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第 102 章

  岑安錦直接從家裡去了案發現場。

  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 法醫團隊也剛剛到場。

  「死者不是岑芝蘭，昨天晚上也沒發現她家有燈光……」佟青是負責蹲守岑芝蘭家的，看到岑安錦急忙上前匯報情況, 「對不起，怪我們大意了，要是再蹲近一點，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們怕被岑芝蘭發現，所以蹲守地點只是在岑芝蘭回家必經的門口, 卻萬萬沒想到, 昨天晚上她家裡會發生命案。

  早知道他們蹲近一點，沒準就能當場抓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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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你們。」岑安錦拍拍他的肩膀，這種情況, 警察不可能蹲嫌疑人家裡去, 「知道死者是誰了嗎？」

  「還不知道。」佟青搖搖頭, 「是鄰居早上起來看到門口有血跡，報警後我們才知道, 張哥他們已經拿了照片去問附近詢問。」

  岑安錦點點頭，也戴上頭套鞋套進了房間。

  死者屍體已經被法醫同事裝好了，見到岑安錦進來, 他們也過來打招呼：「小錦。」

  「怎麼樣？」岑安錦問。

  「割喉, 一刀致命。」負責的法醫表情沉重，「手法乾淨利落，看起來像是專業殺手。」

  另一個同事卻道：「房門被破壞, 屋子裡有被翻找過的痕跡，也像是入室搶劫。」

  岑安錦：「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嗎？」

  「至少發現了四個人的活動痕跡。」負責痕跡檢查的同事很頭疼, 「各種指紋、足印、毛髮等相當多，甄別相當麻煩, 需要點時間。」

  「辛苦了。」岑安錦沒有多打擾，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死者就死在臥室的床邊，衣櫃抽屜甚至連床上都被翻遍了，現場沒看到值錢的財物，大概是被兇手拿走了。

  只是不知道，兇手本來就是沖財物來的，還是故意擾亂警方視線、順手牽羊。

  岑安錦沒有在現場多待，很快便回了市局。

  同事們陸續也到了，現場並不適合太多人去，所以大家都沒再去。

  孟局也得到消息，過來聽了下岑安錦的匯報，然後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確定死者的身份。辛苦大家，去附近的小區和街道都問一問。」

  眾人急忙答應下來，準備分頭行動。

  「麗姐，你那兒有詳細的街道地圖嗎？」岑安錦問蕭秋麗，「我之前存了一份，不知道去哪裡了。」

  「在齊彬那兒。」蕭秋麗剛好知道，「他昨天拿去用了，還沒還回來。」

  齊彬剛好也在，急忙將地圖拿過來，賠笑道：「不好意思，小錦，我忘記了，你想去哪裡？可以問我，我比地圖好使。」

  「好啊。」岑安錦正好有事想問他。

  她在地圖上找到一個十字路口，問：「昨天岑芝蘭消失的地方，就是這裡，對不對？」

  「是的，沒錯。」齊彬點頭。

  岑安錦又問：「我記得之前有個地下賭場的案子，有個消失的證人，是不是也是在這附近不見的？」

  「不是，那個證人是在……」齊彬下意識否認，隨後反應過來，「雖然兩個人消失的路口看起來隔了幾條路，但直線距離其實並不遠！」

  他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下，說：「直線距離在兩公里以內，難道……」

  「我懷疑這一塊還有個窩點。」岑安錦點點頭。

  齊彬差點跳起來：「對啊！一個人不可能真的消失無蹤，上天入地……」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悽厲的痛哭。

  幾人都嚇了一跳，回頭張望：「什麼情況？」

  「死者身份確定了，名叫秦柳，是岑芝蘭的鄰居。」佟青快步走進來，嘆了口氣，「是死者媽媽在哭。」

  岑安錦暫時放下地圖，去了法醫那邊。

  一個中年女人跌坐在走廊上，哭得涕淚橫流，旁人拉都拉不起來。

  「這位就是負責你女兒案子的岑警官。」法醫對中年女人道。

  那女人一下子彈了起來，緊緊抓住岑安錦的手臂，一疊聲道：「岑警官，是誰殺了我女兒？你一定要抓到兇手，替她報仇啊……」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岑安錦安慰道，「你先緩一緩，冷靜一點，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這關係到我們抓到兇手的速度。」

  中年女人冷靜了一些。

  岑安錦將她帶回辦公室，給她倒了杯熱糖水。

  她喝過水後，情緒總算是鎮定了許多，也能接受詢問了。

  死者秦柳生活在單親家庭，跟母親相依為命，是標準件廠的員工。

  母女倆就住在岑芝蘭家樓上。

  「昨天晚上，你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岑安錦問。

  秦紅蓮，也就是秦柳的母親連連搖頭：「我什麼都沒聽到。」

  「那你知道你女兒為什麼會出現在岑芝蘭家嗎？」

  「不知道，可能是……她上夜班回來，一時困頓，走錯了樓層？我可憐的女兒啊……」

  岑安錦看向旁邊的佟青。

  佟青搖搖頭，示意他們昨天是關了門的。

  「住得這麼近，你們跟岑芝蘭熟嗎？平時有沒有來往？」岑安錦又問。

  秦紅蓮搖搖頭，悲痛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鄙視：「她是租房的，我們都是廠里的員工，就是認識而已，很少說話。她也瞧不上我們啊，從來不主動打招呼，跟她說話還愛搭不理的……」

