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2024-09-14 15:10:15 作者: 九柚

  第 67 章

  岑安錦急忙爬起來, 岑大山也快步過來扶她:「沒摔著吧?」

  「我沒事。」岑安錦扭頭看了眼莊問笙,關心的話到嘴邊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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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你沒事吧?」岑大山又去扶莊問笙。

  「我也沒事。」莊問笙手腕在地上擦傷了,鮮血正往外滲, 但他沒管,胡亂抹了下,趕緊岔開話題,「岑叔,你怎麼來了?」

  岑大山看看他手腕上的傷, 再看看兩人身上的衣服, 含糊地說:「有點事……」

  「先進去再說吧。」莊問笙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準備上前開門。

  「不了。」岑大山拒絕道,「既然小錦回來了, 我想和她說點事, 你馮姨還在陳家那邊等我們呢。」

  看來是發現岑安錦不在, 過來詢問的。

  莊問笙自然不好再勉強,點點頭道:「那我先送你們過去。」

  「不用不用。」岑大山再次拒絕, 「你受傷了,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岑安錦也順勢道:「沒幾步路,我們回去就行, 你別管了。」

  然後背著岑大山, 沖他笑了笑。

  莊問笙只好答應,又說:「那晚上一起吃飯。」

  岑大山沒答應,不過也沒拒絕。

  「晚點和你聯繫。」岑安錦道。

  說完, 就跟著岑大山一起往陳宅走去。

  「爸,你們怎麼突然來了?」岑安錦迫不及待地問, 一是轉移注意力,二也是真擔心, 「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岑大山嘆了口氣,沉默一瞬才道:「你爺爺走了。」

  「啊?」岑安錦一呆,說,「怎麼沒通知我?」

  「就前幾天的事。」岑大山說,「也不是故意不通知你,主要是來不及。」

  從過年岑老頭髮病開始,他的情況就不好。

  中間有好幾次情況危急,大家都以為他抗不過去,通知了親朋好友,結果他又好起來了。

  所以這次岑老頭病情加重,岑大山便沒通知岑安錦,畢竟她離得遠,回家一趟不方便。

  他想的是,等岑老頭真不行了,他再給岑安錦打電話。

  沒想到的是,岑老頭迴光返照,下午看著還精氣神挺好,晚上突然就走了。

  他這幾個月也是受足了苦頭,到死的時候瘦得只剩皮包骨。

  岑天芳他們一得到消息,就去找陰陽先生看下葬日期,說第二天就是好日子。

  如果第二天不葬,就要再等十幾天,才有葬期。

  農村人講究這個,如果葬期不好,會影響後代的氣運。

  以現在的條件,在家裡放十幾天人都臭了。加上一切喪葬用品是提前就準備好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匆匆下葬。

  別說遠在南市的岑安錦,就是近處的親戚,也很多沒來得及通知。

  「我們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岑大山安慰岑安錦,「不會有人說你不孝的。」

  就算真有人說,岑安錦也不會在意。

  她也沒多想送岑老頭,但聽了岑大山的描述後,多少還是有些感慨——岑老頭是個好面子的人,之前參加同村一個老人的葬禮時,就說過等到自己死後,一定要風光大葬,搞得熱鬧一些。

  那會兒岑家看起來還其樂融融,幾個兒子女兒都答應得特別爽快。

  如今這麼葬禮辦得這麼趕,想來是談不上風光大葬了。

  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要不是他太渣,以岑大山的性格,哪怕不是老大,也一定會堅持送他去醫院、將他身後事辦得漂亮一些。

  「我沒關係。」岑安錦說,「你們是特意來跟奶奶說一聲的?」

  「嗯。」岑大山點點頭,「得跟她說一聲,免得……」

  有些話他到底是不好說,岑安錦懂他的意思,安慰道:「放心吧,奶奶那麼好的一個人,早就投胎轉世了,他們碰不上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陳宅。

