在這時候開口道。

  岑芝蘭頓時拋開了那些不切實際的亂想，問：「什麼事？」

  「昨天晚上，你標件廠家屬區那套房子裡，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個女孩子，身材年齡都跟你相仿。」岑安錦說，「所以，如果不想死，就老實回答問題。」

  岑芝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殺我，誤殺了別人？」

  「對。」岑安錦點點頭。

  岑芝蘭差點直接跳了起來：「誰？誰死在我家裡了？誰殺了她？」

  「死在你家裡的，是秦柳。」岑安錦也著急，但現在只能一件件問，「你知道她為什麼會有你家鑰匙嗎？」

  經過現場勘驗，岑芝蘭家的門窗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而昨天他們離開的時候，是鎖了門的。所以秦柳進去，肯定是通過鑰匙。

  「我不知道。」岑芝蘭聽到這個消息，比之前被人追殺還要害怕的樣子，雙手緊緊拽著手裡的包，整個人都在顫抖，神情也有點恍惚。

  「你冷靜一點，現在你跟警察在一起，暫時不會有危險。」岑安錦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仔細回想一下，跟秦柳有仇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岑安錦的安撫對岑芝蘭還是有點用，至少腦子能轉動了。但她還是害怕，所以特別老實，問什麼答什麼：「秦柳不喜歡我，她嫉妒我……這不是我多想，是有一次我聽到她跟別人聊天時，自己親口說的。她去我家，應該是……去偷東西的！」

  其實岑安錦也猜秦柳是去偷東西的。

  因為那個殺手手法特別乾淨利落，沒留下什麼痕跡，一般這種人不太可能殺完人還去翻財物——殺人能拿到的錢怎麼也不會少。

  除非是找別的重要東西，但目前看不出相關線索。

  所以岑安錦覺得，應該是秦柳先去偷東西，被殺手當成岑芝蘭殺了。殺手隨後將她收集到的財物帶走，混淆警方視線。

  甚至，可能秦柳根本沒偷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因為錢雷本來就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有錢，何智勇也說過，他之所以和林春秀在一起，是為了騙點錢用。

  不過，岑安錦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問岑芝蘭：「秦柳有正經工作，為什麼要嫉妒你一個沒工作的？」

  她還是給她面子，沒直接說「小三」。

  岑芝蘭這會兒還處在害怕中，也沒有深想，直接道：「前段時間，有人給秦柳介紹了一個對象，秦柳好像很喜歡，但男方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沒同意。我聽秦柳跟人說起來，好像是說對方嫌棄她窮。她當時就罵我，罵我……有錢。」

  說到最後這句，岑芝蘭似乎終於想起，事已至此，岑安錦他們怕是已經知道她給人當情婦的事情，頓時便有點臉紅。

  岑安錦趕緊問道：「之前在商場，你說有人要殺你，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一定是吳姝怡！」岑芝蘭脫口道。

  「吳姝怡是誰？」岑安錦知道，但還是要問。

  岑芝蘭遲疑一陣，還是道：「是錢雷在港城的妻子，我之前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也是被騙……」

  「你為什麼說是吳姝怡想殺你？」岑安錦又問，「有證據嗎？」

  「她之前來小區里打聽過我，我聽別人說，她說過要弄死我。」岑芝蘭又開始發抖，「而且，錢雷也暗示過我。」

  岑安錦：「他是怎麼暗示你的？」

  「他跟我說，吳姝怡家裡是混黑//幫的，她那個人心狠手辣，殺人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岑芝蘭說，「他還說，吳姝怡曾經對他也起過殺心。」

  佟青沒忍住，插嘴問了句：「那你為什麼還不跟錢雷分手？」

  「我，我是想分手的，但是……」岑芝蘭支支吾吾，「沒來得及，我已經跟他說分手了……」

  趁著她心神不寧，岑安錦突然問了句：「錢雷地下賭場的入口在哪裡？」

  「就在安南酒店……」岑芝蘭說到一半，倏地閉嘴。

  岑安錦只是看著她。

  岑芝蘭掙扎一陣，還是道：「就在酒店樓下，只不過，進去需要專門的邀請卡才行。」

  「來。」岑安錦從背包里拿出筆和紙，「畫一下賭場的布局圖。」

  岑芝蘭急忙擺手，然而還沒來得及拒絕，岑安錦就道：「我知道你記憶力好，而且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習慣性觀察周圍的布局……有些話，想好再說。」

  岑芝蘭：「……」

  她以前確實在岑安錦面前秀過這些，現在沒辦法撒謊，只得接過筆。

  等她畫完圖，岑安錦他們又問了許多細節，包括賭場老闆是誰，裡面有多少打手之類的。

  有些問題岑芝蘭知道，有些問題她也不知道。

  等到最後，岑安錦才問：「你是怎麼發現有人要殺你的？」

  「以前我經……我曾經去過賭場，裡面的人基本都認識。昨天我一去，就看到兩個陌生面孔，還是說粵語的。聽別人說，他們是新來的殺手。然後我就發現，他們總在看我。我當時只是覺得奇怪，還沒有想太多，但是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岑芝蘭說到這裡，又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我夢到被人一刀割喉……」

  所有人都愣了下。

  岑安錦也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她用的那張道具卡的功效。

  「我睡得很不安穩，天還沒亮就爬起來了……錢雷在那裡留了個房間，我們偶爾會直接住裡面。」岑芝蘭說，「我一拉開門，發現其中一個人就站在門外，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不過那時候還有其他人在，什麼也沒發生。後來我找不到錢雷，就想先回家看看。結果一出酒店，發現那兩個人也跟了出來，我想起那個夢，更加害怕。我故意進了女裝店，那兩人還一直跟著，然後我就看到你們了……」

  等岑芝蘭說完，剛好也到了市局。

  岑安錦將她帶下車，說：「你現在知道了，有人殺你是真的，可能還不止一個人想殺你。」

  「什麼意思？」岑芝蘭猛地轉頭看她。

  「你也是個聰明人，想不明白嗎？」岑安錦只是點到為止，「你最好祈禱，我們能順利將賭場那些人全部抓到，否則……」

  前半段岑芝蘭還來不及多想，但後面這話，她瞬間就明白了：她今天上了警察的車，然後警察去了賭場，裡面的人肯定知道是她告密，就更不會放過她了。

  「等一下。」岑芝蘭臉色蒼白，說，「剛才那張布局圖呢？」

  岑安錦將圖拿給她。

  岑芝蘭又在圖上添了兩筆：「這兩個地方，有隱藏的房間。」

  「確定沒有遺漏了？」岑安錦問。

  岑芝蘭連連點頭：「確定！非常確定！」

  就算不想幫警察，她也得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這次是真的毫無隱瞞。

  岑安錦看她一會兒才點點頭：「那就好。」

  說完，掏出手銬，「咔嚓」一聲，給岑芝蘭銬上了。

  「你幹什麼？」岑芝蘭傻眼，「為什麼要銬我？是他們想殺我！我是受害者……」

  「你的事還多著呢。」岑安錦將人交給同事，「帶她去審訊室，再審一遍。對比之前的說法，看有沒有遺漏和不一致的地方。還有，林春秀的案子，也要審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