  看起來，關係並不好。

  那秦柳有岑芝蘭家的鑰匙，從而走錯門的概率就很小了。

  「這兩個人，你認識嗎？」岑安錦找出錢雷和何智勇的照片，給秦紅蓮看。

  「這個不認識……」秦紅蓮將何智勇的照片放下，拿著錢雷的照片端詳幾秒，說，「這不是岑芝蘭的老公嗎？」

  岑安錦：「岑芝蘭結婚了？」

  「說是老公，但誰知道呢……」秦紅蓮更是不屑，「也有人說她是小三。」

  「誰說的？」岑安錦問。

  秦紅蓮微微一頓：「就廠里那些人……」

  岑安錦：「你女兒說的？」

  秦紅蓮：「……跟這事有關嗎？」

  「有關。」岑安錦說，並不多解釋。

  秦紅蓮咬了咬牙，還是老實道：「小柳是說過，但不是她一個人說，也不是她最先說的，整個標件廠的人都知道。之前有個港城來的女人還來小區里打聽過，好多人都知道，人家才是原配……啊！肯定是有人想殺岑芝蘭，我女兒莫名其妙做了替死鬼，她真的好慘啊……」

  說著說著，秦紅蓮又哭了起來。

  岑安錦他們又是好一番安慰，才能繼續問話。

  「你女兒昨天晚上幾點離開家的？」岑安錦問，「一晚上沒回家，你為什麼都沒去尋找？」

  「吃過晚飯就出去了，大概六點左右。」秦紅蓮說，「她說跟人換了班，昨天晚上上夜班，我為什麼要去找？」

  「可是，據我們調查，昨天晚上秦柳並沒有在公司上班。」佟青說。

  秦紅蓮愣了一會兒，忽然激動起來：「不可能！那她去哪裡了？」

  眾人：「……」

  「你別激動……」岑安錦安撫兩句，又問，「昨天岑芝蘭家出事，你們知道嗎？」

  「知道啊，鬧那麼大，小區好多人都去看了。我雖然當時在上班沒看到，但是小柳看到了，她說有個不是岑芝蘭老公的男人被帶走了，肯定是岑芝蘭找的小三，小三找小三……」親紅蓮下意識說了一串，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小柳昨天晚上怎麼可能沒上班？你們什麼意思？」

  「我們沒什麼意思，只是說一點調查到的事實。」岑安錦說，「你回去也可以去公司問問看，你們上下班總有人看到吧？如果我們調查到的消息不對，歡迎你告訴我們。」

  後面就沒再問出什麼有用信息了。

  送走秦紅蓮後，齊彬說：「我覺得秦紅蓮有句話說得很對，秦柳大概是做了岑芝蘭的替死鬼。」

  「問題是，秦柳是怎麼進去岑芝蘭房間的？」佟青問。

  岑安錦說：「我也同意這個觀點，至於秦柳怎麼進去的——我懷疑翻找岑芝蘭臥室的人是秦柳，至於她是想找財物，還是想找別的什麼，暫時就不可知了。」

  「所以，她是有預謀？」齊彬想了想，「提前配了鑰匙？」

  「有可能，不過還缺少證據。」岑安錦說，「這個案子跟岑芝蘭的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想我們應該先找到岑芝蘭。」

  「那個可能的地下賭場？」齊彬問。

  岑安錦點點頭。

  她去找孟局匯報了情況，說明要過去調查。

  「賭場一般晚上才營業，白天過去風險太大。」孟局沉吟一陣，說，「安排幾個人，去附近的商場小區轉一轉，看看有沒有線索。別衝動，有任何情況，回來匯報後再行動……還有，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岑安錦也很堅持。

  最後孟局到底還是同意了，只是一再叮囑他們主意安全。

  岑安錦答應下來。

  她負責的是一個服裝商城，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差點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莊問笙？！」

  「小錦，你怎麼來了？」莊問笙看到她，急忙走過來。

  「這話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岑安錦怒道，「你不在醫院養病，過來幹什麼？」

  「我身體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醫生都同意我出來走走。」莊問笙拉住她的手，笑著道。

  岑安錦：「……」

  這是出來走走嗎？

  「你們是不是也想到地下賭場了？」莊問笙趕緊說回正事。

  他人都來了，岑安錦知道自己現在就算發火也沒用。

  這人經驗豐富，而且他過來，肯定也是想到了這點。

  只要不去抓人，只是找入口，應該問題不大。

  岑安錦點點頭：「你也想到了？」

  「嗯。」莊問笙說，「所以過來看看……那我們一起？」

  正好，兩人一起去逛商城，倒是不違和。

  兩人牽著手進了商場，因為沒有線索，乾脆就挑順眼的店鋪進去。

  莊問笙還真給岑安錦買了幾套衣服，這中間不著痕跡地詢問一些問題，諸如晚上幾點關門、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動靜、附近人多不多、是不是經常有陌生人過來之類的問題。

  因為是分開問的，也不怕暴露。

  逛了一層樓下來，兩人打探出附近經常有大老闆出沒，還有豪車。

  而且，商場規定他們七點就要關門，晚上不允許營業。

  至於別的聲音，倒是沒聽到。

  「看來地下賭場肯定存在，規模還不小。」岑安錦湊到莊問笙耳邊，小聲道。

  莊問笙低頭親了她一口，然後才道：「不過，應該不在這棟樓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岑安錦問，「是繼續上樓逛逛，還是去別的樓棟？」

  莊問笙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人影忽然朝著岑安錦撲過來：「小錦，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竟然是岑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