  馮香梅正坐在門口等他們。

  「媽。」岑安錦跑上前去,「你們沒帶鑰匙嗎?怎麼在門口等?」

  她過年回家,特意給他們留了鑰匙。

  「有鑰匙。」馮香梅笑道,「我一個人在裡面沒意思,出來等你……去哪裡玩了?莊家嗎?」

  他們這趟來,說是給陳雋英上香,其實也是不放心岑安錦,想來看看她。

  還特意挑的周末,沒想到她不在家。

  聽到她這個問題,岑大山輕哼了一聲,徑直朝院子裡走去。

  岑安錦:「……」

  「怎麼了?」馮香梅有點驚訝。

  岑大山原本就很疼岑安錦,在他蒙冤入獄回來後,對岑安錦就更是喜歡得不行,幾時有過這樣的態度?

  「不是對我。」岑安錦明白他的心思,小聲道,「對莊問笙不滿呢。」

  剛才只是轉移話題,現在要開始秋後算帳了。

  馮香梅頓時笑起來,也小聲道:「你倆出去玩了?」

  岑安錦點點頭。

  「你們在門口磨蹭什麼?」岑大山忽然回頭道,「還不快進來。」

  岑安錦和馮香梅對視一眼,快步跟上去。

  「爸,你誤會了。」岑安錦解釋道,「我們其實是去查案子的。」

  「查案子?」岑大山看看她身上的衣服,自然是不行,「他已經學會用查案子來哄騙你了?」

  「不是。」岑安錦如實道,「是我說假扮情侶去約會的。」

  「你……」岑大山一時啞口無言。

  馮香梅趕緊扯了扯岑大山的手臂,對他使了個眼色——莊問笙喜歡岑安錦的事,他們一直瞞著岑安錦的。

  雖然以岑安錦的聰明,似乎早就發現了,但畢竟大家都沒說破。

  他再追問,就變成幫著莊問笙捅破窗戶紙了。

  岑大山更氣了。

  「我們在調查一個案子,查了兩個月都沒有進展。」岑安錦解釋說,「那人是個老師,而且警惕心非常高,我才提議扮成情侶,去他學校打探消息。為了扮得像一些,我們特意穿的情侶裝。爸,你放心吧,莊問笙他沒欺負我,我也不會再隨便讓人欺負了。」

  聽起來她確實什麼都知道了,又提到案子,岑大山脾氣收斂了一些:「什麼案子這麼麻煩?你們查到消息了?」

  「這案子確實比較麻煩,而且需要保密,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岑安錦想起今天也沒收穫,多少有點犯愁。

  岑大山見她這樣,頓時心軟,不吭聲了。

  馮香梅問了句:「那你們有危險嗎?」

  「沒有。」岑安錦搖搖頭,「放心吧,莊問笙別的不說,保護我安全這方面,還是做得很好的。」

  岑大山想起他剛才為了接住岑安錦,自己摔倒在地,手腕還擦傷的事,也知道岑安錦說的是真話。

  他頓了頓,乾脆直接道:「我也不是反對你談對象,就是阿笙說過要慢慢來不著急,這才幾天……而且,他比你大好幾歲……我怕你吃虧,你明白爸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岑安錦忽然一笑,「不過,爸,年紀差不多的,你就能放心嗎?岑維你們知道吧,跟我同一年的,也喜歡我。過年的時候,我看到他跟岑建平他們因為滾鐵環差點打起來……我不是說一定要和莊問笙談戀愛,是實在的,我現在還不想談。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因為年齡這事耿耿於懷。」

  岑大山再次啞口無言。

  岑維就是村裡的孩子,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喜歡小錦。其實跟別的同齡人比起來,他算是懂事的了,每次小錦有什麼事,他都會支持他。

  可跟莊問笙放一起比,無論能力性格還是家世背景,確實差距很大。

  「你爸哪裡是真心覺得阿笙年紀大?」馮香梅最懂岑大山的心,「他是捨不得你……奈何阿笙條件太好,他挑不出別的毛病,只能挑年齡了。」

  在出事前,家裡已經開始在給岑安錦找對象了,莊問笙當時就說要找個成熟穩重的。

  要不是後來那一堆事,又遇到莊問笙,岑安錦沒準已經結婚生孩子,哪裡還小?

  「我說不過你們娘兒倆,不說了。」岑大山彆扭地道,「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岑安錦忙撒嬌道:「我知道我爸媽最好了,你們放心吧,我現在真不想談……」

  話還沒說完,家裡電話突然響起來。

  夫妻倆嚇了一大跳。

  岑安錦過去接起電話,是莊奶奶聽說岑大山他們來了,特意打過來詢問。

  「爸,莊奶奶找你。」岑安錦將電話交給岑大山。

  兩人交流幾句,莊奶奶說準備了午飯,請他們過去吃飯。

  既然來了南市,肯定要去看他們,岑大山也沒拒絕。

  掛上電話後,看岑大山跟馮香梅都有些好奇,岑安錦給他們介紹了一下。

  「在電視裡見過。」馮香梅小聲道,「真厲害。」

  「等放暑假的時候,我回去看看老家能不能裝電話,可以的話,給家裡也裝一部,到時候聯繫就方便了。」岑安錦說。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一家三口收拾收拾出門,準備去莊家。

  結果一拉開門,就看到莊問笙站在門口。

  他換了身衣服,手腕上的傷包紮過,看樣子已經站了有一會兒。

  「來了怎麼不按門鈴?」岑安錦問。

  莊問笙先跟馮香梅打過招呼,然後才回:「我剛到,來接你們過去吃午飯。」

  「麻煩你了。」岑大山被妻女勸過後,情緒已經平復下來,還關心詢問他的傷勢。

  莊問笙受寵若驚,回答得小心翼翼。

  岑安錦在旁邊看他倆相處,莫名想笑。

  莊家對岑大山他們的到來特別歡迎,莊奶奶特意讓飯店送了好些菜過來,擺了滿滿一桌。

  岑大山他們這次來,也沒空著手,帶了些新鮮蔬菜水果。

  雙方寒暄一番,開始嘮家常。

  聽說岑老頭真走了,他們也有些唏噓。

  飯後又聊了一陣,岑大山說要去給陳雋英上香。

  莊問笙提出開車送他們。

  岑大山猶豫一瞬,到底沒拒絕。

  幾人買了香燭等祭拜用品,來到墓園。

  岑安錦上了一炷香後,就和馮香梅遠遠站開,留下岑大山單獨跟母親說話。

  「你在看什麼?」岑安錦注意到莊問笙盯著墓園某個角落,走過去問道。

  「我看到陸有良了。」莊問笙道。

  岑安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見到人影,想必是已經離開。

  「吃飯的時候,我聽月月姐說,陸有良今天有事來不了。」岑安錦頓了頓,「原來是來祭拜?我記得他父母雙亡……要不要去看看?」

  莊問笙點點頭。

  兩人跟馮香梅說了聲,讓她幫忙看著點入口,要是有人來就咳嗽一聲,然後兩人朝陸有良祭拜的墓走過去。

  是雙人墓,上面的信息,跟陸有良說過的一致。

  墓碑前放著兩束鮮花、一盤桃花糕和幾個水果。

  「這花……」岑安錦蹲下身,看著兩束漂亮新鮮的白菊花,陷入沉思。

  「怎麼了?」莊問笙跟著蹲下來,「花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祭拜用白菊花也沒問題。」岑安錦看他一眼,「可是,我記得月月姐說過,她自己喜歡鬱金香,陸有良第一次送她也是鬱金香——他說因為他媽媽最喜歡這個花,所以他也跟著喜歡了。」

  祭拜用白菊花沒問題,問題是,為什麼要送媽媽這麼大眾的花,而不是她最喜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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